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節
西,你值得更好的。” 秦川把下巴擱在陳星肩上,笑道:“可在我心裏,你就是最好的。” 陳星道:“這不一樣。感情是感情,前途是前途,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秦川笑道:“這不就對了,你都讓我不要亂來了,你自己還要亂來嗎?不想學物理就不選,就算我們被分到兩個班,也不是什麽大事。”
陳星高興起來,向他靠了靠。正準備吻上去,秦川便低下了頭,一隻手抵住她的後腦勺。他的手指深深插在她的發根間,把她的唇貼在自己唇上。陳星被他吻得不知天南地北,突然聽到腳步聲,有些慌張地想逃開。誰知秦川轉了個身,把她抵在身後一株芙蓉樹上繼續吻她。他近乎粗暴地啃著她的唇瓣,和往日的溫柔大相徑庭。陳星猜他是因為分班的事鬧心,嘴上說著不在乎,心裏或多或少都是有點介意的。他實在太用力了,陳星趁他換氣的間隙,帶著哭腔道:“疼!” 秦川悶聲道:“那我輕一點。” 言罷,他又覆上她的唇,在上麵輾轉反側。
他們聽到一聲咳嗽。陳星睜開眼,順著聲音來源看去,剛看到半截影子,秦川便把她的頭扳了回來。那人又嗆了一下嗓子,秦川不悅地皺眉,鬆開陳星。兩人齊齊轉過身去,昏暗的小路上,江彧立在兩盞路燈中間,慢悠悠地轉著右手中指上一枚白金戒指。陳星忡怔片刻,先是對著江彧笑,笑到兩頰都發酸了,悄悄背過身去,恨不得找條地縫當場鑽進去。他怎麽會在這裏?她和秦川接吻,豈不是全被看到了!
江彧道:“你們兩個過來。” 秦川道:“江老師,你怎麽在這裏?” 江彧晃了晃車鑰匙,道:“我準備回家,路過這裏,就看到你們兩個了,幹脆過來跟你們打聲招呼再走。”
他把鑰匙放在手心裏顛了一顛,陳星就聽到 “哢 —— 嚓啦” 那樣的金屬撞擊聲。她不敢和江彧對視,自顧自低著頭,心想這件事定是瞞不過去了。可她不清楚,早在去年秋遊的時候,江彧就知道她和秦川的事了。江彧道:“都好幾個月了啊,感情還是這麽好。” 陳星才驚覺,她這個班主任,表麵上什麽都不講,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江彧說的問候真的是單純的問候,礙於老師的身份,他隻道:“你們兩個收斂一點,被我看到不要緊,被別的老師看到,鬧到教導主任那裏去,是要吃處分的。” 秦川道:“好,我們會注意的。”
他又囑咐了他們幾句,要他們不要耽誤學習,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便問秦川:“你和夏天關係是不是很好?” 秦川道:“是的,怎麽了?” 江彧道:“我感覺他這幾天精神不大好,你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秦川道:“夏天想去藝考,但家裏不同意。最近要分班了,他還沒做決定。估計是這個緣故吧。” 陳星聽了他的話,也問道:“他還沒和家裏商量好麽?” 秦川道:“我沒跟你講,上周就因為這件事,他直接離家出走,逃到我家裏來了。跟我哭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又被他母親接走了。”
江彧有點憂心地說道:“那我明天跟他談一談,你們先回去吧。” 他還是不放心,又道:“你們多注意夏天一下,別讓他做出什麽傻事來。”
他說完就走了,陳星陪秦川走到男寢門口,秦川推著她繞了半圈,來到牆根邊的小路上。暗得昏沉,不要說人影,連路燈都沒有。陳星笑道:“你又要幹什麽!” 秦川道:“剛才沒做完的事要補齊了。” 他和她又吻起來,秦川的手貼在她腰間,沁出了一層薄汗。半推半就間,陳星含糊地說道:“江老師讓我們收斂一點呢。” 秦川的手就要往上挪,他低低笑道:“唔,這不是已經收斂了。” 陳星趕忙按住他。她想,秦川簡直就是在調戲自己,於是反咬了他一口。秦川這才笑著放開了她,把她送到寢室門口,離開了。
