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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一劍,人亡,城破

  石昊的突然出手,把申成仁最後的僥幸完全打破。


  特別是看著石昊全副武裝,不似之前連全力都懶得出,道器之戰,本該在頂尖勢力之間才會見到,但也不會出現得太過頻繁。


  哪像石昊這樣子,道器是完完全全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不似其他勢力將道器供養起來,藏得越深越好。


  經過不知多少代傳承下來的道器,已不完全屬於某一個人,而是勢力的集體資產。


  當然如果老祖要用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問題就是達到老祖這個級別,已經不再有那麽戰鬥,隻以悟法為主,上千年都不動一下都是尋常事。


  所以沒有那一個個人或是勢力,像石昊這樣動不動就把道器用出來,隔兩三年就用一用。


  原本對很多人來說,隻知道器,也知道器之威,但要說有厲害,很多人都隻能靠想象。


  那是抽象的,不真實的,直到出了石昊這麽個異類,讓無數人得見道器之威。


  心中有了點道器的概念,但並不具體,道器又不在他們自己手上,看著別人用哪來的具體。


  以前石昊境界還沒達到大乘期,使用道器時無法發揮其所有威力,這就給人一種錯覺,原來道器是這樣子的。


  至於是怎樣的,天下修士千千萬,誰知道他們想的是怎樣。


  不過要真會覺得道器有毀天滅地之能,申成仁也不會敢來阻擋石昊,整個神武皇朝境內就不會有那麽多王朝響應號令,多多少少派出了支援人員。


  這些支援人員要真知道一名大乘期有兩件道器代表了什麽,也就不會站在石昊的對立麵,哪怕是做樣子的支援恐怕都會拒絕,又怎會一而再的站在神羽朝一方,這已經是第二次他們與石昊麵對麵了。


  見得石昊手持道器長劍斬破雲霄,正被攝住心神的眾人並未注意到,哪來自皇朝的四位大乘期修士不知不覺間已落後眾人一個身位,速度很慢,但也的確是在後退,大有一種直接扭頭遁走的意思。


  別人可能對道器隻僅限於知道,或者見過,但他們可不是一般人,他們來自皇朝,雖不入核心,隻是供奉堂中的人物,可道器他們不止是近距離見過,還上手摸過。


  四人不知道石昊是否發揮出了道器所有威能,但現在瞧著也差不離。


  沒有直接扭頭遁走,已是四人強行壓製的結果,否則現在早沒影了。


  現在還沒跑的原因,或許是想見見道器之威,或許是有武再厚的命令壓著,誰又能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


  好在眾人也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修為最高的大乘中期巔峰修士最先反應過來,他乃神江朝修士,與之前石昊一拳打死的某修士之一來自同一勢力。


  原是石昊不顧其身後勢力,連來打醬油並無心與他作對之人都殺,神江王朝大怒,咬牙又調出一位大乘期。


  報仇就不用想了,一拳就能把大乘期打死的存在,去中期,或是後期大體上都沒多大用,這一點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此番再派人來明知報仇無望,但還是派了,除了表明態度以免別人笑話,自己人寒心外,也存了看能不能找機會把石昊弄死的心思。


  現在看來是連偷襲,撿漏都無望,此人也不可能拚上性命去維護王朝威嚴,對於給死去那位報仇的心思也很淡。


  既然這些他都不在乎,那又怎會在此關鍵時刻與石昊拚命,強烈的危機感,與石昊此刻的威勢,讓得他瞬息間反應過來後做了最對的選擇。


  別人怎麽樣他不管,也不用去在意,反正他是扭頭就跑,瞬息間就已遁出百丈距離,但這還不夠,死亡的陰影依然還籠罩在他心頭。


  再也管不了其他,一口心頭血噴湧而出,竟是不惜損耗自身施展血遁之法。


  棍比於此人的果決,其餘人就沒那麽好運了,在這不過一息的短暫時間裏,石昊的一劍直斬而下,根本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


