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惡魔,吃醋
這一覺,張曉曦睡得很安穩,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她穿著寬鬆的睡衣下樓,奇怪的是那個惡魔竟然在家。
經過昨晚上的事情,她心裏的憤怒好像少了許多。麵對遲安澤也沒有那麽憤恨了,反而是覺得這個惡魔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起床了啊,你這一覺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遲安澤放下了手裏的報紙,目光鎖定在張曉曦的身上。
“呃……”張曉曦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張媽呢?”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要是再不吃東西怕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回家了,她兒子出了車禍,請假回去照顧一段時間。”
“車禍,沒什麽事吧?”張曉曦緊張地蹙眉,幾步跑下了樓梯。
“你關心個沒見過麵的人幹嘛啊,整天在你眼前的人倒是一點兒不在乎。”遲安澤一本正經的雙手抱胸,用眼角的餘光撇了瞥張曉曦。
這個惡魔……吃醋了?不會吧,她肯定是感覺錯了。
張曉曦連忙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那誰來做飯啊?”
“請了個鍾點工,但現在已經過時間了,你也不看看幾點了。”
“沒事,我自己做吧。”張曉曦無所謂地笑了笑,轉身就朝廚房走去。
“記得做兩人份的。”遲安澤重新坐在了沙發上,拿著報紙嚴肅地看了起來。
兩人份的?她自己一個人吃幹嘛要做兩人份,難道說這個惡魔也沒吃飯?
她不解地看著遲安澤,遲安澤似乎明白了她眼神裏的深意,放下報紙說了句,“我也沒吃飯,所以你要連我的一起做了。”
“你沒吃飯,為什麽沒吃啊?”張曉曦更加不解了。
“我說沒吃就沒吃,哪來那麽多問題,快點去做,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遲安澤避開了她的目光,故意提高了音量。
張曉曦吃癟,隻好乖乖地去廚房做飯。但她現在已經餓得沒什麽力氣了,哪有時間做大餐,那個惡魔還給她一個小時的時間,她怕是連一半都用不到吧。
在冰箱裏找了幾個雞蛋,將鍋裏剩的飯盛在了盤子裏,她利用現有的食材做了個最簡單的蛋炒飯。也不知道那個惡魔有沒有吃過這種東西,要是不吃的話餓死也不關她的事。
張曉曦前前後後用了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當她端著兩個碗出來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某人確實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要等上一段時間,正好把中午吃的飯消化一下,沒想到這個女人動作這麽快。
“飯好了,過來吃吧。”張曉曦把蛋炒飯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則在一旁坐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說實話她也好長時間沒吃這麽簡單的事物了,在這裏天天跟著惡魔,每一頓飯都趕上一頓大餐了。現在吃起來,竟然格外的香。
“這是什麽,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你就做出了這樣的東西,是不是故意整我啊?”遲安澤不悅地皺緊了眉頭,拿著筷子挑了挑飯米粒。
“不要是不吃的話拿過來,我都吃了。”張曉曦放下筷子,二話沒說就準備把碗搶過來,卻被眼尖手快的遲安澤擋了下來。
“誰說我不吃。”看著張曉曦吃得那麽香,他突然也很想嚐一嚐。
張曉曦撇撇嘴,繼續埋頭吃著自己的飯,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瞟著遲安澤。隻見遲安澤艱難地吃了一小口,在嘴巴裏嚼了好久才把飯咽下去。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張曉曦氣不打一處來。她的蛋炒飯做的可是出了名的好,竟然被這個男人嫌棄成這個樣子。
“拿過來吧,像你們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富貴公子哥是吃不了這些東西的,還是我自己吃吧。”說著,張曉曦就要去拿遲安澤的碗。
“我就不給你,誰說我吃不下去了,等我全部吃光了它。”遲安澤像個賭氣的孩子,拿起了桌上的勺子舀了一大口就往嘴裏塞,硬著頭皮都給咽了下去。
不是他覺得蛋炒飯不好吃,而是他現在真的不餓。
見他這幅模樣,張曉曦不自覺地笑出了聲,她沒想到大惡魔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麵。
看著她的笑臉,遲安澤有些出神。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女人笑,終於不再是一副要跟他血戰到底的模樣,心情莫名地好啊。
遲安澤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吃著蛋炒飯也不覺得撐了,竟然真的把一碗飯都吃了下去,害得張曉曦嚇了一大跳。
飯後,張曉曦在廚房裏收拾碗筷,遲安澤靠在門邊看著她忙碌的身影,這一刻,他好像有了種家的感覺。
“快點收拾完,我讓阿彪送你去見你弟弟。”
“什麽?”聽到這話,張曉曦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遲安澤。
