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孩子到底是住在哪
“你放心,若是有什麽辦法能見到老方,我們肯定說!”
“是呀是呀,快別苦了呀,哭的人心都難受了!”
在一群中老年大嬸兒的熱心勸慰之下,周欣欣“總算”止住了哭泣,一步三晃的跟著“夫君”回了鍾家。
而在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後,老方曾經救過的人,來鎮上尋他的事情就傳開了。
一個半時辰之後,那個來尋找老方的人,就是那天讓牛校尉都賠笑哈腰的貴人的事情,也傳開了。
於此同時,在縣丞府上長談了一番的鍾勉也在縣丞的主動相送下離去,踏上了回鍾家的路途。
在周欣欣以及上官宇離開那個市集兩個時辰之後,所有人再一次在鍾家碰頭。
“我和欣欣那邊一切順利,你那邊呢?”上官宇見鍾勉回來,便對他問道。
他少有這麽緊張的時候,隻是,這一次事關的不僅僅是數條寶貴的認命,更是關乎朝堂,關乎社稷,哪怕是他,都不敢有絲毫怠慢之心。
“應該也沒問題了,看縣丞的態度,雖然不會對我所說的話盡信,但是也相信了不少了。”鍾勉心中算是比較有把握,可是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就擔心影響了上官宇的預估,到時候對營救方老掌櫃會有什麽差錯。
“那就好”,上官宇聞言點點頭,沉吟了一下,又說道:“殷章,該你和蘇恩出場了。”
痞裏痞氣的抱著蘇恩坐在椅子裏的殷章揮了揮手,“放心放心,有我出馬絕對沒問題。”
周欣欣翻了個白眼,視線一轉,落在了那個總是不說話的黑衣少年身上,目光裏不由的摻雜了些許悲憫之色。
如今大廳裏的這些人之中,最在乎這件事的,怕就是這少年了,可是,他卻一副無喜無悲的模樣。
該是怎樣的經曆之後,才可以讓人舍棄悲喜,再無哀樂。
“我和欣欣下午還要再去一趟鎮上的牢房,殷章,你們就也那個時間行動。”上官宇盤算了一下時間,又對葉問水和輕言說道:“等殷章他們回來之後,你和輕言就過去。”
於是,這天下午,那對尋方老掌櫃而未見的夫婦在大牢外麵想盡辦法。
一對受過方老掌櫃恩惠的兄妹得知恩人鋃鐺入獄,匆匆趕來,找上縣丞府上,卻被亂棍打了出來。
而在他們之後,一對住在附近鎮子,也曾經受過方老掌櫃恩惠的夫妻,也被縣丞給轟了出去。
見那個挺著個大肚子還被衙役粗魯推搡的柔弱小娘子險些摔倒,淳樸的百姓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一齊凶狠的朝著那些仗勢欺人的衙役撲了上去。
頓時,三五個衙役被三五十個百姓圍攻,雙拳難敵四手,一陣陣的哀嚎和求饒聲接連不斷。
“這位小哥,你家娘子不礙事吧?”正好從這裏路過的鍾家年輕掌櫃好心的下了轎子,對那對夫妻問道。
刻意做了粗麻布衣打扮,又稍稍做了些易容的葉問水此時就是個平凡的鄉下砍柴郎,對好心的掌櫃十分感激,急切的說道:“我娘子怕是動了胎氣,能否請掌櫃的幫忙找個大夫?”
窩在葉問水懷裏,假扮孕婦的輕言聽了這句話,臉蛋通紅通紅的,旁邊一個大嬸兒急乎乎的喊,“哎呀,還找什麽大夫啊,鍾掌櫃,借你的轎子用用,快把小娘子送去醫館呀!”
“不必去醫館,這裏離鍾家最近,我有個朋友是大夫,現在就住在府中,用我的轎子送過去,一定來得及的!”鍾家掌櫃對於孕婦坐自己轎子一點也不避諱,反而好心的將人直接送去了鍾家。
周圍的人大感鍾家掌櫃人是真好,也有人小聲且悲傷的提起。“當年的方老掌櫃,也是這般的一個好人啊,有孕婦在他店門前昏倒,他又是請大夫又是給熬藥的,一直到孕婦家裏人來接。”
旁人聽了,也是都跟著說起來。
“是啊,就說當年方老掌櫃撿來的那個叫滿意的孩子,大夫都說養不活了,硬是讓他給拿補藥給養大了啊!”
“方老掌櫃是好人啊!”
忽而有人憤慨的罵道:“都是那些不作為的惡官紳!居然連方老爺子這麽好的人也要抓,他們這是缺德啊!”
鍾勉和葉問水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隱藏著的一點笑意,兩個人合作,把“昏迷”的孕婦抬到了轎子上,留下了那一群群情憤慨的百姓,以及被打的哼哼唉唉的衙役。
進了鍾家,鍾勉把四個心腹手下扮成的轎夫給遣走,又等輕言和葉問水褪去易容的模樣,帶著兩人一起去了大廳。
按照上官宇先前的估算,這會兒人也都該回來了吧?