回到寢室,中素趴在陽台上看月亮。陳星臉頰緋紅,發絲淩亂,中素瞥了她一眼,笑道:“呦,回來啦。” 陳星道:“外麵這麽熱,怎麽不回房間?” 中素道:“你上鋪開著免提和家裏人打電話呢,還是外麵清淨點。”
中素好像比陳星還要討厭她上鋪,甚至不願和她待在同一個空間裏。但陳星很理解她,一年到頭,日日五點鍾被吵醒,就算是孔子,估計也要罵人了。中素望著天空苦笑道:“時間真快啊。你光看這月亮,每晚都是一樣亮的。可它圓幾下,缺幾下,高一就這樣結束了。”
陳星被她說得感慨起來,進屋拆了包薯片,趴在中素邊上,和她 “嘎嘎” 地嚼著。舒越洗完衣服,端著臉盆出來了。她拉緊晾衣繩,把短袖擰幹了水,扯平了掛在衣架上。夜風吹過,衣架互相碰撞,叮叮咚咚地響。洗衣液的茉莉花香味飄到中素鼻子裏,她打了個噴嚏。衣服還在滴水,濺到中素腳背上,她們往旁邊挪了挪。
中素問道:“你想好選課了嗎?” 陳星道:“選地理吧。曆史要背的東西太多,我對技術又沒什麽興趣。想來想去,也隻能選地理了。” 中素笑道:“那我也選地理。其實像我們這種人,選什麽不一樣呢?哪門課都是煎熬,這門也不比那門多考幾分。”
上弦月遙遙地懸在天幕中,陳星有點迷茫。她雖然確定好了眼前,可對於未來,她是看不到一點光明的。十年前的月亮,哪怕隻有指甲蓋大小,她都能追著它不知疲倦地跑。可現在的月亮,即使再怎麽美滿,卻總給人一種悲苦的感覺。
屋內不知是誰失手關掉了陽台的燈。光線一下子暗下來,陳星渾身涼颼颼的,偏過臉去看中素。她把臉埋在胳膊裏,肩膀一抖一抖的,很是疲憊的樣子。過了一會,燈亮了,迎著光,她看到中素臉上掛著兩道淚痕。
陳星愣住了,問她怎麽了,中素也不說話,忽然抱住她。她非常疑惑,卻沒有追問下去。她不知道中素和江彧的曲折,自然也就不知道,離開高一二班,離開江彧,對中素而言,就像讓她離開秦川,都是一種莫大的割舍。
又一陣風吹過,陽台上的衣服被吹得東倒西歪,瑟瑟地縮了兩下。月亮被吹進雲層裏,中素看了一眼,對陳星道:“我沒事。進去吧,明天還要搞衛生。”
畢竟東流去I
高一結束沒有立刻放暑假。因為十月初是學考,學校要求學生在新班級裏額外補習兩周。陳星和中素從二班變成了三班,秦川和夏天還留在二班。陳星不知道江彧對夏天說了什麽,但江彧這個人是極富談話技巧的,他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所以夏天不哭不鬧地選擇了物化生這件事,雖不在情理之中,卻也不算意料之外。
讓陳星欣慰的是,二班和三班門對門,下了課她就能去找秦川,十分方便。她和中素又坐回了同桌,難兄難弟久別重逢,有說不完的話,以至於第一天就被語文老師批評了一頓。這些都不算什麽,最讓陳星不可置信的是,希達居然背著書包,慢悠悠走了進來。他張望了一圈,看到陳星,在她身後的座位坐下來。
陳星道:“你真的來了!之前你問我選什麽課,我還以為你在鬧著玩!” 希達笑道:“我不想學物理了。但我還要化競,想來想去,也隻能來三班了。” 中素詫異地差點掀翻桌子,她轉過去,笑道:“別人都是鑽破了腦袋想進競賽班,恐怕全校也找不出第二個主動來平行班的人了。”
生物加化學不是主流選課,三班隻有四十個人,男生更是稀少,十來個稀稀拉拉的人頭,在一堆女生中就顯得彌足珍貴了。特別是希達,他長得好看,多才多藝,之前每次考試又都在年級前十,早就成了學校的傳奇人物,因此經常被班裏的女生追著問問題。諸如 “希達,怎麽求log函數的反函數”,“希達,三倍體植物為什麽不育” 的問題層出不窮。希達的脾氣倒不像中素之前說得那般稀奇古怪,哪怕知道有些女生是故意的,他也很耐心地替她們解答。時間一長,他就更受歡迎了。
高二三班是重組班,原來的班主任Rebecca小姐被調走了,新來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老師,教生物,人很和善親近。江彧還是二班的班主任,同時兼顧三班的化學老師。陳星和中素每天上課看到他,總會想起高一一整年的放養時光。陳星歎氣道:“那時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