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大見白相
回到家！我閉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張紙條。此時此刻手沒有在發抖，也沒冒冷汗。我好佩服自己是哪裏來的勇氣！
突然大廳裏傳來腳步聲，很陌生的感覺，我裝作很淡定，因為已經躲不開了。其實神經繃得老緊，沒辦法的辦法。學劍癡大哥那樣。酷一回吧！
腳步聲突然停了？我還能想到什麽？腳又開始發抖了，我控製不了內心傳來的恐慌。那個聲音究竟是什麽？為何停住了？我的房門是開著的，離大廳也就幾米遠，可我沒有出去看，腳不聽使喚。紙條從我手裏滑下去，我怎麽抓也抓不住。我想去撿起來，可是發抖的雙手雙腳已經不像是在我的身上了。
老人經常說：“鬼神無處不在，無處不有！”是這個意思嗎？我不敢去想象，換做任何人都是這樣。難道我就傻傻地在房間裏站著嗎？腳步聲又響了？而且聲音稍微小了點。要離開嗎？不殺我啦？真的可以仁慈嗎？還是沒有發現我？
電視裏是這樣說的，隻要你屏住了呼吸，鬼就感覺不到你的存在。可我還在大口大口的透氣啊！腳步聲很小了……出院門了.……沒了……我還是愣在那裏，怕它又回來。那不是往閻王殿闖嗎？不行！再等等。就等五分鍾……真是度秒如年啊！我一直以為自己很膽大了，可還是老樣？我是懦夫嗎？
還有兩分鍾，我不需要等下去吧！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膽小鬼，在兩分鍾內走出這個房間。做得到嗎？還是這個時候該意氣用事嗎？
我忽然想起了朋友跟我講過最恐怖的一個鬼故事：全世界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你站在房間裏。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是哪個人才那麽高深智慧，編出這麽嚇人的謊。
不知不覺中，我已站在大廳。等我回過神來才知道。
這就是不知不覺？就是傳說中的“不知者無畏”嗎？
我記得老姐寫過這篇作文。還讀給我聽呢！
背景是這樣的：數學家高斯18歲時解開了一個兩千多年曆史的數學懸案！多年後，高斯回憶說，如果導師告訴我那是一道兩千多年沒有解開的難題，我不可能就在一個晚上把它解出來。海倫凱勒說：我沒有見過這個世界，所以我可以描繪出更加美麗的世界。一位中國作家也說：不知者無畏。
咦？那個.……腳步聲.……到底怎麽回事？我怎麽突然不怕啦！難道真的有不知者無畏這回事嗎？反正我就是不怕了。我是不是戰勝了內心的惡魔？
給點掌聲吧！沒有觀眾是吧！那好，不用你們。
就如小沈陽說的：一般我自己能做的事重來不求別人！多幽默啊！
我想對天空大聲的地說：我！藍雨！不是懦夫，也不是膽小鬼！響亮吧！鼓舞士氣呀!
三輪車呢？剛剛？是老媽回來了嗎？還是失蹤了？魚雁還在呀！我就在家裏，東西居然沒了耶!說得過去嗎？剛剛的腳步聲是老媽的吧!應該沒錯。她可能以為我不在家吧!就沒進我房間了。
回到房裏，我一點也不畏懼地把紙條完整打開。密密麻麻寫著好幾頁，全都是行楷。挺好看的！和顏的可以相提並論。估計有點水平。
單看這字，達到了行楷的特點：兼具楷書的實用與行書的觀賞價值。是集觀賞與實用價值與一體的書法形式。
難不成是喜歡上我了嗎？不可能吧！我？很平凡的。什麽都沒有。嗬嗬！要真有人向我表白。我還不要呢！我有喜歡的人了。和我同班的。
她長得好看、人又溫柔體貼、成績優秀、樂於助人、毛筆字，、行楷都是全校第一……不錯吧！我隻是暗戀她而已。莫見怪啊！也隻能暗戀了。我這麽差！哪敢喜歡人家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差不多。
不答題外話了。開始看吧！
那是一個很冷很冷的冬天。她還是那樣、兩個皮袋、一條竹杆、一個鉤子、一對破爛不堪的手套。
彭大司令說：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她的手套你看了就知道，那可是天上的織女也無能為力啊！她嘴了就一句，再穿幾天吧。她說的幾天？那可能是你記憶中的幾年、幾十年，甚至是漫長的一生。很難想像吧！我也想不到。像她這樣？那手套生產工司還不全死定了？
手套生產公司直言：可曉得而不可學焉！嗬嗬！
就在她撿那個易拉罐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包裹，它還是頭一次見。大家都知道垃圾堆裏的東西都是亂七八糟，東一塊西一團的。僅有這個包裹完好無損，布料還很新。到底是什麽呢？不可能那麽粗心大意吧，把好的東西扔掉？打開看看吧！說不定真是這樣呢。
手剛剛觸摸到包裹時，還有點溫度，怎麽回事？真場景又到回了四十年前的她。
