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能不能相信她
“楊總，江都國際和吳氏集團剛剛找到我，說要中斷與雷特的合同。”楚雄滿頭大汗的站在楊靖霖桌前，看的出，他是一得到消息就跑過來了。
跟著楚雄過來的孫資補充道：“這兩個公司可是我們雷特最大的客戶，如果斷了合約，對公司將會造成不可預計的損失。而且，跟著兩個公司中斷合約，還會很容易造成連鎖反應，引起其他客戶的躁動與恐慌，進而影響到公司員工的工作心態。楊總，這是有人要挖雷特的根基啊。”
楊靖霖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大吃一驚：“怎麽會這麽突然，這兩個客戶，不是跟我們合作的好好的嗎？”
“還不是芯痕做得好事！”楚雄咬牙切齒的說道：“江都國際和吳氏集團是一起來的，他們一來就說，要放棄與雷特合作選擇芯痕，對方給他們的條件比我們更好。楊總，我們不能再讓芯痕為所欲為了，這才多久，他們就搶了我們三分之一的客戶了，如果再加上這兩家最大的，雷特今年的營業額會連往年的一半都不到，到時候董事會上都不好交代啊。”
“沒道理啊，這兩家客戶的合約，都是我親自去簽的，除了公司重要幹部，其他人甚至連雷特與這兩個公司有合作都不知道。”楊靖霖冷著臉說道。
楊靖霖的話，讓楚雄和孫資同時陷入了沉默。
“楊總，會不會是芯痕買通了公司內部的人，得到了什麽消息？”孫資猜測道。
楊靖霖搖頭：“應該不會。這兩家的合約內容，都是特級保密資料，除了我，什麽人都不知道。而我當時已經給了這兩家最大的優惠了，我不信除了雷特，他們還能找到更好的合作夥伴。”
“可是，兩家放話要去芯痕，在場有很多人都聽到了，應該不是騙我們的。我想，芯痕肯定是掌握了什麽秘密資料，不然不會這樣。”楚雄說道。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我的人看到兩家公司的人出了市場部後，就去找了芯痕的李舟，應該是真的準備合作了。”
“這個芯痕，真是太可恨了，我們在前頭準備記者會，準備合作協議，想要花功夫提拔它，結果轉眼，他們就跟我們作對。之前小打小鬧也就算了，我們客戶多，不把那些小公司放在眼裏，可這次可是雷特最大的兩家客戶，他們怎麽下的去手的。”孫資痛心的說道。
“楊總，這次的事，你準備怎麽做？如果繼續記者會，就是默認了芯痕的態度，以後他們隻會變本加厲，對我們公司非常不利啊。”楚雄勸說道。
楊靖霖閉著眼，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楚雄和孫資站在他辦公桌前，等待著他的決定。
時間滴答滴答，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轉眼，已是十點整。十點整，記者會準時開始，卻獨獨缺了今天的主角之一——楊靖霖。
“楊總事情多，剛剛又有件緊急的事，他去處理了，相信事情處理完了後馬上就會過來，請大家在耐心等待片刻。”主持記者會的漂亮公關部美女甜甜的笑著跟到會的眾人解釋著，為了不讓眾人尷尬，她聰明的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我一直都很佩服芯痕的薑總裁，她作為一個女人卻闖出了男人都不一定做下的事業。相信在場一定有很多對她很好奇的人吧，下麵我們就先采訪采訪薑總，大家有什麽問題趕緊抓緊機會哦。”
