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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唱白臉賠紅臉

  王老太太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本以為會得侯府眾人的諷刺,三姑娘的挖苦。


  誰知他們卻端茶倒水,顧念著她的年事已高,溫聲細語的安撫。


  所謂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


  侯府這樣不計前嫌的禮待,未嚐不是雪中送炭。


  王老太太心思周轉,苦入惆悵,催得她氣息幽浮,人也恍惚了。


  “三姑娘,你人兒好,心善,你便替老婦向皇上求求情,我就隻這麽一個孫兒,他罪該萬死,可是他是我一手帶大的,我舍不得,忍耐了這麽幾日,終於忍不了了,所以來找三姑娘的麻煩.……”


  這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大家都其中明白苦楚。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相助又是一回事。


  天恩已下,便是命不可違,還牽扯國祚,誰敢上去求情?


  求,便是伸頭一刀的事。


  王老太太哭這麽會兒子的功夫,又有下人沏了新茶上來,還拿了些冰鎮和救心丸,就怕王老太太哭得椎心泣血,一口氣沒接上來,暈了過去。


  可這般由著老太太哭不是個辦法。


  方老太太默然半晌,撐著拐杖道:“老安人,你先坐著,地上涼,腿受不住。”


  這話並不起作用,王老太太依然慟哭,涕泗橫流叫人看著直呼慘狀。


  王老太太哽咽,“三姑娘,我那孫兒其實心腸極好,平日裏看著小貓小狗都忍不住喂食,就是一時走岔了路.……”


  說到痛處,王老太太又嗚呼起來,“不肖子孫,不肖子孫……”


  見王老太太說話都糊塗了,沈安雁和方老太太對視一眼,令王嬤嬤和琯書扶著王老太太落了座。


  王老太太就勢斜簽了身子,幾乎栽倒在椅手上,眯萋著淚眼喃喃自語,總不外乎孫兒二字。


  沈安雁叫人拿了冰婆子上來給王老太太捂著,又打扇替她送風。


  如此緩過來氣,聲兒卻沒之前大了,隻幽浮著音求情,“三姑娘,你幫幫我,你幫幫他……”


  沈安雁如何幫?


  她是遭罪的那個,可她遭的罪不算罪,聖上那頭才是罪。


  惶說她去求情,就是叔父去求,都會惹得聖怒。


  可這樣的話,沈安雁作晚輩的不好說,隻叫老人家苦痛。


  想著轉眼望向方老太太。


  方老太太歎了一聲,“老安人,並不是我們不幫你,隻是這事別說既下了聖旨,便是才先那幾日,也沒有什麽轉圜的機會。”


  王老太太聽到這話,聲淚俱下,絕望浸滿整張麵孔,半晌也沒說出什麽話。


  祖孫倆瞧見這等情勢,也不知如何作為。


  便有趵趵聲傳來,抬眼去看,沈祁淵不知何時到了門口。


  這麽一會兒功夫,沈祁淵換了行服出來,依然是寬袖長袍,緙絲的緞衣直直垂在地麵,隨著他動,便似星河流動。


  沈安雁看著卻心頭有些吃味,方才房中就隻有沈安吢與他,他作何換衣服?


  她和他做那樣幹柴烈火的事都沒見得他換一下。


  所想雲雲,沈祁淵已邁了進來,眸子在她臉上流轉了幾許,複望向王老太太。


  沈安吢隨後而來,絳紗鑲滾金絲的複裙上是玉琢的麵孔,彎彎柳眉下眼波宛轉,朝著沈安雁輕輕一跳,隨後蕩向沈祁淵,不再挪動視線。


  沈安雁雖覺古怪,可到底不是因此氣悶之時,隻肅著臉,看向沈祁淵走到王老太太跟前,說道:“老太太,天氣燥熱,你此番出來,可告與了家人,不若,這麽半晌,隻叫他們擔心。”


  王老太太出來肯定是同家人說道了的。


  沈安雁猜不準他如此說的目的。


  王老太太一愣,眸子泛著惶張,“靖,靖王.……”


  沈祁淵眼睛微睞,仿佛蹦著精光,“我方才過來時,可聽見有人在尋一六旬老婦,我估摸著身量和年歲,大抵與你相同。”


  王老太太不禁惴惴,求助似的看向沈安雁。


  沈安雁心口一跳,還未來得及反應,沈祁淵寬闊的身軀被擋住兩人的視線交匯。


  然後便聽得沈祁淵清幽幽的嗓音,“老太太,你活了大半輩子了,這些話本不是我說,你念著那逆孫,可莫要顧此失彼。”


  這話含著深意,叫王老太太眼皮猛跳,猩紅了雙眼,咬著唇起身,“罷!原是我不該癡想,他做這等子掉腦袋的事,誰敢幫襯?”


  說著看向沈安雁,“是我們林家對不住您,他如今無法分身,我便替他代勞……跟你說個不是。”


  後麵已帶哭腔,令人動容。


  說罷,王老太太作勢要走,沈祁淵背著手,嘴角輕提,“我送送王老太太。”


  王老太太聽得滿心惶恐,想拒絕,迎向他的目光,卻令人膽寒,隻怕拒絕會遭殃,便訥訥不語。


  一個唱白臉,一個便唱紅臉,沈安雁聽聞,叫下人拿了些金銀銅錢,揣了滿兜給王老太太。


  這些錢雖不算多,但緊湊著過,大抵是能安穩度過幾載,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王老太太眼見如此,也不隻作何想,掖著眼角僂著身隨沈祁淵去了。


  大抵是上了年歲,近日又都念佛,方老太太心腸軟了很多,看著王老太太的背影直喟,“老人家風霜雨鬂這麽些年,沒想到大半截身子入土,卻遭了這麽一回兒子事,就願著王爺不要說太重的話。”


  沈安雁剛張口,沈安吢卻溫煦安撫,“祖母這點放心,叔父做事極有分寸,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方才那樣,也不過是任由王老太太哭泣不是個辦法,總要做個惡人,打消老人家的念頭,不若,揣著期盼度日,到了哪日希望破滅才更難受。”


  最後一句話不知是不是沈安雁的錯覺,總感覺沈安吢是斜睞著她說的。


  方老太太滿心腸地顧念王老太太,也未曾注意兩人的不對勁,隻是訥訥點頭道極是,然後哀哀歎息。


  “所以,別總看著眼前的繁華,得注意著裏子,察覺子孫行事是否荒唐,從小苛教,令他知禮守節,有個正經的是非觀念,才不至於鬧得人仰馬翻,一家子的業績折進去。”


  這般下來,方老太太作勢又要去佛堂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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