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贖回項鏈
掛了電話,初一再也坐不住,匆匆忙忙換上了自己的黑色連帽衛衣,頭上還帶了一頂鴨舌帽,一身黑衣黑褲,帶著黑皮箱打車到半山腰。
出租車司機已經不止一次頻頻回頭看她了。
半山腰上住的可都是些名門、豪門世家的,看這姑娘的架勢大約是去找人報仇的?
初一全然沒發覺自己這造型已經造成了別人的誤會。
司機警惕的看著她,生怕她下一秒會掏出凶器。
初一熟門熟路的指揮司機靠邊停好車,車子在一棟獨立的別墅麵前停了下來,司機也不免多看了她幾眼,等她跳下車一站穩就迫不及待的揚長而去。
一車子尾氣搞得黑夜裏的初一被秤砣得越發的黑。
初一貓著腰捂著臉按了門鈴,大約唐宅裏的人也沒想到這麽晚了還有人按門鈴,冒叔披著外套就出來了,手裏拿著手電筒,掃了掃:“是誰?
“冒叔……冒叔,是我,初一,你還記得嗎?”
相隔不遠的初家二樓書房的燈還亮著,初一掐著嗓子,不敢叫太大聲。
聽見聲音的冒叔走近一看,“初一小姐,你怎麽來了。快進來進來。”
冒叔領著初一進屋,讓初一在沙發上坐下。“少爺在樓上畫畫,我去叫他。”
初一連連點頭,冒叔走後初一才放心打量起唐白家的房子,上次來的匆忙又礙於有外人,她壓根沒仔細看過。
標準的歐式別墅建築,客廳的空間很大,天花板很高。深沉色係的裝潢,跟唐白這個人一樣讓人覺得無趣。
不過倒是旋轉樓梯下的壁爐上掛了一幅有意思的畫。
初一發現,這幅畫自己見過,在還在上學的時候,有一次她翻牆到隔壁,為了躲開大伯的視線,趴在窗戶邊的紫藤架下在窗戶邊上看了一會,正好也是掛在這個位置的。
那是一幅宇宙星際,沒有一顆一顆的小星星,全是圍繞著太陽轉動小行星。大師把星際畫的很美,像鑽石一樣閃耀。
“初一小姐。”
唐白從畫室裏出來,正站在旋轉樓梯上看初一。
初一一抬頭就看見他,很有眼色的衝他揮了揮手,“這麽晚打擾你了,不好意思啊唐先生。”現在是她有事求他,自然放低了身段。
唐白搖頭,聽冒叔說她來,連圍在脖子間的圍裙都沒有取就下來了,上麵一堆的汙跡。
初一見他圍著皮製的圍裙,捂嘴笑了笑。
再看看他的手,左手上也沾滿了油墨。
唐白是左撇子?
“你是來取項鏈的?”
初一被打斷,抬頭看了唐白一眼,發現他今天比之前精神多了,胡渣周邊還有些水跡。
“你等我一下,我去取。”
“好。”這麽爽快?搞得初一一肚子的遊說外威逼利誘還沒出口,轉頭他又消失在樓道間。
初一摸著下巴走回了沙發旁,坐下。冒叔神秘兮兮的端來了英式紅茶,湊到初一耳邊小聲笑道:“少爺聽說你來還有點害羞呢,特意去衛生間裏洗了把臉。最近他還想著自己剃胡子,結果不小心劃了道口子,氣了一下午。”
初一哈哈一笑,心裏不是很明白唐白這麽隆重的用意。
“難怪我看他嘴角有一條細細的血道子”
“還真是。初一小姐,你觀察的真仔細。”
冒叔好像很喜歡初一,又邀請初一,“你要不要去樓上看看,沒準他現在正匆匆忙忙的打算刮胡子呢。”
“不會吧。”初一詫異道,不覺得唐白是這麽在意形象的人啊。但是腳還是往樓上走了,上了二樓,初一在走廊裏就聽見個放水的聲音了,初一忍不住樂了,還真被冒叔給說中了?
尋著聲音而去,在最角落的獨立衛生間裏找到了正塗抹著泡沫的唐白,正拿著剃須刀動作別扭的反手擱在臉頰處,刀片貼在下巴上揮舞著。
初一噗嗤一聲就笑了。
唐白瞪著眼睛盯著她,一臉的錯愕,好像被抓包做了什麽壞事似的。
“我來幫你吧。”初一主動提出幫忙,順勢拿過了唐白手裏的剃須刀。
唐白比初一高出一個腦袋,初一夠不著,隻好墊著腳但擔心重心不穩不得不往他身前靠。見狀,唐白微微曲起了身體,盡量讓初一用最舒服的姿勢站在他麵前。
初一見唐白彎著腰,也就規矩的站直了,一手扶著他的下巴,一手拿著剃須刀穿過泡沫,剃須刀嗚嗚嗚的發出聲響,但是初一還是聽到了唐白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
漸漸被洗幹淨的下巴露出了白皙的肌膚,初一有些錯愕的看著唐白剃掉胡渣時的樣子。
乖乖啊,好漂亮。
初一沒見過這樣一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恨不得再把胡渣給他貼上。可為了不影響美觀,初一想了一下,又說:“要不,我順便幫你把頭發剪了?”
