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挑撥
劉嘉慧走到了林宇的麵前，一字一句地問他：“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告訴我啊。”
劉嘉慧有些發瘋，她抓著頭發，眼睛瞪著。
那個樣子讓林宇也有些害怕。他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
劉嘉慧衝上來，抓住了林宇。
“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那奇是被南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是嗎？是真的嗎？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林宇又退了一步：“我已經告訴你了，就是這樣。”
“是真的嗎 ？”
劉嘉慧用虛弱的聲音重複了一遍。
林宇說：“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想。要不然，你就當麵去問問南柯好了。你不會不知道南柯是誰吧。”
“南柯……”
劉嘉慧當然知道南柯是誰，在她的印象裏，南柯是個乖巧可人的好女孩。怎麽，害死那奇的竟然是她？真的不敢相信。
劉嘉慧使勁搖頭， 拚命想否定現實。可現實就是現實，不是你搖頭就可以否定得了的。
林宇忽然又問：“那太太，你沒有看網上的那些消息嗎？”
劉嘉慧茫然地說：“沒有。我什麽都沒看。”
這也難怪，這一陣子，那家連遭打擊，劉嘉慧心力交瘁，再加上也上了年紀，那有什麽心思去上網看新聞。況且，林宇所說的那些消息也不會在正規新聞中出現。
林宇嗬嗬笑著：“那就難怪了，難怪你到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這些事情早就在晚上傳開了。你竟然不知道。哈哈。”
林宇轉過身，想離開，一抬頭，卻正好看到劉成從外麵進來。
一打照麵，劉成就愣了。
他認識林宇，在關夢霖和南柯的婚禮上，他見過這個歇斯底裏的人。正因為那樣，他對林宇印象深刻，而且，印象不是太好。
林宇見到劉成，大大咧咧地打招呼：“哦，劉管家，你好啊。”
說著，他伸出手，想和劉成握手。
劉成卻晃了下手中的食物，示意他沒辦法握手。
林宇眉頭微微動了動，心中不滿。
明明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不見好了嗎？非要拿在手裏，明擺著就是不想握手。
劉成說：“你是林宇，對嗎？”
“嗬嗬，對啊。還記得我啊。”
“你是……”劉成還想說下去，一抬頭，看到劉嘉慧還站在不遠處。他覺得有些話還是不要當著劉嘉慧的麵說出來比較好。
他不想說，林宇可沒有什麽顧及的。
“我是林宇，就是南柯的前男友。在關夢霖和南柯的婚禮上鬧事的那個。”
他故意大聲說，為的就是讓劉嘉慧聽到。當時，劉嘉慧沒有去參加婚禮。當然不知道。
聽到南柯前男友這幾個字的時候，劉嘉慧又是身軀一震。
如果林宇真的是南柯的前男友，那他說出來的話，應該是差不多的。
林宇也不想多呆了，他擦著劉成的身邊過去，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出門時還不忘說。
“後會有期啦。”
腳步聲越來越遠，劉成忽然把手中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對劉嘉慧說：“我去看看。”
他沒說看看什麽，也沒燈劉嘉慧同意，就趕著出去了。
外麵，雪下的不是很大，地上，樹上，樓上都是薄薄的一層。一切看起來就好像罩上一層毛玻璃。
在醫院外麵，停著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
林宇走過來，彎下腰，湊到車窗前。
玻璃搖下來了，從窗口露出一張戴著墨鏡的俏麗的麵孔。
“歐陽小姐，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做了。”
歐陽倩楠把墨鏡摘下來，點了點頭。
“很好，你做的很好。”
林宇如同一直哈巴狗一樣的在那裏搖尾乞憐，極盡討好。
“能為歐陽小姐做事，那是我無尚的榮幸。”
歐陽倩楠說：“林宇，你覺得，事情會往哪個方麵發展？”
林宇一時之間沒有弄明白：“您指的是哪個方麵？”
“劉嘉慧。”
“她呢，一定會去關家興師問罪吧。”
“我也這麽想，如果是這樣，就正中下懷了。”歐陽倩楠的嘴角翹了起來，露出愜意的笑容。
林宇也笑了：“我也覺得那樣最好了。那樣一來，南柯那個賤貨就沒好了。哈哈。”