薑清淡淡的笑著，看著主席台下的眾人，配合著說：“我隻是個平常的女人，當不得大家的讚揚。不過，既然大家給了我這個打響知名度的機會，我當然也不會放過啦。所以，有什麽問題，大家盡管來吧。”薑清爽快又俏皮的口氣引得眾人都善意的笑了，看她這麽說，底下的記者們也都是精明人，自然樂得示好，紛紛向薑清提出了自己的問題。雖然缺了楊靖霖，但記者會的氣氛，卻還是非常熱烈。“薑總，請問芯痕這次與雷特合作，是有什麽大動作嗎？”一個記者舉起了手，提問道。薑清輕笑一聲：“芯痕與雷特，本來就是同行，競爭拖累了兩家。這次合作，我們是為了尋求共同發展，並沒有什麽大動作。”有一個記者舉手：“薑總，雷特之前還在打壓芯痕，為什麽現在兩家又火速合作了呢？這其中有什麽特別的理由嗎？”薑清俏皮的一眨眼：“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雖然沒有正麵說出理由，但聽了這話，眾人也都理解了薑清的意思，如同大家猜測的一樣，合作是出於利益需要。“薑總，我記得，在芯痕開張的時候，您曾表露過對雷特楊總有不一樣的感情，請問這次合作，有感情的因素嗎？”問這個問題的，顯然是一個八卦娛樂版的記者。這個問題還真不太好回答，說沒有，眾人信不信都是個問題，說有，薑清又已經下定決心與楊靖霖劃分界限了，再曖昧下去，對她對楊靖霖甚至對阮啟娜都不好。不過，薑清也不是能被輕易難住的。“感情的因素，當然有啊，我跟楊總可是好朋友呢。”薑清給出了娛樂圈最標準最常用的答案。在一問一答中，半個小時很快過去，薑清大大方方，妙語連珠的表現，給在場的記者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如果今天記者會的目的隻是采訪薑清，那麽顯然成功了。可惜，今天的目的，是簽訂合作協議。薑清沒忘，在場的記者們都沒忘。可是楊靖霖，卻仍然沒有到場。這種情況，讓擅長尋找新聞點的記者們，都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雖然薑清極力的帶動現場的氣氛，掌控記者們的提問節奏。但記者們的好奇心，仍然不可控製的往沒有出現的楊靖霖身上轉移了。“薑總，已經半個小時了，楊總遲遲沒有出現，是因為芯痕和雷特的合作出現了問題嗎？今天的簽約儀式，還能夠順利進行嗎？”一個財經版的記者如是提問道。連續回答了十幾個問題，又要小心翼翼的不被記者們抓住話柄，薑清已經有些疲勞了，即便在臉上妝容的掩飾下，她的臉色依然透出了幾分蒼白。這一刻聽到記者問出了這麽尖刻的問題，薑清突然感到身心俱疲。好累，真的好累。該死的楊靖霖，不會真的不來了吧。心裏雖然著急心憂，但麵上，薑清還是一臉的平和：“楊總是因為公司有急事才會遲到，還請大家體諒幾分。至於雷特與芯痕的合作，我向大家保證，絕對不會出問題。”雷特的總裁辦公室，楊靖霖依然靜靜地坐著，楚雄和孫資站在他對麵，半個小時過去，他的決定依然沒有做出來。“楊總，已經十點半了，再不出去，明天的報紙上又不知道要出現些什麽了。您看，我們是不是去宣布先取消與芯痕的合作？”站的快失去耐性的孫資試探著問道。“你很希望雷特與芯痕的合作破裂？”楊靖霖靜靜看著孫資問道。孫資心裏一顫，接著緊張的說道：“怎麽會，楊總，我是擔心公司啊。還沒有合作，芯痕就已經囂張的搶了雷特三分之一的客戶了，今天更是連公司最大的兩個客戶都放話要去芯痕。要是合作了，雷特豈不是要被她吞的連渣都不剩？”“為什麽會這麽說？芯痕的實力，還吞不下這麽大的市場。”楊靖霖冷冷的說道。“芯痕的實力，當然吞不下整個雷特，可是如果它跟其他人合作呢？要知道，芯痕規模小，前段時間又元氣大傷，要是單靠自己，怎麽就短時間吞下雷特的三分之一客戶了呢？肯定是請
