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練兵
官軍一直沒動作，花了二十天時間，李鹿總算是把梁山二百多戰鬥力編成了二十個鴛鴦陣。
如果這也能算……
看著眼前東拚西湊的“鴛鴦陣”，李鹿如是想到。
他覺得如果趙樞在這裏，肯定在嫌棄的同時臭罵他一頓，竟然把自己交給他的陣法弄得如此亂七八糟。
沒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最初梁山眾人看著這花裏胡哨的陣型還沒什麽信心的，即便是李逵幾個被李鹿救過的人私下談話時認為李鹿隻是在取樂。
這些言論自然穿到了李鹿耳中，其實他心裏也沒底，在聽趙樞描述鴛鴦陣時他很有信心，但梁山條件實在太差，他覺得自己練出來的這支隊伍大概隻有趙樞所設想的一成功力，這樣的“軍隊”戰鬥力連他自己都無法信任，所以梁山眾人的疑慮他完全能理解。
私下的不信任是很大的忌諱，李鹿決定把這事擺到明麵上來解決。
練兵半個月後，梁山頭領在聚義廳集合議事，在其他人都說完自己的事情後，李鹿起身發言，
“諸位哥哥，在下聽聞山上有不少人對小弟的練兵之法頗有微詞……”
屋中短暫的沉默，可以算是眾人的默認了，雖早有心理準備，李鹿還是略有尷尬。
見沒人說話，大嗓門的李逵憋不住了，
“哎林兄弟這是哪裏的話，兄弟們對林兄弟可是言聽計從啊……”
“李逵兄，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要說這些客套話了，大家的疑慮我了解，也理解。說白了，我自己就是個書生，這陣法也是從書中看的，從來沒實踐過，到底是不是有用我心裏也沒底。所以說大家有什麽看法還是盡管說出來，如果真有錯處也好及時改正，別誤了大家的事。”
李鹿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眾人對他的信尊重又多了幾分，有些這些日子懷疑他練兵之法的也暗暗有些羞愧。
吳用開口，
“競水兄弟如此胸襟令人佩服，諸位兄弟有什麽看法便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偷偷摸摸的倒顯得小氣了。”
“吳學究說的對，那在下便說說，”
說話的是林衝，眾人間的老大哥角色，本是梁山泊的漁民，幾年前跟一家地主起了衝突被打傷留下了後遺症，腿腳有些不利索，
“魯兄弟在時，常說軍中重視個人武藝，一個高手往往能嚇住對麵十幾人，還能給己方振奮士氣，所以他在的時候咱們山上習武都是以單打獨鬥為主。林兄弟這套陣法是否有用，我一個鄉下人實在是看不懂，但在陣中十一個人相互緊挨著，毫無閃轉騰挪的餘地，個人武藝無法發揮，如此一來，能以一敵十的江湖大俠和新手作用一樣，豈不是白浪費了一身武藝嗎？”
有幾個頭領點頭同意，表示自己也發現了這一點。
又是魯智深……這個當過幾天鄉軍的假和尚雖然在李鹿眼裏跟個普通農民沒區別，但在梁山眾人眼中顯然是對打群架最有經驗的一個。
曆史上在大口徑榴彈炮和馬克沁機槍被發明之前，步兵陣都是以緊密陣型來增加攻擊密度，同時抵消個人武藝的差距，隻有近代騎兵之前的中古騎兵才重視武藝，而步兵自古以來更重配合。
這點講起來太複雜，趙樞沒跟李鹿細說，李鹿也不太懂，他決定以最簡單有效的方法來驗證這個陣型到底有沒有用。
“林大哥說的的確有道理，這個問題確實存在，具體道理我講不清，不過咱們可以直接通過比武來驗證我的陣法到底是不是有用。挑兩隊人，一方擺鴛鴦陣，一方還是用原來的戰法大家打一場，然後互相交換，再打一場，觀察戰果就能確定了。”
“對，這就是在下想說的另一個問題，林兄弟似乎太花時間在陣型訓練上，而兄弟們之間的比武過於少了，這樣訓練出來的隊伍，恐怕……”
林衝沒繼續往下說，不過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李鹿替他說完，
“恐怕會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倒也不至於這麽說，隻是打架這種事總是需要動手才提高的。”
“不，林大哥說的沒錯，這點小弟的確疏忽了，以後無論是怎樣練兵，比武這一項都不能少才對。”
李鹿覺得原來隻組織過學生軍訓，所以趙樞取消了對抗這一項，他不知道這是趙樞有意為之，因為趙樞認為認為軍中對打毫無意義，戰鬥經驗隻能在實戰中才能得來。
這點倒是可以在回信中提醒李鹿，不要在對打上浪費時間。
趙樞繼續往下看信，他並不懷疑鴛鴦陣的演習成果，他認為李鹿編練的山寨鴛鴦陣即便隻能發揮一成的功力，吊打梁山那群農民漁民組成的土匪還是小菜一碟。
果然，李鹿在信中寫到，先是他帶領的一隊人以鴛鴦陣對抗張橫帶的十個刀盾散兵，對麵從頭到尾沒碰到李鹿一方就被打敗了。
然後雙方互換，李鹿帶一隊人拿刀盾以散兵衝鴛鴦陣，同樣全程碰不到對方就被打團滅。
所有人都被震驚到了，包括李鹿自己。
震驚過後是狂喜，正如吳用所說，
“有競水兄弟此陣，我等必然能縱橫京東兩路，大事可成矣……”
這就是吳用盲目樂觀了，如果這群人對上同等數量的禁軍，李鹿還是會買禁軍贏。
不過他當然不會把這敗士氣的話說出口，無論心裏多麽沒底氣，嘴上總是要鼓舞士氣的。
眾人都認為這次對打證明了李鹿練兵的成果，所帶來的“好處”就是李鹿的稱呼由“林兄弟”變成了“林先生”，在眾人眼中的地位隱隱已與吳用平齊。
趙樞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李鹿在梁山初來乍到就已經有如此地位，尤其這地位還不是靠裙帶關係，而是實打實的個人能力和個人魅力征服眾人得來，未免顯得有些喧賓奪主，這其實是很忌諱的。
顯然李鹿也意識到了，他在信中說自己近來行事已經盡力低調，但他這樣的男人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不愧是李鹿，吹起牛來拉都拉不住，還好趙樞沒在飯後看信，不然恐怕已經吐了。
李鹿自此之後把練兵的任務交給吳用，自己則低調行事，盡量在不出風頭的情況下跟梁山眾人搞好關係。
趙樞認為這不是一個困難的行動，李鹿的社交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然而很快發生的事情就打斷了李鹿低調做人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