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九毅行還沒把建新府的地方選出來, 璟帝就得知了九家分家的事。
璟帝知道消息後,下旨親賜了九毅行一座新府邸,還親手寫了牌匾。
接到聖旨的那一天, 大房的人妒忌的紅了眼,在看到新府邸之後,更是臉黑得像糊了的鍋底。
將軍府的新府邸不但位置絕佳,占地也很寬廣, 比現在的九府要大上兩倍, 裏麵裝飾華麗,假山湖泊一樣不少,直接搬進去居住就可以了。
大房的人又妒又恨,這份恩寵和榮耀, 他們是如何也等不到的, 以前每當陛下有恩賜的時候,他們都能跟著借機沾光, 與有榮焉。
現在不同往日,九家才剛決定分家,璟帝就賜了府邸給九毅行, 這無疑像在打他們的臉一樣。
璟帝仿佛在告訴世人, 九毅行根本就不需要九家, 他脫離了九家之後,反而能擁有更好的東西。
既然有了新府邸, 分家的事就早日提上了日程,有條不紊的開始進行著。
家裏的丫鬟和小廝們忙來忙去, 既要忙著分家的事,又要忙著九鶯鶯出嫁的事,全都忙得熱火朝天。
九鶯鶯正坐在銅鏡前描眉, 心情無比舒暢,她本來以為要在出嫁之後,才能把分家的事解決完,沒想到有了新府邸之後,在她出嫁之前,就可以搬過去。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輕輕笑了笑,九紅豆突然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九紅豆一進門便怒道:“九鶯鶯!你憑什麽讓管家把庫房裏的金銀首飾都搬到將軍府去!”
這關係著她以後的嫁妝有多少,她不能不急。
現在賀懷瑾已經不會娶九鶯鶯為妻,那麽她跟賀懷瑾自然可以提前成其好事,婚期也就將近了。
她早就想好,過兩日就讓母親去求求姨母,把婚事提上日程,現在這個緊要關頭,她沒有了豐厚的嫁妝,豈不丟人?
她看著管家把一箱一箱的金元寶和各類琳琅古玩搬出府去,心頭早就像在滴血一般,今天看到金銀首飾也被搬走,心裏又怒又急,偏偏九鶯鶯派了九毅行的護衛親自監工,她根本阻止不了他們。
她眼看著庫房裏的東西越來越少,急得眼睛都紅了,再也按捺不住,忍不住前來找九鶯鶯理論。
“憑那些東西都是我父親賺回來的,跟你們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九鶯鶯紅唇輕啟,語氣理所當然。
她手上的動作不停,繼續穩穩的描著畫眉尾,她容貌秀美,天生麗質,輕描幾下,便如綻放的海棠,平添嬌美。
九紅豆看著她姝色無雙的容貌,心裏愈發的妒忌。
她咬了咬牙,忍不住氣急敗壞的吼道:“我們兩家一直住在一起,九府裏的錢財也一直是共用的,你憑什麽說那些東西都是你們的?我娘說過,二叔的月銀和賞賜用作平日府裏的花費,早就已經花得一幹二淨,庫房裏剩下的都是我家的東西。”
“二姐,這個世界不是你叫的大聲,你就有理,也不是你們三言兩語,那些東西就能屬於你們。”
九鶯鶯輕輕笑了,笑的有些譏諷,她伸出白嫩的手指沾了一點唇脂,輕輕點在粉嫩的唇上,朱唇嫵媚,絕色的容貌變得更加豔麗。
她看也沒看九紅豆一眼,隻聲音幽幽的說:“二姐,你沒接過賜下賞賜的東西,可能不太清楚。”
“不清楚什麽?”
“陛下賞賜的財寶,都是附有禮單的,禦賜之物不敢怠慢,這些禮單都在祖母的手裏完好的保留著,我讓人把東西從庫房搬走的時候,派了專門的賬房,賬房拿著禮單都好好的核對過,確認那些東西是我們的之後,才會把東西搬出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九紅豆氣急敗壞的臉,笑了笑,“搬走的那些珠釵佩環都是能夠在禮單裏找到,二姐放心,我絕對沒有占你們大房一分便宜。”
她笑了笑,拿出一對圓潤的珍珠耳環戴在耳朵上,不緊不慢的說:“當然,你們也別想占我們的便宜。”
九紅豆見九鶯鶯如此難纏,知道難以糊弄過去,看來那些金銀首飾是留不住了。
她不甘心的咬了咬牙道:“那麽金銀元寶呢?金元寶長的都是一個樣,你憑什麽證明那些金元寶都是你們的?”
九鶯鶯站起來,春杏上前服侍她穿衣,將香包、玉佩、手鐲一件件戴到她的身上。
九紅豆看著九鶯鶯身上一件件金光閃爍的珠寶,愈發氣紅了眼睛,如果二房搬走,她以後能有的好東西就越來越少了。
她心裏怒極,看著礙眼的春杏吼道:“沒看到我在跟你們家小姐說話麽?都給我滾出去!”
