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做一回女流氓
沈怡安回到蕭子騰的病房，發現段宏也在。兩個人不知道在談點什麽。她一出現，他們就不說了。
“嫂子。”
沈怡安粲然一笑，問：“吃過早餐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吧。”
段宏一本正經地點頭。“沒吃，午餐。”
沈怡安看看窗外的陽光，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了。嫂子你快吃東西吧，別餓壞了我大侄子。”
“是侄女。”蕭子騰糾正。
段宏邊往外走，邊不怕死地回道：“娶到嫂子這樣的好女人，已經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了。在這事兒上，我看你是不可能心想事成的，還是等著多一個小情敵吧。”
蕭子騰差點沒將手裏的筷子扔過去。
“其實，我也覺得很可能是你的小情敵。”沈怡安看著他，笑眯眯地坐下來。
蕭子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也來跟我作對，嗯？”
“我隻是讓你做好心理準備，免得你到時候手忙腳亂罷了。”
蕭子騰夾了一塊肉塞進她嘴裏。
沈怡安邊嚼邊嗯嗯地點頭，表示很好吃。
“對了，你們剛剛在聊什麽？”
“沒什麽。”蕭子騰的視線落在她高聳的小腹，臉色晦暗不明。
沈怡安對這個孩子凝聚了多少的愛與期待，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如果孩子真的有問題，她怎麽承受得了？如果隻是小問題，孩子出來病弱一點，倒也算了。若是不得不放棄——
蕭子騰不敢繼續往下想，那個答案對沈怡安來說太殘忍了。
“為什麽我覺得你有事瞞著我呢？”沈怡安歪著腦袋看他，突然一把揪住她的衣領，跟女流氓調-戲帥哥似的。“說，你是不是在外麵偷吃了？”
蕭子騰沒回答，隻是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指尖輕撫她細嫩的臉龐。
沈怡安收了嬉皮笑臉，盯著他狐疑地看了又看。“我怎麽覺得自己猜中了呢？”
蕭子騰又彈了她一下。
“小笨蛋！快吃飯吧，別餓壞了。”
沈怡安雖然吃了兩個包子，但她現在食量見長，所以肚子還是餓著呢。端起碗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蕭子騰也陪著她吃了一些，卻是食不知味。
兩個人剛剛吃完放下筷子，易學謙就來報告工作了。
沈怡安把空間留給他們，自己帶著蔣雲到樓下遛彎消食，等消化得差不多了才回來。
易學謙已經走了。
蕭子騰靠在床頭，拿著手機查閱郵件。
沈怡安湊在他身邊，看了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不停地打哈欠。
“困了就睡吧。”
“我真覺得自己現在就跟豬養膘似的。”沈怡安一邊嘀咕，一邊躺下去，沒多久就睡迷糊了。
蕭子騰舉著手機的手放下來，側頭凝視她的臉。手隔著被子，慢慢地覆在她肚子上。小家夥十分活躍，立馬就在他掌心上踹了兩下。
沈怡安大概是被孩子踢得有點難受，哼哼兩聲，動了動身子，倒也沒醒。
蕭子騰收回自己的手，隻是靜靜地凝視著她。
從懷上這個孩子開始，她就滿懷期待，好像即將收獲人世間最美好的寶貝一樣，做夢都能笑醒。
可是運氣不好，一次又一次流產的可能，總是叫她膽戰心驚，夜裏頻頻做噩夢驚醒。
好不容易熬過三個月，結果他又出事了。她大著肚子，一邊為他的生死煎熬，一邊還要坐鎮騰飛，管著那個爛攤子。
最後他安全地回到她身邊，她還沒過幾天安樂的日子，又碰上好朋友的背叛，李二虎的綁架。
一場驚嚇之後，魂都還沒完全歸位，結果又檢查出來孩子可能有問題！
自從殺出一條血路之後，蕭子騰就再也沒有埋怨過天地或者命運，因為他相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即便有什麽變數，也是自己的問題，跟命運無關。
但這一刻，回望沈怡安一路走來，他突然覺得命運對這個柔弱的女子還是太殘忍了！這些，不該是她承受的！
蕭子騰曾經以為自己足夠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但直到這一分這一秒，他才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永遠都不可能在他的控製之內！
大手捏著被子，捏得變了形，擰成了一段麻花。慢慢地，五指山鬆開，被子上的折皺卻沒能恢複原樣。
……
沈怡安從甜睡中醒來，蕭子騰正對著電腦屏幕辦公。用刀子一刀一刀鑿出來似的完美側臉，就這麽毫無防備地落入她的視野之內。
明明已經看過無數次了，但每次看到，她仍忍不住怦然心動，跟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似的。
蕭子騰正專注於自己的工作中，突然，他感覺到兩道熾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轉頭一看，發現身邊的人已經醒了。
沈怡安見他看過來，笑眯眯地說：“我突然覺得，還是生一個像你的兒子比較好。”
蕭子騰一愣。“為什麽？”
“因為你長得帥啊。在男人裏麵，你已經帥出一定的高度了。可在女人裏麵，我還隻是算過得去而已。咱們要是生個兒子，長得像你但不要像你這麽冷，走出去能迷倒半個世界的女人。”
蕭子騰心裏有些發緊，眉目卻含著溫暖的笑意。他邊將電腦放到床頭桌上，邊道：“看來，你很滿意你男人的相貌。”
