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賭
晴柒寒暄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一回頭身後正站著慕容城。
“誰的電話？”慕容城冷冷地問。
“啊，那個，一個朋友。”晴柒躲開慕容城的視線，言語有些吱唔。
慕容城沒有多問，心裏卻已有了答案。
蘇禾煦蹲在地上，再也抑製不住，任由淚水砸在地上，留下一個個水印。
“小凝……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好想你。”
天空中飄起了絲絲細雨，打濕單薄的衣服，絲絲寒意滲透人心，孤寂顫抖的身影像是被人拋棄的孩童。
“煦煦。”突然出現一把傘隔絕了所有風雨，溫海滿是關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溫海剛收拾好東西，薑琳就推門進來，溫海望了眼卻並沒有看見蘇禾煦的身影，看了眼被雨水打濕的窗戶，皺眉問道，“煦煦呢？”
“煦煦……她說去散散心。”轉頭擦拭著身上的雨水，輕聲回答道。
溫海緊皺著眉頭，解下身上的圍裙，拿起傘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薑琳的手頓了頓，嘲諷的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毛巾，向雨中走去。
“煦煦，可以告訴我，他是誰嗎？”溫海一手撐著傘，一手扶起蘇禾煦，壓低聲音輕聲問道。
“溫海……我……”蘇禾煦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視線飄忽，不敢麵對溫海。
“沒事，煦煦不想說的話那就等想說的時候再說。”溫海扳過蘇禾煦的肩膀，眼底劃過一絲堅定，或許，或許他說出來還能有一絲機會，“我喜歡你，我不介意你的過去，我隻想要你的未來，隻屬於我一個人！”
“溫海，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你明知道琳琳她喜歡你的！”蘇禾煦聞言一把捂住溫海的嘴，“我們之間不可以能的。”
“為什麽？”溫海扯掉蘇禾煦的手，抓住蘇禾煦的手腕，“因為那個男人？還是因為那個孩子？我說過了我不介意。”
“不，不是因為他，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但不是他，他已經要結婚了，我喜歡的是別人”蘇禾煦猶豫半天，還是選擇了欺騙溫海，“那個人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給了我最溫暖的懷抱。”
“不可能，不可能，明明你的身邊隻有我，煦煦你不要騙我，我知道的，你告訴我你不會喜歡上別人的，對不對。”溫海緊緊握住蘇禾煦的手腕，滿臉震驚的質問蘇禾煦，又似是在自問自答。
“溫海，溫海，你冷靜，你弄疼我了。”蘇禾煦皺著眉頭，沉聲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煦煦，我……對不起，我……”溫海聽到蘇禾煦喊疼，才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看到蘇禾煦手腕上的紅印時，不知所措，隻能一聲聲的道歉。
“溫海，我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我隻是把你當兄長，我不可能接受你的，琳琳她很愛你，比你想象中更愛你，你應該試著去……”蘇禾煦看著溫海消瘦疲憊的臉，認真地勸慰道。
“煦煦!我……我想冷靜一下，你先回去，別再淋雨了，小心感冒。”溫海打斷蘇禾煦的話，將手中的傘塞到蘇禾煦手上，轉身落荒而逃。
蘇禾煦看著溫海受傷的身影，淚水模糊了雙眼，順著臉龐滑落下來，她們之間真的再也不可能，不僅是因為薑琳，這麽多天的相處她早已經看透了自己的心，雖然溫海非常溫柔體貼，但她喜歡的是慕容城，不是溫海，她即使勉強去和溫海在一起，也隻是傷了溫海，辜負了薑琳。
薑琳靜靜的看著他們爭吵，看著溫海跑走，靠在牆角，咬緊嘴唇，打算向蘇禾煦走去，猶豫了一下，轉身去追溫海。
溫海正站在河邊，不知是雨勢太大還是距離太遠，薑琳竟看不清溫海臉上的表情。
“溫海。”薑琳跑過去抱住溫海，生怕會跳下去。
溫海隻是低著頭望著平靜的湖水，並沒有理會薑琳。
“我從大學時第一次見到你的笑容時就喜歡上你了，你的笑容讓我覺得想太陽一樣溫暖，讓人覺得沒有什麽困難是你溫海解決不了的。”
薑琳見他不說話，繼續低聲說道：“但是你喜歡蘇禾煦，我知道的，你一直喜歡她，就像我喜歡你一樣，我也想過要放棄，可是每次我努力到一半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回頭看你。”
“我不值得你這麽做的。”溫海靜靜的聽著薑琳的話，竟然覺得有些能感同身受，他們還真是悲哀的相似。
“我也知道你不值得，但是我就是喜歡你，我有什麽辦法呢？”薑琳低低的歎息著，“溫海，我跟你打個賭吧……”說完便跳到河中，也不掙紮，慢慢的沉入水中。
