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救不活
對於穀主心裏的疑問，雲弄歌兩人誰都沒有回答他，不過夜君城到是特別自覺的承擔起了錢袋子的重擔，直接就拿了銀子個對方道。
“這些就先當做是你治病救人的定金，事成之後還另有酬金。”
穀主習慣性的墊了墊，感受到沉重的重量，笑眯了眼道。
“你出手自然是非同凡響，不過還真的是好奇，你們幾個人是怎麽扯上關係的？”
兩個高高在上的人物竟然會跟一個醫藥費都拿不出來的災民認識，按照穀主對夜君城無利不起早的性格了解，深深的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的簡單。
雲弄歌如果知道他心中的真實想法，絕對會翻一個不屑的白眼，同時要告訴他自家的男人絕對是他所看到的那個樣子。
不過雲弄歌並不知道這些，於是就默默的給他解釋了在鎮子上一時心軟買人的事情。
聽到這麽一個簡簡單單的故事，穀主深感無趣，有些不悅的撇了撇嘴道。
“還以為是小姑娘的父親或者是她本人跟你們有恩呢，感情就是一買一賣的買賣，白白耽擱我的時間。”
雲弄歌白了一眼道。
“怎麽在你眼裏我們兩個就這麽無利不起早，就不能發發善心救救貧苦人了？”
“你倒是可能。”
穀主上下打量著夜君城，眼神中不帶任何感情的審視，看了半響道。
“他絕不可能，就這麽一個冷冰冰的人，雖然心係蒼生，但是也絕對不會像你這般把人買了下來之後，又特地帶到我這裏來治病。”
對夜君城的看法如此之低，雲弄歌自然是不願意，隻不過還不等她發表不高興的論言，便又聽到穀主接著道。
“看來咱們幾人也算是相識一場的份上，給丫這小丫頭他爹治病的銀子可以減半，就當做是送你一個人情了。”
穀主用藥向來大方，非是珍稀藥材決不會用上，隻是現在看到他一副肉疼的神情就知道給雲弄歌省下了不少的銀兩。
被穀主這麽一打岔了，雲弄歌也不好追著責問他之前的話，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
“那便多謝了。”
穀主的脾氣秉性雲弄歌知道的，你要是跟他這麽談天說地的，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夠給人治病，直截了當道。
“好了，要敘舊什麽的，等到你看過病人了再說也不遲。”
談好了話，幾人立刻就把薑妍冷父親帶進穀裏，隻不過讓雲弄歌沒有想到的是才短短這麽一段的時間，對方的身體看上去便又差了不少，時不時的還會咳出一口血。
穀主仔細的給病人把著脈，臉上的神色十分凝重，一點也不像是平日裏說笑時的輕鬆，眉宇間跟著帶上了淡淡的愁意。
這個樣子雲弄歌看了實在是擔心不已，畢竟在他之前給夜君城治療雙腿的時候，都沒有如此的為難過。
又看了看一心救父的薑妍冷，雲弄歌莫名的心裏就升起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很有可能這一次的結果並不如她所願。
雲弄歌的預感得到了驗證，因為穀主把完脈之後，就略帶遺憾的對薑妍冷道。
“你爹這病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救，趁著最後的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的照顧他，給他準備身後事吧。”
從見麵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哭過的薑妍冷，這句話言剛落痛苦悲傷的淚水立刻就傾瀉而出，活著就跪在了地上，磕頭道。
“穀主你是神醫，你一定可以救他的，求求你了。”
生離死別的場景穀主早已經看過了無數遍，哪怕薑妍冷如此的哀戚懇求，臉上也沒有絲毫動容之色，隻是十分冷靜的說道。
“你求我也無用，你父親身體本就虧損，再加上又經曆了一場浩劫，早就撐不住了，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雖然隻是僅僅見了幾麵，但是明顯能夠看得出來薑妍冷對她父親的感情有多麽的深厚，眼見她變成一個孤苦無依的姑娘，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便對穀主道。
“我知道你的醫術高超，能不能想想辦法，不管怎麽樣這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穀主兩手一攤做無奈狀。
“我不過是一個大夫，並不是神，治病救人的確是我的天職，但是這前提之下也是這人還有救命的可能性，我剛剛已經說過他的身體早就已經垮掉，活到現在也不過是撐著一口氣罷了。”
或許是穀主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於強硬了，緩了緩之後又對薑妍冷道。
