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陰差陽錯
“嘭!”
在一陣鬧鈴過後,右彩在室友兼閨蜜兼房東的顧如墨扔過來的全火力攻擊的抱枕下徹底醒了過來,床頭的鬧鍾顯示此刻的時間是淩晨一點,她兼職的酒吧夜班的時間,也就是說,她要告別熱戀中的周公去上班了。
大學剛剛畢業的右彩本來想繼續讀書考研究生,結果在考試的時候偏偏得了重感冒,打了一夜的點滴,頭重腳輕地去了考場,暈暈乎乎地答了一場題,當然她昏昏沉沉的答題就得到了一個昏昏沉沉的結果。落榜的右彩不敢告訴家裏自己沒有工作,隻好被好友“收養”。
被吵醒的顧如墨在床鋪那頭喊:“柚子!說好了我包|養你的啊!你為啥要去作什麽兼職!而且還是夜班!你知不知道女人睡眠不足會老的很快啊?大半夜定鬧鈴你想死啊?!”
顧如墨是右彩的閨蜜,如假包換的白富美。而現在的右彩,住著顧如墨老爹送給顧如墨的公寓,吃著顧如墨用來“包|養”她的一日三餐,在無數個簡曆投出去無果的狀態下,隻能暫時做著兼職,拿回少得可憐的一點工資寄給老家的爸媽,美其名曰“小白領的剩餘工資”來安慰老家爸媽一顆望女成鳳的心。今天輪班到她的夜班,她看著發飆了的顧如墨吐吐舌頭,起床換衣服。
等著她去換班的是個全職女孩,已經是她們這組的領班,工資趕得上她這個小兼職的好幾倍,卻每天都有無數的槽點,做的稍微有一點讓她不滿意一定會被她罵個狗血淋頭。但是今天略微有點遲到、已經做好被罵準備的右彩並沒有招致她的不滿,剛剛換好工作裝的右彩被她拉到一邊爆八卦:“小右你看,那個男人好帥!”
原來是花癡病犯了。
右彩還在犯困,迷迷瞪瞪地順著領班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那邊的沙發上坐著的男人穿著一條泛白的牛仔褲和一雙黑色短靴,隱在酒吧迷離的燈光中不甚清晰,緊身的黑色背心下隱現出他腹部分明的肌肉,左耳掛著的耳環明顯而招搖,同樣招搖的是他手上造型誇張的蛇形戒指,距離不是很近,右彩卻看得清清楚楚,他的頭發略長,發尾的紅色妖冶得像是燃燒的火焰,這樣的火焰灼痛了右彩的眼睛。而他懷裏的女人顯然已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化在了他的懷裏。因為女人的臉埋在男人的懷裏,右彩看不清那個女人的容貌,隻是她穿的短裙和幾乎無法蔽體的上衣讓右彩覺得在這初夏的天氣裏渾身都冷。而男人的手,正在探入女人的上衣領子裏。見慣了這樣情景的右彩還是不太適應,她正想著要移開自己的目光的時候,一直注視著自己懷裏女人、手放在懷裏女人衣服裏並不安分的男人,突然抬頭看了右彩的方向一眼。右彩沒來得及移開的目光一下子撞入了他的目光裏,嘲諷的,戲謔的,玩味的……調戲的。睡眼迷離的右彩心裏一跳,急忙調開自己的目光。身邊已經換回自己衣服的小領班說:“帥吧帥吧?”右彩還沒來得及回答什麽,她又自顧自地說:“帥我們也隻有看看的份,工作吧。”
以“男人沒有錢包重要”為人生信條的右彩立馬接過小主管遞過來的托盤,進入“認真”工作狀態。已經離開的小主管卻又探頭回來:“你要是敢端著托盤睡過去,這個月的獎金就沒有了!”
獎金!
這兩個字的提神醒腦作用比起什麽帥哥電力十足的一眼啊、什麽顧如墨的鬼哭狼嚎啊高了哪是一點半點,右彩剛剛張開嘴想打的那個嗬欠被她努力地塞了回去,立正站好:“明白!”
小主管這才又依依不舍地瞥了一眼帥哥,姍姍離開。
舞池的另一邊忽然地一陣騷動,半夢半醒而為了獎金死命堅持的右彩望過去,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潑了一個中年男子一身的酒。右彩迷迷瞪瞪地想:“幹的漂亮!”好幾個服務生都過去幫忙那個男人處理他身上那身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衣服的時候,那頭的帥哥打了個響指。一直想端著盤子靠牆角偷懶的右彩左右看看,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工作,於是她隻得認命的過去服侍“上帝”。
“上帝”說:“一杯水,溫度把握在15度左右。”
!!!15度!
右彩憤恨,然而右彩還沒來得及回身,“上帝”懷裏的女人突然坐了起來,電光火石間就給了右彩一巴掌:“還待著幹什麽?!還不快點去?就憑你這姿色還想勾|引人?!”
