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不如憐惜眼前人

  “你這孩子,來了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陳穎看著出現在婚紗店裏的洛凡,心裏那塊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了地。“我們給你挑選了幾身婚紗,你先去試試啊。”


  “好。”洛凡聽話的點點頭,然後便跟著陳穎和沐落宣一起去了放置婚紗的地方,而石墨和梵驊則在先前沐落宣她們坐的地方坐了下來。


  “我是不是該跟你說一聲恭喜呢?”梵驊看著對麵專注地看著書的石墨,語氣有些失落的說道。


  “比起這個,現在的我倒是有些期待程澤的反應。”石墨將書放下,然後看著梵驊的眼睛。


  深邃的眼眸在映進梵驊的眼睛裏,她仿佛看到了石墨所隱藏的別樣的情緒。“你為什麽要娶洛凡。”


  “可能,是為了要看程澤的反應吧。可能……”石墨緊皺著眉頭,隨即笑道:“我是不是該說好戲要上演了呢。”


  梵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石墨的笑,然後便聽見了店門打開的聲音,以及一個人急促地聲音。“我說大哥,你這風風火火的到底要做什麽啊。”


  程澤承認現在的他十分的不冷靜,從洛凡離他而去的那個瞬間,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冷靜。冷冽的眼眸觸及到石墨平靜的略帶諷刺的眼神的時候,原本急躁的程澤卻一下子冷了下來。


  “先生,請問你們……”一旁的工作人員自然也看出了來人的風風火火,但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她不得不上前。


  “喂,喂。”季陽晃著自進了門之後就一言不發的程澤,然後微笑地對著工作人員說:“我們先隨便看看,等會再叫你們。”


  石墨此時對於程澤的表現似是十分的滿意,他穩健的走到程澤麵前,然後伸出手說道:“程總經理怎麽有空來這裏?”


  “他是誰啊?”季陽看著石墨臉上明顯的挑釁,皺著眉頭問道。但是隨即他的注意力就轉到身後的人那裏:“你是……梵驊?你要嫁給他?”


  梵驊隻是聳聳肩,然後說出了讓季陽意想不到的話:“怎麽,程總經理沒有告訴你嗎。”


  “什麽?”看著梵驊那一臉的疑問,季陽突然覺得身邊的人怒氣又漸漸升了起來,而自己的心也漏了幾拍。


  “石墨,快來看你美麗的新娘子哦。”沐落宣興奮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朵,這也打破了原本冷寂的氣氛。


  最驚訝的當屬季陽了,他有些不解的看著身穿婚紗的洛凡,然後有些結巴地說道:“程……澤……這是……這是怎麽回事!”


  程澤仔細地看著不遠處的洛凡,那眼神仿佛要將她看穿一樣。他不能理解,不能理解為什麽洛凡會這樣出現在他的麵前。他不能理解為什麽洛凡會答應,答應嫁給石墨。


  洛凡的質問又一次的浮現在了程澤的腦海裏,那時的洛凡在為石貿公司求情,那時的洛凡沒有問他為什麽這樣做,可是她的情緒已經讓他知道她不讚成將石家趕盡殺絕。


  “程澤,這些年,你還是沒有學會嗎。沒有學會用真心,而不是錢財來獲得別人的真心。”梵驊看著遲遲不敢靠近的程澤,歎息著說著。


  而聽聞此話的程澤卻猶如五雷轟頂一般,他是曾經威脅過石墨,如果想要石貿公司渡過難關就要放了洛凡,他是曾經無數次的用金錢來趕走縈繞在洛凡身邊的人。難道這樣做,竟然錯了嗎。洛凡就是因為這樣,才不肯答應他的嗎。


  後退,此刻除了馬上離開這裏之外,程澤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洛凡從更衣室裏出來,透過鏡子看著自己的樣子時,心中那份迷茫才終於衝淡。果然潔白的婚紗有它獨特的魅力。


  當她在沐落宣和陳穎的勸說說走到大廳的時候,當她看見跟石墨站在一起的程澤的時候,她默默地說道:“果然……”


  可是她還沒有說出果然之後的話語,就看見程澤已經轉身而去。


  麵對著這樣始料未及的變化,洛凡隻是輕輕的苦笑著,然後轉身進了更衣室。


  “喂,洛凡,陳洛凡,你到底聽沒聽見啊。”陳穎在更衣室的門口使勁的捶著門,而倚在更衣室裏漠然的洛凡卻早已淚流滿麵。


  石墨看看季陽追出去的身影,再看看獨自將自己關在更衣室的洛凡,沉沉的歎息著,然後便摸索出了香煙,慢慢地點上。


  沒有摸清楚情況的沐落宣看看緊閉的門,再看看在一旁抽煙的石墨,隻能將疑惑地眼神投向梵驊。而梵驊隻能搖搖頭,然後對她們說道:“宣姨,我看今天就先到這裏吧。石墨他……”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沐落宣有些不明白地看著陳穎,一直在重複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沐落宣左思右想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可是看著沉默的石墨,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當她想要向前的時候,卻看見石墨默默地將煙放在煙灰缸裏熄滅,然後朝更衣室走去。


  “小洛,開門,是我。”石墨低沉地聲音出現在更衣室的門外。“我知道你現在可能還無法接受我,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


  梵驊看著站在更衣室外努力勸解洛凡的石墨,心裏默默的想著:“你說的想看的程澤的模樣,你說的你隻是想要讓石貿公司得到回轉,可是為什麽我總覺得,你不過是在找借口。石墨,也許你已經愛上她了吧。除了她,你又曾對誰這般遷就過,這般低聲下氣過。”


