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突如其來的告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關哲總是能感到隱隱的不安。那種不安，來自於江若琳那刺痛的眼神，似一張掛滿倒刺的網，裹得他連呼吸也是痛的。
進了屋門，關哲一把扯掉領帶，無力地將身體往沙發一丟，整個人深深的陷了進去。烏悠眉踩著高跟鞋，蹬蹬地跟在關身後，卻被關無情的隨手將玻璃門一關，碰了一鼻子灰。
不過烏悠眉笑得有些幸災樂禍。三兩步走到廚房為自己衝了兩杯濃濃的咖啡，又往其中一杯加了兩大塊糖，才回到客廳坐下。
“現在這樣子可不像是我認識的關哲，簡直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烏悠眉將加了糖的那一杯遞給沙發裏的男人，自己則靠了上去，與他貼身坐著，手臂剛好搭在他的肩膀。
烏悠眉身材高挑妖嬈，整個人更是嫵媚透骨，這樣一幅畫麵要是給江知道，定然是場很有趣的場景。
“哢嚓！”
關哲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之後，烏悠眉已經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拿了手機優雅的離他三米開外了。
“給我刪掉！”關哲有些沉怒，這樣的節骨眼上，他不想再多生事端，讓江若琳誤會加深了。
烏悠眉斜睨了關哲一眼，笑得曖昧，聲音更是被她故意拖的酥軟，“我真想知道你那小情人見到這個會是怎樣一副場麵？”
關哲這個人本就有著很強大的氣場，一般人見了他都會被他的氣場無形的壓住，包括江若琳，唯獨眼前這個女人，對他冷硬的氣場很是不屑，美其名曰，“不過是內心脆弱從而強裝出來的自我保護的一種偽裝罷了！”
關哲懶懶的抬眼，索性用纖長的手指拖了他線條明朗的下巴，幽幽地說道，“我想那絕對比你看過的任何一部鬼片都要精彩，要不要試一試？”
烏悠眉囂張，關哲自然有治她的辦法。此番烏悠眉眼珠子一轉，十分順從的靠了過去，將手機雙手奉上，“請看再你我這麽多年的份上，讓我留一點念想吧！”
關哲接過手機，正停留在是否確認刪除的界麵上，聽烏悠眉的話，手指頓了半秒，毫無懸念地點了確認。
烏悠眉低頭喝著溫度剛好的咖啡，霧氣中的眼色閃過一分狡黠。
關哲將手機往烏悠眉那方隨手一丟，起身朝自己臥室走去，“你應該知道現在是什麽身份，做好該做的，別多管閑事！”
烏悠眉接過自己險些粉身碎骨的手機，撇了撇嘴，“有什麽了不起，還不是拿了雞毛當令箭，就跟誰稀罕你這幅臭德行一樣！”
說到這裏，烏悠眉腦海裏閃出那個女人的臉龐來，兀自一笑，還真有人稀罕這人的臭脾氣。
反正覺得那個叫江若琳的蠻有意思的，要不順水推舟，推這二人一把？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務，烏悠眉又十分為難，幹脆睡覺想一個完全之策。
第二日，一早，太陽都還沒出，睡意朦朧的關哲就被烏悠眉風風火火地掀了被子，拖了起來。
此時，二人正在前往百貨大樓珠寶行的路上。
為何這次關哲如此乖乖就範，隻因為烏悠眉一句，“你還想不想跟江若琳一起了？”
所以，一向冷硬的關哲隻好大早就跟烏悠眉來選所謂的禮物。當然，這本就是烏悠眉借給江若琳買禮物之名，行讓關哲掏腰包給自己買那心儀已久的包包之實。
所謂，攻人者，攻心為上，烏悠眉運用的可謂爐火純青。
原本就是周末，難得的人多，雖然這海邊城市不見得有多少像關哲這樣的有錢人，但卻有不少出門逛街淘貨的女人。
烏悠眉輕車熟路，挽著關哲的胳膊進了那家CHANEL，引來不少女人又羨慕又嫉妒的眼神。”你沒帶江若琳來過這些地方吧？”
