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清晨，當張曉曦醒來時，身邊啊已經沒有了遲安澤的身影。她下意識地往另一邊摸去，沒有溫度，看來他走了挺長時間。
這次的事情一定會對公司造成很大的影響，環球集團本就不如以前，再這麽下去，早晚岌岌可危。身為一個集團的總裁，手底下掌握著數千人的生死，他不得不起早貪黑，想方設法度過這次難關。
“夫人，您醒了啊。”張媽見她下樓，忙從廚房把早餐端上來。
“張媽，他吃過早飯嗎？”
“沒有，少爺起得很早。我剛準備給少爺做早餐，少爺急匆匆的出門了。”張媽幫她擺好牛奶和麵包，隨即拿起桌上的一張信用卡，“夫人，這是少爺給你的。他說讓你沒事不要總在家待著，帶雨柔小姐出去散散心，逛逛街什麽的。”
“我知道了。”她接過張媽手裏的信用卡，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明明自己忙得焦頭爛額，卻還總是不忘顧及她的心情。但是話說回來，小柔自從打完胎回來後，她確實怎麽去看過。正好趁著今天帶小柔出去逛逛，順便給她買些衣服、補品什麽的，也好讓她暫時忘卻那些煩心事。
“張媽，我回去看看小柔。”吃過早飯，她簡單地收拾一番，讓司機送她去程家。
剛一進程家別墅門口，正看到程雨柔坐在長椅上發呆。遠遠看過去，程雨柔似乎比以前消瘦了一些，眉眼處多了幾絲抹不去的哀愁，完全不惜驕傲乖張的模樣。
不知怎地，她突然懷念起以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總是隨心所欲的程雨柔。那時候的她看起來是活的，充滿生機的。現在的她，多了幾份沉穩和哀傷，整個人反而顯得死氣沉沉。她們姐妹三個走的是不同的道路，卻是殊途同歸，終究逃不過一個情字。
“小柔。”張曉曦輕手輕腳的在程雨柔身邊坐下，喚道。
“姐，你怎麽來了。”程雨柔扭頭望著她，嘴角的笑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的臉白得有些嚇人，按理說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可反倒比之前更嚴重了。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態，完全是從王熙鳳變成了林黛玉。
“小柔，你是不是沒有好好休息，沒有好好吃藥啊？”張曉曦愛憐的伸手撫上程雨柔的臉，輕微的歎息聲細若蚊蠅。
“藥也吃了，覺也睡了，但總是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整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程雨柔勉強地扯著嘴角，眼睛複看向前方。
在她的眼睛裏，她看到了一種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哀傷。就像是一顆夜明珠突然蒙上了灰塵，就算她怎麽用力去擦，還是會留下印記。心病還需心藥醫，吃了再多的藥心裏放不下，照樣一點用都沒有。
為什麽一個、兩個都是這樣，偏偏上了男人的當。女人果然是生來就是為了愛情，到死也還是為了愛情。就算被傷透了心，卻還奢望有一天能得到回報。真不知道她是該說這個妹妹癡情，還是該說她傻。
“小柔，你之前不是看上LV新出的包包嘛，姐今天帶你去買好不好？算起來，我們姐妹倆都沒有去逛過街，我實在是很想體驗一把當姐姐的感覺，你就圓了我這個心願吧。”她故意不去看程雨柔臉上的落寞，反而笑得很開心。
程雨柔低頭想了一會兒，可能是不忍心拒絕她，點頭答應了。她高興地牽起程雨柔的手回屋，幫她收拾打扮。
看著坐在梳妝鏡前的妹妹，嫣然一副亭亭玉立的模樣，竟有種要嫁女兒的心情，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為了不影響程雨柔的心情，她強忍著，像個沒事人一樣有說有笑，然後牽著程雨柔的手一起坐進車裏。
“姐，姐夫和環球集團的事情我聽說了，對不起。”坐在車裏，程雨柔抓著她的手，愧疚地說道。
“為什麽要道歉，這件事情跟你沒有半點關係。小柔，你要記住，從今往後你是你，他是他，他怎麽樣都跟你沒有關係。你隻要好好的照顧自己，開開心心的生活就夠了。”她的語氣不自覺地強硬起來。
對付環球集團和遲安澤的人是周朗，要道歉也應該由周朗來道歉，怎麽也輪不到她這個妹妹。事情已經鬧到這個份上了，這個傻丫頭怎麽就是放不下。
“姐，不光是因為他，我自己也要跟你道歉。從開始到現在我做的壞事也不少，可能有些你知道，還有些你不知道。”
“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人要學會往前看。”
“姐，從你踏進程家那一刻起，我從來沒停止過對你的討厭。我把雨萌姐姐的死都怪在你身上，還借著為她報仇的名義傷害你，其實我就是嫉妒你。嫉妒你明明什麽都沒有，卻收獲了所有人的愛。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因為你的善良讓大家不得不去喜歡你。我就是犯的錯太多，才有現在這樣的下場。”程雨柔目光暗淡，連話語裏都透著一股哀傷。
