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的生活
安雅蘭被路暢幾句話吼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
路暢吼完了，也平靜下來。他的聲音也變得柔和。
“所以呢，雅蘭，我覺得，你這個人特別不值。我知道，女人都有那種愛情夢啊，霸道總裁夢啊。可那都是夢，那個夢也不屬於你。對於你來說，那就是個白日夢。”
“你一個男人懂什麽？”安雅蘭把臉背過去。
路暢說：“我怎麽不懂呢。天下的事情不就是那麽回事。你說女人都虛榮，對啊，你也一樣啊。希望有個強有力的男人，你也找到了。那就是關夢霖。你想成為他的女人。這也沒什麽錯。男歡女愛，誰也管不了。可是，你也知道。他並不是那麽愛你。所以，你想把自己變得有價值。於是，就幫他處理那些女人。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可你做得再好又有什麽用。不愛你就是不愛你。”
“夠了！你懂得什麽？！你——你再說，我把你趕出去。”
安雅蘭走到門口，把門拉開，指著外麵。
路暢走到門口，看看外麵。
“外麵倒是很寬敞。”
話沒說完，就被安雅蘭一腳踢了出去。
路暢在外麵轉了一圈。頭有些發暈。轉了第三圈以後，他總算找到門的方向。他用力敲著門。
“喂喂，安雅蘭，你給我聽著，不管你願意不願意聽，我都要說，你就是編個謊言騙自己而已。你在他的心裏就是個秘書，時不時被叫去暖暖被窩而已，其餘的，什麽都不是，你以為自己很乖，自己很能幹，就能長久地在他身邊待下去嗎？不可能的。”
安雅蘭靠著門，雙手緊緊按著耳朵。
“路暢，你這個混蛋！胡說八道！”她的嘴裏叫罵著，眼淚卻再也止不住地流下來。
或許，路暢說的才是對的。
隻是，安雅蘭一直聽不進去而已。
過了一陣，外麵沒有聲音了。
安雅蘭以為路暢走了，可又一想，他喝了酒，應該不會開車走的。
她輕輕拉開門，看到路暢靠著牆睡著了。 臉色紅潤，呼吸均勻。
“傻瓜，喝多了吧。幾杯紅酒就喝倒了，你也好意思是說是總裁的助理，怪不得總裁從來不用你擋酒。”
她轉過身，從房間裏抱出來一床被子，給路暢披上。
路暢動了動，發出了嗯了一聲。
“好，很好。好舒服。”
他抱著被子，姿態安詳，不知道是在做什麽好夢。
安雅蘭也不管他了。讓他在這裏睡就好了。反正這裏是頂層，很安全，也不會有人來打擾。就讓他這樣好好睡就好了。
想到這，她把門關上了。
就這樣過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安雅蘭走出門，卻隻看到被子疊好了放在地上。
“這個家夥，這樣就走了。”
安雅蘭似乎不太滿意。
路暢這種人就是看到就煩，看不到反而會去想。
“算了，反正在公司裏總會見到的吧。”
安雅蘭自己安慰自己。
在城市的另一端，關夢霖的別墅中。
南柯從樓上下來，看到關夢霖正坐在餐廳裏看報紙。
總覺得一切都是那麽自然了。
從習慣這個男人，到習慣這種生活。一切發生地順理成章。
不管南柯是主動的，還是被迫的。總之，她最後也變得習慣了。
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無可救藥，為什麽就會真容易被馴服。但後來想想，她甚至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啊。
雖然曾經的她無比看不起這種靠著給人家做情人養活自己的女人。可現在，當她真的成為這樣的女人時，她卻給自己找了無數的理由，來讓自己好過一點。
“關先生。”她走到關夢霖的身邊，低聲說道。
關夢霖把報紙放下一點：“你就不能不叫我關先生嗎？”
“那我……”
“可以更親密地叫我。”
“我想，我沒有那種資格吧。你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那好吧，隨你的便。”
關夢霖忽然想到了安雅蘭，當時，安雅蘭也是這種態度。但他又覺得，南柯和安雅蘭不一樣，甚至於說，兩個人的脾氣性格根本就是不一樣的，隻是做法恰巧相同而已。
南柯想去做早餐。關夢霖卻把攔住。
“好了，別去了。讓周阿姨做吧。你每天也要上班，不要太累了。”
“謝謝。”南柯感激地點頭，僅僅是幾句話，但她聽得出來，關夢霖是在關心她。
關夢霖翻動著報紙，不時地傳來沙沙響。
南柯忽然問：“關先生，昨天你看到那張照片了嗎？”
關夢霖頭也不抬：“是明心傳給安雅蘭的照片嗎？看到了？”
“你不問問我嗎？”
“哪有什麽，不過就是你和一個男人在吃飯，說說笑笑而已。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問題。”南柯鬆口氣，本來就是沒什麽事，這麽一說反倒像是有事了。
關夢霖又翻動著報紙，沙沙聲非常響。
