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望

  羅成身體一僵，表情也凝固了。


  五年了。


  他愧對曲筱雅，有太多的話想對她說。


  這一巴掌卻將所有措辭全都給打了回去。


  曲筱雅覺得心裏麵很亂。


  如果不是羅成這五年來毫無音訊，她又怎麽會整整五年都不敢回一次曲家？

  又怎麽會被羅家逼的改嫁給羅天良？


  現在她被逼的隻能離開了，羅成又為什麽要突然回來！


  為什麽偏偏在這一刻回來！

  “二弟，大家以為你在軍中出人頭地，不會回來了，沒想到還能看見你。”羅天良笑著走到羅成麵前，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羅成平靜點頭：“大哥。”


  他也對羅老爺子彎了彎腰：“爺爺。”


  羅老爺子卻甩了一下袖子，冷冰冰道：“別叫我爺爺，我當不起。羅成，你把我羅家當成什麽地方了？你父親逝世你都沒回來！你現在回來是什麽意思?”


  “在外麵混不下去了，又想要回來羅家要口飯吃麽？”


  羅成眼中一暗，養父之死是他的另一個遺憾。


  三年前邊關戰事緊迫，噩耗傳來之時他無法脫身。


  一直到前幾日，戰爭才徹底告一段落，他才能夠回家。


  “家國忠孝難全，此事是我不孝，我會去父親墳前懺悔。”羅成聲音沙啞，眼神悲哀。


  子欲養而親不待，是人世間最遺憾的事情。


  “懺悔？好一個懺悔，好一個家國忠孝兩難全！大華國不止你一個從戎參軍的子弟！父親去世都不回來的！除了你我還沒聽過第二個！”羅老爺子重重的一拍扶手，厲聲喝罵。


  “爺爺，你消消氣，或許二弟有其他的苦衷呢？”羅天良勸說道。


  “他當時若是在征戰殺敵，那也是家族榮耀，也是二叔的榮耀，他也不會怪罪羅成。”


  曲筱雅也怔住了。


  對啊，如果羅成是在邊關征戰殺敵。


  那麽他回不來，也是為了大華而戰，自己又怎麽能全怪他呢？

  羅老爺子沉默的看著羅成。


  羅天良立即說道：“二弟，還不趕緊說一說，這些年你都在邊關立下什麽功勳？得到什麽冊封了！讓爺爺高興一下。爺爺當年可有不少功勳加身，榮歸退伍！”


  羅成卻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我不能說。”


  “不能說是什麽意思？”


  羅天良皺眉，聲音沉了幾分：“沒有功勳？沒有冊封？”


  羅成沉默。


  他是龍血將神，有著整個大華無人可以比擬的功勳，無人可以超越的官職。


  便是君主看見了他，也要尊稱一聲龍尊！

  位高權重，必定也會承受更多。


  不能說即是保護，也是苦衷。


  “二弟，如果你不給家族一個交代，爺爺也不會消氣，有什麽秘密是不能說的呢？”羅天良苦口婆心的勸說。


  羅成還是搖了搖頭。


  羅天良歎了口氣：“二弟，你令家族失望，令筱雅失望，更令爺爺也失望透頂，參軍五年一事無成，你讓我說你什麽是好？”


  “還是說，你這五年根本就沒有去參軍？所以什麽都說不出來？”


  羅天良仿佛是不經意間說出來的一句話。


  羅家長輩也是目光一凝。


  忽而有人說道：“大華國服役分為三年六年十年，我記得今年是羅成離家第五年，滿打滿算，也還需要一年才能退伍。”


  羅老爺子目光一凝，他盯著羅成：“把你的退伍證書，拿出來給我看看。”


  羅成哪兒看不出來羅天良的暗中針對？


  可他有什麽退伍證書？龍血將神，怎麽可能退伍？

  “我還沒有退伍，隻是戰事平定了，所以想回家看看。”羅成回答道。


  “這麽說，呆上幾天你還要走？”老爺子語氣好聽幾分。


  羅成要是走了，家族的算計還是有希望。


  “若無意外，我也不會再走了。”羅成搖了搖頭說道。


  “不走？你想做逃兵？”老爺子猛的站起來，他一巴掌拍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羅成眉心鬱結，回家他沒有提前準備，的確不好解釋。


  不過旁側曲筱雅失望的眼神，卻讓他心頭一顫。


  堂堂龍血將神，竟也有手足無措的感覺。


  曲筱雅心裏麵很難受。


  不隻是被逼改嫁。


  她還覺得丟人。


  自己等了五年的男人，竟然是一個廢物，一個逃兵！


  曲筱雅抬頭看著羅成，聲音沙啞的說道。


  “我寧願聽到你戰死沙場的消息，至少以後我傷心難過，還能安慰自己，我的男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這些年我每每等不下去了，我都在告訴自己，你在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和我一樣的女人很多，我不能這麽自私。”


  “可你為什麽要做一個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