“你放心就是因為放心不下你所以才撐到了現在，他的心思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我猜測他應該隻是希望你餘生能夠順遂，有可以依靠之人。”
這句話立刻就讓雲弄歌想到了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薑妍冷他父親的眼睛雖然很渾濁但是眼神很亮，尤其是說的那些話，完全就是對薑妍冷的愛護。
這便不由得讓雲弄歌想到了自己，想起了和爸爸相處時時光，隻是可惜這輩子是再也見不到麵了，不由得就有些感傷的勸道。
“生死有命，有些事情的確是強求不得，你為了救他賣於我為婢這件事情已經讓他擔憂不已，要是讓他知道你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人隻怕是會更加的難過。”
“爹生我養我，現在我都還沒有來得及給他盡孝，他的這一輩子還沒有過過一個的好日子，我不能讓爹就這樣離我而去。”
這聲音沙啞的程度是雲弄歌沒有想到的，就像是在沙漠裏多日沒進水快要冒煙一般，每一個字都那麽的艱難。
雲弄歌拍了拍她的後背勸道。
“你的孝心他是知道的，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何必如此的為難自己。”
這個時候屋子裏突然傳出了薑妍冷他爹的聲音，喊道。
“研兒，你進來一趟，爹有話跟你說。”
雲弄歌也不知道裏麵兩個人究竟說了些什麽話，隻知道等到薑妍冷再次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神色，眼中雖然滿是悲痛但是已不複之前的崩潰，不過眼圈周圍是特別的紅腫，像是大哭了一場。
“穀主，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聲，我爹這病還有多少日子？”
穀主沒有那麽多悲天憫人的心思，聽到她的話自然而然的就回答道。
“還有半月，這是我能做到最大的努力。”
本以為這次又會看到薑妍冷的哭泣，隻有沒想到她卻是變得十分的堅強鎮定，臉上還有一抹釋然的淺笑道。
“沒事，還有半月，已經足夠了。”
穀主看到薑妍冷前後變化之快，頓時就有些好奇，不過卻也知道現在並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說道。
“不過你放心，在以後的這段時間裏，我會讓你爹得到最好的照顧，後來讓他走的體體麵麵的，不受太大的痛苦。”
這句話就如同照進薑妍冷心底得一縷陽光，雖然無法驅散她身邊所有的黑暗以及寒冷，但至少要好一些，道謝道。
“多謝穀主，來日一定會想盡辦法報答。”
別說是穀主了，就連雲弄歌都對她的改變很是好奇，不過卻也知道這個時候的行為無異於在對方的傷口上撒鹽，隻好把好奇心默默的壓進了心底。
薑妍冷父親的藥雖然大部分都是一些常見的藥材，但是恰好藥王穀的就是沒有其中的重要幾味，又看不上外麵那些質量參差不齊的藥材，那些東西用在他的方子裏反而會大大的降低方子的藥性。
為了達到最佳的效果，穀主索性就讓學徒親自去采些合適的藥材回來。
等到所有的閑雜人都離開之後，穀主也不扭捏直接就大大方方的問道。
“說說吧，堂堂的攝政王突然來我這藥王穀究竟是有何目的？”
穀主摸著已經有些胡茬的下巴，眼神卻一直落在雲弄歌和夜君城的身上，上下打量著他們，緊緊的盯著他們倆的神色，試圖從這細微的表情變化當中找到有用的消息。
夜君城他們過來本來就是想要讓穀主為雲弄歌檢查身體的，聽到這個問話也不掩飾，直接就大大方方的說道。
“本王近日懷疑弄歌身體不太好，所以想過來請你幫她看一看。”
這話一出，穀主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了出來，疑惑的問道。
“你們皇宮太醫院裏麵的能人異士也不少，這究竟是出了什麽樣的問題，居然能夠讓你們千裏迢迢的跑過來一趟，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說話的同時穀主上下打量著雲弄歌的麵色，發現她臉色紅潤，精神狀態一點都不像是身患疾病的人，便道。
“我看你身邊那位一點都不像是有病的人，你對她倒是挺寵的，成親不少的時間了吧，還那麽的寵。”
藥王穀雖然距離遙遠，但是攝政王娶王妃怎麽來說也是一件大事，穀主自然也是知情的，突然就換了一個話題，有些哀怨的說道。
“不管怎麽說，我也算得上是你們兩人的救命恩人，這藥王穀也算是你們倆的定情之地，不說請我過去喝一杯喜酒吧，連個謝禮都沒有送來過，真是夠沒誠意的。”
這話直聽得雲弄歌滿頭黑線，深深的覺得對方就是想要借故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