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會一輩子存在你的記憶裏
二十分鍾前,薑清還沒有發現整件事情不對勁的時候,許藝雅已經在飯店裏崩潰了。
許藝雅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那被她鎖在心底最深處的夢靨在這一刻被放了出來,在她心底蔓延著,侵入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無法叫出聲來,也無法動彈。
秦宇摘下了黑框眼鏡,他的右眼微微眯著,左眼睜得大大的,像是在欣賞著許藝雅的驚慌失措。
“很好,看來許小姐沒有忘記當年的窮小子呀。想必,那三日的經驗,也是讓你印象深刻吧?”秦宇揉了揉雙眼,誰能想到他文質彬彬的模樣下卻隱藏著一個醜陋的怪獸。
許藝雅癱坐在椅子上,她已經放棄了掙紮。在重新看到秦宇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天總是會來的。
最可怕的事情她都已經經曆過了,再來一次她也一樣能夠堅持下去。想到這兒,許藝雅心底的恐懼也少了幾分,她努力地重新調整呼吸,然後在秦宇微笑的眼眸中開口道:“我自然忘不了你。”
“是嗎?許小姐,你看看我的右眼,這全部都是托你的福!哦不,還有你哪位狠心的姐妹!”秦宇的笑容變得有些猙獰,他俯下身子貼進許藝雅的臉龐,睜大了右眼。
許藝雅忍住胃裏的一陣翻湧,隻看見秦宇的右眼裏居然是一隻毫無生氣的假眼!眼裏分泌出來的白色液體在那假眼上滾動著,像是最惡心最粘稠的蟲子吐出來的唾沫一般令許藝雅感到惡心。
看到許藝雅滿臉惡心卻又忍住的模樣,秦宇壓低了聲音,笑得陰陽怪氣的。他坐到了許藝雅的身邊,湊在她耳邊低聲細語:“藝雅,我真的好想你,在那裏的每一分鍾都懷念你當年陪我的三天。對我來說,那三天是我人生中最完美的三天,不管是哪一方麵,都是如此。”
許藝雅聽後幾乎氣得全身發顫,她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秦宇緊緊地按著她的手,一把鋒利的刀刃直指她的腹部。許藝雅隻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原本好不容易壓下的恐懼感,現在又全部都爆發了出來。
“你、你想要幹什麽?”許藝雅聲音都變得十分顫抖,她努力讓自己百年的鎮定,卻隻發現心底除了恐懼再無其他。
“你說呢?”秦宇隻是笑笑,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聲道:“現在,站起來,挽著我一起走出飯店,跟著我走,如果你敢有什麽小動作,你明白的對嗎?”
許藝雅咬著牙點了點頭,因為恐懼而有些站不穩的雙腿提醒著她要注意眼前的這個惡魔。
按照秦宇說的,許藝雅伸出手挽住了他,然後跟隨著秦宇的腳步一步步的走出了飯店。許藝雅每走一步路都能夠感覺到抵在她腰間的那把鋒利的刀尖,她甚至連呼吸都放慢了許多。
“你要帶我去哪裏?”除了飯店,許藝雅覺得更加沒有安全感了。跟隨著秦宇的腳步,許藝雅一步步的走到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地方。
秦宇選的地方的確少,許藝雅不是特別熟,又人煙稀少。
在秦宇的帶領下,許藝雅一步步的走向了一輛銀灰色的麵包車,她有些抗拒的放慢了腳步,但是每當她放慢腳步,卻也能夠感覺到腰間的利物。
“藝雅,乖乖的,我就不會傷害你,就跟那三天是一樣的,你還記得嗎?”秦宇的聲音再許藝雅的耳邊響起,不斷地讓她想起那個夢靨般的三天三夜。
許藝雅猛地搖了搖頭,將那汙穢的記憶甩出了自己的腦袋,不願意讓那些可怕的記憶再出現。
“別搖頭了,我會一輩子都存在於你的記憶裏,不論是好是壞。”秦宇就像是奪命的惡鬼,糾纏不休的纏繞在許藝雅的身邊,縱然她覺得惡心與不願,卻依舊沒辦法抹去他留給自己的痕跡。
許藝雅回頭碎了秦宇一口,她不再是當年那個隻知道哭喊的小女孩了,就算是在害怕,她也一樣能夠堅持下去!
“走吧,藝雅小姐。”秦宇收起了手中的刀刃,從口袋中掏出一塊黑布,陰沉著一張臉蒙上了許藝雅的眼睛。
重新陷入一片黑暗的許藝雅終於又重新拾獲了恐懼,她壓抑著顫抖的雙手,卻不敢在這個時候反抗秦宇,在眼前隻有一片黑暗的她,隻能夠以軟弱來求得生。
秦宇綁好了許藝雅的雙手雙腳,將她整個人都丟到了麵包車裏,冷笑一聲:“沒想到這麽多年沒見,你倒是懂得不哭喊了!難道你不怕麽?”
