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見到如此溫馨的場景,臉色更沉了些拚命壓抑住自己摔門而去的想法,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這枕邊人由原先專寵這霜妃,變成讓這後宮雨露均沾,可笑她還以為這賤人早該失寵了,沒想到這根本就是他放出的一個局,看來這霜妃是不該留了,天後左邊的嘴角輕勾,況且後宮有盛寵傍身的人本來就不該出現。
“陛下,霜妃娘娘得了中暍,這身子還需長期調養,這調養的方子還需小爺我和師父共同商討。”林銘單手托著下巴端足了一副神醫的派頭,冷不丁插了一句。
醫仙魯秦暉忍不住出手敲了一下林銘的腦袋,林銘捂一邊揉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家師父,醫仙轉頭毀了他一個無比和藹笑容,林銘全身一抖,乖乖在一邊站好,他清楚讀懂了師父那和藹的笑容背後的意味——臭小子,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等著師父我回頭跟你算算總賬。
“那就準備”天帝的話剛說了一半,他的貼身公公就在他身邊耳語了幾句,天帝的表情就瞬間變得很糾結,他差點忘了這前朝閑置的宮殿都已經被芷蘭破壞,畢竟染兒的身體隨時不好,聽那醫仙首徒的語氣那病隨時還有複發的可能,所以他也不可能讓醫仙他們住到外麵的客棧。
天帝咳嗽了聲開口道:“醫仙,前朝閑置宮殿正在翻修,現在唯有後宮尚有些閑置院落,醫仙可隨意挑選心儀住處。”
醫仙朝天帝做了個揖謙和道:“多謝陛下體諒草民難處,草名定當全力治好霜妃娘娘。”
“隻是這段時間草民和頑徒叨擾各宮娘娘,草民先行陪個不是。”說完又朝風尊和朝霞的方向各行一揖。
朝霞心裏冷然一笑,麵上戒備已達最深,越謙和的人往往城府越深,前朝閑置宮殿毀壞,原來在這針對的她,隻要他進了碧霞宮,那麽他足矣掌握自己的命,生死交由他人來掌控的滋味她受夠了,這長白已然是第二次觸碰她的逆鱗。
朝霞心裏冷意順著指尖直達懷中黑豹地脊梁骨中,黑豹身體稍稍抖了抖身子,烏黑的眸子充滿著興奮盯著朝霞的手,嘖嘖嘖,這是他第二次看到這樣的她,能讓這個女人達到盛怒狀態,看來有人要倒大黴了。
“醫仙不必客套,治好霜妃的病勢在必行,我碧霞宮自當出力。”朝霞趁天後等人礙於禮教還在思考之際,便率先含糊表態。
天帝這次看向朝霞多了一抹探究,碧霞宮?原來她就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霞妃,僅僅是今天一麵,她給他的印象可謂是極深的,她是一個集膽氣與魄力並存特別女人。
在偏殿之中他故意提到前些日子裏傳遍滿宮的“寵物”,隻有她麵不改色,足可見她的膽氣。這一點後宮眾人永遠無法匹敵。
至於魄力在剛剛就已經體現,他提出了一個有違禮教的辦法,眾人便開始猶豫了,但她一絲猶豫也無直接答應,這足矣說明她的魄力。
天帝將目光轉向醫仙:“不知醫仙有何打算?”
“那草民在此就多謝娘娘收留。”那醫仙不卑不亢的說道。
這醫仙的話一出,自然就認了在碧霞宮小住的事,這讓朝霞更加肯定了這醫仙有問題。
天帝給霜妃掖掖被子,親了親她的額頭:“染兒,好好休息,孤明天還來看你。”
霜妃含羞的應了,那聲音猶如貓叫一般,讓人聽了心裏猶如貓抓一般直癢癢。
跟霜妃說完情話的天帝還沒有走的打算,他轉頭對著天後淡淡道:“染兒,近來身體不適,就住在這,想來天後應當不會介意吧!”
天後望了一眼軟塌上的霜妃強撐笑臉:“陛下說的這是什麽話,霜妃妹妹是自家姐妹臣妾自然是不介意的。”
天帝什麽話起身都沒有說,直到與天後擦肩而過的時候才不鹹不淡地道:“甚好。”
見明黃色衣角消失在門口處,朝霞和風尊也先後向天後打過招呼之後就退下了。
天後見所有人都不在了自己也轉身就去了書房,她把門一關隨即就傳來一陣陣瓷器破碎的聲音,這聲音僅是停頓了一會,又傳來撕紙的聲音,從雪妃那回來的微藍循聲而來,她靜靜地坐在台在外麵台階上等著聲音的消失。
過了一會書房終於沒有什麽大的動靜之時,微藍才推開了門,然後微微向後退了一步,一塊亮晶晶的東西擦過微藍的頭發落到了地上,微藍試探的喊了一聲:“娘娘?”
