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不能沒有她
蕭子騰卻連基本的臉麵都沒給他，而是轉頭問沈怡安。“我記得你說過，你的父親拋妻棄子，跟著別的女人跑了？”
“是啊。從我媽跳樓那一刻起，我就沒有父親了。”
“安安，你——”沈家明突然撲過去，抓住劉芬芳的手。“媽，你都來江城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剛好我今天有空，我帶你四處走走吧？”
劉芬芳看著這張跟那個死鬼老公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心裏酸楚得厲害。她狠狠心，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用了，安安和小蕭會陪我。”
說完，她僵著腰杆子往沈怡安停車的位置走去。可是才走了兩步，突然整個人往前栽倒。
“奶奶！”沈怡安驚慌失措地大叫。
蕭子騰卻動作更快，在劉芬芳倒地前一把將她接住了。他自己卻因為勢頭太猛，直接跪在了地上，雙手仍是穩穩地托住劉芬芳。
劉芬芳被十萬火急地送進了醫院。
急救室的門當麵關上，將沈怡安擋在門外。她怔怔地站著，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蕭子騰見她這個樣子，伸手將人拉進了懷裏。“別哭，奶奶會沒事的。”
“可是我好害怕！”沈怡安靠在他胸前，眼淚洶湧澎湃，怎麽也止不住。對她而言，奶奶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所在，她不能沒有奶奶！
“不會有事的。有我在。”
蕭子騰也不會安慰人，隻是將她抱緊了一些，一隻手撫弄著她的長發。很快，他就感覺到自己胸前一片濕潤，滾燙之後隻剩下冰涼。
沈怡安到底自己扛慣了，很快就冷靜下來。她一邊擦眼淚，一邊抹了抹他胸前濕了的地方，感到有些難為情。“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下一秒，她逸出一聲驚叫。愕然地看著按住自己肩上的手，然後抬起頭。
蕭子騰的表情並不嚴厲，隻是有些無奈。“沈怡安，別忘了我們是一起的，我本來就該是你的依靠。”
沈怡安在他的眼裏讀到了心疼的信息，這讓她心跳加速，更讓她鼻子發酸。她點了點頭，含著笑靠回他胸前。
她並不是刀槍不入的鐵人，她也會累，也會疼，也會想有個人可以依靠。隻是，這麽多年來，她一直以為那個人就是朱駿。誰知道兜了一圈，結果卻弄錯了。
那麽，蕭子騰真的會是那個人嗎？
沈怡安心裏沒底，可她願意去相信，去付出。
這時，沈家明也急匆匆地趕到了。
“安安，奶奶怎麽樣了？”
“還在搶救。”沈怡安深吸一口氣，冷著臉看向沈家明。“以後，請你們一家人離奶奶遠一點！她這輩子已經夠苦了，現在又得了重病，你能不能讓她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安安，我也不想這樣。這隻是一個意外。”
“這不是意外。你明知道奶奶不想看到你們，以後就不要再出現了，行嗎？難不成，你真要把她氣死了，你心裏才痛快嗎？”
被自己的女兒這樣數落，沈家明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安安，不管你認不認，我都是你爸爸。你不覺得你這樣的態度，太過分了嗎？她是你的奶奶，更是我的媽媽，難不成我還會故意害她嗎？我跟你媽的事情，除了我們自己，誰也沒資格評斷。這都已經快30年了，難道你真的希望我們一輩子父女不像父女，母子不成母子嗎？”
沈怡安啞口無言，幹脆沉默不語。
“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沈怡安趕緊衝過去，差點兒把醫生給撲倒了。“我奶奶怎麽樣？”
“別激動，你奶奶沒事兒。”醫生笑著扶住她，並好心安慰。“高血壓引發的昏厥，問題不大，但是在飲食和生活習慣上要多加注意……”
沈怡安繃緊的神經鬆了下來，轉頭看著蕭子騰，喜極而泣。“我奶奶沒事兒了，真好！”
蕭子騰抬手，指尖從她眼角輕輕劃過，摘去那一滴晶瑩的淚珠。“走吧，我們去看看她。”
“嗯。”沈怡安悄然紅了臉。
今天早上還是陽光燦爛，這會兒卻突然變成了陰天，仿佛還有要下雨的意思。
沈怡安看著窗外昏暗的天色，嘴唇卻上揚出一個燦爛的弧度，心裏對那句話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
劉芬芳很快就醒了。說了沒幾句，就表示想跟沈家明單獨談談。
沈怡安就拉著蕭子騰離開了病房，一路走到醫院後麵的小花園裏，精神有些萎靡。
蕭子騰將她拉進懷裏，輕撫她的長發。“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奶奶的命很苦。她剛生了沈家明，爺爺就跟村裏的寡婦好上了，最後還死在人家的床上。所以，她特別痛恨對感情不忠的人。沈家明為了楊雪拋妻棄子，她立馬就跟他斷絕了關係。但我知道，奶奶心裏還是牽掛著他。現在奶奶都病成這樣了，我想著或許可以放下那些過往，讓奶奶能夠有個幸福的晚年。不過，隻怕這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蕭子騰，你說為什麽總是好人受罪呢？奶奶比誰都善良，卻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沈怡安將臉埋在他胸口，靜靜地落淚。最近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很容易就想哭。