薄暮夕陽之下,鍾家的大廳裏,如同兩日來的一般的繁忙,眾人完成了各自的任務,又湊到一起,開始匯報情況。
“我和欣欣那邊,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現在許多人的都知道,方老掌櫃莫名其妙被關起來,而且不許任何人探視,甚至不知道他如今是生是死的事情了。”上官宇說的是不知生死,實際上,他們對於方老掌櫃的情況其實掌握的很清楚了,隻不過,要讓上官宇的計劃成功,就必須讓外界得到這樣一個訊息才行。
殷章頗為不滿的哼唧道:“那幫傻帽兒也都知道一對來報恩的兄妹被亂棍趕走了!”
說完又十分不滿的一拍桌子,痞裏痞氣的罵道:“老子哪裏和恩恩不像夫妻了啊,憑什麽你們都是扮夫妻,老子就是要扮兄妹?”
太他娘的不公平了吧!
尤其是那個正兒八經的葉問水,居然是還讓輕言扮他大肚子的老婆,簡直就是胡扯嘛!
周欣欣默默的看了一眼童顏巨年輕的蘇恩,然後十分鎮定的對殷章解釋道:“全都是夫妻會惹人懷疑的,而且,你的演技我們是相信的,所以才會讓你去扮最不容易扮的兄妹啊!”
明知道周欣欣其實就是在胡扯,可是殷章也不好一直都抓住這點兒破事兒去說,於是隻好坐下,摟著蘇恩不說話。
蘇恩見狀,悄悄的把手放到了殷章手裏。
於是,周欣欣就無語的看著殷章樂的一臉白癡樣,就差在臉上刻字:老子是有媳婦兒的人!
白癡!
“恐怕最晚明天早上,縣丞就會頂不住壓力來找我們了。”上官宇在腦海裏過濾了一遍今天的事情,確定每一個環節都沒有問題之後,下了定論。
鍾勉點點頭,“嗯,按照三皇子交代我的說法,我已經都和他說過了,想必再經過今天的事情,他一定是等不了的。”
其實,上官宇讓鍾勉做的很很簡單,就是先和那個縣丞說,方老掌櫃是鎮上的老好人了,如今被冤枉入獄,恐怕會激起民憤,待那縣丞不以為意的時候,再旁敲側擊的提醒,如今來鍾家暫住的,尋找方老先生的那對夫妻,不是普通人,可是連封鎖鍾家鎮的軍隊都可以調動的大人物。
這樣一番敲打下來,再加上今日出的種種事情,那縣丞本來就是個不怎麽回耍詭計的人,必然會上鉤。
“我與他說了整整兩個多時辰,他倒是夠固執,固執的讓我都快要甘拜下風!”想起來說服那個縣丞的種種經曆,鍾勉就覺得,和一個如此固執的人說話,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上官宇聞言一笑,對鍾勉說道:“我們這些人理,也就你說話,那個縣丞還會相信幾分,也隻有為難你了。”
被這麽一說,鍾勉反而不太好意思了,連連擺手到:“哪有那麽嚴重,我做的事情是最簡單的,你們還要被人看著演戲什麽的,要我早就緊張到不行了,估計台詞都說不好!”
坐在旁邊沒吭聲兒的周欣欣想著讓鍾勉去演其他人的幾場戲的樣子,不由暗暗發笑,她和上官宇昨晚就說過這件事,所以才會決定盡量隻給鍾勉不需要在許多人麵前演戲的事情去做。
不然的話,以鍾勉的性格,難保不會露餡!
“好了好了,今天也都累了,都各自去休息吧!”確定一切事情都確定好了,上官宇便對著在場眾人說道。
最先離開的依舊是那個黑衣少年,鍾勉看著那少年每每都準時出現,有些疑惑的低聲道:“這孩子到底是住在哪裏呢?”
上官宇回頭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朝上指了指。
看著上官宇舉起來的手,鍾勉先是冥思苦想,隨意一臉驚嚇,顫抖著聲音說道:“天……天上?”
看那黑衣少年整天都沒什麽人氣兒,倒是真的很像那個那個啊!
周欣欣被鍾勉這種不靠譜的聯想給氣的險些吐血,無語的糾正道:“是房頂上啊!”
鍾大掌櫃一臉驚嚇的拍了拍胸口,對周欣欣等人說道:“你們直說就好了啊,我膽子小,不禁嚇啊!”
眾人一陣沉默,而後默默的各自回房。
留鍾勉在原地一個人嘟囔,“真的不怪我啊,實在是那個手勢太有歧義了啊!”
大廳的房頂上,一個少年聽著鍾勉在那委委屈屈的念叨,麵無表情的抬頭看著明朗月色,閉眼睡過去了。
回了房間,周欣欣和上官宇也沒閑著,如今分分秒秒的時間都是寶貴,哪有時間可以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