“滾,你滾,給本宮滾。”天後娘娘暴躁的拿起地上的瓷片就要往微藍身上砸。
微藍跪在天後麵前:“娘娘息怒,那些賤人此舉就是想讓娘娘喪失理智,好讓她們趁機上位。”
天後娘娘將手一鬆那瓷片就這麽落在了地上,連喘了幾口氣心緒才稍稍平靜了些,語氣中著顫音:“他看出來這是本宮一手策劃,所以他才會讓本宮隨他一起去看霜妃,哈哈哈,可笑本宮竟然以為自己終於在他心裏占了一個角落。”
天後此時的臉上有淚水也有笑容,不等微藍開口她又繼續說道:“微藍,你說本宮是不是特別傻,傻到以為他的心還有空位。”
微藍上前抱住天後也哭著說:“娘娘,娘娘,您別說了,您那麽好陛下總有一天會發現娘娘的好。”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微藍你知道這麽多年本宮信了多少個總有一天?也等了多少個總有一天嗎?哈哈哈哈,本宮也不知道,人說本宮善妒,本宮就努力在他麵前做一個賢後,隻盼他的目光可以隻停留在本宮和馨兒的身上長一些”天後哽咽的說道。
微藍為了天後不傷心,隻好看準時機轉移到雪妃願不願意結盟的話題上,天後也隻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麽。
梨花園
朝霞輕車熟路拐了幾個彎,人就一下消失在梨花園深處,這時一個人從一棵梨樹旁探出了腦袋,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出現在偏殿的侍衛——張盟。
他看到朝霞就這麽邪門的消失在梨花園深處,心下頓生疑惑,為什麽那刺客轉了幾個彎就不見了呢?難道是什麽特殊的陣法?不管了先試試看那刺客的步法說不定能破了陣呢?
他模仿著朝霞的步法可卻發現他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忽然他隻覺右肩膀一重,他側頭一望隻見一隻纖纖素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之上,再向上就是那刺客的臉,她雙腿夾著身後的樹幹,整個人就好像竹葉青蛇一般垂下來。
張盟二話不說就出手往朝霞的麵門打去,朝霞手維持原樣放在張盟地肩膀之上,雙腿趁勢收回踩在樹幹上,頭向後一仰貼緊樹幹,一聲悶響之後,離朝霞麵門上一寸的梨花樹幹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掌印,朝霞沒有半分停頓,雙腳一蹬樹幹,身體就這麽飛了出去,紫衣隨風劃出一道輕盈絢目的色彩。
朝霞將抓住張盟肩膀的手注入了些許內力,張盟地身體就隨著朝霞的手開始不停地旋轉,待朝霞察覺到身體稍稍平穩,她又加了些許內力,而後才將手移開張盟地肩膀平穩落地。
相對於張盟可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他踉蹌的走了百十幾步還是落得一個平沙落雁式的下場。
他站好之後直接抽出隨身刀怒目直視朝霞道:“大膽刺客,你草菅人命,還不快隨本官投案,興許上麵仁慈還會讓你留個”這全屍還沒有說出口張盟就摔了一個實打實的狗啃屎式,踩在他身上的“罪魁禍首”正一臉得意加賣乖的看著朝霞,還抬起一隻小爪子微微上下搖了搖,意思是讓朝霞快點誇它幹的好。
朝霞並不明其意有煞風景的回道:“行了,孤影回來。”
孤影收了爪子上的力道又在原地等了一會,發現朝霞並沒有繼續開口的打算,鬱悶的將即將起身的張盟又一腳踩了回去,就這樣張盟連續體嚐了三次狗啃屎式的滋味,孤影這才回到朝霞的身邊。
張盟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此時他這一身怎是用狼狽二字所能形容的了得,一身的侍衛服上前麵是厚厚的泥水,臉上的肌膚已然看不出本色。
他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和嘴巴上的泥水,拿著劍手臂氣得直發抖:“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本官念及你是女人才給你一個機會,既然你不肯珍惜那就被怪本官不憐香惜玉。”
朝霞的目光落在他還在發抖的手上,向前走了兩步雙唇張合之間漫不經心的吐出三字:“你確定?”
張盟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自己還在發抖的手,怒火更上一層,索性將劍收了起來氣急敗壞地道:“誰告訴你本官要用”
這劍字還沒有說完,朝霞就已經動手了,她雙手模仿樹根交疊的樣子閉上雙眼默念著心法,僅僅過了一瞬張盟腳下的地突然開裂緊接著地下縱橫交錯的梨花樹根齊齊湧了上來,朝著張盟的方向速度極快的衝來。
“死刺客你居然玩偷襲,一會等本官抓到你,看本官不把你大卸八塊。”張盟一邊罵道一邊往後退。
“我這招就是出其不意,況且生死關頭有誰會在意你是不是準備好了。”朝霞邊懶懶的給樹根施加一下法力,一邊涼涼地道。
張盟知道那刺客說的有理,隻是輕哼了一聲隻是不再言語,一邊退後一邊專心研究對付那樹根的辦法。
沒有十足把握之前張盟不敢貿然出招對付那些樹根,忽然張盟一個不察之下竟然又摔了一個平沙落雁式,這一下讓剛剛較為和平局麵瞬間打破。
當當當,張盟每次出劍砍在樹根之上都會擦出一片火花,而那些梨花樹根卻一點都沒有損傷。
十幾個回合之後,張盟開始體力不支不由得壯膽似的罵道:“直娘賊,這些樹根到底怎麽長大的?竟然刀槍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