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初現 007 你果真是魔頭
葉新目前最強的一劍,在怒吼之下轟飛了騰躍而下氣勢洶洶的刀以破,轟退了那把陰氣森森威力卓絕的長刀!
風起雲湧,在白色的日光和淡藍色的月光交相輝映下,揚起的大片雪花在空中飛舞,有種難以言喻的異樣美麗。
刀以破嘴角溢出鮮血,長刀握在手中,微微顫抖。看著遠處的葉新,刀以破莫名揚起一絲笑容,透著令人心顫的邪異之感。
葉新一擊之後,半跪地上,靠著古劍支撐著身體不倒。但渾身劇烈的抖動,昭示著此時的他狀態很是不妙。
那莫名的眩暈感嚴重影響著葉新,而發出那至強一擊,更是透支了葉新的所有氣力。
從死亡威脅中回過神來的李煙染,下意識地扶著此時虛弱的葉新,她微微抬頭,看到刀以破的長刀又舉了起來。
深呼吸了一口氣,李煙染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她從懷中掏出一本古籍,舉在手中冷聲道:「這本雪舞心經,拿去吧,不要再打了。」
大腦正天旋地轉的葉新聽聞此言,渾身一震,險些跌倒。他聽到了什麼,雪舞心經?!
昨晚原始金章從劍型玉佩中解析出的金色字元,記載了一套劍招,名為雪舞劍法。按照當時原始金章的演化和推算,這套雪舞劍法應該只適合女子修鍊,而雪舞心經是雪舞劍法的配套功法,必定也只適合女子去修行。
其實以刀以破的資質,離憑藉自身踏出那一步應該也不遠了。如果能夠不依靠修行功法踏入那一層境界,將會得到天地最寶貴的饋贈!這是葉新眾人在大夢空間得到的共識。
即使雪舞心經是適合男子修行的,如果刀以破去修行的話,其實就是在浪費自己的資質。更何況,按照葉新的推算,男子修行雪舞心經,輕則修為倒退,重則走火入魔!
葉新突然有種想吐血的衝動,如果自己早知道刀以破要得是這雪舞心經,就完全沒必要進行這一戰!
讓刀以破好好去練練這雪舞心經得了,他肯定會發現,這真的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葉新內心有點崩潰,巴不得刀以破趕緊拿著雪舞心經離去,但他還是故意捂著胸口,艱難地說道:「煙染仙子,我.……還能再戰,這雪舞心經.……必定十分重要,不能給他們。」
李煙染神色也是有些猶豫,她看著臉色蒼白的葉新,遲疑道:「葉公子,你……真的還能再打下去,像剛剛那樣再來一劍嗎?」
葉新聞言一怔,這傻白純的雪山仙子,不會是認真的吧?!難道看不出來自己只是想逞強一下而已嗎?!強烈的眩暈感已經讓他提不起劍了,更別說再次透支氣力發出至強一擊了!
葉新苦笑一下,咬著牙努力地想用劍撐著站起來,並看著李煙染虛弱地說道:「為了煙染仙子,葉新雖死不辭。」剛剛說完,葉新就劇烈地咳嗽起來,蒼白的臉色泛起不正常的暈紅。
李煙染眼中閃過異樣的色彩,這葉公子,為了自己,竟然還要再戰?!傷勢已經如此嚴重,不能再讓他冒險了!
想到這裡,李煙染不再猶豫,將手中古籍朝著刀以破的方向扔去。
「嘿嘿。」冷笑一聲,刀以破伸手接住古籍,翻看了兩頁之後,只覺得其中隨意的寥寥數語,都好似包含了無上的真理,猶如直指修行的本質,讓自己腦中湧現無數靈感。
刀以破頓時激動萬分,雪舞心經,果然如記載中一樣,是真正的修行大道。
「哈哈。」刀以破放聲大笑,片刻后又看向葉新,神色慢慢變冷,再次抬起了手中的長刀。
葉新眼睛一眯,這刀以破,真以為剛剛所受的一劍是那麼簡單的嗎?!
一股鮮血沿著刀以破的手臂,流過刀身,再順著刀尖滴落在地,鮮紅之色在雪中顯得格外刺眼。
刀以破的表情慢慢變成驚愕,剛剛那一劍,竟然讓自己受了如此重傷?!如今稍稍用力,體內就如同萬根針刺一般,劇痛不已,更有鮮血流出。
「以破,雪舞心經既已到手,不必戀戰!」刀以破的師尊啞聲開口,此時目的已經達到,趕緊離開才是正道,遲則生變。
據他所知,天池的掌門秋雨真人也是一位世外高人,如今一直不見蹤跡,讓他心生警覺。
刀以破又重新打量了一番葉新,眼中閃過一絲陰霾。葉新的劍,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不過自己已然身受重傷,的確不宜再戰。
冷哼了一聲后,刀以破轉身,與兩位中年人一齊沿山路離去。
天池的掌門秋雨真人此時忽然出現在大殿之上,望著三人的背影,眼神深邃,高聲道:「問刀閣嗎?很好。劉空江,今日之辱,天池必定加倍討回!」
已經走遠的三人聽到聲音,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速離去。
「師傅,為什麼不攔著他們?他們奪走了雪舞心經!」天池眾女焦急地說道,在她們看來,師傅應該是可以留下敵人的。
秋雨真人目光深深地望了一眼遠方三人,然後又將視線移向了雪地之中的葉新,凝聲道:「那柄刀,我目前奈何不了。而且,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葉新聞言心中極為不爽,這位頗具仙風道骨的婦人應該就是天池的掌門秋雨真人了。
就是她認定自己是什麼魔頭,下令給自己吃了什麼七日散。而此時天池都被外人欺負到門口了,這秋雨真人不僅最後才出現,還不敢去追,只會大放厥詞,真是道貌岸然。
秋雨真人一躍而下,飄然來到葉新身邊,望著此時半跪在地上的葉新,漠然說道:「你果真是魔頭。」
葉新聞言一個踉蹌,這女人,欺人太甚!他猛然抬起頭,雙目血紅,盯著面前的秋雨真人,冷笑道:「哈哈,真是有意思。」
隨即,葉新咬牙舉起了手中古劍,指向了秋雨真人。
「葉公子。」李煙染驚呼出聲,迷茫地看著狀若瘋狂的葉新,不知如何是好。
秋雨真人漠然地看著葉新,冷聲道:「怎麼,我不殺你,你還要殺我?」
葉新強撐著身體,嘲諷道:「呵呵。我為你天池血戰外敵,你卻說我是魔頭,禁錮我的自由。別人搶走了你們的功法,你卻最後才跳出來,還放任大敵離去。秋雨真人,你確定,你是認真的嗎?」
葉新的聲音壓抑著無邊的憤怒,別人或許對這種世外高人充滿敬畏與崇拜,但大夢百年的葉新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對於秋雨真人,他心中只剩下可笑和憤怒。如果要打,自己拼盡底牌,有信心讓秋雨真人飲恨當場!