關哲眼睛一斜，瞥了烏悠眉一眼，“來這兒給人參觀？”
烏悠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白了關哲一眼，“孺子不可教也！”
進了店，烏悠眉直奔那個新出的包包，一邊掛肩上試，一邊說著，“我覺得也少帶她來這地方為好，像我這種身經百戰的女神都差點hold不住那些殺人的眼光，你那江若琳看起來似乎更弱一些！”
“怎麽說？”關哲看向店外那些眼神若有似無投過來的女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麽惡意。
這邊烏悠眉已經將包交給店員讓她包起來時，走過去給關哲科普一下女人心思，“虛榮心是每個女人都有的心思，其體現為周圍女人對她投來羨慕的目光，這會讓女人感覺很受用，反之若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對於那些殺人的目光她也會覺得很受用的。經我這些天的觀察，江若琳屬於比較弱的那種，隻需要一點點不同她就能飛上天堂！”
聽烏悠眉滔滔不絕地講述女人心思，關哲難得一次聽得很是受用，又送了烏悠眉一件限量版的大衣，最後去珠寶店選好了送江若琳的禮物才打道回府。
手裏握著給江若琳買的禮物，心中也早已打定了主意，這一次說什麽也不能放她離開。必須牢牢地捆在自己身邊才行，所以一到家他又吩咐烏悠眉給他準備了一些必備的東西。
這周末，關哲沒有聯係江若琳，而江若琳也似人間蒸發一般，沒有一個電話或者短信。
星期一，是個天氣不錯的早晨。
從昨夜，關哲就幾乎是一夜沒睡，心中一直忐忐忑忑惶惶不安，直到窗外的亮光透過窗簾照了進來，關哲煩躁的心才稍微有些平靜。
匆匆忙忙換上昨日烏悠眉幫忙挑選的衣服，細心的刮了胡子，吹了頭發，打了領帶，才跟烏悠眉一道出了門。
烏悠眉何時見過這樣一副如臨大敵的關哲，不免在他身後偷笑。關哲將後背挺得筆直，甚至連走路都有些僵硬，烏悠眉隻好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肩膀，輕拍兩下已示鼓勵。卻不知，這一幕成了他人相機裏的風景。
當江若琳如平日一樣來到公司的時候，整個公司都籠罩在一層詭秘的氛圍中，每個人都用一種或不安或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
走在去自己辦公室的走廊上，江若琳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味道，把這段日子鬱積的情緒衝淡了不少。一路上，都在回想今天4月1號？或者是什麽自己不知道的節日，總不會被人整蠱那麽慘？
一路騰挪到自己位子上的江若琳，在坐下之前還仔細確認了一番，凳子上沒有牙膏、芥末、番茄醬之類的東西，才放心大膽鬆了一口氣，將包往桌子上一放，出了一身冷汗。
再看四周，各位同事明明在甚好奇的觀察自己，卻在自己抬頭的一瞬間又各自忙著手上的事情，讓江若琳一度認為是自己的錯覺。
層，關哲的辦公室內，烏悠眉甚悠閑的翻著時尚雜誌，而關哲則把玩著手中的大紅色絨盒，嘴巴噙著笑，聽著線人張每隔兩分鍾一次的實時匯報。
這一上午，江若琳仿若被投入了一隻巨大的油鍋裏慢慢煎熬。這突然讓她想到了，溫水煮青蛙的故事，更是一身毛骨悚然。
終於，熬過了那一上午詭異的氣氛後，江若琳才開口對行政小張問道，“公司今天有什麽大事發生嗎？我今天也沒有遲到，為什麽大家都用那樣的眼神看過，總感覺整個公司的人都不太對勁。”
行政小張無力感油然而生，你還再能忍一點嗎？都忍了一早上了，才開口問我，神經也夠粗的。