歐陽倩楠不笑了，她盯著林宇，眼神中有些輕蔑和鄙夷。
“林宇，好歹你也是南柯的前男友，如果沒有那些事情，你們現在都結婚了。況且，南柯為了做過那麽大的犧牲，你……”
林宇把頭一搖，跟撥浪鼓似的：“別提那些事情，自從那次被她叫人打了以後，我和她就恩斷義絕了。賤貨，被有錢人睡了怎麽了，就不是你了嗎？不過就是找你借點錢，竟然我打了，還叫人把我扔到大街上。嗬嗬！”
林宇咬著牙，氣哼哼地說著。
然後，他又加了兩句：“在那之前，我也是個謹小慎微的人，規規矩矩，窩窩囊囊，可是，在那之後，我想開了。什麽良心，什麽道德，都是狗屁。隻要有錢有勢，什麽都有，沒錢沒勢，什麽都別提。”
看起來，那次在酒吧被路暢暴打，是林宇改變的關鍵一步。他把所有的仇恨都記在了南柯的頭上。
歐陽倩楠輕聲說：“林先生就是爽快啊。看事情也透徹。”
“還好吧。經過了那些事情，怎麽著也得把這個世界看清楚，看明白了。”
“那你為什麽不投靠葉天成，反而來找我？”
林宇的臉上透著曖昧的笑容：“哈哈，這個啊，大概是因為我喜歡為美女工作吧。”
“哈哈。說得好。”
歐陽倩楠也知道他這是在敷衍，但是，她也不揭穿。林宇這樣的狗腿子，隻要能利用就好，至於他為什麽這麽做，不用太在意，反正這種人也是用完就丟的那種。
歐陽倩楠摸出一個信封，遞給林宇。
“這個你拿著，不是太多，但夠你這幾天的花銷，喜歡玩什麽叫去玩好了。花完了再找我要。”
林宇一把抓過來，捏了捏，感覺到信封的厚度還不錯。
“謝謝，歐陽小姐。”
歐陽倩楠眼神中透著滿意的神色。
“還有，你不光要盯著南柯那邊，記得也盯著葉天成，他也是我的仇人。”
“你和葉天成……那是什麽仇啊。”
歐陽倩楠豎起手指，噓了一聲：“這個就不是你要管的了。”
林宇知趣地閉上了嘴巴。不該問的不問，這種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林宇欠了欠身，點頭哈腰一番後：“那麽，歐陽小姐，我該走了。”
“先別走，去把那個人叫過來。”
歐陽倩楠指了指林宇的背後，林宇趕忙回頭，赫然看到劉成就站在十幾步遠的地方。
“是去叫劉管家嗎？”
“是啊，就是那個人。”
歐陽倩楠又指了一次劉成。
林宇不問了，他走過去，到了劉成的身邊，劉成因為站在這裏許久，頭上和肩頭都是雪花。
林宇到了他的身邊，低聲說：“喂喂，歐陽小姐讓你過去。”
說完，他又追問了一句：“你們認識？”
在他看來，這怎麽可能呢。
劉成說：“認識，打過交道。”
“這個世界還真小。”
林宇和劉成擦身而過，兩個人的後背已經隔了三步遠，劉成忽然說：“林宇，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林宇立刻站住了腳步。
“目的，當然是告訴那太太真相了。”
“真相，你說的就是真相嗎？”
林宇回過身，攤開手，顯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難道不是嗎？難道你這麽覺得嗎？你不是還去警察局報案了嗎？”
劉成也轉過身：“我是為了倒逼出真相。”
“真相，你知道什麽是真相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你或許會知道。”
“何出此言？”林宇心中一動，劉成的話似乎有所指。
劉成逼近一步：“婚禮那天，我是和老爺一起去的。結果，你來鬧時候，南萍衝上來打你。一下子就全都亂套了。南萍被送去了酒店房間休息，與此同時，老爺也不見了。他去追蹤南萍。你說，他為什麽要去追南萍。”
“我哪裏知道。”
劉成沉聲說：“你是不知道。可如果你也跟著去了。在現場聽到他們的對話，或許就知道了吧。”
林宇手捂著臉，哈哈笑著：“你的想象力真豐富，別當管家了，去寫小說好了。”
劉成沒有笑，他直視著林宇：“那天，我趕到樓梯口的時候，我看到一個人，樣子很像你。別告訴我，是我看錯了。”
林宇依然笑著搖頭：“是你看錯了，這世界上，長得很像的人多了。再說了，你也沒有看到正臉吧。看身形，相似的就更多了。我說的對吧。”
劉成點點頭：“好啊，你說的沒錯。應該是我看錯了。看錯了，就看錯了。”
遠處的瑪莎拉蒂傳來了幾聲喇叭聲。林宇說：“快去吧。歐陽小姐著急了。”
說完，林宇就要走。
劉成忽然又說了句：“林宇，我奉勸你一句，別做太多缺德的事情。我們太太信佛，她說了，做了太多缺德事，會下地獄的。”
“謝謝，我不信。”
林宇頭也不回地走了，地上留下了一連串淺淺的腳印，風一吹，那些腳印變得模糊。再一吹，那些腳印就隻剩下淡淡的痕跡了。
劉成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直到聽到瑪莎拉蒂的喇叭聲又響了。他才邁步朝著那輛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