怎麽不怕!?許藝雅幾乎在心底呐喊,但是嘴上卻硬撐著道:“對於你這種人沒什麽好怕的,能撐到最後的人依舊是我!”
“是嗎?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是不是有和多年以前一樣的好運氣吧!”秦宇因為看到許藝雅不哭不鬧不害怕的模樣而覺得自己受到了恥笑!心底的憤怒將秦宇整個人都吞噬了,他冷笑一聲,既然她不怕,他就一定要讓她怕得求饒!
…… ……
時間回到現在。
薑清說的話雖然沒頭沒尾的,但是聰明如楊靖霖與程昱,還是能夠聽出薑清現在的害怕。
“我們暫時沒辦法報警,且不說我們沒有任何的證據,而且未滿四十八小時,無法報案失蹤人口!”楊靖霖分析了他們當下的處境,碰巧的發現,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了!
因為目睹了許藝雅最恐懼的人生,打從心眼裏擔心她的薑清明白若是她掉到了秦宇的手中,那會是怎麽樣的下場!所以,薑清隻要一想到許藝雅會再遭遇一次那樣的事情,她是第一個崩潰的人!
“我看過她的六神無主,知道她懼怕的一切,我好害怕她再一次變成那樣……”
“如果不是我不小心,事情一定不會是這樣……”
程昱則是因為聽了薑清斷斷續續的話語,而開始擔心起許藝雅的安危,他輕聲詢問著精神幾乎崩潰的薑清:“我們現在沒辦法報警,你得告訴我們上次是在哪兒找到藝雅的,我們再去一次!”
薑清猛地抬起頭,程昱的話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的她,她現在沒有辦法報警,但是她可以先去找許藝雅!
“對!你說得對!我們現在就去!”薑清跌跌撞撞的從楊靖霖的懷中掙脫,從他的手中搶過車鑰匙,用手背抹去滿臉的淚水,馬上就要開車走掉。
楊靖霖攔住了已經擔心過頭已經有些混亂的薑清,他沉著一張臉拿過鑰匙對著薑清和程昱說道:“我來開車,你們都上來。”
“伯父,你先回去照顧小雲,拜托了。”楊靖霖阻止了也要跟上來的薑晨,他不會讓薑晨去冒這樣的險,“雖然沒有辦法現在報警,等一有消息我會立即通知您,到時候您務必要記得報警!”
薑晨原本想要說的話全部都吞回了肚子裏,看著已經坐在車裏神經高度緊張的薑清,他歎了口氣,朝著楊靖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走。
楊靖霖朝著薑晨點了點頭,刻不容緩的坐上車子,而車子則像是離弦的箭一般,飛快地從薑晨的眼前掠過。
“哎,都是我老糊塗了……”薑晨搖了搖頭,知道現在擔心並無益處,還是回家守著薑雲等消息來的比較實際。
…………
“其實我那個時候親你,並不是因為我想要這麽做,反而是因為我害怕從你的嘴裏說出拒絕我的話,所以我隻是突然想到了用這個辦法堵住你的嘴。嘿嘿,雖然有點幼稚,但是希望你不要介意。”
坐在車的後座,看著薑清在副駕駛的位置扯著沙啞的嗓子一直在給楊靖霖指路,程昱在這場救援行動中顯得異常冷靜。
許藝雅在信中寫到的一字一句,在這個時候成了支撐程昱的力量。
許藝雅,不知道沒有自信的你,到底有沒有拆開那封信來看?
在接到薑晨電話的時候,程昱正想著的,就是這個問題。
聽到許藝雅接受了薑晨的安排的相親,程昱第一個反應幾乎就是,許藝雅一定還沒有看那封回信。帶著些許無奈,程昱接到電話之後,就盡快地趕到了這個薑晨口中的飯店。
可是,沒有想到還是來遲了一步。程昱坐在車後座,有著修長手指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他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隻是從指縫間滲透而出的水滴卻將他此刻的心情表露無遺。
許藝雅,你等我把那封回信念給你聽!
在副駕駛上拚命指揮著楊靖霖開車的薑清完全沒了平日的冷靜,她的手指尖現在都還在顫抖著。楊靖霖一邊開車一邊觀察著薑清,他發現薑清不管是眼底還是臉上甚至是身體都顯露出了擔心和焦慮。
“別怕,我們一定能夠找到許藝雅的。”楊靖霖騰出一隻手握住了薑清顫抖的指尖,與此同時還加大了油門,朝著薑清指著的那個方向飛快地駛去。
薑清拚命地點著頭,她想要告訴楊靖霖自己很好,但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許藝雅,你一定要等我找到你!拜托了!薑清閉著眼,默默地在心底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