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程雨柔，隻要摟著她的肩膀，將她帶進自己懷裏：“小柔，人不是隻有好壞之分，僅僅有善良與邪惡來區分所以的人是不是太狹隘了。很多時候，我們總是把不幸福歸結於外在的事務，其實人隻有把自己的心打開了，才有資格迎接幸福。你啊，就不要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
她不是聖母，並不會對所有人都好，隻有她在乎的人，她才會盡全力去保護。對於這個妹妹，不是沒有過厭惡，可終究是一母同胞，如今看她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心裏怎麽可能好過。再說她雖然做了不少錯事，但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說到底，就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沒用了就扔掉。隻是可憐了這個丫頭，遭受這麽大的打擊。
“姐，你跟姐夫要好好地，一定要幸福一輩子，要不然我心裏過不去。”程雨柔靠在她的肩上，說道。
“會的，小柔以後也會幸福的。”她伸手摸了摸程雨柔的秀發，笑著說道。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太難了，我都不敢再去嚐試了。”
“那就等吧，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是專門為你存在的。你隻要耐心地等候，他終有一天會出現。”
“我希望他慢點來，以我現在的狀態，他要是來了會被我嚇跑的。”程雨柔忽然閉上了眼睛，假寐。
她也沒再說一句話，而是僵直著身體坐在那一動不動，好讓程雨柔睡得舒服一些。
車子在全市最大的百貨商場門口停下，張曉曦本打算叫醒程雨柔。哪知程雨柔根本沒睡，車一到地方，她便醒了。
“小柔，今天我帶了你姐夫的金卡。你想怎麽刷就怎麽刷，保證讓你買的盡興。”張曉曦從包裏掏出信用卡，像個小孩似的在程雨柔麵前晃晃。
“那我可要多買幾件了，姐夫那麽有錢，我必須要幫他一起花，省得錢多了沒地方放。”程雨柔佯裝的笑容在臉上綻開，她主動挽起張曉曦的胳膊，像普通的姐妹一樣，往商場裏走去。
“小柔，你說我們是先去買鞋還是先去買你喜歡的包？”張曉曦話出口半天，卻始終不見程雨柔的反應。
她奇怪地扭頭一看，隻見程雨柔目光呆滯，不知道在看些什麽東西。
“小柔，你在看什麽呢？”
“姐，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我餓了。”就在她順著程雨柔的目光望過去時，程雨柔猛地將她帶轉過身，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小柔，你怎麽了，臉色突然這麽難看？”她心下莫名地緊張起來，尤其是感覺到程雨柔拉著她胳膊的手在微微顫抖。
小柔到底看到了什麽，以至於如此的驚慌失措。難道是……肯定是他，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擾亂小柔的心。
“朗，你倒是快點幫我挑一件啊，再選不到好看的衣服，我朋友的畫展就該趕不上了。”於馨兒伸手劃過掛著那的一對衣服，最終將目光落在周朗身上。
“人長得好看穿什麽都好看，你隨便選一件穿在身上都是最美的，無人能比。”周朗嘴角掛著一抹難以名狀的笑容，他雙手插兜立在於馨兒麵前，說道。
真的是他，這麽熟悉的聲音，這麽熟悉的場麵，但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早已不是她。
“姐，我有點不舒服，我要回去了，改天再逛吧。”程雨柔強忍著心痛，撒開張曉曦的手將往前跑，卻不料正好撞倒了推著貨物過來的售貨員。
程雨柔跟貨物撞了個滿懷，幾大箱的東西倒在地上，而程雨柔也癱軟在一遍，跟丟了魂似的。
“小姐，你走路怎麽不看著點，這些衣服都是剛到的新款，弄糟了怎麽賣出去啊？”年輕的女售貨員極為不滿的瞪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程雨柔，責怪道。
“小柔，你沒事吧？”張曉曦急忙上前，將程雨柔扶起，隨後轉頭看向售貨員：“請不要聲張，你的損失我會全部賠償。”
她知道小柔不想讓周朗注意到她的存在，所以她要保護好小柔。不過就是些衣服，她還是能賠得起的。
“那好，你們跟我到經理室來一下吧。”女售貨員見她們倆穿得都是名牌，便猜到她們的身份不一般，也就沒再說什麽。
可是，就在張曉曦以為成功地躲過一劫時，尖利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呦，這不是上回在餐廳裏潑我一臉蛋糕的人嘛，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