那時它還是一個嬰兒，被扔在了垃圾堆邊，也是一個包裹。暖暖的……她尋思著，裏麵的會不會嬰兒啊？於是趕緊打開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那孩子也就8個月大吧！鼻子懂得發紅、兩手在打顫……她立即停下了，我也是被收養的，我也是被親生父母遺棄的，我們有著相同的悲慘命運。看到你眼角留下的眼淚，我怎麽狠心置之不理。
你雖小！可也是上天降下的精靈啊！我抱你回去，以後我就是你媽媽，我會好好待你的。就如當初她那樣無微不至關懷我那樣。
我也是撿垃圾的，窮的很，希望你不要嫌棄！她馬上抱嬰兒往回趕，不能再讓孩子受凍了。多麽可憐啊！
她的床是那麽的簡單，幾塊磚頭鋪在四個角落，兩塊木板，沒有多少被子，都是用稻草鋪的.……在衣櫃裏，她拿出一張像樣的棉被給嬰兒蓋上，這輩子是她三年前撿回來洗幹淨的，一隻舍不得穿，還說要給她將來的女兒做嫁妝，可是她哪來的女兒啊！那個衣櫃，也是撿回來的，不過不怎麽破舊，貼了幾張青年報刊，還看得過去。
怎麽說呢！她家裏的一大半東西都是撿回來的，包括陪伴她十幾年的那雙手套。
她燒了一桶水，並很快提過來，把嬰兒放進澡盆裏，這個澡盆她小時候洗過的，特別有親切感。看到嬰兒在澡盆裏動來動去，像小魚兒一樣，她也就放心了。他對她笑眯眯的，她也笑了。她腦子一閃得給他取個名字，好聽的名字。就跟我姓吧！我也是跟我那個媽媽姓的，所以不會委屈的。
就叫？常第一吧！第一？那可是桂冠、問鼎、榜首、奪魁、奪標、執牛耳、領銜、肇舉的意思哦！你姓常，你要常常第一，不要落後別人，你要對得起你的名字，不然誰都會取笑你的。
今天你有名字了，你有家了，有人照顧了。從今以後，誰都不敢欺負你了！你要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長大哦！
我的兒啊！餓了吧！媽去弄點稀飯給你吃啊！穿好衣服先。白白嫩嫩的，過麽多麽可愛的小家夥啊！咋就沒人要呢？看到你在垃圾堆邊那樣。我就想哭啊！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絕情的父母，都是懷胎十月。不是肉啊！那麽狠心，那種事也做得出來。就不怕遭雷劈嗎？真是的！老天應該狠狠地懲罰這類人.……
我得煮粥去了，不然我兒就餓了……
就這樣相依為命，家裏很窮，真的很窮，但他們很幸福！慢慢的，他也長大了，她也衰老了，可他們還是那樣。她是媽媽，他是她兒子.……
直到上個月。一切都變了，一個家變得不是一個家了。
初一那年，正直花季雨季，我們在沒有地平線的青春相遇。初一的元旦晚會上，他在學校舞台上唱起了我最喜歡的勵誌哥。《我的未來不是夢》我深深被他吸引，也被他的夢想所欽佩。遇到他是我見過的最美的風景！從那時起，我就深深的喜歡上了他，他的一字一言，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裏。可我不敢向他訴說內心最真實的情感。因為我怕！畢竟這不是小事。
我也知道，我相貌平平，成績一般，根本高攀不上他。他是什麽人啊！不管是學校的小考還是大考，或是縣裏市裏的奧賽，作文大賽他都是常常第一的，應該說總是第一。簡直就像某個行業一樣，被壟斷了。
他身邊的人都叫他不敗的天才、上帝的寵兒……看到他認真的勁頭，我也跟著努力學習。為了更容易接近他吧！我多麽想在夢中能看遇見他，然後告訴他，我是多麽在乎他。
可是？我錯了。我一直等不到。
他就是那樣一個人獨來獨往。學習，還是學習……對於他的知識麵，那是相當廣闊的，初中的他看高中的哲學、高中的英語資料。不可思議！
有一天去飯堂吃飯，吃著吃著就下雨了。我沒有帶雨傘，在走廊裏傻等。後來他出現在我麵前，並一起回了教室。那是我第一次和他邂逅，在雨中行走，我好喜歡那種感覺，因為有他。
再後來的一次辯論會上，我和他爭鋒相對，他看了我幾眼，我至今難忘。慢慢的，我的學習也趕上去了，還時常向他請教問題。特別是數學啦！我的致命傷啊！還好有他，我的數學才慢慢地沒那麽陌生了。
初一第一學期第三輪複習考試，他成績全校第一，而我第二。我發現，我離他越來越近了。因為這次考試，我也變得勇敢起來。
周一的體育課，沒什麽太陽，我看見他在跑步，於是我也跟上去，他還說一起跑。我當然樂意啦！快下課的時候，我去買了一隻水給他……我上了一下洗手間，然後回到班裏，看到我的桌麵上放著一直飲料，我猜是他買的。同桌突然湊過來說：“你們.……什麽關係哦？”我又是驚又是喜！不知該怎麽回答她。隻說了一句：沒什麽呀！同班同學而已！
第二天早上，我遞給他一張紙條，裏麵是一首歌的歌詞。
我等了兩天，這兩過的很緩慢、很難受。
第三天早上，他回複了我了，我握著他給的信封。很單薄！連個符號都沒有，但已足夠了。裏麵隻寫了五個字：我也喜歡你！就這樣，我和他在一起了。
我常常唱齊秦的《我願意》給他聽。他也很喜歡聽！初三升中考我們考上最好的高中，高三我們考上了重本.……從初中到大學的十年時間裏，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從來沒有吵過架，一直都很和睦。
