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順藤摸瓜
葉盈盈告訴初一：“你別看趙六嘴巴上說的可好了，他那裏沒有什麽好貨色。”
初一知道葉盈盈不想自己再去找趙六，聽著話，也點了點頭。果然一段時間裏，沒有聯係過趙六。
又過了一周，高木仍然沒有找初一。
初一利用這些日子跟葉盈盈又走近了一些。一大早進店就見幾個人圍在一塊嘀嘀咕咕，初一正納悶，葉盈盈在人群裏走了出來，湊過來問初一：“你聽說了嗎？”
“什麽？”初一問。心裏詫異葉盈盈什麽時候開始跟店裏其他櫃台的人關係好到可以說八卦了？
“楊心被辭退了。”
“啊？”這下初一不得不收回葉盈盈同其他人突然走近的疑問，趕緊問道：“怎麽回事。”
“我也剛剛聽說，大概是因為丟了鑽石沒臉見人吧。”
初一點頭。她才不相信楊心因為這事再被人追究，要追究也是前些日子的事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果不其然，葉盈盈說了沒多久，林主管就來了大廳裏。跟大家交代始末：“你們大概也知道，楊心被公司辭退了。這是公司的決定，做錯事的人就要付出代價，你們也都聽著，往後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好好工作，別給我鬧什麽亂子。”林主管臉色不好看地掃了初一和葉盈盈一眼，像是要把辭退楊心的怨氣撒在她兩人身上似得。
就在半小時之前初一聽到林主管同經理在辦公室吵起來了，至於吵了什麽她沒聽清楚，不過林主管出來後就提到楊心被查證為替換假鑽石的內奸。
事情就像是突然空穴來風，誰也沒有說清楚倒明白來龍去脈，至於真相到底如何？恐怕誰也說不好。
楊心走後不到半天，高木終於給初一打來了電話，約著在公司見麵。
初一不敢耽擱，趁著換班時間就打車去了公司。
還是在高木的辦公室，同樣的沙發和同樣的一杯茶。
初一詳細把自己這幾日在店裏的情況交代了一遍，沒有說趙六的事，倒是最後提到楊心被辭退的事情，有些疑問。
“楊心的辭退人事命令是公司下的？”
高木點頭，有點不高興的說：“是。是銷售部那邊認為楊心不應該留著。”
初一不明白高木因為什麽不開心，猜測應該還是因為內奸的事情：“銷售部跟這事有什麽關係？”
“嗯哼，早前我也沒有想到。”高木冷哼一聲，語氣裏滿是諷刺。
初一想，自己這個問題看來是問到關鍵處了。不過高木不願意跟自己詳說，初一深知作為一名沒什麽大作用的棋子，自己不應該多嘴。再說了，她對高木這種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態度也不是很滿。
“你對這事有什麽看法？”
初一沒想到高木會問自己的意見，愣了愣，說：“啊，我沒去想。”說完見高木不說話，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積極，又暗暗拍了下大腿，“murphy，我有一個疑問。”
高木抬手，示意她問。
“公司選定設計稿的時候隻會幾個部門的投票人在場，其中包括產品部、銷售部、品牌部對吧？選定後的稿件直接交由重要負責人，泄露的源頭查起來其實不難，你早就有想法了對嗎？”
高木沒回話，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繼續。
“可是你為什麽還需要大張旗鼓的把我弄到店裏去呢。”雖然早猜到答案，初一卻想聽聽看高木親口說說。她得讓當事人承認自己被槍使了，這個人情是高木欠自己的。
初一這人沒什麽原則，大多數看心情辦事。她可是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人。
“你真想知道？”
初一點了點頭，又搖頭。“如果你不好開口，那不如用別的秘密跟我交換？”
高木挑眉：“你想知道什麽？”
“我覺得高先生你不誠懇，嘴上說著我稱呼您為先生你覺得生分，實際上你沒把我當回事，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為誰辦事？你作為設計部一位高級設計師，沒理由插手這件事，可是你比別人都上心。這讓我難以想象。”
高木失笑，“這原本就不是什麽秘密。”他停頓了下，“你進公司的時候沒看員工手冊？”
這跟員工手冊有什麽關係？
初一果然露出迷茫的神情，高木伸出長指，指了指自己的鼻頭：“我姓高。”
初一震了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思比嘉雖然是一家外資珠寶公司，總裁Lester 卻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六十年代的時候舉家移民英國，一直在做珠寶生意，盛傳Lester的祖輩是玉器行家，雲南緬甸一代很盛行猜玉這個職業。而這位最終BOSS的中文名字叫，高伯謙。
意識到自己的表情肯定很傻，初一立即笑了笑：“您是董事長的兒子？侄子?”
