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宋萱的飯局
卓航站在我邊上,嘴角帶著笑,低頭看著我抹藥膏,「生氣了啊?」
「嗯。」我點頭,「你以為我不知道呢,其實你想說的是幼女養成計劃,你們男人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呢?」
他隨即抬手,彈了下我腦門,「你小腦袋瓜子里在想什麼呢?你懂什麼叫幼女養成計劃啊?幼女得在未成年之前就養在身邊,你未成年嗎?」
「那你剛還說我是童養媳呢!」我指著自己朝他爭辯,「童!兒童!」
我還真懂。
卓航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撇了下嘴角回道,「唐微微啊,你無藥可救了,腐女。」
「卓叔叔還知道腐女這麼先進的詞兒呢?」我嘴不饒人。
卓航自覺耍嘴皮子耍不過我,有些無語,轉身出去了。
我看著他上樓去了,慢慢收起笑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邊繼續給自己上藥,忍不住輕聲嘟囔,「童養媳是買來的,我也是你買來的,五百萬……」
這心上人跟童養媳的區別,可大了。我寧願他說我是他的優樂美呢!
周日的時候,卓航見我在樓底下捏饅頭,忍不住湊過來問我,「今晚到底出不出去吃啊?給個准信。」
他已經問了我兩次了,我說等我臉上的指印消了就出去,免得宋萱以為卓航家暴。
「你看我臉上的指印消了?」我把臉湊到他面前,問他。
「嗯,昨晚看就沒了,臉嫩著呢,趕緊這幾個饅頭捏完,上去把衣服換了,我給宋萱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啊!」
我看著他掏出手機,心裡有點不爽,一邊更加用力地捏著手上的麵糰。
「喂,你是訂的今晚的飯局吧?」
連稱呼都沒有。
這世上有個奇怪的定律,就是你跟他越是熟的異性,在某個階段,會免去對他的稱呼,我以前在雜誌上看見的。
卓叔叔一天到晚的叫我全名,要麼就是叫我小朋友,這麼一對比,我就有點心裡不平衡了。
「喜歡吃梅乾菜肉餡的還是豆沙餡的?」我故意大聲問他。
卓航跟著捂住話筒,扭頭輕聲回了我一句,「梅乾菜肉餡兒的。」
跟我說話要偷偷摸摸的是吧?宋萱聽見了她能不心裡偷著樂嗎?我更加不開心了,想了想,摘掉手上的塑料手套,走到卓航背後,輕輕摟住了他的腰。
卓航的身體僵了下,隨即騰出一隻手來,背過來捏住我的耳朵,輕輕地捏,然後繼續跟宋萱打電話。
「……嗯,好,酒你帶。」
家裡地下室車庫邊上就帶著一個酒窖,裡面幾百瓶各式各樣的酒,要宋萱的酒幹什麼?承她的情不用還嗎?
我越聽越是覺得彆扭,對,我就是吃醋了,要秀恩愛就別當著我的面唄?這樣是幾個意思呀?
反正心裡就是惱火。
我慢慢繞著他蹭了半圈,蹭到他身前,朝他嘟起嘴索吻。
卓航隨即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低頭敷衍地碰了下我的嘴唇,輕聲責怪了我一句,「別鬧……」
我皺著眉,鬆開了繞住他的雙手,轉身回到桌子前,繼續帶上手套包饅頭。
我扭頭走了,卓航也隨即走到門口,蹲在門檻上,又說了會兒話,他這個電話打了大約有五分鐘的樣子,才掛了。
他說他那天跟宋萱一起打高爾夫,只打了半個小時,就沖這五分鐘的電話,我都不信。
宋萱到南方去巡演,卓航肯定很長時間沒看見她了,怎麼能不著急一起出去吃飯呢?
他喜歡吃梅乾菜肉餡兒的,我偏不包,全給包成豆沙餡兒的。
我一邊恨恨地想著,一邊把肉餡推得遠遠的,把豆沙抓了過來,每個饅頭裡都包了足足的豆沙,吃一口都膩死他!
包了三四個的樣子,他轉身回來了,坐到了我身邊椅子上,撐著下巴看著我。
我別過了三十度角,綳著臉不理他。賣萌是沒用的,老黃瓜刷綠漆他能是真的嗎?
