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晚餐試探
高木是在半小時左右出現在美食街，老遠看見初一站在美食街街口等著，一身簡單的裝扮，看得出來她並沒有因為這次的飯局上心，在她心裏大概就是吃頓飯而已。
車子在初一麵前停下，高木探出個腦袋，初一趕緊伸手指了指附近的停車位“位置我給你占好了，你快去停車，這裏人特別多。不然待會就被人占了。”
高木抬頭看了看一排車輛中間的空位，腦子裏大約回憶了下她霸占著車位的樣子，低低笑了兩聲。輕鬆的將車子停了進去，收費的大爺樂嗬嗬的說小姑娘把錢已經交了，還一個勁誇獎小夥子找了個好姑娘，高木並沒有說什麽，抬頭看了看初一笑眯眯的樣子，招呼她到自己麵前。
初一果然很狗腿子的快步走到高木麵前“高先生怎麽啦？”
高木點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火鍋店，“我們去哪吧。”
火鍋啊？！
初一上下掃視了一遍高木穿著的西裝，就這樣子去火鍋店真的合適嗎？她本來還訂了一家看起來環境很好的法國餐廳。
雖然在美食街大多平價，她已經很努力找看起來不錯的餐廳了。沒想到丫根本不領情，白費心了。
高木率先走到前麵，見初一沒跟上，回頭看她。
初一覺得自己在高木麵前就是召喚獸，立馬快速跟上去。
“聽說你是南方人，能吃辣麽？”高木突然問，初一咦了一聲忙點頭“必須能啊。”
“那就好。”
吃飯的時候的高木不怎麽說話，隻是埋頭吃菜，望著紅彤彤的鍋底初一一個勁的頭大啊，她沒想到高木這麽能吃辣的，一輪下來居然臉不紅氣不喘。不是說他從國外回來麽？怎麽這麽適應國內的飲食習慣？
人比人還真是能比死人，同樣是吃火鍋，盡管平時初一在藤奈的對比下已經斯文到家了，可吃火鍋嘛，總是吃出滿頭大汗，滿嘴通紅，嘴巴裏還時不時發出嘶嘶的聲音，這場景讓她毫無形象可言。相反對麵的高木，西裝外套套在店內提供的塑料袋裏，襯衫袖子挽了兩圈在手肘處，依然是麵不改色不緊不慢的模樣。
中場休息，高木遞了紙巾給初一。
道了聲謝謝，初一擱下了筷子，不再動手，時不時抬頭看高木，又時不時的看店內的環境。
說實話，這家餐廳的格局真的跟高木很不搭調，狹小的餐位，人聲沸騰，服務員忙碌奔跑的聲音都跟高木格格不入。
初一真不明白高木這是怎麽了？
思考問題的時候，初一下意識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沒注意到高木早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漫不經心的掠過她凝重的臉，無聲的笑了笑。
說起來，初一長得不錯，漂亮，清清爽爽的那種漂亮，五官小巧，組合在一起不說多驚豔，起碼是舒服的，不說話的時候有一種恬靜美。要說被人看上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印象中，初一和高木也就最近見麵得頻繁了點，以前分明是兩個世界的人。
初一真的是好奇的要死，就差點沒指著高木就問：“你丫一直想跟我約飯目的是什麽？一定對我有非分之想！”她甚至想，如果高木真的回答是，她應該要擺出一副義正言辭麵孔，冷酷拒絕。並且告訴他，自己不喜歡感情生活過於複雜的人，加上藤奈喜歡他，這是萬萬不可的。初一做人是很有原則的！
不過想歸想，初一沒敢真的這樣指著鼻子問。
高木的電話突然響了，打斷了初一的思慮。隻見高木瞥了眼手機，上麵一串數字並沒有任何的標注，順手就將電話遞給了初一。
初一愣愣的接過電話，高木灌了一大口冰水指著手機：“你接。”
命令式的口吻，初一隻好狐疑地將電話接通了放在耳邊：“你好……”
對麵的人一陣遲疑後傳來一道不太友好的女聲：“你是誰？”
“誒……”初一看高木，他並不在意的看著自己，抬手示意她趕緊說兩句掛電話，也不知道是初一情商太高還是什麽的，她立馬就會意，哦，原來是麻煩女人找上門了，男人麽……就這麽一回事。
隻是沒想到高木這麽一本正經的男人也這樣。
“你是哪位？打電話來不是應該自報家門嗎？”
果然對方沉默了，過了很久後才說：“讓高木接電話。”
“不好意思，高先生現在沒空，如果你要找他，請跟秘書預約時間。”趕在女人發飆之前，初一趕緊的掛了電話。
電話遞給高木，他盯著她看，收了線，並沒有說什麽。
初一覺得高木這人陰得很，為了甩掉麻煩真是無所不用。她覺得自己被耍了，但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高木把自己當成傻子，盡管初一知道自己並不聰明。
自己把自己定義為傻子的初一完全沒有意識到高木的視線繞過飯桌，落在了她因為嫌太熱脫掉外套後敞開著領口的脖子上。
等了一會兒，高木終於吃飽了，漫不經心的撥弄了兩下桌上的杯子，突然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初一小姐在比利時待過？”