果然是狗腿子，連稱謂都變了。高木發覺自己遇到初一後，心情都愉悅了不少。
“兒子。”
初一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她需要先捋一捋，坐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真實身份其實是跨國企業的太子爺？
太子爺在調查一樁不大不小的假鑽石事件，然後欠了自己人情。
“以你現在看，我是不是有資格調查這件事了？”
聽見高木說話，初一呐呐的點頭。何止有資格，簡直太有了好嗎。
“這不是一樁簡單的外泄事件，我沒有告訴你原委是認為你沒有必要知道，一家老牌上市公司內部存在著許多問題，自思比嘉中國區建立以來，我原本就主張更迭血液拔掉蛀蟲，自然也就惹惱了一些人。”
高木很少跟初一說這麽多，初一聽了個大概，沒有深究高木說的原委。上階級的高層們的內鬥，她無能為力。
想到這裏，初一舉雙手做投降狀，“不好意思，我要自首。”
“什麽？”高木也納悶了。
“我坦白，方才我有事情瞞著你。”吞了吞口水，初一從自己包裏拿出了之前被趙六修好的項鏈，“其實我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高木接過她的項鏈，仔細端詳了一會，洗耳恭聽的模樣。
“直營店裏之前出過一次鑽石失竊事件，你知道的，就是那位被銷售部扣上掉包換鑽石帽子的姑娘。在之前，還有一個無辜的女孩被他們以此借口開除了。”
初一把在葉盈盈那裏聽來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提了提趙六。特意說到了葉盈盈：“葉盈盈是部門經理的侄女，兩個人關係惡劣。最值得在意的是，作為普通的銷售人員，葉盈盈居然帶著一條顏色純度達到K級的鑽石。”
“你認為那是被換掉的真鑽石。”從初一提到趙六開始，高木也想到這個問題。
初一沒有明確回答高木，隻是說：“我沒在趙六店裏找到關於鑽石的痕跡，這就很奇怪了，他店裏的寶石很多，級別不差，應該是來賣的。葉盈盈並不願意讓我跟趙六有過多的接觸。”
高木也想到什麽一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的保險櫃，當著初一的麵滴滴的輸入密碼，從裏麵取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了初一。
“你拿著這個，去找趙六，讓他賣個好價錢。”
初一打開盒子看了看，是一條4C等級都頗高的彩鑽項鏈，估摸著有兩克拉，相當值錢。
正想說點什麽，喬伊推門走了進來，她還跟上次一樣幾乎不敲門，很直接的就走了進來，起初見到初一的時候似乎毫無意外，一低頭就看到初一手裏拿著的項鏈，不著痕跡的愣了一下。
初一眯著眼睛看喬伊，見她盯著自己手上的東西看，下意識的收了起來。
也不知道喬伊在這件事裏到底扮演什麽角色，但僅憑著這兩人的關係，藤奈的一巴掌，挨得著實有貓膩。
喬伊沒有跟高木打招呼，反倒是對初一笑了笑說道：“可不可以跟初一小姐單獨聊聊？”
初一看了眼高木，發現對方根本沒表情，於是隻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