「她去南方巡演的時候,最後一場,腳踝扭了,腫得跟你手上這饅頭一樣,我就問她要不等她傷養好了再吃飯,她說位置都訂了,不能總這麼爽約,你會生氣,我就多說了幾句。」
「怎麼了?多說兩句話都不成啊?」
他借口總是這麼多,我能說什麼?
我想了想,一邊捏著饅頭的褶子,一邊頭也不抬地問他,「你上次到底是為什麼跟她手把手地打高爾夫啊?我問這個不過分吧?」
「你把那照片給我看看,我怎麼不記得我拉過她的手?」卓航愣了下,嚴肅地回答我。
「手機就在沙發上,沒長腳啊。」我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你打開我相冊就能看見。」
我相信就那兩張照片,卓航也能給我編出個長長的故事來。
「還真有照片……」他嘀咕了一句,這才相信我沒訛他,坐在我身邊沒動,想了下,又回我說,「你看到的照片,肯定是她挨著我站著的是吧?她的杆子不行,讓我給她看看,我就湊過去給她看了,可能有過幾秒鐘的接觸,我也不記得了。」
「就幾秒鐘給你拍著了!」我繼續朝他翻白眼,「我跟你說,你不誠實,明早只有豆沙包,愛吃不吃。」
我包了五六個,還剩下一大坨揉好的面,沒心思繼續包下去了,一股腦的全放在盤子里端到廚房。
卓航沒說話了。
我弄乾凈東西,洗了手,一邊甩著手上的水漬,一邊上樓去,他從後面跟了上來,跟著我上樓。
「我知道自己要穿什麼,不給你丟臉。」我走到門口,沒好氣地朝他道,進門之後,隨即把門關了,反鎖。
我的小腿上只剩兩小塊帶顏色的小傷,大腿還不行,青色還沒全部褪掉,我怕外面有風,認真地思考了下,還是選了條雙肩帶的黑色長裙,從膝蓋處開叉,刮颱風也掀不起來的款式。
這還是當初卓航陪著我一起去挑的,胸口上部開了條一厘米左右的小縫,若隱若現的,既性感,又不失正統。
我不想像個小學生似的,不想卓航把我當成是兒童。
一想到那個童養媳的梗,就頭痛。
男人自己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可能不自知,以為是誇獎的話,但其實,我想要的並不是叔叔和小朋友的那種相處模式,他可以跟我肆無忌憚地開玩笑,但我不是孩子了。
我出門之前,把頭髮散了下來,用卷棒把發梢稍稍卷了下,很自然地垂在肩上,頭髮是三七分。
「樓下等你啊!」我卷頭髮的時候,他在外面敲了下門,告訴我。
弄好之後,我下到地下室里,卓航已經在車上等我了。
他看著我走到副駕駛座旁,眼神說不出的怪異。
巧得很,他也穿了黑色西裝,系了淡藍色的領帶,跟我耳朵上的耳釘一個色系。
「不好看啊?不好看我上去換。」我見他上下看了我好幾眼,忍不住反問了他一聲。
「不用換了,都四點多了,到那還得一個小時呢,總不能讓別人等著吧?」他隨即回過頭去,淡淡回道。
我們到酒店門口的時候,正好是六點鐘,卓航下了車,我跟在他身後。
剛往前走了幾步,他忽然停住了,把自己右手插進褲兜里,朝我湊了湊,「挽著。」
我看了他一眼,還是聽話地挽住了他胳膊。
我以為,宋萱訂的是個什麼有格調的小飯館,她看上去的品味就是那樣,不是俗人。
誰知道她訂了個五星級酒店的包間,服務員領著我們進去的時候,我心裡忍不住的覺得奇怪了。
我們是先到的,裡面有張能容十二個人坐的大桌子,全景落地窗,邊上有帶著衛生間沙發和電視機的隔間。
昏黃的太陽光照了進來,映得後面一片湖水熠熠生光,這是個湖景酒店,夕陽下的景色非常美。
我不知道東城還有這樣的地方,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手貼著玻璃窗,往底下看。
卓航跟著走到我身後,一隻手忽然環住我的腰,很自然地貼近了我,低聲問,「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