春杏抬頭看了九鶯鶯一眼,然後垂下眸子,繼續替九鶯鶯係腰間的香包,屋子裏的其他婢女也不為所動,該做什麽做什麽,誰也沒有理會九紅豆。
“你們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都給我滾出去!”九紅豆伸手指著門口的位置,氣急敗壞的喊了起來。
大家低著頭各做各的,依舊沒有人搭理她,就當她不存在一樣。
九鶯鶯淡笑不語,九紅豆也不睜大眼睛看看這是誰的院子,還以為能在她的地盤上撒野不成。
以前她對九紅豆好,把九紅豆當親姐妹,九紅豆才可以在這裏作威作福,現在不同往日,大家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
九紅豆被一屋子的人漠視,既難堪又屈辱,她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
可是她的怒火無處發泄,這間屋子裏的婢女和小廝們都是要跟著去將軍府的,已經不歸他們大房管,她也沒有辦法處置他們。
她不由轉過頭,瞪著九鶯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二姐,你應知道,官銀和民間的銀子不同,大伯這些年的俸祿雖然也是官銀,但數量有限,就算加在一塊,也沒有庫房裏的官銀多。”
她頓了頓,繼續心平氣和的道:“你剛才也說了,以前九家未分家,所以錢財一直是公用的,那麽以前用過的銀子合該兩房平攤,如果細細算一筆明賬,可能你們大房還要補給我們二房一些銀子,你確定要算個清楚麽?”
大房自然不敢清算,九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她年輕的時候能把九府管理得井井有條,美名遠揚,就代表她精明能幹,從來不是糊塗人。
這些年秦氏在她眼皮子底下耍的那些手腕,她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手裏自有一本暗賬算得清清楚楚,若真要把這些事擺到明麵上,丟盡臉麵的定然是大房。
九紅豆想明白這些事,麵色沉了沉,她說了半天都沒討到好處,知道在九鶯鶯這裏多說無用。
九鶯鶯知道大房已經黔驢技窮,隻是在做無所謂的掙紮,她也滿不在乎。
九紅豆抬頭看著九鶯鶯那張漂亮的臉蛋,突然睜茗的哼笑一聲,壓低聲音道:“九鶯鶯,你別以為你們搬出府就沒事兒了,你我還未分出勝負,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隻要她嫁給賀懷瑾,那麽她與九鶯鶯之間的鬥爭,就不是這一畝三分地兒,而是夫婿的皇位之爭,誰爭贏了皇位,那才是真正的贏家,現在這小小的一座官邸又算得了什麽。
到了那個時候,九鶯鶯注定慘敗,下場淒慘,等賀懷瑾為帝,等她做了皇後,她倒要看看九鶯鶯還如何囂張。
九鶯鶯扇了扇手裏的團扇,看著她無奈的輕笑了一聲:“九紅豆,我從來都沒有想要跟你分出輸贏,你還是先想辦法嫁給賀懷瑾吧,說不定那個時候,我會把你當做對手。”
如果九紅豆不傷害她的家人,她根本就懶得理會他們一家,可惜,她不想理會,他們一家人卻一點也沒有想要改變的跡象。
九紅豆沒想到九鶯鶯竟然清楚的知道她對賀懷瑾的心思,不由一愣。
她心裏驚疑不定,九鶯鶯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又知道多少?
九鶯鶯卻再未多說,她坐到桌前,慢悠悠的喝起糕點,桌子上的糕點晶瑩剔透,看起來極為可口。
九鶯鶯手裏拿著紅豆糕,對九紅豆輕輕晃了晃,“二姐,春芳做糕點的手藝不錯,現在她去了你的院子裏,我本來以為再也吃不上那麽好吃的糕點了,沒想到梨白這糕點做得更加美味,比春芳做的還要好吃,還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九鶯鶯說著將紅豆糕放進嘴裏,使勁嚼了嚼,現在分家已成定局,她心情舒暢,見什麽都是開心的,就連現在看到九紅豆氣急敗壞的模樣,也覺得很有趣。
九紅豆盯著九鶯鶯,胸口不斷起伏,怒火中燒的瞪著她,氣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最後隻得滿腔怒火的甩袖裏離去。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遇到進來送茶的梨白,差點撞到一起,還好梨白眼疾手快的退了一步,九紅豆腳步微頓,狠狠瞪梨白一眼,才大步離去。
九鶯鶯看著她的背影笑而不語,大房現在自然懊惱,他們機關算盡一場空,現在估計悔得腸子都青了。
璟帝的旨意,除了禦賜新府邸之外,無疑在提醒他們,璟帝在密切的關注著九家分家的事,大房本來還想趁機留下些財產,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別無他法,也就隻能上她這裏來鬧一鬧。
分家之後,賀懷瑾就會發現九家大房表麵上的繁榮昌盛,其實都是靠二房的錢財維持的假象,大房早就敗絮其中。
那個時候,賀懷瑾還會娶九紅豆麽?
九鶯鶯倒是想要看看他們兩個的情深似海,到底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