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
在南柯家——也就是那個半地下室。
關夢霖在門口猶豫了一陣。
這裏是他給南柯介紹的。距離自己的別墅也不遠。可是，他卻很少來這邊。隻是會在遠處別墅的二樓上，望著這邊的一個窗戶。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一聲不吭，一語不發，盯著看。
直到燈光熄滅。
關夢霖都覺得自己有些傻。
他向前走了兩步，到了門口，輕輕地敲了下門。
“來了。”
裏麵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說聲音。
關夢霖立刻想到，這個聲音是保姆小洛的。
這個小洛他見過一次，是個看起來非常機靈的女孩子。
門開了。果然站在裏麵的是小洛。小洛一時之間沒有認出關夢霖。畢竟見麵是好些天以前了。而且，也僅僅是匆匆忙忙地見了一麵。又不是在這裏。
“你是……你是哪位？”小洛歪著頭問道。
“我是……”關夢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一時之間也沒想好要給自己編一個什麽身份。
對麵的小洛忽然一拍巴掌。
“我想起來了。你是關總裁。我們見過麵的。是雅蘭姐帶我去公司的時候，你看過我，你說，這個保姆看起來很機靈。”
這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
關夢霖也不好否認自己的身份了。
“是啊，我是關夢霖。我們見過麵。”
“嗯嗯。”小洛連連點頭，“你是小柯姐的男朋友。”
“啊……是。”
關夢霖遲疑了下，還是承認了。畢竟來這裏，總的有個理由吧。總不能說我閑著沒事幹，於是就來看看。這樣也太不禮貌了。
小洛忽然說：“對不起，我忘了讓您進來，關總裁，請進。”
說完，小洛讓開了道路，讓關夢霖進來。
關夢霖緩步走了進來，抬起頭，四下看著。
這個半地下室是他的，但他來過的次數不多。以前這裏住的是幾個保安。所以，南柯來的時候，這裏床鋪被褥一應俱全。當然，環境不會太好。至少和他的別墅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可是，南柯當時很高興， 她的媽媽南萍也是一樣。
她們的要求他太低了，隻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窩，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那就會半夜笑醒了。
這一點關夢霖十分有感觸。當初，他和媽媽葉芝一起在那個大雜院裏，也是這樣想的。
有自己的一個小窩，有一盞燈在等著自己回來，打開門後，迎麵而來的是一聲問候。
這些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不是難事，稀鬆平常。
可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無比珍貴了。
“伯母呢？”關夢霖問道。他口中的伯母當然指的是南柯的媽媽南萍。
小洛噓了一聲，指了指裏間。
“在裏麵，睡著了。”
關夢霖點點頭，同樣壓低聲音。
“伯母的病情怎麽樣了？”
“還好吧。比以前好多了，也不大鬧了。就是怕生人，也怕聲音。如果被驚到了，那就會發病，之前發病過幾次，又抓又咬的，小柯姐都被弄傷了好幾次。”
“唉。”關夢霖歎口氣，同時搖搖頭。
他走到裏麵門口，探出頭，往裏看看。南萍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呼吸很均勻，又十分輕微的鼾聲響起來。
關夢霖轉過身，眼睛有些濕潤。
不知道為什麽，他想起了自己的媽媽葉芝。
南萍的這個樣子和葉芝很像。
葉芝喜歡喝酒，喝多了酒，也一樣這個樣子。
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昏迷不醒。
那個時候，關夢霖很小。還一度以為媽媽醒不過來了。使勁在她的身上拍。結果把媽媽弄煩了，把他揪過來打一頓。
“關總裁，你怎麽了？”
小洛感覺關夢霖的臉色很傷感。
關夢霖說：“沒事。”
然後，他笑了笑，又說：“伯母這樣也不是個事情。等過一陣子，要是還沒有好轉。我給他找個好一點的醫院，不行的話，就送她去國外治療。”
小柯當然高興。
她的眼珠轉了轉，始終沒有離開關夢霖。
在她的眼裏，關夢霖人又帥氣，又是個大老板，還這麽體貼關懷。
正是女孩子們的心中的夢中情人。
小洛說；“可惜，今天小柯姐去學校了。要不然你們就見麵了。”
“沒事。我知道他不在家。”
關夢霖坦率地說。他當然知道南柯不在家。他是看著南柯出去才過來的。
小柯湊過來，十分八卦的問：“關總裁，你和小柯姐現在關係怎麽樣了？你們要結婚嗎？還是說，像電視裏那樣，不結婚，隻同居？”
別看小洛的年紀不小，懂得還不少。
關夢霖隻是笑了笑，沒回答。
小洛也很知趣地閉上了嘴巴。她也明白，既然關夢霖不回答，那就不要繼續問下去了。
關夢霖注視著外間的一張桌子，上麵放著南柯的筆記本電腦。旁邊還有一個一看就是從地攤上買來的台燈。
小洛趕忙說：“這是小柯姐的地方。他每天晚上都要在這裏學習……我也不動，就看她在這裏敲敲打打，有的時候還會哼著歌，看樣子很快樂。”
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當然會快樂。
就算再累也一樣。
這點關夢霖就自歎不如了。
他這輩子還真的沒有做過自己喜歡的事情。那種單純到隻是因為喜歡而已。沒有別的原因。
他做任何事都有目的。
關夢霖呆呆地看著那個筆記本電腦。好久沒說什麽話。
小洛也很知趣地站在一旁，什麽都不說。
許久之後，關夢霖捏了捏鼻梁，轉過身，一語不發地往外走。
小洛跟著他到了門口。
“關總裁，如果小柯姐回來。”
“別說我來過。”
“嗯，嗯，明白。”小洛連連點頭。
關夢霖對小洛說：“林小洛，你需要弄明白一些事情。你是給南柯當保姆，可是，你要搞清楚工資是誰給出的。”
這一下，小洛的點頭頻率更大了。
“我當然明白了。工資是關總給的，我不會忘得。”
關夢霖很滿意，後麵的話不用說了。小洛是個聰明的女孩，有些話隻要點到為止就好了。
你拿著關夢霖給的工資，如果你不為關夢霖辦事，你就說不過去了。
關夢霖轉身正想走，忽然又傳來敲門聲。
小洛拉開門，卻發現站在外麵的是顧瀟瀟。而關夢霖和顧瀟瀟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打了個照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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