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任性,痛苦的抉擇
她睜開朦朦朧朧的雙眼,看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回想起自己車禍驚魂時刻,當她聽見那刺耳鳴笛的時候,為時已晚。
她猛地踩下刹車,卻已經預感必是相撞無疑了。
還好氣囊彈出,否則她非得廢了不行。但是猛烈的撞擊還是讓她頭部深感不適,醒來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打水回來看到知夏醒來的宇殤,格外的開心,羅裏吧嗦一大堆道:“知夏,你醒啦!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餓不餓,渴不渴。”
看到他緊張擔心的樣子,知夏呆呆的看著他。
他對自己那麽好,一定是不會背叛自己的。那麽一定是被下藥之後的結果,可是事情已經如此,她不能不承認,不能再欺騙自己了。
“怎麽了?這樣看著我。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我去叫醫生。”看著知夏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宇殤疑問道。
知夏一把抓住正欲出門叫醫生的他,輕聲認真的說:“我沒事,就是覺得你好帥。”
宇殤一愣,頭一次被她誇獎,還真有點不適應。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長得還不賴,突兀的一說,還有點不好意思。
“嗬嗬,怎麽突然這麽說,搞得好像你才發現你老公帥一樣。是不是腦袋被撞傻啦,不過傻乎乎的還挺可愛的嘛。”宇殤憨憨的笑道。
平時的話,她一點會說他自戀狂什麽的。反常的是,今天的知夏認真的說道:“宇殤,我們去旅行好不好,就我們兩個。拋開一切事務去玩三天,就三天就好,去哪裏都好。”
“好啊,你說什麽都行。”宇殤一口答應。
雖然心裏許多問號,奇怪今天的她為什麽那麽怪異,但她說的話,他不在乎為什麽,都會答應下來。
更何況她能提出過二人世界,對他來說,何嚐不是一件美事。平時忙於工作的他們,難得有放鬆的時間。
說實話,他還挺懷念在日本的時候,陪她養病的日子。雖然日子過的像是粘貼複製一般,但是心裏特別踏實滿足。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做什麽都是幸福的。
“那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我也想體驗一把說走就走的旅程,什麽都不管,就我們兩個。”知夏無比認真的說,作勢起身。
宇殤緊張道:“你慢點,沒有不舒服嗎?”
“我說了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生龍活虎。”知夏起身活動了一下,證明自己一點事都沒有,急切的想要過屬於他們的專屬回憶,珍惜這和他在一起的最後這幾天的時間。
她必須退出,她不想讓宇殤因為他而不接受莫絲絲……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她知道宇殤愛她,可是她不能那麽自私,讓他因此執拗而被莫絲絲告上發法庭,最終像她爸爸一樣臭名昭著,狼狽入獄。
他好不容易如此輝煌,未來定是前途無量的。如果因為這件醜事名聲敗落,這對他的打擊一定是很大的。
所以她決定任性一回,哪怕是留下多一點的美好回憶也好。
“知夏,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怎麽會突然有這個想法,要旅行的話,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等你身體好一些我們再去好不好,我擔心……。”宇殤擔憂的話還沒說完,知夏跳下床。
轉圈示意自己沒事,拉著他撒嬌道:“哎呀,宇殤……。我都說了我沒事,人家就是想跟你過一下二人世界嘛,難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難得會如此甜膩的跟他撒嬌,他哪裏還有什麽疑慮,滿口答應道:“好好好,都聽你的,我把公司交接一下,我們就走好不好。我讓陳特助幫忙訂機票,想去哪裏?”