  “宣姨,穎姨,我看還是讓石墨和洛凡好好談談吧。你們一定為了這件事忙了很長時間了,我知道一家很好的店,我們去那裏坐坐吧。”如今梵驊覺得留在石墨的身邊不如把沐落宣和陳穎帶走,給他們多一點的空間,然後給所有人一個台階下。


  沐落宣和陳穎雖然擔心,可是也隻能跟著梵驊一起離開,此時的她們也覺得留在這裏並不能幫上什麽忙。


  “喂,程澤,你給我站住。”季陽拚了老命的追趕著前麵的程澤,在他終於超越他的時候大聲地說著。“你幹嘛啊你,是打算破世界紀錄啊,還是趕著投胎啊。”季陽推了程澤一把,然後自己扶著胸口,氣喘籲籲地說道。


  “我說你至於嗎?從小到大就沒見過你這個樣子。你要是不想讓洛凡嫁給石墨,你搶過來就是了唄。幹嘛啊,你不敢上前,你要成全他們嗎?你這個樣子的成全,洛凡會幸福嗎?”季陽看著眼前一直一言不發地程澤,又看看街上漸漸多的人,隨即掏出手機打著電話。“路嚴,你們兩口子趕緊過來,再不來,程澤就要跳河了!”


  還在忙碌著的路嚴在聽到季陽的電話後,立馬給楊逸打了過去,“喂,我說程澤沒跟你在一起嗎?”


  此時在辦公室裏針對程潤集團和石貿公司的合同的文件而發愁的楊逸皺著眉頭,慢慢地說道:“沒有啊,他今天中午好像要我查一家婚紗店來著,怎麽了?”


  “怎麽了?”路嚴聽著楊逸那優哉遊哉地口氣,沒好氣地說著:“季陽說程澤要跳河!”


  “哦,跳河?不會吧,不出意外今天他應該跟洛洛在一起吧。”慢半拍的楊逸沒有聽出路嚴並沒有在跟他開玩笑,所以當路嚴再次重複這句話的時候,他才發覺事態嚴重。“什麽……什麽……在什麽地方……什麽地方!”


  公司的員工被楊逸突然提高的嗓門都嚇了一跳,然後就看到他們的人事部部長火急火燎地離開了公司。


  楊逸和路嚴等人往季陽那邊趕的時候正好趕上學生放學,所以到他們那裏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怎麽了,心死了?”季陽用手不住地在程澤眼前晃著,有些急躁地看著手表。該死的,他找的救兵再不來,萬一這座冰山一個反手從這裏跳了下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在季陽還沒有考慮完所有可能發生的悲慘事件的時候,卻看見一直不動的程澤慢慢站起身來,朝前走去。


  “喂,喂,我說大哥,你要去哪啊。”季陽看著原本安穩不動的程澤,有些發毛的問道。


  “遊樂場。”程澤慢慢地說著這三個字,然後停了下來繼續道:“你去把你的車開過來吧,我在這裏等你。”


  季陽用十分不信任的眼神看著程澤,而程澤隻是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這麽看著我吧。快點去吧,如果你慢了,我就不等你了。”


  季陽再三看著站在那裏的程澤,然後果斷地轉身朝出發地跑去。當他又回到巴黎春天時,並沒有發現洛凡和石墨的身影。在他猶豫要不要進去詢問他們的去向的時候,方才他們進去時曾接待過他們的工作人員卻出來了,然後對他說在他們離開不久他們就走了。他們,指的是石墨和洛凡兩個人。


  雖然並沒有見到他們,但是季陽卻知道他們並沒有拍成婚紗照,這也許算是這一天裏他所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吧。


  隨著夜幕的降臨,永和街慢慢繁華起來,程澤看著過往的車輛和挽手一起走著的情侶,手中禮盒仿佛要被他攥爛一般。


  “呦,這不還好好的活著嘛,害得我們擔心了那麽長的時間。”淩風和路嚴看著獨自一人站立在方瑞橋上凝望著不遠處的程澤,略帶諷刺地對程澤說道。


  “嗬嗬,一時半會,我還死不了。”程澤依舊雙手放在褲兜裏倚在橋的欄杆上站著,在說完這一句話後就不再多言了。


  緊隨著趕來的楊逸和林磊二人看著在路嚴身邊好好站著的程澤,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我說,程總經理,你要跳河,你不過了?我們這萬千員工還等著你給發生活費呢,你可不能這樣做。”楊逸看著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程澤,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道。


  “那個散播你要跳河的消息的季陽呢?”林磊左右環顧著問道。


  “誰要找我啊。”停穩車的季陽看著匆匆趕來的這幾個人,然後看著大家說:“來了這麽多人啊。”


  “走吧。”程澤見季陽已經將車停穩,便率先行動。


  “剛到這裏,還沒看你跳河呢,這是要去哪啊?”林磊笑著說道,卻不料程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知道整件事的季陽隻能聳聳肩,然後說道:“大家也跟著一起吧,地點呢,就是小弟我剛投建的遊樂場。”


  匆匆而來的四個人看著已經發動的車,隻得各自對視,然後各自上車。


  “給洛凡打通電話了嗎?”臨上車前,路嚴這樣問著自己的媳婦。


  “沒有啊,一直無人接聽呢。”淩風懶懶地說道,而眉頭卻緊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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