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觀武
“公明哥哥啊……人家是有身份的讀書人，會瞧得上咱們一個山賊寨子的頭領交椅不成？”
“那你說怎麽辦。”
“威並不隻有空言恫嚇，恩講究潤物細無聲。”
“學究說的對，就是太繞了，你的意思是讓他把個投名狀來，然後咱們尊他一把頭領交椅，平日要敬著。”
“二把交椅。”
“那你怎麽辦？”
“公明哥哥知道我的，我不在乎這些虛名，再說，寧做鳳尾不做雞頭。要讓他當二當家，還要四處宣揚，要讓知道咱們梁山泊、知道咱們寨子、知道公明哥哥你的人都知道他林公子，把他和咱們綁在一起，這樣他就能死心塌地跟著咱們了，而且還會更用心跟著咱們一起做大事。”
……
“阿嚏……”
飯桌上，李鹿突然偏過頭用袖子捂住口鼻悶聲打了個噴嚏。
“誰又在背後罵我……咦~這衣服都酸了……還有粥沒有？”
吃完飯後，李鹿在孔家兄妹的陪同（監視）下出門往居民區後麵的校場，也就是一片空地，去圍觀他們習武。
到地方後，見到了剛分開一個多小時的吳用，幾人互相打過招呼。
“吳先生，哪位是公明哥哥？”
孔小妹嫌棄李鹿剛入夥就不把自己當外人，
“誰是你公明哥哥……”
“我怎麽知道，你給我指一下。”
孔小妹沒理他，不過他自己也認得出來。
那正走過來的笑麵虎肯定就是宋江了。
李鹿很沒禮貌地等宋江先見禮，宋江很客氣，走上前來當著所有人的麵拱手，
“這位便是林公子吧，久仰久仰，果真是一表人才，承蒙不棄來鄙寨落腳，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多包涵。”
李鹿上下打量了一圈宋江，三十多歲的年紀，身材中等偏瘦，微笑時臉上還有些褶子，從外表上看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田間老農，飽經風霜之人，不過笑容的確有感染力，讓人頗有如沐春風之感，這應該也是領袖的能力之一吧。
他同樣拱手行禮，
“公明哥哥這是說的哪裏話，咱們自家兄弟間做這些虛禮就見外了，小弟初來乍到還要仰仗公明哥哥和諸位哥哥們多多指點。”
孔小妹對李鹿的自來熟無語了，
“臉皮真厚……”
“林公子在此……”
“公明哥哥這稱呼多見外啊，弟弟表字競水。”
“哈哈好好好，競水兄弟在此可還住得慣？”
“還好，吳先生、孔小哥和孔小妹都挺照顧弟弟的，隻是沒給諸位哥哥帶見麵禮，實在是失禮了，下次一定補上。”
……
接下來二人又拉上在場的吳用和孔家兄妹扯了半天毫無營養的套話，然後宋江邀請李鹿一起參觀手下兄弟們習武。
現在宋江手下百多人大部分在梁山泊周圍的村子裏，校場上隻有三十多人在練武，拿的武器五花八門，棍棒、樸刀、花槍、大刀應有盡有，兩兩對打。
其實李鹿剛來時就已經在看了，而且早就得出了結論。
太弱了，李鹿內心拒絕承認這是一支軍隊，在他看來這完全是一群烏合之眾，遠不如東京城內的黑幫打群架水平，如果趙樞在，怕是能帶著幾個侍衛直接橫掃梁山。
看了會兒後，吳用開口介紹，
“兄弟們練的武藝有的是魯達兄弟在鄉軍時學的，拿短棍的就是，用的是魯達兄弟教的刀法。有的是混江湖時學的，那幾個拿樸刀的都在江湖中小有名氣。還有的是自己瞎琢磨的，市井間打架的經驗。確實糙了點，競水怕是都看不上眼吧？”
“吳先生此言差矣，說小弟看不上兄弟們的武藝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根本沒看到有什麽武藝啊，何來‘看不上’一說？”
在李鹿眼裏他們隻是拿著木棍亂揮而已。
“切，自大什麽，還不是被我一拳打暈。”
被孔小妹一拳打暈是李鹿一生的汙點，不過他也給自己找好了借口，畢竟當時熬了一個通宵又餓又困，而且他們兄妹二人偷襲自己，孔方死命抱著自己才讓孔小妹得手。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下手夠狠，一點也不心疼自己，幾天過去了她手指關節上的紅腫還沒完全消去。
善解人意的宋江出來為李鹿解圍，
“哈哈。競水兄弟文武雙全，想必也精通武藝，不置可否願指點一二？”
“公明哥哥，刀劍無眼，這不太好吧？”
孔方可是知道李鹿身手的，要是他倆打起來，萬一李鹿失手把宋江殺了那可就壞事了。
李鹿倒是無所謂，
“好啊，公明哥哥是要比拳腳還是刀劍？”
宋江隻是想讓李鹿講兩句，這是被孔方的瞎想帶歪了，
“孔家小子又瞎想，我隻是請競水兄弟指點一下兄弟們練武，又不是要跟競水兄弟切磋，我有幾斤幾兩難道自己還不知道嗎？”
“嘿嘿，公明哥哥武藝超群，我是怕您一不留神傷了孟舟。”
李伯林人生中的前十六年，是一個聰慧而又不老實、讓先生們愛恨交織的學生，有很多不安分的想法但讀書和作死之外的生活約等於零。
如果作死也算一種生活狀態的話。
好在他有一位誌同道合的朋友教了他很多東西，當然，這個‘道’不是作死之道，而是那些在老學究眼裏離經叛道的東西。
其中就包括兵法，為此趙樞還特地帶他去看過禁軍操演，這也拔高了他的眼界，現在看到這群山賊群魔亂舞覺得非常辣眼睛。
“競水兄弟有何見教？”
“公明哥哥，我覺得如果這是在畫本小說裏，兄弟們肯定是個頂個的好手。”
“競水兄弟是覺得有何不妥？”
“不妥之處一年半載的也列不完，還是說說哪裏妥了吧，比如……”
李鹿想了一會兒，終於強行找出一個優點，
“比如兄弟們精神飽滿，比起一般的百姓強多了。”
吳用沉思片刻，
“競水兄弟是覺得我們的習武沒有絲毫可取之處嗎？”
“我不懂，不過我覺得兄弟們的身手不如南京府的地痞。”
“我們都沒在軍中待過，隻有魯達當過幾年鄉軍，山上這些練兵之法都是他在的時候製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