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對你
南柯忽然感覺到關夢霖的身體在抖動。
“關先生,你怎麽了?”
她不知道,這是因為關夢霖想到了母親,而全身發抖。她以為關夢霖是喝多了。
“沒事。”關夢霖穩定了下情緒。同時,把南柯推到一邊。
“關先生,你真的沒事嗎?”
“我真的沒事。”關夢霖沉聲說著,聲音裏透著非常不高興。
“關先生——”
“我說了沒事!”關夢霖的聲調提高了。
南柯不敢說什麽。
“對不起,是我多嘴了。”
關夢霖扭臉看著她,現在的南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關夢霖鋼鐵一樣的心腸也變軟了。
對於南柯,關夢霖覺得非常棘手。
如果要報複一個女人,他可以想到無數種辦法。其中,有不少還是狠毒之極的辦法。
可是,當這個女人的名字是南柯到時候。關夢霖卻開始猶豫。
南柯,為什麽一見到你就心軟呢。
你是我殺母仇人的親生女兒啊。
我不是隻應該玩弄你嗎?可為什麽我的心……
關夢霖的手不自覺地摸到了胸口的部位,他的心有些疼了。
“關先生,你怎麽了?”南柯有些擔心。
關夢霖扭過頭,看著這個溫柔似水的女孩。
南柯,我到底該怎麽對你。
關夢霖不說話,南柯覺得奇怪,眉頭微微地動了下,正想再問問。
關夢霖指了下包廂的房門。
“你先出去一下,我想靜一靜。”
“關先生,你想喝酒?”
“不是。我就是想靜一靜。”
關夢霖的態度很堅決。
南柯也不說什麽了。她點點頭,站起來,走了出去。
在門口,她還不忘回頭對關夢霖說:“關先生,如果有什麽需要,你就叫我就好。我就在外麵不遠處。這裏我很熟悉。”
“知道了。”關夢霖哼了聲。
南柯走了出去,門關上了。
關夢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咕嘟嘟地喝了個精光。
“南柯,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就沒有點脾氣嗎?你這是怎麽了?我那樣對你,你還這麽逆來順受。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些天以來,關夢霖本想著如何去折磨南柯,讓她痛不欲生,但是,每每到了關鍵時刻,他就無法下定決心。
還有,南柯就好像不會生氣一樣,不管前一天怎麽對她,第二天依然如故。
這種態度讓關夢霖有些無法適從。
昨天,南柯在網上定下的窗簾送到了。她把窗簾掛上,風吹了下,飄起來,煞是好看。
關夢霖那一刻,關夢霖有些呆住了。
他忽然覺得,這裏有了家的感覺。不在是一個讓他暫住的一個地方。
“好看嗎?”那個時候南柯轉過身忙問他。就好像她是這裏的女主人。
當時,關夢霖沒有回答。隻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南柯。
他想把南柯抱在懷裏,使勁親親,然後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我愛你。
可是,立刻他就清醒過來。
不,不能這樣。
南柯是仇人的女兒,不能這樣,絕對不能。他要報複,要讓那奇身敗名裂。
最後,他隻好轉身離開,什麽都不說。
關夢霖的手抖了下,杯子落在了桌子上,裏麵的酒水晃動了下, 同時,映照在裏麵的自己的臉也抖了下,漣漪驟起,波光不斷。
很快,杯子裏的酒水恢複了平靜。
關夢霖忽然苦笑起來。
“唉,關夢霖,你真是自找苦吃。”
在包廂外麵,南柯靠著牆,頭微微地昂起來,遠遠地望著外麵絢麗的燈光。有不少女孩子在忙來忙去,迎來送往,曾幾何時,她也是這裏的一員,做著同樣的事情。
現在不用了,穿著漂亮的衣服,陪伴在關夢霖的身邊。被別人投來或者羨慕或者嫉妒的目光。
當然,他們在背後還會戳著你的脊梁骨說,你是小三。
小三,算了,別在意了,就當沒聽見吧。反正他們也不敢當麵說。
忽然,身邊有人發出聲音。
“南柯,是你嗎?”
南柯轉過臉一看,竟然是瀟瀟。瀟瀟和南柯保持了好幾步遠的距離。現在兩個人的身份不同路。南柯是關夢霖的女人。衣著華麗,打扮入時,任誰看到都會覺得是貴婦。而她呢,依舊是個酒吧裏的賣酒女孩。
“瀟瀟,你怎麽在這裏?你——又被他們抓過來了?”
南柯十分擔心,馬上跑過去,拉住了瀟瀟的手。
瀟瀟苦笑著搖頭。
“不是。有你罩著我,他們也不敢動我了。 我——我是沒有工作,於是就過來打打工。”
“做什麽工作?”