他柔情似水,給她絕對的寵溺。
就這樣兩人開啟了一段說走就走的旅行,哪裏都留下他們甜蜜的足跡。
浪漫的法國,他們牽手漫步在街頭,享受著世界裏隻有彼此的美好時光。
“宇殤,真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有你在身邊的感覺,真好。”知夏拉著他的手,閉上眼睛感受著人來人往,有他在身邊,就有無限的安全感。
“傻瓜,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常常出來旅行啊。我們也會一直在一起的,這麽傷感做什麽。”宇殤輕輕撫摸她的頭無比寵溺的說道。
她黯然失神,暗想:“要是這樣就好了,可是從我們在一起以來,從來沒有安安穩穩的像正常情侶一樣,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也許,真的是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吧。如今,莫絲絲懷了你的孩子,我還能怎麽辦呢。”
“怎麽了,想什麽這麽入神。”看著她呆呆出神的樣子,他擔心的問道。
“沒事。”知夏簡單敷衍搪塞道。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總是看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什麽不能跟我說呢?”宇殤實在是忍不住詢問了。
最了解她的莫過於宇殤,他怎麽會沒發現她的異常。他在等,等她肯親口自己告訴他,可是她卻絲毫沒有要跟他說的意思。她把什麽事都藏在心裏,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但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自己。
“沒有,我們去教堂好不好?我很想看一下電影裏結婚的教堂,是什麽樣子。”她故意轉移話題,拉著他奔往下一個目的地。
她不願意說,他也不能死死追問。
步入教堂,莫名的就有種神聖感。
每個女孩子心中都會幻想自己結婚的場景,而知夏的夢裏,她結婚的地點就是教堂。她夢中的新郎當然是宇殤。
他身著白色禮服在神父旁邊等待,而她身著她夢想中的淺綠色婚紗,緩緩向他走去。一步一步奔向自己的幸福。
可是,這一切也終將成為她的夢而已,旅行結束之後他們就會結束關係,他會和莫絲絲成為幸福的一家三口,而自己又將何去何從。
在角落裏默默看著他幸福也好,她的人生已經經曆過那麽多傷痛,多一點又怕什麽呢。
湊巧的是,他們到來之時,正趕上一對新人在這裏舉行婚禮儀式。
和她幻想的一樣,不同的是,新郎一襲黑色禮服樂嗬嗬的站在那裏準備迎接自己美麗的新娘,新娘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向他走去。
神父的樣子嚴肅而又莊嚴。
他們的誓言雖然老套,但此時此刻聽起來是那麽的感動,那麽的期待他們也能如此。
知夏一臉羨慕的盯著幸福親吻的一對新人,台下掌聲雷動。
“真美啊,能在這裏結婚的人一定很幸福。”知夏不由得發出感歎。
“怎麽?羨慕啦?那就快點嫁
給我吧,放心,我們的婚禮一定比這個還要龐大,還要精美。我一定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美麗,最幸福
“無所謂大小,重要的是結婚雙方的兩個人。他們看起來那麽登對,那麽相愛。並且所有人都給予他們最強烈的祝福,他們以後一定會很幸福的吧。”知夏看著教堂裏的一切,認真的說道。
“什麽時候成了心靈雞湯專家了,別羨慕別人啦,難道你不幸福嗎?我們現在,以後都會很幸福的。我們會結婚,生寶寶,然後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宇殤不由得也憧憬著未來他們的生活。
“好啦,走吧。”知夏眼神瞬間暗淡下去。
會嗎?我們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怎麽還會幸福,你會幸福,隻是站在你身邊的不是我而是莫絲絲,和你結婚,生寶寶的也不是我。
在這裏,也隻會徒增傷感,不如趕快逃離開來。
“知夏,怎麽突然不看了。”宇殤狐疑道。
“沒什麽好看的了,我們去別的地方吧。”她淡然一笑道。
她都有點討厭這樣的自己,明明說好的,好好珍惜這和他在一起的最後一點時間,可是她總是情不自禁的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就是高興不起來,每每看到什麽,都能勾起她內心的痛楚。