“沒聽清啊,那就算了吧,就當我什麽也沒說。”他聳了聳肩,轉身就準備離開。
“我聽見了,我馬上就收拾好。”張曉曦像打了雞血似的,手上的動作飛快,恨不得一下子就把這些碗洗幹淨。
“你不要高興得太早,要是把東西打壞了我就不讓你去了。”遲安澤存心逗她一下,故意繃緊了臉。
“我知道了。”張曉曦沒有停下手頭的動作,轉過頭衝著遲安澤笑了笑。
等她收拾好廚房的時候,遲安澤已經出去了。阿彪在別墅的門口等她,她迫不及待地上了車,恨不得立馬就能飛到弟弟的身邊。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在一家醫院旁停了下來。這家醫院規模不大,可是位置卻很偏僻,看上去沒什麽人來的樣子。
“這是總裁的私家醫院,裏麵配備的都是頂尖的醫學人才。你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阿彪指了指前方,示意張曉曦進去。
張曉曦點點頭,步履輕盈的走了進去,在醫生的帶領下,她來到了弟弟張淳的病房。張淳站在床邊不知道在看什麽,並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
張曉曦小心地靠近一些,停在了張淳身邊,“小淳,姐姐來看你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張淳猛地轉身,盯著這張多次出現在他夢裏的臉,激動地淚水堵在了眼眶裏。
上一次分別,眼看著姐姐被那個男人帶走了,他每天擔心的睡不著覺,生怕姐姐會出什麽事情。現在看到姐姐完好地站在眼前,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姐,你過得好嗎,那個男人有沒有傷害你。”張淳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澄澈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的臉,
“我過得很好,倒是你,在這裏生活得怎麽樣啊,有沒有積極配個醫生的治療?”張曉曦微笑著,摸了摸弟弟的臉。
“我不好,我過得一點兒也不好。我親眼看著你被那個男人帶走,我知道你為我做了那個大的犧牲,可是我什麽都改變不了,隻能被動的接受。就因為這副破身體,才害你失去了自由。”張淳厭惡的看了看自己,伸手錘著自己的胸口。
“小淳,你幹什麽啊,你心髒本來就不好。”張曉曦緊張地抓緊了張淳的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胸口。
“姐,咱們放棄吧,我不想治了,我們在一起好好的生活。隻要能在最後的日子跟你在一起,我就死而無憾了。”
“你說什麽傻話啊,等你病好了之後就離開這座城市,去找一個喜歡的姑娘,然後幸福的生活一輩子。”張曉曦拉著張淳在病床上坐起,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她這一輩子已經沒有幸福可言了,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張淳的身上,隻要張淳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她也算值了。
“姐,我不想走,我要留在你身邊,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張淳執拗的搖著頭,眼神裏滿是堅定。
他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有了姐姐,他的生活已經完整了。
“小淳,這是我最大的心願,我希望你能滿足我。不管以後你在哪裏,你要相信姐姐一定會在遠方祝福著你。”張曉曦輕輕地撫摸著弟弟的頭,希望能安撫他的情緒。
久久地,張淳沒有說一句話,直到張曉曦要離開時,氣氛依舊有些冷漠。張曉曦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便出了病房,等在外麵的阿彪拉開車門讓她坐了進去。
車子行到半路的時候,張曉曦突然看到了一家名叫“晨”的咖啡館。不知怎麽地,她又想起了陸羽辰。
“阿彪,在這裏停一下,我想進去喝杯咖啡。”
“總裁沒說你可以隨便行動。”阿彪放慢了車速,但是沒有停下來。
“我就是喝杯咖啡罷了,一會兒就好,不會耽誤事情的。”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我還要跟總裁複命。”考慮了一會兒,阿彪鬆了口。
張曉曦點點頭,下車走進了咖啡廳。這裏的設計很獨特,剛一走進去感覺像是進入了原始森林。雖然花草樹木都是假的,但卻仿佛聞到了花香還有自然的味道。她深吸了一口氣,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小姐,請問你需要點什麽?”很有禮貌的服務員微笑著將菜單遞到了張曉曦麵前。
“給我一杯咖啡,不加糖。”張曉曦笑笑。
相對的座椅上,穿著灰色休閑服的男人聽到熟悉的聲音,心猛地往下沉了一大截。拿在手裏的咖啡廳也放回了桌子上,香稠的咖啡如同深深地思念,溢滿了整個杯子。
陸羽辰緊緊的閉上了眼,隨即睜開。他知道自己現在背對的人是張曉曦,是他怎麽也無法忘掉的人,是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裏的人。好不容易平靜一些的心緒被瘋狂的攪起,浪花一層比一層高。
陸羽辰情不自禁地轉過了頭,用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張曉曦的側臉。遲疑了好久,他還是起身坐在了張曉曦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