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深夜悸動
夜已深了,遲安澤獨自一人站在書房的陽台上看著夜空。曾經他的母親也是沒日沒夜的站在這裏,期盼著父親歸來的身影,可是最終隻等來了死亡。感情隻會讓人脆弱無助,他不要。
突然,隔壁屋傳來一陣陣深沉而又急促的呼吸聲。聲音細細的,在安靜地深夜裏回想,攪得他心神不寧。
“張媽,張媽……”出了書房呼喊了幾聲卻沒有人搭腔,遲安澤隻好自己走了進去。
諾大的床上躺著的小人兒不安地扭動著身體,額頭上的汗珠順著光潔的臉頰流向了脖頸。細密如羽扇一般的睫毛劇烈地顫動著,眉心緊緊蹙起。
這一切都在向他宣告,這個小女人很難受。
“爸,爸……我好難受,好難受……”睡夢中,張曉曦小聲地呢喃著,渾身抑製不住的輕微顫抖。
難受也是你自找的不是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卻要闖進來。
他扯了扯嘴角,眼底的溫柔被掩埋得很深。
“爸,爸……”張曉曦小聲呼喊著,伸出的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粗糙的大手。
突然傳來的溫度讓他有些不適應,自從母親去世後再也沒有如此強烈的感覺。內心好似被一塊小石頭激起了片片漣漪,他試圖去反握住那雙手,卻在下一瞬間狠狠地甩開了。
這種錯覺他不需要,感情更加不需要。
“少爺,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實在是太累了,所以不小心睡著了。”張媽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看到站在麵前的人嚇了一大跳。
“李醫生是幹什麽吃的,為什麽一直高燒不退?”他俊眸冷蹙,嗬斥道。
“李醫生走的時候說了,夫人要是一直高燒不退的話要趕緊送到醫院,不然會有生命危險。”張媽趕緊上前拿起一塊幹淨的毛巾放在了張曉曦的額頭上。
女人,難道你真的這麽脆弱嗎?
遲安澤輕笑一聲,轉過頭對張媽說道,“派人送她去醫院。”
在醫院裏整整昏睡了兩天兩夜,張曉曦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夢到一家人去了法國巴黎,他們在埃菲爾鐵塔下拍照,在漂亮的餐廳裏吃西餐。爸爸還取笑她吃相很難看,弟弟還在一旁跟著笑。
等睜開眼,看到四周一片潔白,她才意識到一切真的隻是夢。可惜美夢是虛幻的,而噩夢卻是真實的。
“夫人,你都好幾天沒進食了肯定餓了吧,我回去給你做點吃的,你先好好休息。”張媽替她理了理被子,懸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
“嗯。”她點了點頭,靠在那不知在想些什麽。
門外,阿彪和手下的人守在那裏,他們聽從遲安澤的吩咐,小心地看守著裏麵的人,生怕出了一點紕漏。
不遠處,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醫生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他的打扮有些怪異,跟普通的醫生不太一樣。
“等一下。”阿彪伸手攔住了正準備進去的人。
“我是過來檢查病人身體情況的。”醫生壓低著嗓音,微微地低著頭。
“為什麽帶著口罩?”阿彪狐疑地看了一眼,根據他跟在遲安澤身邊多年的經驗,總覺得眼前的這個醫生怪怪的。
“最近流感比較嚴重,病人的身體很虛弱,流動的空氣也會帶動病毒的傳播,我們要保證病人身體健康。”
“進去吧。”阿彪放下手,為醫生打開了門。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可是這個完美的理由還是讓他信服了。
聽到門口的響動,張曉曦收回了飄遠的思緒。她瞥了一眼來人,正準備移開時,來人摘下了口罩。
他是……學長!
“曉曦。”陸羽辰急忙走了上去,修長的腿停在了張曉曦的麵前,深情地眸子緊緊地注視著她蒼白的臉龐。
“學長,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張曉曦終於不再隱藏自己,叫出了渴望已久的名字。
“那天酒會之後我就認出你了,所以派人暗中注意你的動向。昨天我派出去的人說你中了槍,我就喬裝到醫院來看你了。”
“學長……”張曉曦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很想抱著學長痛痛快快的哭一番,把所有的委屈和苦水都倒出來,可是她不能。若是被阿彪他們發現了,到時候隻會連累了學長。
“曉曦,你別哭,我帶你走吧。我們從窗戶那裏跳出去,這裏是一樓不會有事的。我的人在外麵接應,我馬上就帶你走。”陸羽辰伸出手擦幹了張曉曦的眼淚,柔聲安慰道。
走,她也很想走,可是弟弟該怎麽辦?
“學長,你快走吧,永遠都不要來見我,就當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我。”張曉曦推搡著陸羽辰,想讓他快點離開。
“要走我們一起走,我知道你過得不快樂。”陸羽辰話音剛落,阿彪等人突然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