他親生父母是誰？他從來就不知道，從小到大，他是被一個撿破爛的養大的，他管她叫阿姨。其實誰都曉得，他把她當娘看，隻是沒叫出來而已。他也知道，自己是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在他眼裏，那個阿姨就是他唯一的親人。
可就這麽一個親人，老天依舊那麽無情，把她帶走了。
我們就要大學畢，前幾個月，我和他在學校進修。他媽在外頭撿垃圾，一個喝醉酒的漢子開著東風垃圾車直撞過來……
他知道後，就崩潰了。
就這樣的一個人，老天給他開了一個玩笑。我三番五次安慰他、勸他，、可他就是振作不起來，於是我跟他賭氣，就選擇故意離開他。哪知道？他真以為我離開了他。他變了！
在宿舍：他愛喝酒、愛抽煙、愛賭博、通宵達旦在.……
在課堂：他遲到、早退、睡覺玩手機……
我想我是錯了，作為他的女朋友，我卻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棄他而去，即使他再怎麽錯，我想我也是不應該這樣的。
可是？我希望他能理解我的苦衷，我不想看到他一在沉淪，他要像個男人，他要承受的住，他要堅強地站起來！他那麽有文才，應該要醒過來的，直麵麵對挫折的，而不是荒廢自己。
我根本就沒有離開他的意思，即使他窮，我也會守候在他的身邊。十年了、十年的感情絕對不會脆弱。我愛她，愛的很透徹。就如蝴蝶一直纏著花兒，魚兒離不開水一樣。我對他始終不變。
我們曾在那個下雨的春天，許下過約定。這輩子，除了彼此，誰都不愛！看到如今的他，我也很無奈。我和他說過：“等我和他結婚了，就一起照顧阿姨！”可這一天，似乎不存在了。
他曾經是一個努力奮鬥的人，他曾經是一個誌向遠大的人；在學校他就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好學生，在家裏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好孩子；沒有哪一個老師不讚揚他的優秀，沒有哪一個父母不稱頌他的乖巧；比他高一屆的師兄師姐為他驕傲，比他低一屆的學弟學妹為他自豪；他沒有拿破輪的野心，也沒有亞力山大的雄心，他隻有一顆平常心，他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會冒冒失失，慌慌張張；他對待每一件事都仔仔細細，認認真真；他或許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完美的。可是，如果有人說他是第二，恐怕就沒有人說自己是第一了。多麽出色的一個人，老天真的要玩弄他嗎？老天對他太不公平了，從小就得不到親情的他，為何還要此番惡作劇？
難道真的要如孟子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中的那樣：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這就是磨練一個人嗎？太荒謬了！這是目的還是手段？這一點都不符合邏輯與常理。對於一個人，是要有一點點東西支撐的。起碼親情要在。
另外！謝謝你！小朋友。昨天下午我看到了，你在幫他。你小小的年紀，那麽有愛心、那麽善良，將來一定是個大人物！我也看到了他站起來了，是那麽的堅定，一個無敵殺手、一個滿腹才華的他就要回來了。這個世界，又會變得美好。
隻是不明白她為何要告訴我這些？我也沒做什麽，是不是她心裏有很多事想訴說。隻是沒找到那個人。她也挺苦的，好好的一個人、好好的一對情侶，如今卻遭受滑鐵盧。是上帝的嚴峻考驗嗎？我是不懂了，我是那麽的感慨呀。王實甫在元雜劇《西廂記》裏發出的真誠呼喚：“歎人間真男女難為知己，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那這又是為何？
我把紙條放在一邊，心緒久久難以平靜。
我終於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了。嗬嗬！她挺厲害的，在那麽簡短地時間裏寫下幾頁的文字，而且還工工整整。換做是我，必須要半天、必須要。可能還不夠呢！這就是差距吧！人家是厲害，我不得不服輸啊！那她所說的他，豈不是可以逆天？難以形容了，這就是付出的效應，我領會到了。
如果有一天，我能在遇到他，我會告訴他，您是多麽的偉岸！即使是天上的雲、海邊的水也不及您的萬分之一。您可以改變世界了。還有就是您心愛的她一直都在。快帶她回家吧！不要再外麵給風吹，家裏溫暖。
當然！我不希望有那麽一天，我更想看到的是今天、明天也好。您們又在一起，和當初那樣手牽手走過這平淡的流年，邁向婚姻的殿堂。
祝福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