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數據世界？
白鹿仿佛聽到有人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這聲歎息中包含了什麽故事，但他卻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滄桑與無力。
那個聲音半晌沒再說話，仿佛是在思考著什麽，四周的空氣宛如都正凝滯，周身的火光依舊，然而白鹿卻已經不著急了。
這個局……
已經破了，不是嗎？
密室之中，陷入了短暫的，死一般的寂靜，良久之後，這死寂才被話語所打破。
那個陰森恐怖的虛弱中年男子聲音，忽然轉變為了一個仿佛能安撫心神的老者，嗓音仍舊沙啞，但是柔和，明亮：
“隻一段話，一段人梯，一個黑點就能夠分析出破局的方法，有本事，有本事。“
白鹿身後的密室牆壁，驟然之間分開，從其中，走出一個老者。
這是他始終沒想到的，在進入這密室的剛開始，他就憑借自己強化後的視力將整個房間掃視一遍了，別提暗門了，就算是牆磚之間的縫隙，這裏都幾乎沒有。
那老者腳步虛浮，麵色慘白，從門內踏出，隨後身後暗門悄然關閉。
他看到了白鹿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語氣親切柔和：
“這片空間的普通值數據，是我掌管的，而特殊值數據，比如那個大門，便需要那個鑰匙作為修改介質。
這裏的確如你所見沒有暗門，但我隻是選擇了在你印象中最符合常理的出場方式罷了，如果你想要的話……“
麵前的老者忽然出現在了白鹿麵前，就連所謂“從虛空中浮現“的過程都沒有，就宛若瞬移一般，突兀地就遮擋住了白鹿的全部視線：
“如果我願意……我甚至可以越過牆壁強製出現在你的麵前。“
白鹿直視著老者，低下頭，目光閃動，隨後他抬起頭：
“你既然無法殺死我，那麽這麽說，我也是‘特殊值數據’了……這整個世界，都是數據組成的，這個世界是，那麽其他的作業世界……”
白鹿的聲音極低，似喃喃低語，然而傳到老者的耳中卻仍舊是一清二楚，他搖了搖頭：
“我這裏，其實是一個極特殊的地帶，所以縱使這裏是
數據組成的，其他的地方，卻並不一定。
如你所見，其他的支線，都是要以一個作業世界當做跳板，然後作為作業世界的附屬出現的，而我這裏，則是作為現實世界的附屬，本質上是有區別的。“
白鹿望著這個老人，有一刹那他覺得這個老人與自己所見過的所有作業世界內的角色都不一樣。
這個老人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氣質，這是白鹿未曾見過的，而這種氣質讓他覺得麵前的人掌握著很多的信息，這些信息……在對於鬼班毫無頭緒的白鹿麵前，顯然是極其重要的。
白鹿沒有猶豫，直接開口詢問：
“作業世界內的人……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
老者那一雙倒映著火光的雙眸直視著白鹿，目光睿智，仿佛要將整個人由內而外審查一遍，使麵前的少年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我也並不清楚，但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所有作業世界內的人，都是有自主意識的，與你們無異，隻是有些事情被下了既定的潛意識目標，並且不知道鬼班與學生的存在。
而我的潛意識目標……就是殺死所有闖入這裏的學生。
現在我們兩個看樣子是同等生物，但實際上，現實世界的你……在我看來就是較高等的。
你們的現實世界，在事物的基礎上被時間所左右，而這裏……“
老者的聲音仍舊平靜祥和，然而語氣之中帶著一抹隱藏不住的悲傷，與那一絲深埋在心底的憤慨，他深吸口氣，似正極力壓抑著什麽，頓了一刹那，才雙拳顫抖著開口：
“而這裏，時間隻是一種錯覺……隻是外界對這個世界的數據不斷修正不斷修改的結果。”
白鹿接觸到這老者的目光，心中頓時就是一顫——這倒不是因為懼怕或者是恐慌，而是那老者眼中，實在太過滄桑。
老人看見白鹿身軀微不可查地一顫，心中更是無可奈何，隻是仍舊開口解釋：
“我的眼睛嚇到你了吧？你們現實世界的人，根本無法想象與潛意識中那個意誌作鬥爭有多麽艱難，外界也許隻一天，但你腦中已經過去了一年。
雖
然我說過時間在這裏隻是錯覺，但是這種錯覺……很真實。
我成功摧毀了高維度的意誌，並且醒悟了這些真相。
現在的我……才算是真正的我，而不是被高等生物控製的數據流。”
白鹿忍不住開口：“那你……為什麽還要設局殺我？“
老者的眼睛又出現了那種悲憤與仇視的神采，這兩種情緒在雙目之中張揚顯露，最後被強行壓抑下去，換成了一段話語：
“我醒悟的這段時間，刻意讓每個人都能活下去，所以經過我這個支線作業的人從未有過死亡。
我這串數據……無疑是反常的。
那些高等生物注意到了我這裏的反常，並且試圖修正，但既然在我腦海中的意誌被我擊敗，他們就已經無法再次更改我的想法，那麽修正方式就是……強迫我殺死每個進入的學生，否則，抹殺。
而且，殺人必須要在規則內，自從對抗成功那意誌，這四周在我眼裏……都是一串串數據流而已，如果不按照規則，你進來的那一刹那就已經成為屍體了。“
白鹿一笑，卻是苦笑，他心中已經有個大概的答案了，那老者口中的“高等生物“……
就是鬼班主任們吧……
但老者所說的話中信息量太大，一時之間白鹿根本無法消化，隻是默默沉思，不發一語。
這個支線作業世界原來是個數據世界嗎……
還是……
……
學校後車庫。
距離白鹿進入支線任務世界，已經有十多分鍾了，按常理的時間流速差，一個支線任務，十分鍾的時間顯然是夠的，畢竟上次南大碎屍案的作業中，內部一整天的時間，外部才過了近四十分鍾而已。
此時班級的人都有些焦慮，甚至都在推測白鹿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乃至……生死危機？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仿佛有一片陰雲始終盤旋在眾人上方。
這一刹那，萬思欣的聲音，卻忽然響徹全場：
“這麽久了……雖然你們血鈴還未消失，但白鹿八成回不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