「比起問刀閣,我覺得,先解決你的事情比較重要。」秋雨真人開口,望著有些癲狂的葉新,繼續說道:「我在劍閣里,研究了一夜祖師留下的訓言:君臨天池,魔亂九州;劍盪八荒,天開無上。」
說完這一番話,秋雨真人右手一抖,展開一幅畫卷。
只見畫卷之上,一名男子凌空而行,手持一柄霸道魔劍,傲立九天,睥睨人間,俯瞰破敗不堪的大地。那名男子,赫然與葉新竟有八分相似。而畫的左下方,寫著十六個字:君臨天池,魔亂九州;劍盪八荒,天開無上。
葉新的視線此時十分模糊,他努力睜眼,想看仔細那幅畫,但只覺得腦袋昏沉,越來越暈,根本看不清楚,只覺得畫像上的男子,與自己好像確實有幾分相似。
「祖師曾言,遇到畫上持劍的男子,務必傾力殺之。我研究一夜,覺得這十六個字應該是一則預言,祖師的意思是……」說到這裡,秋雨真人也抽出長劍,指著葉新說道:「你就是那個將要禍亂九州的魔頭。」
秋雨真人收起畫卷,持劍走近葉新,冷聲道:「我本想只是困你自由,不造殺孽,但剛剛見你的本事,似乎遠超我的想象。此時不殺你,似乎真的要魔亂九州了。」
「師傅,不要。」李煙染看到秋雨真人提劍走近葉新,雙眼止不住落淚道:「您不是說,七日散可以限制他的自由嗎?!不讓他下山,他就不會成魔的。」
其他天池師姐妹們見到此時情景,也有些惶然不知所措,師傅難道,真要殺了此人?
周露痕臉上掛著淚珠,跑到秋雨真人面前跪倒,哭道:「師傅,您不是答應我,不殺這個人嗎?」
周露痕的內心一直覺得是自己錯傷了葉新,才致葉新落到這般境地。如果葉新被師傅殺了,自己豈不就是最大幫凶?!
雖然按照祖師的訓言,除魔衛道,是正義之士應該做的。但這位葉公子,似乎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葉新剛剛還替天池出頭,大戰問刀閣,似乎對天池還有著恩情。
秋雨真人冷哼一聲,沒有理睬李煙染和周露痕,在她看來,葉新此時已是強弩之末,根本禁不住自己的一劍。一劍除去預言中的滅世魔頭,自己是為了天池和蒼生著想。
「哈哈,可笑。那你怎麼不覺得,我就是那劍盪八荒、天開無上的英雄人物呢?也許預言說的是我將阻止魔亂九州,匡扶正道呢?!」葉新腦子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理清了秋雨真人的邏輯,換了一種思路來推翻了她的推測。
秋雨真人聞言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李煙染等人也是一愣,葉新說的話,感覺確實有那麼一些道理。劍盪八荒,天開無上,葉新使的就是一把劍,說不定他就是那救世的大英雄呢?
此時周露痕擦乾淚跡,下意識地問道:「那祖師為何要說必殺此人呢?!」剛剛說完,她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李煙染心頭一顫,這小師妹真的是想救葉公子嗎?!這是在坑葉公子啊!
葉新聞言有些錯愕,這小妮子剛剛不是還為自己說話的嗎?怎麼還會有這番操作?!
周露痕趕緊搖頭道:「不是,那個我是說,我是說祖師應該是想斬殺魔頭,不是斬殺葉新。不對,不是斬殺魔頭,也不對……」她的言語此時已然陷入了混亂之中。
秋雨真人看著葉新,微微放下的劍又抬起,寒聲道:「祖師訓言,遇到畫上的男子,必傾力殺之。我天池祖師英明神武,乃是曠世的絕代人物,她的訓言,定是不會有錯的。」
「師傅,或許,或許葉公子只是與畫中男子相似而已呢?」李煙染開口,想找到比較好的理由說服師傅。葉新與自己有著神秘淵源,剛剛還為了救自己與刀以破大戰重傷,自己一定不能讓他死在師傅的劍下!
葉新聞言心中一震,努力回憶起剛剛看到的模糊畫像,如果說畫中男子與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話,那與自己失蹤的父親好像更為相像!
葉新心中有些凌亂,難道這天池祖師,訓言後輩要殺的是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