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拿去當實驗對象
南宮遨此刻思緒混亂，直到鮮於鯖將頭埋進他懷裡痛苦嗚咽的時候，才倏然回過神。
他聽得出來，鮮於鯖口中在哭著：「媽媽，回來，我害怕！」
這是鮮於鯖每次陷入幻覺時候，都會反覆念叨的一句話。
以前，她只會在寒症發作時出現幻覺。後來定期吃藥後，寒症消失，變成在睡夢裡進入幻覺，睡醒后幻覺就自動消失了。
可今夜，她即便從床上滾落下來，也依然陷在幻覺里出不來。一直迷惘地徘徊在白茫茫的山谷里，無意識地念叨著腦海里出現的那些話。
南宮遨不清楚鮮於鯖此時是什麼狀況，為了避免她無意間傷到自己，只能抬手在她後頸按住其中一個穴位，讓她昏睡過去。
隨後，將她抱回床上。見她手肘處有一些擦傷出血，又拿了藥膏過來給她塗抹。
「哥哥，」昏睡中的鮮於鯖皺著小臉，喃喃細語著，「疼……」
南宮遨手指一頓，動作不自覺地放輕。
擦好葯后，剛要起身離開，又聽見鮮於鯖輕聲哼著。
想想，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再次出現剛才那樣的狀況，只好又坐了回去。
第二天，容姨看崔浩都開車過來了，遨大少爺卻還沒醒，就上樓去查看。
「叩叩叩」的敲門聲，吵醒了酣睡中的鮮於鯖。
她茫然地看了會兒天花板，覺得右手臂有些冰涼，一轉頭，瞧見遨大少爺趴在床邊，一隻手背就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她嚇得立即把手抽了回來。
這下，南宮遨被驚動了。
他抬頭睜開惺忪的湛藍色雙眼，在撞見鮮於鯖驚詫圓睜的杏眸時，原本還混沌著的腦子，一下清醒了過來。
他竟然睡著了？！
自打父母去世后，他就必須在無人的空間里才能入睡。怎麼可能在鮮於鯖的房間里睡著呢？
還沒來得及多想，外面響起了容姨的詢問聲：「大少爺，您起了么？小崔說，他打了好幾個電話，您都沒接……」
南宮遨的房間在書房的另一邊，可在寂靜的早晨，容姨的聲音卻聽得一清二楚。
南宮遨飛快地起身，打開陽台的落地窗，身手利落地躍回書房。
容姨敲了半天門，得不到任何回應，正疑惑不解的時候，隔壁書房的門開了。
「大少爺，您又通宵達旦地工作啦！」容姨看到南宮遨一臉的倦容，心疼不已，「這樣下去，您就算身子再強健也會受不了啊！」
「咳咳，沒事。」南宮遨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掩飾方才的慌亂，「讓崔浩等我20分鐘。」
說完，南宮遨回房去洗漱。
容姨一邊不滿地碎碎念，一邊下樓準備早餐。
鮮於鯖這時還坐床上迷糊著，想不起來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遨大少爺是怎麼出現在自己房裡的。
20分鐘后，鮮於鯖下樓。
她以為南宮遨已經去上班了，結果看到人家還在吃早餐。她遲疑地站在客廳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南宮遨。。
剛才梳洗過後，她總算想起了關於昨晚的零星記憶碎片。
好像是自己又陷入了幻覺，而在虛虛實實里，南宮遨曾經有出現過；但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麼，自己就不記得了。
她相信遨大少爺的為人，不會往那些奇怪的方向去想，只是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秘密被發現了，心裡有點慌。
「哎，表小姐，您怎麼不過去用飯？」容姨從廚房出來，奇怪地問。
鮮於鯖看南宮遨低頭吃飯，似乎昨晚的事沒發生過一樣。她走過去，準備快速地吃完上學得了。
結果，才剛坐下，南宮遨就開口說：「今天請假，隨我去醫院。」
鮮於鯖：「……」
果然，逃不掉了！
「表小姐生病了？」容姨一聽遨大少爺要帶鮮於鯖去醫院，趕緊關切地問。
「我沒病！」
鮮於鯖不想去醫院，她不要被當作精神病人被強制關押治療。
南宮遨抬眼：「有沒有病，醫生說了算。」
鮮於鯖霍然站起來，情緒有些激動：「我不去！我沒病！」
「沒病？昨晚是怎麼回事？」
南宮遨一句話，堵得鮮於鯖啞口無言。任誰看到她當時那種情形，都會把她當作是精神病發作吧？
鮮於鯖兩手用力地抓著餐桌邊緣，指節都泛白了。
南宮遨想起她昨晚發病時的脆弱和無助，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逼迫她了，便放緩了語氣：「即使沒病，也該檢查一下，看看要怎樣避免再出現那種狀況。
否則，你終有一天會傷了自己！」
鮮於鯖從南宮遨的眼裡，沒有看到嫌棄或者畏懼，而是真切的關心，頓時不再那麼緊張了。
不過，依然不願去醫院：「醫生也查不出來原因。」
南宮遨蹙著眉：「這種情況多久了？」
「……從小時候就有。」
「之前為什麼不說？」
「往常沒這麼嚴重。」
南宮遨斟酌了片刻，說：「等下，我帶你去找天使醫院科研部的袁博士。」
科研部？鮮於鯖不由得忐忑，該不會拿她做實驗對象吧？
南宮遨察覺到她的不安，寬慰道：「你放心，袁博士在精神醫學和心理醫學這兩方面都甚為精通，她應該能幫你。」
鮮於鯖猶豫著點了點頭。
她也擔心自己這個情況越來越嚴重，到時候又要影響學業了。既然遨大少爺要帶她去看病，那就不妨去試試。
吃過飯後，她和南宮遨一起上了車。
崔浩有點懵：「表小姐，你也要去公司嗎？」
「去天使科研部。」
南宮遨一聲指令，崔浩不敢再多問了，趕緊開車出發。
南宮昕下樓的時候，只看到他們上車的背影，吃味地撇撇嘴：「那個野丫頭到底有什麼好，連上學也要大哥送她去。」
容姨雖然之前有聽到南宮遨和鮮於鯖的對話，不過她也是聽得一知半解的，就沒有多嘴。
經過昨夜南宮遨的教誨，南宮昕決定不再把時間浪費在和鮮於鯖較真的事情上。
她要努力提升自己，爭取早日達到席家少奶奶的標準！
所以，她難得沒有抱怨或者生氣，安靜地吃完早餐后，去上學了。
「叮咚」一聲，監控室的姜驀赫收到了一條信息：【我今天請假了。】
姜驀赫盯著昨天晚上的監控畫面里，在書房與卧室兩個陽台之間穿梭的那道矯捷的身姿，臉上神色未明。
約莫一刻鐘后，劃開手機，回了一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