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李逵
依舊是分開審問然後對照，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就要受刑。
“冤枉啊大人……”
“閉嘴！大人辦事你這潑皮少搗亂，再亂喊拖出去打棍子。”
“嘿嘿……王頭，大家鄰裏街坊的，別這麽凶嘛。”
“鄰裏街坊的你還偷雞摸狗！”
“鄰裏街坊的不就是我的嘛……”
“討打！”
“哎呀！”
出於好奇，趙樞在兩個侍衛的保護下陪王捕頭一起來牢房提犯人，小縣城的牢房空蕩蕩，隻有零星幾個偷雞摸狗的鄉間地痞，他笑著看網捕頭用刀鞘打那油嘴滑舌地痞的腰。
“王捕頭，他是偷什麽進來的？”
“偷鄰居的雞，原本賠錢就是了，但他隔三岔五小偷小摸屢教不改，縣令大人為了給他點教訓下令關他十天。”
“有趣，小子，你幫我個忙，我請你吃十隻雞如何？”
“大人，不是偷的東西吃著不香。”
“你又討打！”
王捕頭又用刀鞘打了他一下，然後向趙樞拱手，
“鄭公子，這小子家裏也有幾畝田，有把子力氣收成還不錯，不缺吃喝，就好個偷，屢教不改。”
“哦，是有怪癖。”
“正是。”
“那這樣好了，小子，你幫我個忙，以後三年內再偷雞賠的錢我替你付錢。”
“那感情好啊，鄭公子有何吩咐？”
“王捕頭，放他出去一個時辰可好？”
“可以，這種小事卑職可以做主。”
王捕頭提了這個偷雞摸狗的家夥和那幾個梁山盜出牢房審訊。
趙樞親自挑了一個帶進房間開始問話，
“咱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廢話不多說，你可以叫我鄭公子，現在想找你問些個人和同伴的信息，你的同伴們也會問，然後把你們的供詞一一對照，如果你們有人說的和其他人有衝突，都不一樣的話杖責十下，隻有一人不一樣那其他人當場放走，他杖責五十，每個人說的都一樣，杖責二十，聽明白了嗎？”
杖責五十基本就沒命了，縣令自然是不會同意的，趙樞也隻是嚇他們，就算真達成條件自然也不可能放走。
非零和博弈中經典的囚徒困境，在同夥表現不明的情況下，出賣同夥可為自己帶來利益，也因為同夥出賣自己可以為他帶來利益，因此彼此出賣雖然違反團體最佳利益，卻能達到自己的最大利益。
那人想了五分鍾才點頭。
“姓名和曾用名，也就是現在叫什麽，原來叫什麽。”
“現在叫李逵，原來……”
“啊啊啊啊啊啊！”
李逵被這聲慘叫嚇了一哆嗦。
“別怕，這是說的口供跟別人不一樣的，你老實說就不會有事。”
“李逵，原來叫李槐，沂水縣人，三年前殺人逃命……”
李逵老老實實把趙樞的問題全招了。
其實現實中的詢問不會像理論上那麽順利，因為除了人心之間的不信任還有兄弟義氣以及顧及到報複問題，所以還需要結合縣衙中掌握的信息進行篩選。
一係列工作進行過後，已經中午了。
午飯時間，趙樞帶侍衛和王捕頭來縣城中的酒樓吃飯，還讓人給那偷雞摸狗的家夥帶了隻燒雞。
趙樞讓他幫的忙就是詢問那幾個梁山盜時在隔壁屋子慘叫來給他們施壓，看他們的反應，這個法子很有效果。
他們比趙樞想象中還不講兄弟義氣，全招供了，招得很徹底，互相之間無情揭發，恨不得連互相吹牛時隨口說的誰誰誰六歲偷看人洗澡都說的一清二楚，王捕頭準備的刑具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可真是“純樸”的百姓啊……
不出趙樞預料，這五位是李逵、徐寧、解寶、李應、張橫，後來又帶他們去認了屍體，魯達、晁蓋、朱仝、張順、燕青、徐寧、石秀。
都是水滸名人。
他們不是同一個寨子的，但都在梁山泊一帶討生活，或多或少都認識，半年前宋江開始聯絡梁山泊各個寨子的頭領，分配計劃，他們現在的首要目標跟趙樞不謀而合——搞錢。
雖然他們沒有趙樞的背景和科技知識，但利潤更加驚人，因為他們搞錢的手段更加簡單粗暴，無非坑蒙拐騙偷搶這些無本萬利的買賣。
按照曆史走向，明年他們將會共同聚集到宋江旗下起義。
可惜了，二十八個頭領出師未捷便折了十二個，嗚呼哀哉……
據他們招供，朱仝張順這批人原本是得到消息要去平陰縣劫那劉家公子。
然而劉家公子往西行原本就是趙樞放出來的假消息，他現在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這魯達三年前混進了王高斐手下，自然是知道根本沒有什麽劉公子的，隨機應變把目標換到了王高斐身上，本來萬無一失不料遇上了李鹿這個變數，導致全軍覆沒。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郡王，咱們接下來怎麽做？”
馮榆雁問下一步計劃，趙樞照常反問：“你們有什麽想法，都說說吧。”
張文丁先發言，
“郡王，卑職認為，現在敵情已然明朗，當直上梁山蕩平賊寇。”
“完了？”
“是。”
“你這不要說計劃，連個想法都算不上。”
“可郡王剛剛問的便是想法啊……”
“那我現在改問題了，說出具體計劃。”
張文丁沉默，馮榆雁自信開口，
“郡王，卑職有一妙計。”
馮榆雁說完便沉默，像是在吊大家胃口。
“你在等賞錢嗎？”
“卑職不敢，是這樣，我們把李逵那五人放回去，然後就說他們之間有內奸，使其互相猜忌不戰自亂。”
“你能提出這個主意很好，說明你和梁山盜之間必有一方是傻子。”
馮榆雁先喜後悲，
“額……卑職失言。”
“你從哪看到這傻子般的‘計謀’？”
“京城最近最火的《上門女婿》啊，坊間都說這是可以比肩孔孟的半部名著呢。”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是武人，有空多看看兵書逛逛青樓，別從這些小白話本小說裏學計謀。”
“是，啊？青……諾。”
指望這幾個貨是不行了，趙樞定下了一套計劃，第一步便受到了阻礙。
他本想把李逵那五個貨以押送進京的名義送到梁山泊附近，放出風去引誘他們的同夥來救人，守株待兔。
縣令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