不過這些話，小張當然不能當著江若琳的麵說出來，隻能安撫的說道，“哪能有什麽事呢，就是上麵的人今天似遇到了什麽大事，比較凝重，你也沒有遲到，不會扣你工資的！安啦，乖乖去餐廳吃飯等我！”
江若琳將信將疑的來了餐廳，今日的餐廳跟往常不太一樣，雖然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多。菜色還是那麽一如既往的豐盛，餐廳的正中間卻是空出了一大塊，布置卻有些羅曼蒂克的味道。
難道，今天情人節？
江若琳有些小心翼翼的繞過中間那塊刺人眼球的空地，人群卻不自覺的聚攏過來，橫衝直撞。江若琳隻能小心翼翼的退讓這，這一讓就將自己置身於那塊惹人眼球的空地上，怎麽也出不去。
知道餐廳裏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放起了音樂，人群才開始安靜下來。每個人都麵向這中間那一塊的空地，空地上的江若琳這才一下慌了起來，想要奪路而逃。
但是，四周都是人，別說路，就算一直蒼蠅怕也很難飛出去。這樣的境況讓江若琳有些手足無措。
隨著音樂的旋律，人群開始動了起來，包成一個圈的人群每個人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隻紅豔豔的玫瑰。從行政小張開始，每個人都有條不紊的將玫瑰依次遞到江若琳手裏，然後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直到江若琳懷抱一大束玫瑰，又收完最後一支玫瑰後，才隱約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這時，廣播裏，關哲沉穩而有力的聲音傳來，“請問江若琳小姐，你能接受關哲對你的愛嗎？”
人群緩緩退開，關哲一身西裝革履，手執白玫瑰，逆著光，緩步而來。
巨大的幕布自餐廳的樓上一瀉而下，有投影儀在幕布上投影出了關哲與江若琳自認識以來的各種或囧或唯美或浪漫的照片。
江若琳的腦袋一片茫然，無法思考。這一切，自己想都不敢想象，也從沒有想過關哲會以這樣的方式，在全體公司員工的麵前，給自己這樣的告白。
可是，就算有了這些，那那個秘書又算什麽？二人在自己麵前肆無忌憚的親密，似自己才是那個外人，無從插足的侵入者。
這些天的冷戰，又算什麽？這是告白，還是認錯？
江若琳又是感動又是痛苦和委屈。
周圍同事眼裏那種期待的眼神，還有關哲那滿含柔情的雙眼，幾乎讓江若琳忘記了自己還在生氣。
時間如同靜止一般，每個人的呼吸都放得極輕，剩下的隻有寂靜，再寂靜。幕布上的照片還在繼續，一幕幕讓人羨慕的畫麵，讓在座的人看的羨慕又幸福。
然而幸福來的太短暫，江若琳我願意三個字還哽在喉嚨，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麵撕裂不剩一星半點兒。
幕布上的畫麵停留在，烏悠眉手機自拍的那張關哲陷在沙發裏的照片以及今早上出門時，拍關哲肩膀那一幕的拚接圖。
所有的人，包括關哲本人，如同雷擊，整個人呆立當場。最後還是江若琳滾滾而出的淚打破了這詭異的僵局，一句，“關哲，這便是你對我的愛嗎？好的，我接受。”
說這句話的時候，江若琳是笑著的，笑得嫵媚而慘烈。
周圍的人，知趣的作鳥獸散開，半分鍾不到，諾達的餐廳除了關哲和江若琳以外，一個人都不剩。
看著江若琳一步步，踉蹌卻固執地挺得筆直的背影，關哲想要抓住她，卻又無力的垂下手。自己錯了，一開始，就不該答應那些人的要求，就不會有這些烏七八糟的照片！
耳邊隻有江若琳那句，“我成全你們！”在一遍又一遍的鞭笞著他的心，他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