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宴會
“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歡快的樂曲飄落在大街小巷，春節都沒如此熱鬧過，各種暖色係的燈光照耀在市中央廣場周圍，整個城市燈火通明，即便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但月光還是黯然失色，夏夕在接到紀堇蘇的電話時，她還頂著一頭蓬鬆的黑發衣衫不整地窩在家裏沙發上，一手剝著茶幾上糖果的糖紙，另一隻手按著遙控器，逍遙自在地看韓劇，好不愜意，電話一來，讓夏夕不得不抖擻精神，三下五除二地洗漱好，素麵朝天，穿上一件肥大的羽絨服，隨手拿上自己的包，在半小時內火速飛奔到紀堇蘇的所在地。
他平時出門很隨便，怎麽形容他的隨便呢？嗯……發型很隨便，任憑外麵的大風呼嘯將其吹得張牙舞爪；著裝很隨便，隨便穿件什麽厚的大衣就走出來。但無論他是以怎樣一種隨便的狀態走出來，他都能成功吸引別人的目光，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生的衣架，天生的模特！哪像夏夕，不稍稍打扮一下，走出來就是一個中學生，倒不是在形容她的年輕，而是在形容她的平庸，此刻的夏夕就是這樣，高跟鞋都懶得穿，直接拖著一雙粉色雪地靴就出現在了紀堇蘇麵前，他們彼此相見時都是一副吃驚的模樣，紀堇蘇吃驚於夏夕今日的太隨便，夏夕吃驚於紀堇蘇今日的不隨便，上一秒是吃驚的表情，下一秒兩人就異口同聲道：“你什麽情況！？”
兩人同時打量著對方，夏夕先下口為強：“我說紀堇蘇，你今天是要結婚嗎？穿這麽正式幹嘛！”紀堇蘇一反往常地穿上了銀灰色西裝，雖然他工作的時候也會穿西裝，但絕對不會規規矩矩地將紐扣也扣上，今天這是怎麽了，不僅把西裝穿得規範至極，連皮鞋也擦得鋥亮，倒映出夏夕的影子。
紀堇蘇也毫不示弱：“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吧，你自己看看你今天穿的能見人嗎？能嗎？”她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裝備，自我感覺良好，就算是自我感覺不太好，夏夕也會心口不一地回答：“我覺得挺好啊。”看見紀堇蘇擺出一張無奈又嫌棄地麵孔夏夕盡有些高興，但是她完全低估了紀堇蘇……
“是嗎？那走吧。”紀堇蘇的輕言淡語反而讓夏夕感到不安心。
“走哪去？”
“參加今晚的舞會啊，我也覺得你穿成這樣去跳舞挺好的，一定驚豔全場。”紀堇蘇壞笑再現。
“嗬嗬。我沒說過我要去參加什麽舞會吧。”夏夕強忍住內心的不平靜，這樣穿著去參加舞會不就是赤裸裸地去丟臉嗎！
“哦，我好像不欠你錢了是吧？”無賴再現：“你答應陪我過平安夜的，既然今晚不陪了，那錢的事是不是就一筆勾銷了？”
傻子才會和錢過不去！夏夕狠下心回答：“我去。丟臉的人也不是隻有我一個。”語氣輕鬆歡快，讓紀堇蘇眉間一緊，若自己的舞伴是這幅模樣，的確丟臉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拉著夏夕的手去百貨樓買了身像樣的晚禮服和高跟鞋，隨後又帶她去發廊做了個簡單的發型，稍微打扮一番，夏夕還是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的，紀堇蘇一邊用手指撫摸著下巴一邊看著夏夕，眼神久久不能離開，他徹底沉溺了。
“今晚的舞會是全國最先進的光陽傳媒舉辦多個藝人私人工作室讚助舉辦的，每年平安夜都會有這樣的一個聚會，以前都是我父親代表公司參加，今年換我了，因此我會備受關注，你進了會場隻需要輕輕挽著我緊緊跟著我不時對其他賓客點頭微笑就行，其他的你什麽都不用做不用說。明白嗎？”紀堇蘇手握方向盤，眼睛直視前方，嘴裏念叨著的這些話是說給經常鬧出狀況的夏夕說的，夏夕呆呆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眼睛同樣直視前方，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哦”，心裏的想法卻源源不斷地冒出……“先去吃晚飯，晚會的餐宴是用來做樣子的，把肚子填飽再說吧。”車子一拐彎，進了一條小吃街，夏夕正在驚訝紀堇蘇會來這種地方吃東西時，車子又一拐，瞬間進入繁華帶，果然……他是不會像她那樣呆那種低端掉檔次的地方進餐的，還好沒把剛才心裏的驚訝表現於外，否則迎來的又是紀堇蘇的一番諷刺和嘲笑，夏夕暗暗點頭，紀堇蘇並未察覺。
進了一家高端上檔次的日本料理店，因為老板是純種的日本人，因此那些無聊到爆嚷著自己是愛國而不看好所有日本人的人，他的手藝還是能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因此生意不錯，再因此價格也不菲。這果然是有錢人才能過的奢侈生活，夏夕在心底感歎道。
吃飽喝足後一刻也不耽誤地到達舞會現場。
一路上都有服務員接待指引，夏夕一進大門就開始履行自己作為紀堇蘇舞伴的義務——輕輕挽著緊緊跟著紀堇蘇。
一個女服務員端著幾杯紅酒從紀堇蘇夏夕麵前經過，他們順手拿了兩杯紅酒。
“哎喲，紀總！”遠處幾名男子走過來，看上去應該是與紀堇蘇父親同代的前輩，紀堇蘇也微笑著朝他們走去，夏夕不喜歡這種場麵，但因為義務在身，不得不好好配合。
“您好您好。”紀堇蘇握住對方的手，一一點頭問好，夏夕也跟著點點頭，一直保持微笑，看得出紀堇蘇很滿意夏夕目前的表現。
“哈哈哈……你爸今晚不來了嗎？”其中一男問道。
“是的，我這不是代表他來了嗎？謝前輩關心。”
“哎呀……你這小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父親一直對你疼愛有加，看來是打算把公司撒手交給你了啊……”雖然夏夕不懂這生意場的事，但她還是能聽出這話中有話。
紀堇蘇尷尬地笑了幾聲，他父親對他如何，他自己最清楚，公司的事他也很清楚，他笑道：“我遠遠比不上父親的才華，公司的運行還是需要他老操辦。前輩您說笑了。”
又一名男子將目光投向了夏夕：“不知這位是哪家千金？以前都沒見過。”
夏夕不知所措，眼神中帶著慌亂，對方見她這種反應繼續追問道：“小姐，不知您是？”
紀堇蘇用手摟住夏夕的肩依舊笑道：“她可不是哪家千金。她是千金都難買的寶貝。”
此言一出，夏夕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紀堇蘇見對方不依不饒，便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我們還要去那邊和熟人打個招呼，望前輩們吃好喝好玩好。我們就先暫時告辭了。”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摟著夏夕就趕緊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