為什麽總是好人受罪？
這個問題，身在地獄的時候，蕭子騰曾經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現在，他也沒能有個心服口服的答案。
可他知道，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想要生活得好，就得站在食物鏈的頂端！
“需不需要我來處理？”
沈怡安一愣，抬起頭看著他，隨之苦笑著搖搖頭。“勉強得來的東西，終歸不是什麽好東西，不要也罷。走吧，我們進去陪奶奶。”
他們到達病房門口的時候，沈家明剛好從裏麵出來，灰頭土臉的樣子。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她。”
沈怡安站在那，看著他蕭索的背影漸行漸遠，鼻子又開始酸楚不已。
蕭子騰揉了揉她的發。“別難過。進去看看奶奶吧。”
劉芬芳的精神不太好，說了一會兒話就睡著了。
沈怡安知道蕭子騰忙得很，就催著他回去上班。“我守在這裏就行了，你快去公司吧，我可不想你晚上又加班到三更半夜。熬夜很傷身體的，不能總這樣！”
蕭子騰在她眉心吻了一下，就開車回了公司。車子剛到門口，有人突然衝出來，不知死活地攔在了車頭前。
車子刹車及時，但還是將人頂得跌倒在地。
“蕭子騰！”沈若寶顧不得疼痛，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衝到駕駛座窗口那，用力地拍打起來。
車窗紋絲不動，好像完全沒看到車外的情形似的。
“蕭子騰，你聽我說！我是被人陷害的，報道的內容不是真的！那是沈怡安，是沈怡安那個賤人陷害我的.……”
蕭子騰的視線從前擋風玻璃看向站在那的保安。
那兩保安顯然是有眼色的，趕緊走過去，一人一邊架住沈若寶的腋下就往外拖。“沈小姐，得罪了！”
什麽？沈若寶大驚失色，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子重新發動，一溜煙進了車庫。“不，你們放開我！蕭子騰，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
……
夜裏，沈怡安理所當然地想留在醫院照顧奶奶。
可劉芬芳說什麽也不同意，板起臉趕著她跟蕭子騰一塊回家去，隻留下了李娟。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見沈怡安有點心不在焉，蕭子騰突然開口。“李娟的身份背景，我都做了詳細的調查核實，不會有問題的。”
“我不是不放心李娟，我隻是……”沈怡安吸了吸鼻子，眼眶發熱。“奶奶為我cao心了半輩子，我總想為她做點什麽，尤其是她現在生病了。你知道嗎，我特別害怕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若是壽命可以轉贈，我會毫不猶豫地給她二十年，三十年……”
蕭子騰沒有說話，隻是在前麵那個路口直接掉頭，又將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
沈怡安不解地看著他，眼裏含著淚花，視線有些模糊。
蕭子騰抬手摸了摸她的長發，然後指尖輕輕劃過她的眼角。“進去吧。既然你不放心，那就好好守著她。既然有機會，就好好把握，別等將來後悔莫及。”
沈怡安隻覺得他的目光和聲音都溫柔得讓她徹底淪陷在裏麵，她想也不想地伸出手臂，撲過去抱住他的脖子。呼吸間那好聞的男性味道，讓她的心也跟著沉醉和柔軟。
蕭子騰吻了吻她的發，溫柔道：“進去吧，很快就要結束探視了。”
“嗯。”沈怡安鬆開手，紅著臉下了車。
“明天一早我就過來，給你們帶好吃的。”
“好。”
走進醫院大門之後，沈怡安回過頭去，見他仍站在車子旁邊凝望著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是讓人眷戀的溫暖。
蕭子騰，謝謝你！
“不是回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沈怡安不管奶奶怎麽說，就是抱著她的胳膊靠在她身上，各種撒嬌耍賴，說什麽也不肯回去。
最後，劉芬芳拿她沒轍了。
沈怡安刷牙洗臉之後，心滿意足地抱住奶奶的胳膊，跟她擠在小小的病床上。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被奶奶摟在懷裏安睡的時光。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自從知道奶奶得了腎癌之後，沈怡安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體會。或許，她該盡快跟蕭子騰結婚，然後要個孩子。四世同堂的天倫之樂，肯定能讓奶奶更開心！心情好了，身體自然就好了！
懷著這個想法，沈怡安一直輾轉到半夜才慢慢地沉入了夢鄉。
……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壓在自己身上，沉甸甸的，讓沈怡安覺得有些難受的同時又說不出的安心。
他滾燙的大手從衣擺下探進去，觸碰到她的肌fu，讓她顫抖不止。逸出一聲嚶嚀，她更加用力地抱緊他。體內莫名的虛空，期待被他狠狠地占有。
她感覺到自己的腿被分開，他的身體擠進了她的腿間。知道那一刻馬上就要來臨，她忍不住抓住他的肩頭，屏息等待。
“蕭子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