那是高中以前的事情了，初一在比利時出生，到了十五歲左右才被送回了國，在W大讀完大學，後來又去了布魯塞爾學鑽石切割和珠寶設計。“沒錯。”
初一一點也不意外高木知道這件事，如果他想，隻需要輕鬆在人事部拿一份資料即可。
“哦，對安特衛普有什麽印象？”
初一想起來那個到處都是鑽石的城市，“我很喜歡。”沒有女人不喜歡安特衛普，那是鑽石天堂。初一不免俗的很喜歡那裏，尤其是喜歡鑽石。
高木點點頭，認同著，“我也很喜歡，初一小姐……”
這話，詫一聽上去的時候會讓人產生歧義，初一頗為尷尬。摸了摸鼻子說：“叫我初一就可以了，”火鍋店內實在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可看高木似乎很有要跟她促膝長談的架勢。
“哦，初一。”高木停頓了下，“叫我Murphy。”
“誒？”
“高先生不是太禮貌的稱呼，Murphy，我的名字。”
但是初一是萬萬不敢造次的，一臉惶恐地說：“別別，我就叫您高先生吧，叫你名字才顯得我多沒禮貌啊。”初一原本想說叫中文名字也好，可是高木這個名字叫上去有些繞口。
“Murphy。”高木堅持，初一被他盯得發毛，隻好硬著頭皮從善如流的答應。
“好的。Murphy”
高木滿意的點頭，過了一會。突然指著她脖子上細長的項鏈誇讚道：“項鏈很漂亮。”
初一被高木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驚到，下意識的就再次摸了一把脖子，她有著好看的欣長的頸脖，毛衣的領口偏大，敞開的口子不多不少正好露出了鎖骨，鑽石項鏈在鎖骨之間，格外好看。
“普通項鏈啦。” 說著，初一欲蓋彌彰的拉了拉衣領。
“看起來不算普通，鑽色的色澤也很好，你的眼光很好。”
誰都喜歡被誇獎，初一也不例外的臉紅了。“謝謝。”明顯不想多提的意思。
項鏈被初一藏了起來，但也沒能逃過高木的火眼金睛，鑽石的純度雖然算不上頂級，但勝在光澤度高，項鏈的做工很精致，鑽石的刻麵很廣，精細程度達到頂尖技術。
高木又提起了筷子，有一種要吃到天荒地老的架勢。夾了一塊蓮藕在自己碗裏，不經意的跟初一聊天。
“你和藤奈小姐住在一起，你那房子的地段，在B市價格應該不低吧？”
盡管高木用一種拉家常的口吻詢問，但初一還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一股試探的意思。忍不住笑了笑，自己的檔案在高木手中怕是早就被翻看過了，她並驚訝。
“嗯。買的時候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
高木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一棟房子的積蓄也不少。”
“上大學的時候，我一直有在做兼職。”
高木理解的點頭，他知道有許多留學生課餘時間都會找點項目來做，打發時間之餘賺點錢。
碗裏新夾起來的菜高木沒有動，初一看著高木，越想越覺得詭異，不過吃一頓飯，席間高木還不時試探著自己，還真是煞費苦心，她都差點替高木為難了。
將初一這以轉變過程看在眼裏的高木手裏還捏著杯子，轉動了兩下，大概四五分鍾過去了，他似猜到初一的想法突然問， “你認為自己漂亮嗎？”
高木的話成功讓初一臉上出現了裂痕，發現高木認真的表情，初一隻好客觀理智的對自己的容貌做了個總結：“我覺得吧，還不錯？”語氣裏滿是不確定。
高木笑著點頭，“我也覺得還不錯。男人邀請一個漂亮女人共進晚餐，天經地義。其實你不用想太複雜，我也不是那麽複雜拐外抹角的人。至於那通電話，是我堂姐打來的，得知我回國，一直想要給我介紹女朋友，所以你可以不用擔心會有生命危險。”
喬伊不是準女友？高木平靜的說著，話裏話外都是陷阱，初一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是在埋汰她膽小怕事的意思吧？
見初一大眼瞪小眼，高木嗬嗬笑了兩聲，這是初一第一次聽到他笑出聲音來，很平淡稍縱即逝。
後麵沒有再接下去，大概是不知道怎麽對初一評價吧，過了一會，他站了起來，不痛不癢的說了句：“今天的晚餐吃的很愉快，謝謝你的招待。”
初一趕緊站起來，“還好還好，我去結賬，高……哦，murphy你先走？”
高木並沒有走，結完帳回過頭初一見到高木人還站在門口，有些詫異，高木很紳士幫她拉開了玻璃門：“我送你。”
然後不由分說的走到前麵，取了車出來。
初一想說不用，可是高木這個人大概在國外生活慣了，對待人的時候會很疏遠很紳士，晚餐過後送女士回家是一種禮貌。
初一安慰自己。這次坐了後座，不是她矯情，確實是因為後座比副駕駛的位置安全。高木從鏡子裏瞥了她一眼，沒有在說什麽，發動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