右彩終於不困了,右彩懵了。
懵懵的右彩,在酒吧做了兩個月的小羊羔的右彩,做了一件想剁手的事情,她居然……回手扇了某女人一巴掌。
被炒了魷魚的右彩坐在回公寓的出租車上的時候還在握著自己的錢包自我懺悔:“錢包啊,我對不起你,因為我一時衝動你又要被餓肚子了啊,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想著失業後的生活,想著還要想辦法告訴爸媽這個月的工資沒有剩下,然後還要聽媽媽重複“你賺點錢不要亂花,記得攢下來”的囑咐,右彩覺得世界灰暗了,世界崩塌了。
前排的司機大叔被右彩一副“我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我是罪人”的表情逗樂了:“小姑娘,失業啦?別那麽悲觀,大叔給你去個零,你別念叨啦。”
大叔你要是不要錢我就不念叨了。
深夜打車車費好貴T.T
她回到顧如墨的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沮喪的右彩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顧如墨,哀怨地想:“一定是和顧如墨在一起待得時間太久了我才會一時衝動的啊……”撲騰著的右彩被很快襲來的困意打到在床上,與周公約會去了。
次日清晨,抱著枕頭睡得香甜的右彩又一次被顧如墨成功喚醒,睡夢中的右彩聽到顧如墨用女高音的聲音喊:“啊~~~你、你、你怎麽在我床上?!”
右彩睜開朦朧的睡眼看看顧如墨,被雷的有氣無力:“顧如墨!我是個女的啊……”
顧如墨從床上跳起來:“你不是夜班嗎?怎麽又跑回來了?”
右彩瞬間耷拉了腦袋,一臉菜色:“姐,我被炒魷魚了T.T”
聽到這個消息的顧如墨忽視了好友求安慰的眼神,神經大條地在床上笑得無比歡樂:“終於不用聽你的鬧鈴了!你的這個老板做的好!姐姐我很欣賞他!”
右彩把自己埋到枕頭上,說:“姐,拜托你考慮一下我剛剛失業沒有經濟來源的心情好嗎?而且你不要笑的和馬上要撒手人寰一樣好麽?”
“什麽叫笑的撒手人寰?!”顧如墨及時指出右彩語言中的漏洞,一邊笑一邊把手伸到了右彩的腰上,右彩被她鬧的癢,左右躲閃著顧如墨的攻擊,認認真真地回答:“就是你現在的狀態。”
“好你個小妮子!”顧如墨把枕頭扔到右彩身上,作勢就撲過去要揍右彩。
這麽一通折騰,右彩的困意也就消失了,爬起來躲過顧如墨撲過來的身體:“姐,你睡飽了,我還困啊。”
顧如墨把被右彩丟在一邊的枕頭抱到懷裏:“去做早飯好不好,我餓啦。”
看著大小姐顧如墨,右彩再一次感歎了人和人之間的不平等,比如自己這麽努力,還是眼看就要挨餓,而顧大小姐,即使沒什麽事情開著間音樂行也能養活自己。為啥?人家有個好爸爸。
“也是,還要去找工作。”
顧如墨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立在床上叉著腰做茶壺狀,極其大爺地奴役右彩:“柚子,服侍老爺我用早膳,服侍好了我就給你贖身包養你。”
想要得到顧如墨的安慰,右彩想,還不如祈禱自己投出去的簡曆得到回複。有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好友,右彩想要裝著鬱悶一下都無法如願,丫鬟右彩認命的爬下床去做早飯:“老爺,您不用妾身伺候您更衣吧?”
右彩說完,走到洗手間刷牙洗臉,聽到臥房裏的顧如墨說:“柚子,伺候老爺更衣!”
右彩覺得一隻烏鴉從腦袋上飛過,刷著牙含含混混地回應:“你吃早飯用換衣服麽?”
因為家裏條件一般,工薪階層的右彩天生對比自己社會地位高比自己有錢的人有一種躲避的心態,倒不是畏懼,隻是要小心保護自己的本能反應。而大概也隻有對著富家女顧如墨,右彩才沒有金錢帶來的不適感,因為顧如墨這廝,她實在是……
太親民了!
右彩洗漱完畢,顧如墨才穿著睡衣走出臥室,拿著自己的護膚品丟到右彩手裏:“你那張小臉,該保養保養了。”
顧如墨家就是做化妝品行業的,自然她用的都是知名品牌的高檔係列,右彩一直以來都是用的很平民的東西,雖然二十幾歲的女孩子正處在愛美的階段,但是,那也得有堅實的經濟基礎來支持。顧如墨塞給她用的東西,她到是沒有被瓊瑤劇荼毒矯情地來一句:“我沒錢但是我有骨氣”,但是憑著自己底子好,她總是忘了往自己臉上塗好幾層。
被顧如墨逼迫著擦了整套護膚品,右彩跑到廚房煎雞蛋,臨出洗手間她說:“姐,你要是少讓我進進廚房,我就不用用你的化妝品了。”
顧如墨在身後奸笑。
早飯很簡單,麵包,煎蛋,牛奶。顧如墨向來好喂,右彩對於這一點還是很滿意的。
大概是因為右彩有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好友,慘兮兮的她終於被幸運女神眷顧了一次。她早上的祈禱被晨練的上帝聽到了,於是早上九點的時候,右彩接到了左氏集團通知麵試小助理的短信。
接到短信的時候,右彩“嗷”的一聲抱住顧如墨:“姐我接到麵試通知啦!”
顧如墨嫌棄地說:“洗潔精,不要蹭到我衣服上啊。”
!!!
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再嫌棄我把你餓起來!
有了麵試機會的右彩憤憤然。
而顧如墨卻忽視著右彩的表情,拉著她丟下洗了一半的碗去自己的衣帽間:“來,姐姐幫你選個衣服,再畫個淡妝,恩,就可以不用在我這當米蟲了。”
米蟲……
你見過會做飯會洗碗的米蟲嗎?
右彩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顧如墨塞進裏間換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