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個小哥他姓孔
“對,是我說錯了,你們這叫殺人越貨,我看你是個老實人,怎麽跟他們混到一起?”
“我沒殺人。”
“嘖,你是共犯,一樣要坐牢的,你叫什麽名字?”
“關你屁事?”
“那總得有個稱呼吧?我怎麽叫你?悶葫蘆?”
“我姓孔。”
“孔小哥,幸會,咱們這可是要去梁山泊?”
“是。”
“那太好了,我可是對梁山英雄仰慕已久啊。”
“你仰慕誰?”
孔小哥張嘴就抓住了重點。
“我仰慕……仰慕你孔小哥啊,孔小哥你儀表不凡,日後定有大成就。”
“你拍我馬屁也沒用,我雖然不會武,但不是傻子,你最好還是少動歪心思,到了山上你家裏人送錢贖人,會放你回去的。”
“你看我說什麽來著,孔小哥你果真不是凡人,綁架勒索都能說的如此大義凜然。”
“我們隻抓惡人,搶的也是不義之財。”
“孔兄真是風趣,你我素不相識,怎麽就知道我是惡人?”
“你跟王高斐同行,怎麽可能是好人?”
“魯智深不也跟王高斐同行?”
“我說不過你,你也別想說動我,王高斐人呢,跑了?”
“死了,我親手殺的。”
“騙鬼。”
“你進院子拿刀的時候沒看見嗎?趴在院門口的那個就是,你衝出來撲倒我的時候他的屍體就在旁邊。哎……在濟南府也算得上呼風喚雨的人,來去之間就這麽像條狗一樣死了,可歎呐。”
“真的?你為什麽殺他?”
“跟你們一樣,替天行道。”
“你這人身手厲害,說話也厲害,我才不信。”
“真的,而且我也看上他的錢了,你看,咱們有共同的目標,合夥如何?現在回去拿他的屍體還來得及。”
“要屍體幹什麽?”
“當然是勒索錢財,假裝他被綁走了,找他家要錢。”
“來不及了,魯大哥說了不能走大路,而且天快黑了,咱們不能冒險往回走,趁著還能看清路繼續趕路。再說,找你家要錢不是一樣的嗎。”
“當然不一樣,王高斐的錢都是不義之財,我家的錢來路都很正的。”
“我又不知道你家是誰家,怎麽知道你家是不是不義之財?”
“如果我家不是不義之財,你們就不勒索了?”
“那要看大當家的意思,我說了又不算。”
“我說,你同夥死光了你好像一點都不傷心啊,也不憤怒,按說你不應該氣憤得拔刀要殺我才對嗎?”
“我跟他們不熟,而且他們不是什麽好人,各個手上都有命案,那燕青還一直對我妹妹打歪心思。”
“燕青是哪個?”
“一個小白臉,高高瘦瘦頭上戴著花的,腦袋被你砍了。”
李鹿回憶著院子裏那群人,燕青應該就是被他用椅子砸中的那個。
“哦,不用謝,男女之間你情我願才是真理,一廂情願沒有好結果的,你們給他燒紙的時候別忘了告訴他這個真理。”
“你這人話真多,不過看起來這麽小白臉竟然如此厲害,一個人殺了那麽多人。”
“是我的劍好,你用你也行。”
“真的?”
李鹿的劍現在被孔小哥背在背上,他手伸到脖子後嚐試拔出劍卻沒有成功。
“不過你不該殺魯大師,他是個好人,對大家都很照顧。”
“孔小哥說話真有趣,你們要抓我,還讓我不反抗不成?要怪隻能怪你們學藝不精,三腳貓功夫太差,魯智深還拿著種地的鏟子,簡直就是在臉上寫著‘快來殺我’,我不動手都對不起他。”
“魯大師的方便鏟很厲害的,在山上也沒幾個人招架得住,要不是他中了蒙汗藥,你怎麽可能傷他?。”
“那隻能說明你們山上身手普遍差,鏟子本來就不是打架用的東西,他那鏟子起碼五六斤,我的劍隻有兩斤而且更短,他動作肯定沒我快,就算他沒中毒也不是我的對手。”
“吹牛。”
“我是不是吹牛,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你當我傻,會中這麽簡單的激將法?”
“你要是聰明,就應該把我放了,不然你們寨子要遭滅頂之災。”
孔小哥大概是也怕走夜路,要靠跟李鹿說話壯膽,所以也不製止李鹿的胡說八道,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聊著。
“哎孔小哥,你們山寨多少人?”
“別想套我話。”
“這怎麽是套話呢,反正我也要被抓去的,去了也一樣知道,現在隻是提前了解一下,不至於去了兩眼一抹黑啊。”
“那你去了自己看吧。”
“孔小哥,剛才還說你是新手,現在看你守口如瓶的樣子,倒像個老江湖了。”
“你套話的話術太低,隻有話本小說裏的傻子才會上當。”
“孔小哥識字啊,那咱們就更有話題聊了,孔小哥在何處求學,鄉學還是縣學?”
“山裏的吳先生教的,你也識字?”
“當然,我在縣學可被先生誇為同齡第一呢,吳先生又是何人,那年的進士?”
“不知道,你既然是讀書人,為什麽跟王高斐那狗才混到一起,這跟淩富貴那狗子有什麽區別?”
“淩富貴又是誰?”
“王高斐的狗,也是個讀書人,十足的小人,天天寫文章拍馬屁。”
“那我跟他可不一樣,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和王高斐在一起是為了對付他,我就是用你手上的手刀殺了他。”
“我手上的……這不是鋼刀嗎?”
“材料是鋼,形製叫手刀,這是軍中流出來的吧?”
“嗯,魯大師出家前當鄉軍的時候用的。”
“嗯,這是禁軍的備用武器,在鄉軍中卻隻有軍官才配,你好像很緊張?”
“嗯,原來走這條路都是一群人一起,這是第一次半個人走。”
“什麽叫‘半個人’?”
“因為我要分神盯著你,所以隻能用一半的精神趕路,咱們得做幾支火把。”
孔小哥在後麵突然停下,一直往前走的李鹿手被猛的拽了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
“你能不能輕點?我這手是肉長的。”
孔小哥不理他,挑了幾根粗點的樹枝砍下來,削掉上麵的枝丫,從衣服上撕下布條纏在上麵,做好五支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