唐白歪著臉看初一,不太明白此時她臉上出現的紅暈是怎麽回事?
“你是不是感冒了?”
初一尷尬的咳嗽一聲,忙捂臉,“大概是吧……”
手被唐白抓在了手裏,“讓冒叔看看,他懂一些醫療方麵的東西。”
初一哪能還真去讓冒叔看啊,掙脫開被唐白抓住的手,“一點點小事,不用太在意。你家裏有剪刀嗎?”
“什麽樣的剪刀。”
“就普通的,我見你院子裏有花草,平時應該也有修剪,用那種剪刀就可以了。”
“……”
冒叔聽說初一要給唐白剪頭發,笑的嘴都合不攏了,趕緊去工具房裏好好翻找了一番,終於找到一把生鏽的剪刀。
“我們家裏一直也沒個女孩子,剪刀還真不好找。”冒叔解釋說,院子裏的花草都是請人一月過來修一次。
初一讓唐白坐在凳子上,又找來了他的圍裙給他圍上,哢嚓哢嚓兩聲試了試,“還好剪刀還算快。”
唐白不忍看自己被初一糟蹋,早就閉上了眼睛,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看的冒叔和初一使勁傻樂。
半個鍾過去,初一總算是收了手,滿意的看自己的傑作。
剪了頭發剃了胡渣的唐白還真是說不出來的……好看。平時被頭發遮住了,這還是初一頭一次看到有男人膚如凝雪的。
忍不住就在唐白臉上掐了一把:“唐白啊,你要不去做明星真可惜了。”
唐白撥了撥臉上的碎發,悶悶說道:“你很喜歡明星?”
“長得好看誰不喜歡啊。”初一一門心思的想要展示的自己的傑作,拉著冒叔就說:“冒叔,你看我剪的好嗎!”
冒叔眼角抽了抽,硬著頭皮誇獎:“特別好!”
“下次我也幫您試試。不收錢免費。”
冒叔摸摸自己沒剩下多少頭發的腦袋頂,岔開話題:“少爺剪了頭發後比之前精神多了,真是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啊。”
頭發雖然剪的坑坑窪窪的,不過短頭發的唐白確實清爽帥氣多了。
搞半天,到唐白家裏來折騰許久正事還沒辦呢。唐白倒是沒忘記這件事,把項鏈和盒子一起給了初一。
還不忘記提醒初一:“你檢查一下。”
初一被人當場揭穿,老臉一紅,尷尬地咳嗽一聲:“我怎麽會不相信你呢。”
唐白沒說話,由著她怎麽樣都好。
夜深了,但是初一堅持要回家。冒叔一直挽留,說家裏客房很多啊,明天一大早送你離開,但初一害怕明日一大早被大伯逮個正著,她大伯向來早起。
唐白就親自開了車送她,從車庫裏出發,車子繞過初家大宅時,初一突然拍唐白的手臂:“你看,我大伯又種了一大片草藥,你這個鄰居也不管管。”
唐白順著初一的視線看過去,初家院子裏種著各種高低不平的藥草,堆放在一起挺不好看的,味道也怪怪的。
“偷偷告訴你我以前經常爬牆到你們家的院子裏,但是我從來也沒見過你。”
唐白聽初一說著,上次自己特意去租了輛出租車送她,臨走之前她還在下意識的試探自己。
“你要怎麽才相信我?”
初一被唐白突如其來的威嚴正經驚到,一時之間啞巴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對你沒有惡意。”唐白又說了一次,“我隻想保護你。”
“你為什麽要保護我?”初一也納悶,她也不需要人保護,話問出去了,初一見唐白低垂著眼眸,她看不得漂亮的人難過,趕緊又加了一句:“你一定是受人之托吧?說吧,你收了我大伯什麽好處。”
唐白詫異地看她,“沒有收好處。”
初一就尷尬了,她開個玩笑而已。他不用這麽認真吧?
“我是出自意願。”
“好吧。你開心就好。”初一苦笑不得,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挖掘出什麽重大新聞來了,最終還是懶得再跟他計較這件事。
“嗯……”唐白直視著前方,沒有看初一。
初一心裏有一陣說不出的無力感,她微微偏頭借著月光看唐白的側臉,看了半天,這次唐白沒有像之前一樣立馬覺察出她的視線。正好給了她時間看清楚眼前的人,唐白的側臉微揚,抿緊的嘴唇線條分明,月光讓他整張臉發倆,初一恍惚了下,被什麽東西電擊一般猛然回過頭,腦海裏一閃而過某個格鬥場景,但再要去回想時那抹畫麵一閃而逝,怎麽也想不起來。
唐白……你到底是誰呢?為什麽給人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