他對她百依百順,他無條件的寵她,愛她。反而讓她更加的舍不得,放不下。她多希望他能不對自己這麽好,那樣的話她還可以給自己一個不愛他的理由。
可是,這樣的他,讓她無可挑剔,愈加的害怕跟他分開的日子。
如果沒有他,她該怎麽辦。沒有人會為她做飯,沒有人會提醒她吃藥,沒有人會半夜起來給我蓋被子。
越想越是傷心,沒有他的日子,世界都該是灰暗的吧。
察覺到她的不開心,宇殤琢磨著,到底怎麽樣才能讓她放下心事,開心起來呢。
與此同時,發現宇殤知夏一同消失的莫絲絲都快氣得發瘋了。
對著房間裏的東西是又砸又摔的,怒火中燒的說:“好啊,你個雲知夏,竟然還拉著宇殤跟我玩失蹤。難道是真的打算魚死網破不成,居然不把我放在眼裏。”
一進門就聽到樓上劈裏啪啦的響動聲,莫有為詢問家裏的阿姨道:“絲絲又怎麽了,發這麽大脾氣。”
阿姨無辜的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回來就氣呼呼的。”
莫有為揮手示意她去忙,打算自己上去看看。
他這個寶貝女兒啊,脾氣真的是太臭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麽不長眼又惹到她了,最近發現她和李總之間,奇怪的氣場,正好他也想找她談談。
以前,她還對李永旭畢恭畢敬的。這陣子總是一再的放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平時雖然嬌縱了些,但是起碼的尊卑長幼之分還是有的,況且李總還是他們父女兩的頂頭上司呢。他不得不想說叨她兩句了。
“絲絲啊,怎麽啦?誰又惹你生氣啦。跟爸爸談談,我看看是誰膽子這麽大,敢惹我莫有為的女兒。”莫有為敲門柔聲道。
莫絲絲怒氣未消的撅著嘴開了門道:“爸,你怎麽回來了?公司不是很忙嗎?”
“唉……,如今公司這般模樣,又拿不出解決的辦法。員工們走的走,跳槽的跳槽,哪裏還有什麽事情做。我又想不出辦法,李總拿我撒氣,我也隻能回來躲躲清靜了。”莫有為垂頭喪氣的哀歎。
“什麽?他竟然敢拿你出氣,你辛辛苦苦為他工作,這次公司的危機又不是你的錯,他幹嘛這樣對你。他這種人就不值得你這麽勤勤懇懇的為他賣命,爸,以你的資質不如換個工作好了。”莫絲絲勸說道。
她早就對李永旭有意見了,總是把她爸爸當奴隸使。而他爸爸如此任勞任怨,可是他又是怎麽對他們的。
“胡說什麽呢?李總對我有提拔之恩,要不是當年他在容氏收留了我,你爸爸會有今天的地位嗎?”莫有為執拗道。
的確,他莫有為今日的所有,都要感謝李永旭。這也是為什麽莫有為肯對他言聽計從的原因,哪怕是他被開除了,他還甘願為他做內應。
如果不是李永旭把他當做棋子使,莫有為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隻可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些年,在李永旭的影響下,莫有為也慢慢變得壞事做盡,基本上每件不擇手段的事都跟他有關。
“爸,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護著他。我是替你委屈,你一心一意為他賣命,可他呢,一不順心就拿你撒氣,什麽事情也讓你解決。”莫絲絲抱怨道。
“唉……,李總也是因為最近公司的事心煩,心情難免不好嘛。我們要學會理解他,他也不容易,這些年你能過這麽優越的生活,不都是李總給的嗎?”莫有為可謂是忠心耿耿啊。
“爸,你就是太傻了。你知不知道……。”差點將李永旭趁人之危將她糟蹋的事說出口,意識到之後及時刹住車。
她實在是氣不過李永旭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虧爸爸還把他當做榜樣。以為他是什麽正人君子,她真的很想說出口,讓執迷不悟的父親看清楚他是怎樣一個人渣。
可是,這讓她如何說出口。
她一個女兒家,怎麽開口跟自己的父親說,被一個糟老頭子毀了清白。她心裏苦,可是找不到人訴說,她從小沒有知心朋友,又沒有媽媽。
所以什麽事都自己抗,什麽事都藏在心裏。
所以,她心理才會扭曲。她想要的東西,她會努力去爭去搶,無論任何手段。所以,她傲嬌的看不上任何人,覺得她才是中心。
她說她不需要朋友,她覺得任何人都是虛偽的,包括那所謂可笑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