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迫丟失的工作
“秋剪彤,快給我滾回來!”還在出租車上,秋剪彤手機裏跳出了一跳壓不住怒火的簡訊。
秋剪彤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的下了出租車,顧不得腳腕鑽心的疼,踩著高跟鞋狂奔著跑上了報社辦公室,陳社長已經怒氣衝天的站在那,一手握著手機。
“社長,對不起!”
看著這幅模樣,慌亂的情緒一下子躥上心頭,秋剪彤立即一個勁兒的鞠躬道歉。
“對不起有屁用!”陳忠狠狠罵道,一邊把桌上東西的“唰”的一下砸在她的身上,“你說說你有什麽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強忍著心頭的委屈,秋剪彤低垂著水眸恭恭敬敬的任由陳忠發泄怒火,她不過是個連記者都算不上的小人物,工作都是費勁心思恭維賠笑換來的,怎麽敢得罪得他?
見秋剪彤識趣的沉默,陳忠氣憤的喘了口大氣,直截了當的說道,“還杵在這幹嘛?快收拾東西走人,你損壞的攝像機給我賠兩萬塊! ”
秋剪彤緊咬著唇瓣,一下呆滯了。
如果失去這份工作,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生活還要怎麽過了!
“不是的,社長,我真的盡力了,而且當時我都拿到了照片,都是因為……”她哭喪著臉急的快要哭出來,陳忠卻像趕瘟疫一樣煩躁的推了她一把。
“這是你的事!”陳忠可管不了那麽多,冷冷瞪著她,“記得把錢還上,否則可就不是讓你滾蛋這麽簡單了!”
秋剪彤被他冷漠狠絕的話怔在原地,直到被推搡著趕到了門外才眨了眨酸澀的眼,抱著被扔出來了的東西,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遊蕩。
兩萬塊,這個對她無疑是天文數字,她該怎麽辦?
蒼白的唇瓣微微勾起一抹苦澀,她本來想努力賺錢接寄人籬下的母親出去生活,可沒想到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卻這麽艱難。
想到母親,秋剪彤勉強撐起堅強的笑意,自己家境貧寒,母親早年守寡,在尖酸刻薄的舅舅舅母家受苦還要照顧她,自己怎麽還能讓母親擔心呢?
就算為了母親,自己也不能被打倒啊!再不多想,秋剪彤匆匆跑向舅舅家。
這是棟政府遺留市郊的拆遷房,環境極差,推開門,一股類似於發黴混合著垃圾場的怪味撲鼻而來,秋剪彤刻意放輕了腳步走進去,心裏一陣心疼著母親,畢竟如果自己這個“拖油瓶”來了,母親又要受數落了。
“呦!我說是誰這麽偷偷摸摸呢!都出去了還回來蹭吃蹭喝呢!”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刺啦啦的滑過耳膜,秋剪彤心虛的抬眸,便對上了舅媽那張陰測測的臉,“舅媽。”
“我可當不起你一聲舅媽,我家可入不敷出了還養著你們母女倆這個賠錢貨!”一隻粗糙的手掌伸到了秋剪彤的麵前,秋剪彤抿了抿唇,心髒微微發涼,她怎麽會有這麽涼薄的親人?
摸了摸薄薄的口袋,秋剪彤還是把僅有的幾百塊遞了過去,虛假的淺笑,“舅媽,麻煩你照顧媽媽了!”
女人笑眯眯的借過錢,隨即一瞥驚乍叫道,“才這麽點,把我當乞丐哄啊!”
“嚷嚷什麽!讓不讓人睡覺了!”男人粗魯的走了出來,看到秋剪彤眼睛一亮,隨即在打量完一身後不屑的輕嗤。
“真是個白眼狼!我好吃好喝供你上學,還是個賠錢貨,早知道還不如把你賣到東莞去!”
心猛地一澀縮。秋剪彤蝶翼般長長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不理會身後的咒罵默默回房,關上門。
走到浴室,狠狠朝自己潑了一把冷水,看著鏡子裏疲憊的自己,秋剪彤恍然自己異常狼狽,她的努力,原來,在別人看來,都是笑話!
領口都濕了,秋剪彤準備洗個澡,剛脫下衣服,她卻無意摸到了早上隨手收起的名片。
想到今早的事,秋剪彤胸口就是一陣鬱結,現在看到這張名片,腦中仿佛有什麽蠱動著說這就是害她丟了工作的人,腦一熱,她就已經按著號碼撥了出去。
待機聲響了很久,直到秋剪彤都快以為她弄錯了的時候,電話忽然被接通,“喂?”低啞磁性的嗓音醇厚優雅。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秋剪彤一怔,瞬間所有的記憶從腦海中喚醒,怒火隨即從嗓子眼裏蹦出。
“你這個神經病!為什麽要丟我的相機!”清雅的女聲一開口便是質問,宮文柏俊朗的眉宇深深皺起,深邃的眸子半眯。
對麵不說話,秋剪彤更加氣憤,“你們這種垃圾富二代,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我看不起你!”
“你知道我努力了那麽久獲得的東西對我有什麽意義嗎?你可以不在乎,因為你隻需要動動嘴的事,我卻要付出千倍萬倍的努力!”
“可是現在呢?因為你,我不僅丟了工作,還要賠兩萬塊損毀相機的錢!”說到這裏,秋剪彤更加難過氣憤,隻有錢才是萬能的,才能獲得權利和不被歧視嗎?
“說完了嗎?”溫涼的話語繼而不緊不慢的道,宮文柏從頭至尾都沒有變換一絲表情,隻覺得無聊至極。
這樣,就妄圖引起他的特別關注嗎?
他微微側首,嘴角掀起涼薄的笑,正要掛電話,裏麵就傳來了秋剪彤聲嘶力竭的怒吼,“沒有!”
“你這種人,永遠也不會收獲真心的!”語畢,宮文柏周身發沉,危險的半眯眼,俊美無儔的臉上醞釀起諱莫如深的笑意,她是嫌她活的太長了嗎?
“混蛋!”那最後一聲帶著哭腔的咒罵,宮文柏情緒驟然消散,帶著不知名的煩躁,最後他輕歎了一口氣。
“下午兩點柏林餐廳,我賠償你的損失。”
“什、什麽?”突如其來的話,秋剪彤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拿著手機僵站了一會兒,秋剪彤將信將疑,最終還是選擇了赴約,盡管心裏很唾棄輕易向害自己丟工作的人低頭,可是沒辦法,她太需要這筆錢了。
柏林餐廳是落地窗式,秋剪彤在窗外徘徊了一會兒輕輕推開了門,人景一覽無餘,卻沒有那個人。
她的心沉至穀底,果然,是她癡心妄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