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談一談
就好像往常一樣，路暢說了不該說的話，被關夢霖訓斥一頓，就立刻把脖子一縮，當了縮頭烏龜。然後傻傻的笑著。
關夢霖說：“去天意嵐當然好。可是，我不想讓你過度勞累。”
南柯走進他：“沒事的。不會過度勞累的。我和沈總監通過電話了。 沈總監說，可以在家裏寫歌詞。我的工作就是寫歌詞啊。”
關夢霖一聽這話，倒是安心多了。
“倒也是，你寫的那些歌詞——反正我都不懂。也不知道怎麽就好了。”
南柯嬌嗔著說：“老土，你不懂就是不懂，別人比你懂得多了。”
“是啊，那個別人是我的弟弟——關亦凡。嗬嗬。好了。你們下午去。這樣吧，我讓——”
關夢霖看了眼路暢，以往南柯出去，關夢霖不放心，都是讓路暢跟著。這一次，路暢也是把胸一挺，準備接受任務。誰知道，關夢霖的目光從他的臉上劃過去，落在了安雅蘭的身上。
“雅蘭，你跟著南柯去一趟吧。”
關夢霖說話的時候，安雅蘭卻沒有回答。
“雅蘭，雅蘭……”關夢霖連著叫了兩遍，安雅蘭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路暢碰了碰她。安雅蘭這才清醒過來。
“怎麽了？”安雅蘭問。
路暢說：“總裁讓你下午陪著南小姐去天意嵐。”
“哦，是啊，是這樣，我知道了。”
安雅蘭諾諾的說著。
關夢霖有些擔憂：“雅蘭，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有，沒事的。”
安雅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隻是那笑容很苦澀。
關夢霖說：“那好，雅蘭，你跟著南柯去一趟吧。”
“好的。 總裁。”
安雅蘭連連點頭。等她扭過頭，卻和路暢的目光對上了。路暢的目光溫柔而犀利，仿佛能看都任何人的心思。安雅蘭很懼怕這種目光，剛一接觸，立刻躲閃開了。
南柯一聽說讓安雅蘭陪著她去，也覺得有些別扭。
她說：“其實，夢霖。我一個人去就可以啊。再說了，身邊還有亦凡。還有公司的同事。”
關夢霖說：“別忘了，你懷孕了，你是孕婦。我找個女人照看你，有問題嗎？”
話都說到這裏，南柯也沒有什麽話可講了。
除了對安雅蘭這個人選感到有些別扭之外，南柯對關夢霖的安排還是很滿意的，心裏甜絲絲的。
女人嘛，總是喜歡被人寵的感覺。不管是什麽樣的女人。
下午，南柯和安雅蘭，關亦凡一起去了天意嵐。關夢霖繼續在房間裏辦公。
“那氏股票的停牌了嗎？下一步就是退市。看起來邀約的價格大概會做14塊左右。你覺得呢，路暢，路暢？”
一般情況下，關夢霖的眼睛隻盯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很少會盯其他的地方。而現在他卻不得不看別的 地方。
喊了兩聲路暢，路暢都沒有回應。
“路暢！”關夢霖提高了聲音。這下路暢總算回過神來。
“啊，總裁，什麽事？”
“還我什麽事，你到底什麽事？”關夢霖沒好氣的說著。
“我……我是有些擔心。”路暢滿臉不安地說著。
關夢霖不明白他的不安來自何方。
“你找擔心什麽？”
“我在擔心雅蘭。”
“她？她有什麽可擔心的？”
路暢說：“總裁，有些話呢，我不方便說，但是，我還不得不說。你不能這樣使用雅蘭。”
“為什麽？她是我的秘書，對我很忠心。還有，我讓她去照顧一下南柯，怎麽了？女人照顧女人比較方便吧。”
關夢霖自然有他的理由。
路暢 輕輕晃著那顆大頭。
“總裁，你別忘了。安雅蘭和你上過床。她和你有那種關係。”
“那又怎麽了，不是已經過去了嗎？”關夢霖輕描淡寫地說著。
“總裁，男人和女人不同。有些事情，男人可以過去，女人過不去。”
關夢霖依舊不在乎。
“我不覺得，女人過不去。以前我讓她照顧別的女人的時候，她也沒說過什麽。”
路暢苦笑著：“那些女人和南小姐也不同。都不同，所以不能用之前的標準來衡量了。總裁，我勸勸你，你還是把雅蘭調走吧。”
“調去哪裏？”
關夢霖把筆記本電腦合上，饒有心情地看著路暢，想和他談談這個話題。
路暢說：“很多地方啊。美國啊，英國啊，意大利啊。日本啊。咱們海外分公司多了去了。就算不去國外。去北京啊，上海啊，海南啊。隨便那裏都好。隻要別在這裏，別讓她看到總裁和南小姐就好。因為看到了。就會心痛。”
這些話倒也不是沒道理。關夢霖聽了以後，也暗暗點頭。
路暢擔心的有道理。
“好吧，等忙完這段，我就把她調走。肯定是高升。”