“還能是什麽,賣酒唄。”
南柯聽了以後,立刻顯得不高興了。
“你為什麽還要在這裏,你可以去找份正經工作的。”
瀟瀟滿臉惆悵:“正經工作?我也做不了啊。我——”
“你也算是上過大學的人。怎麽正經工作做不了呢。”南柯有些氣惱。
瀟瀟的臉紅了下:“大學——這大學四年,我也就沒怎麽努力過。基本上也沒怎麽學。能學到什麽啊。現在更是連一紙文憑都沒有,誰會要我。除非去超市當個收銀員什麽的。但是,那樣還不如來這裏賣酒。畢竟,還有這張臉,還能吃幾年青春飯。”
這話說的倒也沒錯。
在申海這個大城市裏,遍地機會,但是,如果你沒有學曆,沒有才能,你也什麽都做不好。
南柯歎口氣,抬起頭,幫瀟瀟理了下頭發。
“瀟瀟,你別擔心。我會幫你的。”
瀟瀟的眼睛裏含著淚水:“謝謝你,南柯。我以前那麽對你,你還幫我。”
“別這麽說,瀟瀟,你以前也幫過我的。你忘了嗎?再怎麽說,我們還是一起租房子住的室友呢。”
對於南柯來說,以前不覺得瀟瀟有什麽好,現在卻想幫她。
或許,這就是善良吧。
瀟瀟的眼淚嘩嘩流著,臉上的妝都花了。
“哦,我去趟洗手間。”
她捂著臉往洗手間跑。
南柯望著她的背影,歎口氣。
雖然要說幫忙,按現在也著實沒辦法。還是讓瀟瀟找這裏工作一段時間吧。回頭和這裏的人打個招呼,讓他們多照看照看瀟瀟。
忽然,南柯覺得自己的越來越適應了關夢霖的女人這個身份。以前覺得自己不可能這樣,現在看來,人啊,隻要時間長了,總會改變的。
又有幾個女孩子走過來,都是在這裏討生活的。做的事情不黑不白。也不好說什麽。
幾個女孩以前和南柯都認識。
現在,她們從南柯的麵前走過,都特意看了眼南柯。
其中一個女孩怪裏怪氣地說了一句:“哎呦,這不是南小姐嗎?嗬嗬。”
這話聽著很刺耳。
她這麽一說,那幾個人都笑了。笑得前仰後合,曉得花枝亂顫。
南柯咳嗽了一聲:“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去?”
“我們啊,還不是討生活,我們可不一樣,我們每天晚上忙死忙活隻能賺那麽點小錢。”
依舊是語帶譏諷。南柯也不想和她們計較,於是就假裝沒聽到。
可是,南柯不想計較,那些人可不想閉嘴。
“喂喂,南小姐,你現在可是真拉風。成了關總裁的女人,這以後就吃香的喝辣的了。哎呦,這身衣服——太漂亮了。得值幾千塊吧。哎呦呦,看看我,怎麽可能值幾千塊呢,怎麽說也要上萬啊。”
她這麽說著,南柯也不搭理她。
你愛怎麽說怎麽說吧。我就權當是野貓在叫了。
要是每個來找我麻煩的人我都要計較,那以後就沒個玩了。
那幾個女孩嘰嘰喳喳地說了好半天,可是,南柯就是不搭茬。她們也是自討沒趣。轉身走了。
望著她們的背影。南柯忽然感慨了一句:“如果沒有遇到關先生,或許我也是她們中的一員吧。”
這話也不能說不對。
如果沒有遇到關夢霖,那麽生活陷入窮困潦倒南柯,真的說不定會到這裏來坐台,甚至於為了錢來出賣身體。
不管你是為了什麽,做了就是做了,髒了就是髒了。
結果不會有什麽不一樣。
那麽,南柯應該對關夢霖感激涕零嗎?
南柯也不覺得,畢竟,關夢霖對自己也一樣是占有,無非是一個男人,還是一群男人之間的區別而已。
但如果要南柯選,她還是寧願選擇關夢霖。
“南柯。”包廂裏響起了關夢霖的聲音。
南柯趕忙走了進去。
“關先生,怎麽了?”
關夢霖掃了眼南柯,同時,他指了下桌上的一杯紅酒。
“你把它喝下去。”
南柯立刻皺起眉頭:“關先生,你知道的。我對酒精過敏。”
關夢霖冷笑著:“我知道啊。我就是想看看你把這杯酒喝下去是什麽反應。喝下去。”
關夢霖的聲音變成了命令。
南柯沒辦法, 用顫巍巍的手把酒杯端起來。
“好吧,那我喝。”
關夢霖端起酒杯,放在嘴唇上,咕咚一聲,被整杯酒都喝進去了。
她的臉立刻紅起來,腦袋也不清醒。
關夢霖笑著站起來。
“果然是這個反應。看來我沒猜錯。”
“關先生,對不起,我有些站不穩。”
南柯想坐下,卻被關夢霖一把拉住,同時抱在了懷裏。
“想坐下,那可不行。我這就帶你走。去個可以讓你高興的地方。”
“關先生,你——”
“什麽都別說了。”
關夢霖扶著南柯從包廂的門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