了外援啊。”孫資不甘心的低聲說。一句話，卻在楊靖霖心裏掀起了狂風巨浪，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隱隱的不安是什麽了：是啊，芯痕的實力，怎麽可能就吞下了雷特三分之一市場呢？薑清哪來的資金運作的？想到這裏，楊靖霖眼神一冷，目光如冰：“孫資，通知下去，雷特與芯痕的合作協議，今天不簽了。”孫資剛準備走，這時，辦公室的門卻被暴力的踢開了，慕容逸怒氣衝衝的衝了進來。“楊靖霖，你怎麽回事，為什麽不去記者會？”慕容逸走到楊靖霖跟前，單手拽起楊靖霖的衣領，將他提著站起來，質問道。楊靖霖揮揮手，先示意楚雄和孫資下去，等辦公室隻剩下慕容逸和他兩個人，才安撫的拍了拍慕容逸的手：“你先放開我。”“你先解釋，為什麽不去記者會，我們不是都商量好的嗎？隻要與芯痕簽約，對方的計謀就破了，而有了之前的準備和調查，你公司的內奸都差不多確定了。之後你們兩家聯手對外，揪出幕後人指日可待，你到底在猶豫什麽？”慕容逸窩火的吼道。“是，如果一切順利，確實會如同你所說。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芯痕與幕後人有了協議呢？到時候，雷特與她簽了約，沒有防備，幕後人又對付我，我腹背受敵，怎麽算，得益的都是薑清。”楊靖霖沒有因為慕容逸的語氣生氣，而是淡淡的陳述事實。“發生了什麽讓你竟然有了這個想法？”發了一通火，慕容逸也冷靜了一些，此時聽了楊靖霖的話，不由有些疑惑。“公司今天又損失了兩個客戶，是目前為止，公司最大的合作商，而且，是由我親自負責的，外麵甚至連雷特跟這兩個公司有合作都不知道。”楊靖霖說道。“那也不能說明薑清有問題啊。”“薑清撞見過我和兩個客戶會麵，我當時也告訴了她，這是雷特的最大客戶，是我的秘密武器。”當時，薑清來到雷特，正好撞到楊靖霖送客戶進電梯，他們之後的談話內容，就有涉及到這兩個客戶的一些信息。除了薑清，楊靖霖實在想不到還有哪個知道這些客戶的事，又有動機背叛他的。慕容逸沉默了一會，然後歎氣說道：“這並不能說明什麽問題，說不定是你什麽時候對誰還說漏過呢，沒有證據。”楊靖霖點了一支煙，煩躁的抽了幾口，然後將煙蒂按在煙灰缸中熄滅，粗魯的扯了扯上衣的領結，煩悶的心情卻還是沒有消下去一點。慕容逸看著一貫勝券在握的好友，此時猶豫不安的樣子，也很是感歎。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是薑清，楊靖霖也許會更加冷靜，也更加容易做出決斷吧。“慕容逸，你有沒有想過，不管薑清是與雷特合作，還是與幕後人合作，她都會是最終受益人。與雷特合作，我會扶持她，讓芯痕的發展順風順水；與幕後人合作，她吃下雷特的客戶，就算最後要與幕後人劃分利益，必定收獲也不少了。”這些，是之前的半個小時，楊靖霖突然想通的。“我說過，這個計謀，最關鍵的就是你們的信任問題。現在，你是壓上的賭注太大，不敢繼續了嗎？”慕容逸冷漠的問道。之前他們就計劃，放任幕後人操縱，將客戶引入芯痕，就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不至於狗急跳牆，讓你們兩家的合作協議能夠順利的簽訂。但這其中，楊靖霖是不是完全相信薑清，願意把客戶先讓給她，是最大的關鍵點。而顯然，現在事情陷入了兩難。相信薑清吧，如果薑清真的與幕後人合作，雷特就完了。不相信薑清，與芯痕再次決裂，那麽薑清與楊靖霖之間，就再也沒有了挽回的機會。而且，這樣做，也許正中幕後人的下懷，到時候，即便薑清先前沒有與幕後人合作，也會迫於雷特的壓力而選擇合作了。對雷特來說，這又何嚐不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