“對了，南柯，你說你想學開車。是嗎？”
“嗯。”
“要開車的話，得先有車。你想要我送你一輛車嗎？”
南柯眨眨眼睛，眼角眉梢帶著笑意：“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會高興。”
關夢霖的目光放射出陰冷的光，盯住了南柯。
“如果是以前的你，是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的。”
“可現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南柯是這樣說的。
“那就過來，給我撒撒嬌。”
關夢霖把報紙抓在左手上，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看著南柯，看看她怎麽做。
南柯站起來，走到了關夢霖的身邊，扭著身子坐在了她的腿上。身體也貼在了關夢霖的身上。 然後嬌滴滴地叫了一聲：“關先生，我想要一輛車。要漂亮的車，我想要紅色的。”
關夢霖嗬嗬笑了起來。
把她摟住了，低下頭，輕輕地吻了下她的嘴唇。南柯非但沒有拒絕，反而回應著。
許久之後，兩人才分開。
“不錯啊。果然，就好像你說的一樣，撒嬌這種能力是女人天生的。不用教，不用學。我隻是奇怪，你為什麽以前不這麽做。”
“以前大概還沒有覺悟吧。”
“那麽，昨晚你就覺悟了。”
“是啊，昨晚是有所覺悟。”
那一瞬間，南柯想起昨晚的場景，林宇當著那麽多人，指著她說，你就是個小三，陪有錢人睡覺的小三。那一刻，南柯感到無地自容。下一刻，卻是一種解脫。大家都這麽覺得了。那也好啊。不用藏著掖著了，不用什麽虛無縹緲的自尊了。至少現在有錢了，可以在眾人麵前顯擺一下了。
這有什麽不好的。
坐在關夢霖腿上的南柯顯得越發粘人。她把手臂纏繞在男人的脖子上，整個人都貼上去，就好像是一直寵物貓。
“關先生，你喜歡我這樣嗎？”
“你覺得呢？”關夢霖反問他。
“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你的其他女人一定也是這麽討好你的。”
“那麽，她們現在在哪裏？”
“大概都離開了吧。路助理說了，女人是有新鮮度的。如果沒了新鮮度，大概也就沒有吸引力了。所以，如果哪天，我被拋棄了。被要求從這裏立刻離開，我也會欣然接受，毫不遲疑地離開。”
“那之後呢？”關夢霖追問了一句。
“之後？之後做什麽呢？或許會找下一個男人吧。畢竟我已經沒辦法拋棄這種身份了。能改變的，不過是從一張床到另一張床而已。你說對嗎？關先生。”
這話說完，連南柯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毫無廉恥了。
關夢霖抬起手，捏了下南柯的臉。
“其實，我倒是很喜歡你這個樣子。聽話，乖巧，不讓男人煩。”
“謝謝關先生誇獎。”
不遠處有人咳嗽了一聲。南柯轉臉望去，發現安雅蘭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門口。
如果是在以往，她會離開關夢霖的懷抱，可是，現在的她一點都不想那麽做。既然你看到了，那就看好了。反正是這種關係，你隻有嫉妒的份。
南柯對著安雅拉笑了。誰想，安雅蘭也對著她笑了。那份笑容非常從容淡定。
關夢霖說：“好了。南柯，我們吃飯吧。買車的事情很容易，回頭讓……就讓雅蘭教教吧。先從車庫裏找輛車，學學怎麽開車。以你的聰明，估計幾天就能學會。”
“我想也是。”南柯淡淡地笑著。
總算離開了關夢霖的懷抱，簡單地吃過了早餐，關夢霖去上班。南柯則是準備打出租車去天意嵐。
安雅蘭忽然說：“南柯，你不是想學開車嗎？我教教你吧。順便送你去上班。”
“好嗎這樣，雅蘭姐自己不是也要去上班嗎？”
“沒關係，反正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順便還可以和你說說話。”
事情就這麽決定了。
安雅蘭開著車出去，南柯坐在了她的車上。
“知道我為什麽對你笑嗎？”安雅蘭問她。
“為什麽？”
“是我第一次猜透了你的心思。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在想，我在關總裁的懷抱裏，你隻有羨慕的分。對嗎？”
即便南柯不想承認，她還是點頭了。
“算對吧。雅蘭姐你怎麽知道？”
安雅蘭更加得意了。
“因為這種自負的笑容我看到太多次了。在總裁身邊的那些女人的臉上，都是這種笑容。然後——一個一個都被趕走了。”
前麵有個紅燈，安雅蘭把車停下來，她看著南柯。
“看到這一臉的笑容，我就安心了。因為這代表著你也總有一天會被趕走。等到總裁把你玩膩的時候。放心，你這種女人終究會被玩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