“那是，我早就為你神魂顛倒了，你不知道嗎？”
蕭子騰低笑兩聲，笑意卻未到眼底，未到深處。
沈怡安挪動頭部，小心地枕到他大腿上，眯起眼睛，跟慵懶的貓咪似的。
“對了，剛剛段宏來了，說了一些關於孩子的事情。”
沈怡安一聽，立馬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孩子怎麽了？昨天檢查不是說沒問題嗎？難道——”
“別急，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
“他說一般彩超排畸沒什麽問題的話，是可以不做心髒彩超手術的。但是為了更加保險，他還是建議我們做一下。畢竟心髒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而且構造很微妙，最好能看得清楚一些。”
沈怡安鬆了一口氣，猛拍胸口。“嚇死我了。既然是對孩子的事情，那當然要做啊，反正咱們又差錢，是吧？”
她知道很多媽媽做產檢的時候都會精簡一些檢查項目，就為了省錢。但這個顧慮，對他們來說是不存在的。多一項檢查，多一層保險，自然更好。
“嗯。”
“那他說了什麽時候做這個檢查嗎？是要我醒了直接過去嗎？”
蕭子騰見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眼神暗了暗，將人拉了回來。
“急什麽？就是個檢查而已，又跑不了。何況，咱們這是走綠色通道，總要給人家時間做準備吧？”
沈怡安靠在他臂彎裏傻笑。“也是哦。不過，我還是想早點看到結果，確定我們的寶貝是好好的。”
“先去洗個臉，吃點東西。我通知段宏做安排。”
“好吧。”
蕭子騰拿過裝著白開水的杯子，遞給她。
沈怡安就著他的手，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然後下床進了浴室。
幾乎是在她消失在浴室門口的那一刻，蕭子騰的笑意褪了個幹淨。
按照段宏的意思，孩子的心髒有問題幾乎是不可避免的，隻是問題大小的區別。可心髒這個器官不同其他，它的一點小問題對人體來說就是大問題了。尤其這人體還是一個脆弱的小嬰兒身體，問題就更嚴重了。
蕭子騰的手習慣性地往大腿外側摸去，想從兜裏摸雪茄。摸了幾下才發現這是病號服，根本沒有兜，自然也沒有雪茄。
轉頭看到雪茄和打火機就在電腦旁邊，他拿在手裏捏了捏，到底又放了回去。
沈怡安剛好看到他這個動作，笑嘻嘻地問：“怎麽，煙癮發作啦？”
“沒。”
“沒事，要是實在憋不住了，你就抽一根吧。不過，小心被護士小姐發現哦。我去自己去找段宏聊幾句。”
沈怡安從果盤裏拿了一個大芒果，撥好了皮，抓在手裏溜溜達達地出去了。
段宏這會兒正好在辦公室裏。
“嫂子，你怎麽過來了？”
沈怡安在椅子裏坐下來，看著段宏，臉色很嚴肅。“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昨天的檢查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段宏迎著她的視線，不動聲色，裝作驚訝地挑了挑眉。
“嫂子怎麽會這麽問？”
“蕭子騰說，你希望我做一個心髒彩超檢查。”
“沒錯。其實，這個檢查不做也沒關係的。事實上，一般彩超排畸沒問題的話是不需要做的。我之所以提出來，隻是想更仔細一些，畢竟你肚子裏懷的可是我的大侄子。”
沈怡安特別專注地看著他，不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但是段宏看起來不像是說謊，至少她沒看出什麽蛛絲馬跡。
難道，真是自己太敏感了嗎？
“嫂子，既然你不放心，那這個檢查咱們就不做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不希望你們對我有所隱瞞。當然，孩子好好的，我比誰都高興。”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說好明天上午做檢查。
離開了段宏辦公室之後，沈怡安沒有回蕭子騰的病房，而是到樓下的小公園找個位置作坐著，拿著手機查看關於心髒彩超的信息。
網上的信息分為三種：第一種，做了排畸檢查，但沒聽過心髒彩超；第二種，做了排畸檢查，但發現問題才去做心髒彩超；第三種，兩樣都做了，而且都沒問題。
放下手機，沈怡安緩緩地吐了一口氣。也許真是她想多了。若是孩子有問題，昨天醫生就該告訴她了。
沈怡安抬手揉了揉額角，喃喃道：“估計是昨天被嚇的，到現在還神經兮兮的。”
對，一定是這樣！
她轉頭看向跟著自己的蔣雲，突然想起什麽。
“對了，蕭子騰早上沒罰你吧？”
蔣雲麵無表情地搖搖頭。
沈怡安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他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
兩個人聊了一小會兒，沈怡安就又回到了醫院。
蕭子騰摸了摸她的肚子，就叫蔣雲送她回家，不讓她繼續在醫院呆著。
沈怡安自然不肯。她想呆在他身邊，想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
“這裏細菌多，你萬一生病了，又不能吃藥。你自己辛苦，對孩子也不好。”
這可是實話，沈怡安有點猶豫。
就在這個時候，蕭子騰的手下來報告，說是李二虎竟然逃走了！
沈怡安聽得心髒一緊，急得差點兒沒跳起來。
“人不是在警察局嗎？怎麽會讓他逃走？那些警察都是幹什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