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不打算負責？

  “你手裏拿著什麽？”


  歐爵琛近乎完美的側麵驀地從顧墨眸中變幻，立體而深邃的五官再次映在她的眼底。


  正在凝神瞥望的顧墨倏然羞怯驚亂，隻與他對視一眼便匆匆躲閃。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本子，淡淡回應道：“戶口本，我準備去找昨天那個男人結婚。”


  眼下她承諾三天內嫁人，可願意和她結婚的男人除了傅伯鈺，顧墨想不到還會有誰。


  嫁誰都一樣，隻要以後可以複仇，顧墨悲戚地在心中自語。


  “顧小姐，你還好吧？”


  帕加尼突然平穩地停在路邊，歐爵琛聲色冷淡，但眸底卻凝聚著疑惑和憤慨，神情間彌漫著陰翳和沉著。


  他才注意到顧墨略微紅腫的半邊臉，盡管並不影響她如花似玉的嬌容，但歐爵琛心底卻感到被什麽戳了一下，有點疼。


  顧墨發覺歐爵琛盯著自己的臉，自尊心讓她頷首垂目，用灑脫的口吻說：“很好啊，我先下車了，謝謝你送我一程。”


  隨後顧墨發現車門鎖還在，剛想提醒歐爵琛，就被他的長臂攔住。


  “顧小姐這麽急……”歐爵琛雙眸深沉，微微眯起似乎在作出試探，“難道你不打算負責任？睡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話語間，歐爵琛感到深處最柔軟的地方注入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昨夜的繾綣溫存像是楔子拉開序章，他隱約憶起，心頭攢動。


  顧墨愣愣神，抬眼看到歐爵琛麵帶厲色，神情嚴肅而認真，眸間卻是冰雪消融般的柔情。


  “你又不吃虧，要我負什麽責啊，歐先生您別鬧了，麻煩您把車門打開，我真的很急……”


  顧墨口吻中帶著一絲哀求，她的抉擇孤注一擲，危險而絕望。


  “喂！你幹嘛！”


  顧墨突然睜大眼睛，一個不留神手中的戶口本不翼而飛，再望向歐爵琛，看到他拿著自己戶口本，嘴角勾起得意的淺笑。


  “告訴我去哪裏結婚，昨晚的事你必須對我負責！”歐爵琛眸光一閃，收斂起片刻的溫柔，車子繼續飛速疾馳在街頭巷陌。


  ……


  婚姻登記處。


  快門聲響起，“哢”地一聲，顧墨和歐爵琛的合影凝固在紅布背景前。


  幾聲紅戳落下，顧墨傻傻地接過紅色的本本，一臉無措。


  一小時前她還在麵對顧家上下的指責，承受父親的掌摑，但現在她卻把自己的終身大事交待了。


  嫁給了歐爵琛。


  這個糊裏糊塗被他要了初夜，又糊裏糊塗一起走進婚姻登記處的男人。


  他們才相識不到24小時！


  她仰麵望向身旁高出近一個頭的歐爵琛，“你是不是同情我？”


  顧墨心裏沒底，說話的聲音也顫悠悠。


  歐爵琛平和的麵容繃緊，音色清冷地反問：“同情你勾引酈城已婚首富？或者同情你和兩個男模在酒店激戰？”


  顧墨咬著嘴唇沒做聲。


  兩人沉默著回到車內，歐爵琛看出顧墨浮在臉上的憂悒，淡然說道：“好了，我們回酒店。”


  “回酒店？你怎麽不帶我去你家？”顧墨眨眨眼睛，思忖自己是否聽錯了。


  歐爵琛聳聳肩膀，不以為意地平靜答道：“我沒有家。”


  他說什麽？

  顧墨用力揉揉耳朵，凝視著歐爵琛靜若止水的臉。


  雖然冷漠寡淡，但看上去格外真摯，既不像玩笑也不像說謊。


  手中的紅本啪嗒掉落在車內，顧墨內心複雜，欲哭無淚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