第三十七章 合作決策
距離上次在公司無意間遭遇那場銷售部中高層鬧劇之後，初一自動屏蔽了來自外界的消息幹擾，一門心思落在馬丁給自己的不規則原石身上。
近日初一做夢都在計劃原石的設計圖，通過研究這顆不規則形態的原石內含物的分布點成了難題，她需要標記出58個刻麵，盡可能的減少內含物保證最高度的淨度，也要最大可能的保證原石在切割成型後的大小。
“花式切割又太浪費原石，常見的圓形打磨又拉低了淨值度。我要怎麽辦呢。”
午休時間，初一為了避免和藤奈在食堂裏再次聊八卦時偶遇易曉，帶了飯打算就在辦公室裏解決，吃著飯嘴巴裏還念著的工作的事情，高木是什麽時候進來的都沒發現。
高木趁著午休時間辦公室裏沒有人，才找上來的。
站在門口見初一一手捧著飯，偶爾用勺子大口挖了一大口飯菜塞進嘴裏，又急急忙忙拿著筆在本子上寫著什麽公式，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
恐怕要讓初一發現自己很難，高木撇撇嘴吧向前走了幾步，走到初一背後，順著她的手彎下腰去看她在寫著什麽。
隻見她拿著鋼筆在本子上寫著各種各樣的數值。
“台麵寬度、腰部直徑，比例率大於等於50……”口裏還念著，不一會，筆尖停住了，高木以為初一注意到自己了，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但很快，初一隻是刷刷的劃掉了原先寫的東西，又繼續寫了幾個數值，大約因為高木離得太近，氣息噴在她臉頰處，她覺得癢，正要抬手去撓，指尖卻觸到一個並不屬於自己的肌膚。
初一下意識地就回頭一看，猛然間撞進來眼裏的放大版的臉嚇得初一遽然一愣。她動作太快，根本沒來得及站直的高木也是一愣，下巴還被初一微涼的指尖杵著，高木根本沒想到她會突然回頭，整個人都僵住了。
兩人的臉離得近，以旁人的視角看過去，差點以為高木在偷吻初一。幸好，眼下辦公室裏除他倆沒有外人。
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一般，故作無意地抬手指著她的飯盒。
“吃飯的時間不要分心，容易胃痛。”
初一見高木都沒太放在心上，也就毫不尷尬地撅了撅嘴，自然地挪開了一點距離。
“高先生怎麽會在這裏？”
高木因初一特別平靜地挪開位置的舉動微微蹙眉，但很快，臉上就又恢複了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們去會議室聊聊。”
“高先生有什麽事情在這裏說也行的，你應該不是要跟我促膝長談吧？”初一是那種一旦進入了工作狀態後就特別不想要挪動位置的人，即便是上洗手間她也非要等到非去不可的地步才會匆匆忙忙跑去。
辦公室的周四也沒有其他人，初一覺得高木想跟自己說什麽都不會有其他影響。
高木見她果真是一點也不想動，隻好放低了語氣，站直了身體。
問道：“你知道前幾日的新聞吧？Kelly，你的偶像來中國了，我收到消息昨日夜間到達B城。”
“嗯？”初一當然看過這個新聞，可是這跟她有什麽關係？
“晚上我跟Kelly約了晚飯，你有沒有興趣參加？”高木談談說道，語氣聽上去倒像是毫無目的，純粹想滿足她一個小粉絲的心願。
初一微微皺眉，她記得自己說過，不會參與到這件事去。
於是語調冷了下來，“不用了，高先生跟Kelly是去談正事的，我還是不好去打擾了。”
莫非是自己弄錯了？初一對可Kelly的特殊表現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一聽這話，高木就知道初一是鐵了心了。
他雖然不夠了解她，但好歹也相處了一些時日，初一這個人看起來沒什麽原則，馬屁拍的溜溜的，又時候還使點小性子，但大事上卻是個自己能做主的人。
眼神沉了沉，醞釀了許久才聽到高木繼續說：“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希望能有機會感謝，畢竟你曾經幫助過我。”
“高先生真的太客氣了。”
“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了。”
初一沒有再接話，視線又專注地落在了本子上，高木駐足了一會，見她果然就不再應聲了，這才轉身打算離開。
過顯微鏡鏡片上的反光，初一透看到高木轉身走開，表情才漸漸放鬆，略掙紮了一小會，她還是張了張口，趁高木還沒來得及走出辦公室。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但是我曾在比利時的一家時尚雜誌上看到過采訪，Kelly喜歡現代油畫大師Sean的畫作。”
高木漆黑的眸子裏帶染上一層笑意，“嗯，我知道。我讓人在意大利定了畫，現在應該已經到我辦公室了。”