“離開了總裁，她或許會傷心一陣子，但是，你把他留在身邊，她或許會傷心一輩子。而且，誰知道，她會不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
說實在的，路暢的憂心也真的不是沒道理。
在公路上。
安雅蘭開著車，副駕駛座位上是南柯。
本來關亦凡要一起來的。但是，他忽然想到要去原來的住處拿一些東西。臨時走了。雙方隻好約定去公司碰頭。
安雅蘭和南柯都會開車，但因為南柯懷孕了，所以，安雅蘭就當起了司機。
前麵是紅燈，車龍排了很長。
“今天真倒黴，一出來就是紅燈。”安雅蘭抱怨著。南柯卻並不著急。她的兩隻手放在肚子上，就好像是保護那個微微凸起的肚子。
南柯懷孕了。這個孩子會是關夢霖的第一個孩子，關夢霖非常高興。而安雅蘭心中則是莫名的火氣。
“雅蘭姐，你怎麽了？”南柯看著安雅蘭，感覺她的臉色不太對。
“沒事。我沒什麽。真的沒什麽。”安雅蘭含糊其辭地說著。
南柯說：“雅蘭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
“我覺得……”
“我沒事！”
安雅蘭大喊了一聲，完全的情緒失控。南柯被嚇了一跳，楞在呢裏。
雙方冷場了。
大約一分鍾之後，安雅蘭才說：“對不起，我最近情緒有點不好。”
“雅蘭姐，你……”
“你別叫我雅蘭姐了。你馬上就是總裁夫人了。你這麽叫我，我是不敢當。你還是叫我雅蘭，或者叫我安秘書吧。”
南柯笑了：“其實，叫什麽不一樣呢。”
“不一樣。在職場上，一個字的差距就很大。副科級和副科長能一樣嗎？秘書和總裁秘書能一樣嗎？都是不一樣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其實，那需要一級啊，半級就夠讓人受得了。”
安雅蘭著完全是有感而發的。
南柯看著前麵拍著的車龍。她歎口氣：“不知道什麽時候變綠燈。就算綠燈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走完。”
“那就等吧。哦，車裏有空氣清新劑，你沒事，不會吐吧。”
“我沒事。我的妊娠反應不是太大，孕吐也很輕微。”南柯笑著，“看來我是個幸運的女人，醫生說，我這樣的女人很少見的。”
安雅蘭看著南柯滿臉幸福的樣子，她手不斷地抓緊方向盤，又放鬆開，再抓緊，再放鬆。如此重複著這個動作。
雙方之間又不說話了。
安雅蘭說：“南柯，我、我這麽叫你可以嗎？”
“可以啊。”
“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尷尬嗎？”
“尷尬？從很久以前我就覺得尷尬。你也是夢霖的情人。還為他處理情人。唉……你的命好苦。”
安雅蘭一陣冷笑：“你下句是不是也要學著路暢說的那樣。你這個女人怎麽那麽沒自尊呢。”
“不，我和你都是女人，所以，我知道你的想法。你隻是想留在喜歡的人身邊，雖然這樣的做法有些卑微。但是，畢竟是留下來了。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在夢霖的別墅裏。我也想過，幹脆就當一隻金絲雀好了。想要什麽時候撒撒嬌，於是，什麽就都有了。可是，我後來醒悟了。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我要獨立起來。我要做自己。”
南柯的手伸過去，按住了安雅蘭的手。
“雅蘭，其實，你也可以做自己的。你比我有文化，有知識，在職場上不用借助任何男人的力量都可以呼風喚雨。你為什麽就非要留在關夢霖的身邊呢。”
幾句話觸動了安雅蘭的心事。
“為什麽？究竟為什麽呢？或許就跟路暢說的那樣。在他的身邊我有一種安全感。又或者，我本身性格中就有一些軟弱的成分。誰知道呢。反正我不打算離開。”
“真的嗎？”
“我……我不知道。如果哪天總裁說不需要我了。我或許會有的新的想法吧。”
兩個女人相視而笑。
車流動了。
綠燈也閃過了。
安雅蘭一踩油門，車開了出去。
“南柯，你說我有沒有可能故意製造一起車禍，把你弄死。”
“有動機嗎？”
“你說呢，嫉妒不就夠了嗎？隻要女人嫉妒了，幹什麽都可能的。”
“我覺得你不會。”
“你覺得我不嫉妒你？”
“不。”南柯轉過頭，盯著她，“因為我知道，就算你嫉妒我，你也不會傷害我，因為你是個好人。”
“好人。我這樣的人是好人啊。嗬嗬。我自己都U不覺得。”
前麵的路況很好，安雅蘭一踩油門，車子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