“什麽賭？”溫海還未反應過來，隻聽到“撲通”一聲，薑琳落入水中，連忙脫掉外套，跳進去救薑琳。
薑琳也不反抗，隻是任由溫海將她抱出水中。
靠在溫海的臂彎裏勾起了唇角，劃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溫海，我贏了，你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許，你不能再拒絕我了。”說完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溫海聽著薑琳的話，不怒反笑，或許……他真的應該去試著接受這個比他還傻的女人。
但薑琳卻突然暈倒在他懷裏，伸手去摸薑琳臉，觸手卻是一片冰涼，溫海焦急拿起衣服蓋在薑琳的身上，抱起薑琳往回跑。
踢開門屋內卻是空無一人，低頭看了一眼臉頰泛著不自然紅暈的薑琳，拿出電話撥打蘇禾煦的號碼，卻隻聽到機械的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不起了，不是故意的。”無奈之下隻好硬著頭皮將薑琳抱進浴室，小心翼翼的脫掉薑琳的衣服，胡亂的用熱毛巾擦了幾下，給薑琳穿上幹淨溫暖的衣服，便把薑琳帶回房間。
在路過客廳時卻正好看見渾身濕透，推門進來的蘇禾煦。
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咳咳，琳琳她落水了，我打你的電話打不通就隻能，隻能先幫她擦一下了。”溫海幹咳兩聲，將薑琳放在床上，臉色漲紅的說道。
“落水？琳琳沒什麽事吧，有點發熱，你先拿幹毛巾幫她擦幹，我去洗個澡，馬上來。”蘇禾煦從浴室裏拿出兩條幹毛巾遞給溫海吩咐道，匆忙走到浴室裏洗澡。
“嗯，好。”溫海接過毛巾，低著頭認真的幫薑琳擦拭著。
二月冬至，天空中洋洋灑灑的飄著些細雪。溫海望著外麵的天，潔淨的窗戶映著屋中的景象。腦子裏亂的很，總有一個身影閃過，他以為應該是蘇禾煦，卻不想是那個女孩倔強而執著的眼神。這幾天他一直這樣，素來溫和的溫海有些煩躁，他弄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對那個女人……
淩亂的思緒又轉向蘇禾煦。
就算是為了孩子也不會忘了那個男人的，我從來都隻是她的……哥哥。
或許我可以如你所願，你不用再愧疚了……
薑琳落水再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熟悉溫暖的臥室裏，身邊的溫海真拿著幹毛巾仔細的幫她擦著頭發，像是對待自己的珍寶一般薑琳的臉有些發燙，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明顯有些散亂。溫海有些心不在焉，並沒有發現。
溫海的目光，掃向她的臉，薑琳急忙閉起眼，卻不敢使勁，這夢境太過美好，她生怕自己的每一絲動作，都會把這夢境戳碎。若是可以她寧願自己再也不醒過來。
“溫海，琳琳怎麽樣了。”蘇禾煦洗完澡整理好自己的衣著，端著一杯溫水和一些感冒藥走了進來，滿是關懷的說道。
“還好，摸著不發熱，但一直沒醒過來。”溫海摸了摸薑琳的額頭，沒有想象中的熾熱，鬆了一口氣。
“那應該沒什麽大事，你先扶琳琳起來，我給她喂點藥，省得她明天感冒。”蘇禾煦放下藥，扯了扯薑琳的枕頭，示意溫海將她扶起來。
“嗯，好。”溫海剛打算抱起薑琳，卻發現她已經醒過來了，“額，琳琳你醒了。”
“嗯，我自己來就好了。”她本來也不想醒過來，隻是溫海親密溫柔的動作讓她渾身戰栗不得不睜開眼睛，但醒來後又覺得特別惋惜。
“我還是……”溫海想放開手，卻被蘇禾煦一瞪不敢鬆手，小心翼翼地扶起了薑琳的背，細心的幫她理了理身後地枕頭。
“來，琳琳，把這個吃了，預防感冒的。”蘇禾煦從一堆感冒藥裏艱難的挑出了預防感冒的藥，和手中的水一起遞給薑琳。
“嗯，謝謝煦煦。”薑琳溫聲道謝，似是和從前一樣什麽都沒有發生，但其實一切都變了。
“對了，琳琳，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蘇禾煦捂著嘴偷笑著，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溫海幫你換衣服呢，你說是不是要他負責。”狀似說悄悄話，聲音卻足以讓兩人都聽清。
薑琳聞言臉刷的一紅，有些不敢相信，卻不敢正麵看向溫海，隻敢斜眼
“我……是因為煦煦還沒回家，又怕你感冒所以我才幫你換的衣服。”溫海漲紅著臉，躲開薑琳的視線，尷尬的薑琳道。
“沒事，我知道了，煦煦你們在這聊吧，我想出去冷靜一下。”溫海的解釋落在薑琳的耳中卻顯得諷刺無比，薑琳躺回被子裏低頭垂目，落寞的說道，其實她根本不應該奢望那麽多的。
“我……”溫海想要解釋什麽，但猶豫半天也不敢說出口，一旁的蘇禾煦忍無可忍直接將溫海扯了出去。
薑琳躺在床上聽見了動靜，並沒有理會，隻是閉上了眼睛，低低的歎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