  申成仁從大恐怖中反應過來,心念電轉間大吼一聲,將被震懾中的眾人吼醒。


  此刻想逃卻是不可能了,長劍攻擊的速度比轉身逃跑要快得多,不能逃,那就隻能硬抗。


  眾人臉上驚懼的表情未消,與申成仁做了同樣的選擇,眼裏隻有石昊的這一劍,其餘念頭已不存於心,也容不得他們分心。


  各種各樣的的靈器不要錢般往外掏,法力狂湧而出沒有絲毫留手。


  以十幾人為中心的高空一瞬息間成為一片真空地帶,一瞬的靈氣抽取讓得靈氣都沒能一時間補充過來。


  充滿繁雜陣紋的靈氣盾牌迎風便漲,身前之地擋了個嚴嚴實實。


  閃爍流光的金鍾也將眾人罩在其內,凡是專攻防禦的靈器一件不剩的全都掏出來擋在外麵。


  一時間天空上靈光閃爍,讓人見了目眩神迷,將整個天地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不止是防禦靈器,攻擊靈器也是數十件飛出,匯於一處硬抗石昊的攻擊。


  這時的他們哪還有之前對上石昊的漫不經心,一心隻想著讓別人出頭,自己表現得像弱雞一樣。


  人都是自私的,修行之人更甚,但現在可不是講自私的時候,也沒人會想著去留一手,真是連壓箱底的手段都用出來了。


  沒有人隻顧自己,而是默契的選擇了通力合作,不然誰也別想好過。


  這哪是他們所能抗衡的攻擊,明明就是能要他們命的存在。


  無論是用來砸人的大印,又或是飛劍靈兵,一股腦的自眾人手中飛出。


  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全力操控著靈器,一瞬間的爆發讓得所有人都臉色蒼白,嘴角隱有血跡,這次爆發明顯動搖了自身根基,沒有徹底拚命隻怕心中還留有僥幸心理。


  沒有拚命那是還想留著性命逃跑,真拚命了現在就得把命留在這裏,是個人都知道怎麽選擇。


  但他們這份僥幸很快就被打破,那全力施為的靈兵雖聲勢浩大,能將任何大乘期巔峰修士直接打死,但在石昊這卻不管用。


  看著慢如蝸牛,實際上快如閃電的攻擊與靈兵相觸,連阻擋一絲都未做到,直接被無物不斬的戰神劍湮滅為虛無。


  靈兵與眾人性命相連,如今被毀直接要了他們半條命,原本還算昂揚的氣勢在連吐好幾口血後變得萎靡不振,樣貌也從豐神俊朗帥哥變為行將就木的老頭。


  從強盛到衰敗僅是毀了幾件靈兵而已,看上去沒什麽大不了的,實際上卻是難以想象的重創。


  此次就算不死也難逃化為黃土的命運。


  自身受到重創,連賴以保命的防禦靈器也有些難以維持,但這時候才是真正拚命的時候,擋不住也要擋。


  大把的丹藥吞服下去,法力瞬間回滿,但根基受到的重創可不是丹藥就能彌補的,特別是他們這樣的境界,想要彌補根基,隻怕唯有仙丹才行。


  但羅天大陸曆來可從未聽聞過仙丹,這根基是別想補全了。


  根基可以崩壞,但命絕不能丟,否則這一路修行到現在為的是什麽,除了變得更強大,那也是為了活得更久。


  哪怕多活一年那也是逆天搏來,如何能讓他們就此放棄,天不讓他們走到這一步,他們卻偏要走到這一步。


  石昊不是天,沒道理讓他們屈服,雖然現在的石昊比天還可怕,至少天不會無緣無故的打殺他們。


  法力轟鳴,天地間霞光萬道,沒有人會覺得這場景很美,也沒有人會去救他們,無論敵我之別,竟在眼角無聲流下淚水。


  這無關他們的喜與悲,也與天地無關。


  隻是十多位大乘期修士最後的搏命之際,數不清的精神波動強烈爆發,是不甘,是眷戀,是各種各樣放大到頂點的情緒,感染了戰場上的絕大部分人。


  修為低者自會被爆發的神魂情緒引動,與之同悲無聲掉下淚來,此為精神感染,十幾位大乘期修士一同爆發才有此景,算是數百年來都難有之事。


  修為低者會被其影響,但修為達到一定火候可不會被影響到,例入金丹級的修士,雖被引動心神,但頃刻間就會將之斬斷,若還是被影響到,要麽是神魂大損,要麽是在此境界太過垃圾。


