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欠缺家教、沒有天分
「二伯母,我不過是讓警衛請她出去而已,她卻對我的賓客出手了!」
聽了南宮昕的控訴,鮮於鯖也沒有爭辯,依舊靜靜地坐著。
南宮夫人看她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南宮遨,語氣平淡:「如果對方有事,就讓她去天使醫院診治,醫藥費南宮家出。」
這就是要袒護的意思。蔣雪明白了!
鮮於鯖啟口說了句:「姨奶奶,醫藥費我自己出。」
鮮於家雖是小門小戶,但不至於醫藥費都賠不起,只要對方別胡攪蠻纏。
「傻孩子,你如今就是南宮家的人。別人欺負你,有南宮家給你撐腰;你欺負別人,也有南宮家給你兜著。記住了么?」
這是南宮昕和南宮律有生以來,頭一次見到自家祖母如此慈眉善目的時候。兩兄妹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出了一絲酸味。
這待遇,除了小時候的南宮遨,就沒人這般享受過!
可是,鮮於鯖並沒有表現得感動涕零,只頷首道謝:「鯖鯖記住了。謝謝姨奶奶!」
她是記住了,但不代表她就真的當回事兒。
寧文燕常教育她,別人善意的幫忙,只能當作客氣,不能視作理所當然。
一場「家族會議」,到此結束。
待眾人皆散,只留下南宮夫人與南宮遨祖孫倆時,南宮夫人眼神炯炯地盯著,從進門開始就一直不言不語、倚坐在靠背椅上的長孫。
「你覺得,鯖鯖如何?」
南宮遨稍微坐直了身子,神情漠然:「欠缺家教。」
這不是惡意攻擊,只是闡述事實。
鮮於鯖欠缺的是南宮家的家教,即南宮家人該有的強勢和霸道!
如果,她自小長在南宮家,不會有人敢在她腳下使絆子。因為,對方受到的懲罰不可能是被踩一腳,而是直接讓其家族在帝城待不下去。
南宮夫人端起茶杯,優雅地抿了一小口后,放下。
「家教可以培養。別忘了,她身上流的是南宮家的血脈!」
南宮夫人說到「血脈」這兩個字,放茶杯的力道有些重。
南宮遨劍眉深凝:「還可以用其他方法……」
「我們還能等多少年?」南宮夫人目光一沉,「怎麼,你還捨不得放下?」
南宮遨沉吟不語。
另一邊,蔣雪一上車,就對南宮律囑咐道:「小律,你要好好盯著點那個丫頭!」
南宮律一頭霧水:「那個丫頭怎麼了?」
蔣雪輕呵一聲:「你沒瞧老太太把她當寶貝似的寵嗎?這裡面的事情肯定不簡單!」
南宮律是瞧出來老太太挺寵那鹹魚丫頭,可他沒瞧出來有啥不簡單的事情。
他的口才隨他母親,但腦子和性子遺傳自他父親,只愛風花雪月、吃喝玩樂,欠缺心機和城府。
蔣雪為此也是操碎了心!
「反正,你平日沒事就多接觸接觸那個丫頭,看看她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你祖母寶貝她的!」蔣雪如是說道。
南宮律點頭應好。
他也覺得那個鹹魚丫頭,挺有趣的! ——
鮮於鯖回到自己房間后,就收到了荳荳的語音信息。
【閑魚兒,戰況如何?】
鮮於鯖將鞋子脫下,揉了揉酸疼的腳尖,疲倦地回道:【累,明天再彙報。】
之後,小心翼翼地卸下禮服,將它掛好,進浴室洗漱。
這一夜,鮮於鯖又再次夢見,每次發病時所聽到的聲音。
其實,也有畫面,可經常都是兩團黑與白交錯,什麼都看不清楚。
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有男有女。
「他們是我的家人……」
「這事情太詭異了……」
「離開就好,沒有必要……」
「只差一點就可以……」
「我在乎的只有你……」
……
沒頭沒尾,毫無邏輯。
以前,發病的時候伴隨著寒症,迷迷糊糊的,她記得不是很清楚。
現在,定期服用南宮家的安神丸,寒症不再出現,而腦海里的幻聽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了。
只是,她依然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腦海里的這些話。以前,醫生說她這是自己的臆想、是精神疾病,哥哥否定了。
現在,鮮於鯖覺得,這或許是存在於她腦海里的一小段殘存的記憶,關於曾經丟失的6歲之前的記憶。
也許某一天,當她恢復那段記憶的時候,那些幻聽就會消失了。
一夜被夢境糾纏,翌日,鮮於鯖有些沒精打采。
可是,南宮夫人給她安排的課程還要上。在學院開學之前,她得把基本的禮儀課程學完。
別看南宮夫人平時和藹又可親,但對她的學習可是頗為嚴格。
原本,鮮於鯖以為,禮儀課就是學學豪門規矩。後來才曉得,這其中還包括交誼舞、茶道和插花。
茶道還好。在鄉下的時候,古老頭就最愛喝茶,她被動地練就了一手泡茶的好手藝。
插花嘛,馬馬虎虎,矇混過去就行。
就是那個舞蹈,簡直快要了她的命!
古老頭教她練拳腳時,嫌棄她像跳舞似的。而舞蹈老師教她跳舞時,又說她像練拳腳!
上了兩次課後,舞蹈老師請了傷假,來不了了。
沒辦法,上完茶道和插花課程后,她就只能自己練習舞蹈。練完后,她也一瘸一拐地從四樓的舞蹈室里下來。
幸好,山莊里的房子都裝有電梯。
「叮」一聲,電梯抵達一樓,門打開踏出去后,她才發覺一道黑影擋在前面。
鮮於鯖平視過去,最先看到的是黑色警衛服上別著的胸牌,上面照片里的人五官有些模糊,倒是「姜驀赫」三個大字尤為清晰。
因為離得近,她必須要仰著頭才能看到對方。
她習慣與人對視,因為,她想看清一個人,要先從眼睛這個部位開始。
仰著頭很辛苦,她稍微後退了一步,忘記了腳還瘸著,差點就跌倒。
姜驀赫是警衛,身手矯捷,每次都能在準確的時機拉住她。
他還眼神特別敏銳:「腳扭傷了?」
鮮於鯖突然有些臉紅:「一點點。」
對於舞蹈,她真的是一點天分都沒有!
「我送你回去。」
鮮於鯖頓了下:「麻煩你了,謝謝!」
由衷地致謝,不止這一次,還為昨晚宴會上他的善舉。
他是南宮家的警衛,完全可以聽從南宮昕的話,毫不留情面地將她丟出去。
然而,他沒有那麼做,給予了她很大的尊重!
就猶如現在,他也只是伸出自己手臂,讓自己的手搭在上面借點力而已,優雅得宛若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