哦，自己還多管閑事了。
初一暗自吐了吐舌頭，沒有再理會高木。
回到辦公室，新來的秘書兼任助理已經將包裹好的油畫送到辦公會了的會客室裏。
“高總，東西送來了。”
“嗯。”高木拆開了第一層油紙薄膜，見沒什麽損傷又吩咐人：“幫我把畫放到車上去。”
“好的。”秘書拿著電話通知了人過來取畫，高木把車鑰匙交給她。“高總，客服部的藤奈小姐來找過你。見你沒在就走了，需要通知她過來嗎？”
藤奈？
“嗯。半小時後通知其他部門的人一起過來開會。”
“好的。”
秘書退了出去，早在來擔任高木秘書之前她就聽說銷售部前幾日的風波了，鬧得最凶的格蕾絲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最近跑的特別勤快，秘書也不明所以起來。
電話裏再去一一通知了其他部門的經理。
直營事業部的喬小姐有事外出之外，其他人便是也沒有明顯的推脫了，隻是看的出來大家心裏都有些不情願。
這是第一次，自銷售部由高木擔任副總監後各部門的大頭第一次聚首，有人見格蕾絲消停了，也就放低了姿態，當然還有幾個原本跟隨張弛的幾個人，態度依然怠慢。
“不知道高總叫我們來所謂何事。”
大部門會議一般會提前半天發郵件確認，讓秘書挨個辦公室打電話確認這件事倒是頭一次，自然也有人表示不滿。
說話的人是營銷團隊的二把手，向來以性子直被底下人所樂道。
高木沒有坐下，就著身高的優勢個掃了說話那人一眼。
“臨時通知大家來開會是打擾大家五分鍾，我隻有兩件事要交代，”說這話，他看了看手表，也不容別人打斷接著說：“大家也知道Kell來到了中國，借著這次邀請她擔任拍賣會的嘉賓的機會，我們會盡全力爭取與Kelly達成合作協議，接下來的銷售渠道方麵需要大家一起開發出適合Kelly的新路徑。”
高木快速說完自己的目的後，便沒有再說話了，靜靜地掃視著下麵的各位，等著他們給出肯定的答複。
“高總，公司原本有自己的品牌和直營事業部就已經與代理商相駁論了，如今再開個新品牌恐怕代理商那裏不好交代。”
“高總……雖然思比嘉在中國一直走的是中高檔品牌路線。但是在這幾個月的銷售評估上，公司旗下的高端鑽石係列普遍沒有中檔係列銷售數據好。”
“是的。Kelly品牌在歐洲千金難求，隻賣給有身份地位的上流社會。中國是個對等的社會，對這方麵可沒什麽概念，這一套是行不通的啦。”
有一個人說話了，其他人也紛紛發聲明裏暗裏嘲笑起高木對中國國情的不了解。
高木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我讚同。高先生，我們想在中國複製一條Harry Winston的路線幾乎不太可能。”
“但是你們忘了Hermes在中國的影響力。”高木說道，語氣裏沒有情緒。“還有，Kelly並不是複製Harry Winston的路線，Kelly已經拒絕了他們的邀請，歐洲人求Kelly辦不到的事，買不到的鑽石，中國人卻可以買到，你說這是好是壞？”
“高先生，你說的容易，為難的還是我們呐。我這邊的客戶可是很難說通的。”哪位營銷部的二把手又開始煽風點火了。
高木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
“如果你說不通就讓你的領導去說，如果領導說不通，那就撤掉代理商好了。還要我教你怎麽做銷售？”
“高先生……”
“提案已經通過了總部的董事會。Kelly與我們達成合作後，思比嘉會單獨開出個人品牌，並優先挑選十二個一線城市的奢侈品集中中心代理。”
“好的。高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聽完高木這樣一說，有見風使舵的立馬會意，回應起來。
“那些榆木腦袋的，中端品牌的代理商不參與這次提案。”
大家見高木態度如此強硬，說話也毫不客氣，原本做做樣子口頭上占便宜的心思很快也不敢再爆發，隻能私底下再發發牢騷。
“沒有什麽別的問題？沒問題就散會吧。”
不等大家還說什麽，高木轉身就走，坐在門邊記錄會議內容的秘書眼疾手快地推開了門。
高木一走，整個會議室裏也議論聲迭起。
“他算什麽東西。”那營銷部二把手臉色難看，旁人也隻好安慰了幾句，誰都不想蹙黴頭也就沒有多做附議。
見狀的格蕾絲臉色也不太好看，回到辦公室就找了藤奈，把會議的內容附屬了一邊。
“高木是鐵了心要拿下Kelly，你盯緊一點。”
藤奈心裏也著急，上個月她就因為個Kelly受邀參加拍賣會已經被其他部門借調過去幫忙，更何況是拿下她的合約。
但是‘不能做不可以’這樣的話在職場上是大忌，她自然不能對格蕾絲如此說，隻能硬著頭皮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