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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步步為營露馬腳

  之後但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沈方睿雖說是一百大板,可過得錦衣玉食,養得是細皮嫩肉,哪經得起這一頓挨的。


  是以才打了二十板子,便活活暈了過去。


  顧氏看著發狂,將沈方睿護在懷裏,愣是讓這些個下人兩相為難。


  沈祁淵也不緊著,隻讓人抬了沈方睿回屋,說是等傷好了再補餘下的八十板子便是。


  反正不管如何,這一百板子也別想著渾水摸魚過去。


  下人瞧得分明,二老爺這是立威正言,當下也稍稍斂了前陣子偏頗沈方睿的邪氣。


  而被抬回雲舒閣的沈方睿到夜裏便開始發燒,還是他身邊的一個小廝發現,趕忙尋了大夫才險險拉回了一條命。


  不過沈方睿還是反反複複燒了好幾天,才終於穩定了下來。


  這麽一番功夫,沒了半條命的沈方睿醒過來聽到自己還有八十板子時,眼一閉又暈了過去。


  而沈安霓的五十大板,因著是女子,身體嬌弱,婆子下手也稍輕些。


  起初作打時,沈安霓還有力氣積怨咒罵沈安雁,可板子堪堪二十,沈安霓也是如沈方睿般,吊著一口氣,再說不出話了。


  沈祁淵便令婆子扇了她三十嘴巴子。


  沈安霓雖生得不算絕美,但也算個清秀可人,此番被張嘴,一張臉腫得如豬頭般,叫人晃眼看去驚心膽戰。


  沈安霓說不出話來,怨毒的目光盯死了沈祁淵與沈安雁。


  沈祁淵卻眉頭不皺,讓人抬回去休養,所給藥膏也不過是尋常之物。


  若是想保養回來,隻怕得費一番功夫。


  隻是沈安霓還未歇一口氣兒,不過三天,傷口還滲著血,便被人抬上馬車,送到了莊子上。


  爾後對外稱沈安霓患了急症,需要到鄉下去靜養,待痊愈了便會將她接回來。


  可隻有沈侯府裏的人才知道,這二姑娘作惡多端經年,如今二老爺當家,三姑娘主內,沈安霓多久回來也不過看二老爺一句話。


  沈安吢倒是真真在祠堂跪了十天,聽說膝蓋都差點廢了。


  隻有顧氏,跪了不過兩天,不知聽誰說了沈方睿高燒不退,傷口潰爛,竟在祠堂裏吐了血,暈死了過去。


  沈安雁其實並未想讓事情變成這樣,她隻想著能夠讓這些人得到懲罰便可,也沒有真真想要他們一條命。


  可是當她得知這些消息,也從未後悔過,因為他們從來沒有一個時候想著要善待自己,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沈祁淵這邊忙完了家裏的事,便開始忙著捉拿林淮生。


  一連好幾日,沈安雁都未曾見不到他。


  隻是這樣也極好,沈祁淵如今身份在這兒,她就是遇見了也不知如何麵對,還不如這般眼不見心為靜。


  於是沈安雁便日日往老太太屋子裏跑。


  老太太看出沈安雁的意圖,也不戳穿,她反正也被近來的事整得惶惶,還不若和沈安雁閑磕幾句。


  隻是沈安雁心有旁騖,每每說話,總是想起沈祁淵。


  偶或出神,老太太也不打斷她,隻令著王嬤嬤上茶或是吃食點醒她。


  如此過了幾日,春色逐深,廊上爬滿薔薇,院裏形態各異的花朵也皆綻放了最美的身姿。


  而一直神龍不見尾的沈祁淵也終是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含清院。


  沈安雁依著禮拜見他。


  方老太太則是讓下人上了茶,爾後問道:“你這幾日奔波在外,我瞧你辛勞,也不願勞累你,如今你主動上門,我倒順便一句,那林淮生可有緝拿歸案?”


  沈祁淵臉上掩飾不住疲憊,唯一雙眼睛清明,“並無,林淮生被劫當日,便下令關城,如今幾日過去,我上下搜遍了,卻是覓不到他蹤跡一二。”


  老太太臉色有些難看,沉吟片刻,道:“可是有什麽法子?這般拖下去,便是皇上不怪罪,我們也處得心惶惶的,雁姐兒到底管著幾個商鋪.……”


  沈祁淵自然知曉,可是事已至此,他委實無招。


  沈安雁看著兩人的沉色,放下茶盞:“我有個辦法,定能抓到林淮生。”


  沈祁淵看也不看她一眼,“你若是想要以身犯險,想以自己為誘餌去引他出來,那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不會允許的。”


  難道這人是自己肚裏的蛔蟲?


  沈安雁泄了氣,“林淮生一日不伏法,我便一日寢食難安,還不如引蛇出洞,再來個甕中捉鱉。”


  老太太也不願意,“林淮生身邊是有高人在的,若是一時不察,你被捉去,出了何事,你讓我這個老太太心頭如何作安,又如何去麵對你死去的父親?”


  沈祁淵也拒絕她“不必擔憂,我現在倒有些頭緒。”


  沈安雁目光灼灼,“是何頭緒?”


  沈祁淵回她:“前些日子林淮生不是派人給沈安霓送過書信?依他的脾性,他必定不會隻書信了這一人,所以我又尋了幾人與林淮生私下交好的女子,明日便去問一問。”


  沈安雁來了興致,“可要我同你一起去?”


  沈祁淵略微思索了一番,“也好,其中不乏有幾個官家小姐,我若是當著長輩問,隻怕她們不敢講實話。”


  沈安雁眼睛笑成了月牙,“我同京城許多官家小姐都有些交情,就算是我不認得,也能通過姐妹引薦。”


  沈祁淵也讚同,“閨閣之間談笑,應當是比我貿貿然上門質問要容易得多。”


  沈安雁聽出弦外之音,問道:“叔父,你不同我一起嗎?”


  “還有一名女子是林淮生的紅顏知己,”沈祁淵擋住鼻子輕咳了兩聲,“是個青樓女子,你去多有不便。”


  沈安雁見沈祁淵臉上泛起了可疑的紅暈,忍不住一笑,她倒是未可見沈祁淵這等害羞的模樣。


  不過想來實然,沈祁淵自幼入軍隨父親四處征戰,父親治軍如此嚴謹,斷不會許行軍途中有何淫.亂之事。


  況沈祁淵這般大了,連個通房都沒有,可見潔身自好,惶說那些勾欄教坊,就是使酒作博之地也甚少出席。


  沈安雁喂了自己一口茶,突起逗弄他的興趣:“我嚐聽聞茶館的說書先生,勾欄教坊是極樂之地,那些瘦馬也身懷絕技,個頂個的出類拔萃,當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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