  所以玄武朱雀二軍依然在前進,軍陣在軍勢的加持下可謂無堅不摧,此時已至城牆外百丈遠。


  朱雀軍位於其後,五萬柄寶器大弓如為一體,拉弓至滿月,散發著庚金銳氣的利箭直指城牆上的守軍,或者說是那兩萬金丹級戰力的精銳大軍。


  石昊的劍落下,那一件件防禦靈器如紙糊般被撕裂開來,瞬息便碎,露出其內散發出腐朽氣息的一眾大乘期。


  他麵無表情,敵我之間本就是生死大仇,可沒有任何情麵可講,隻見那劍光下的修士艱難抬頭,直視劍光。


  慘笑一聲後直接被絞成虛無,一劍落下,十八位大乘期修士,隕。


  但這不是結束,而是剛開始而已,自此之後恐怕將會被各勢力恨到骨子裏,至於是找他報仇還是怎麽樣,那誰知道呢,除非有人不怕死,反正石昊無所謂。


  一郡之地的大陣本就極大,最小的也有上千裏大小,而西河郡有多大,石昊並未去在意,不管多大的地方,多大的大陣,在他這一劍之下將如熾刀切油般被破開。


  一直在城池內操控陣法的姚煥成不是沒想過逃,他看著申成仁等人反擊,看著他們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斬於劍下,逃跑的念頭更是溢滿身心。


  但他沒逃,反而越加拚命的將神魂之力散出,本就強大的陣法在劍光落下之際更加璀璨生輝。


  隔著萬裏都能看到陣法如升華般變得不同,在此絕境之下姚煥成更是感受到境界的鬆動,隻需給他百年時間,定能破入下一重境界。


  可惜他沒有百年時間了,一年,一月,一日,一刻的時間他都不會再擁有。


  石昊這驚天一劍在陣法的嗡鳴聲中落下,陣破,人死。


  數以萬計的文官身死,不知多少人在陣法破滅後直接化為飛灰。


  姚煥成也沒能幸免,但他終究是境界強大,微弱的神魂之光忽明忽暗的閃爍著,仿佛隨時都要熄滅,但始終又差了一點。


  他揚起頭顱,看著如戰神般的石昊,其後光芒萬丈,竟是有些刺眼。


  這光芒自然不是石昊散發的,而是他背對烈日,才讓人見了神威不可侵犯。


  尋常時候的烈日,哪怕姚煥成直視上百年也不會覺得刺眼,但現在的他不行,他老得如同一碰就散的腐木,除了千錘百煉的最後點滴神魂之光,無論怎麽看都不如沒有修為的凡人。


  “你,很不錯。”


  這是石昊第一次正眼看待修為不如他的人,即使這人下一刻就將步入死亡,但不妨礙石昊認真的對其說一句話。


  蒼老如山脈般縱橫交錯的皮膚,實在看不出他的麵部表情。


  姚煥成的嘴唇輕微動了動,但絕究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微風吹過,他的神魂靈光也如同最後一微塵般的火星子,一吹之下熄滅了下來。


  身軀也在神魂靈光熄滅後崩塌,就如同那最鬆軟的微塵搭建而成的身軀,隨著風不知要飄向何處。


  石昊沒有出手將姚煥成最後的痕跡留下,真要留的話還能給他留下一座普普通通的墳塋。


  隻是念動間石昊就放棄了,不是他看不上姚煥成,而是出於最後一點點的尊重才沒有動手。


  兩人是敵人,而姚煥成選擇了身死道消,連一點後路都沒留。


  設身處地的想想,若石昊有這類的決定,死後也不願讓別人碰他絲毫,哪怕是死他也是高傲的。


  他不知姚煥成是如何想的,隻能將自己的想法代入他的想法。


  不管對不對,反正這最後的尊重也給了,至少很體麵。


  石昊一劍一威,將一切阻礙都蕩平,最後的大陣也不複存在。


  而朱雀軍已拉至滿月的大弓,在陣破的同一時間如飛蝗般射出,即使對麵法術疊了一層又一層,也沒能擋住威力強絕的箭矢,有人身死,也有人幸運的隻受了輕傷。


  石昊沒去管他們的戰鬥,怎麽弄都不會輸。


  真正讓他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


  大陣已破,布陣之人也死了個精光,本該是再無阻礙才是。


  可石昊卻皺起了眉頭,因為這西河郡中的威脅感並沒有消失,這很不對勁,但石昊又什麽都看不出來。


  為此石昊直接放出神念,到想看看這西河郡內還有什麽東西,竟能威脅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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