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劍塚將啟
赤猩族人克拉克翻身站起，粗壯的大腿略作彎曲，“砰”的一聲，衝天而起。
有過經驗的克拉克第一時間揮出鐵劍，以劍氣開道，短暫破開威壓，朝著被雷霆電光環繞著的擎電劍聖急速飛去。
“劍聖，請收克拉克為徒！”
克拉克害怕像先前一樣，話還來沒得及說，就被冰霜凍僵，於是先聲奪人，提前表明心意。
擎電劍聖望向克拉克，還沒說話，就見這名皮膚赤紅的赤猩族人，一頭撞在了四溢遊走的電光之上。
劈裏啪啦——
克拉克的身體頓時抽搐起來，赤紅的皮膚上也出現了點點焦黑，斷線風箏般摔向地麵。
“這個赤猩族人在幹什麽？”擎電劍聖有些迷惑，但對方的話語也提醒了他。
擎電劍聖輕勾手指，將纏繞在克拉克身上的幾縷電蛇拘了回來，他再次開口，讓自己的聲音回蕩在下方每一位修煉者耳畔。
“一百紀年前，老夫曾將斷劍【奔雷】棄置於劍塚深處，如今百年過去，想必【奔雷】已斷劍重鑄、劍靈再生，爾等若是有誰能替老夫將【奔雷劍】取來，老夫便將其收為弟子。”
此話一出，廣場上頓時沸騰，若先前凝霜劍聖將那名女子收做弟子，廣場上的眾人還隻能徒做豔羨。那如今，擎電劍聖的弟子名額則是實打實可以看見、有機會去拚到手的大機緣！
看了一圈周遭神情狂熱的修煉者們，陸離搖了搖頭，有些不以為然。
見此，葉勝青笑問道“阿離你覺得，如今的自己有多少壽元？”
陸離從沒關心過這個，搖搖頭，示意自己並不知道。
“據【寰宇通識寶鑒】推測，不出一百五十年，我這副身體就將老朽腐化到極限，就算有仙家食材固本培元，也不會超過兩百年，這是人族通常情況下的壽命極限。”葉勝青給出了答案。
他隨即又道“在場所有修煉者，都是近百年才加入劍宗的新人，而上一個百年的修煉者們，要麽早已化為黃土一捧，要麽已進入內門，修行更玄妙功法，得以脫胎換骨、長生久視。”
“而成為劍聖弟子，是進入內門最捷徑的辦法，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熱衷於‘劍聖弟子’這個身份。”陸離若有明悟的點頭道。
廣場上方，沉悶雷聲再次響起，擎電劍聖已化為雷霆電光離開此地，在夜幕中拖出極長一條電光尾跡。
“這次劍塚之行，【奔雷劍】我勢在必得！”
“我還沒有佩劍，此次進入劍塚，挑選合適佩劍才是重中之重，但若是運氣好，能直接尋覓到【奔雷劍】，一步登天也說不定。”
……
廣場上的修煉者們，情緒逐漸平複，紛紛開始修煉自身功法，為一紀月後的劍塚之行做著準備。
唯有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陸離盤膝坐在青色石板上，收斂思緒，雙手結出數道繁複劍決，按照《虛空凝劍行》記載的運功路線，將內力運轉一周天後，陡然張嘴，嗬出一口濃鬱白氣。
那白氣剛一浮現，便隨陸離心意調動，凝聚成四四方方一整塊，宛如一塊白色鐵胚。
陸離心意一動，白氣再變，從一塊“鐵胚”逐漸拉長、變薄，初現出劍條模樣。
吐盡最後一口真氣，陸離心意再動，為“劍條”裝置劍柄，配置劍具。
隨著最後一步開鋒的完成，這由純粹白氣所凝聚而成的“長劍”突然間多出一種玄妙質感，仿佛在這一刻得到天地認可，由虛化實，成為真真切切一柄長劍。
陸離一口真氣吐盡，這三尺來長的白色長劍依然沒有消散，“鐺”的一聲，落在青石板上。
陸離心意一動，白色長劍又“噌”的飛起，在空中盤旋飛舞，靈動非常，如臂指揮。
“劍仙者，百裏之外，飛劍取人首級。”
莫名的，陸離腦海中浮現出這樣一句話，他攤開右手，讓白色長劍落至於掌中，仔細端詳著手中之劍。
“比剛開始要虛幻不少，看來此劍也是不能久存。”陸離右掌一握，白色長劍自行崩散，化為白氣融入進他的體內。
翻開秘籍，陸離目光落在「凝氣化劍」之後的內容。
“凝氣化劍之後，是在劍身銘刻符文，使其擁有「空間錨點」特性，這空間錨點又是什麽東西？”
陸離心生疑惑，於是伸出左手，握住腰間懸掛的古樸玉玦。
將內力注入古樸玉玦，陸離在心中問道:“空間錨點是什麽？”
空靈悅耳的女性嗓音在陸離腦海中響起:
“空間錨點，是指那些能在虛空中準確定位的方法統稱……若將虛空比喻成變化莫測的深海洋流，空間錨點便像是船錨……如能準確知曉某處「空間錨點」，還可在特定情況下完成「空間跳躍」……”
雖然有「寰宇通識寶鑒」的詳細解釋，陸離仍是似懂非懂，沒有理解「空間錨點」的原理，卻大致弄懂了它的作用。
“也就是說，我能憑借凝氣所化的長劍，完成空間跳躍?嘿，果然是‘虛空凝劍行’。”
陸離再次凝氣化劍，正準備嚐試銘刻符文，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陣陣騷動，以及克拉克那甕聲甕氣的嗓音。
“小女娃娃，把你的劍給克拉克瞧瞧。”
陸離劍眉微皺，朝那邊望去。
隻見小山似得克拉克微彎腰背，居高臨下審視著上官聽雪。
“抱歉，不行。”上官聽雪禮貌拒絕。
克拉克咧開大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尖牙，獰笑道:“膽敢拒絕克拉克，克拉克要懲罰你！”
克拉克故技重施，身形忽然移動，碩大的手掌陡然按在了上官聽雪肩頭。
上官聽雪繡眉微皺，鬆開右手握著的功法秘籍和古樸玉玦，彈指射出一道雪白劍氣，直衝克拉克眉心。
克拉克不躲不閃，微低頭顱，以光禿禿的腦門硬抗下雪白劍氣，“嗤”的一聲，劍氣消散，克拉克赤紅色的皮膚上卻隻是多了道不深的口子。
克拉克猛然加重手上力道，壓的上官聽雪嬌軀一顫，膝蓋微彎。
“克拉克，要懲罰你！”
這一次，或許是出於對上官聽雪的嫉妒，周圍並沒有人出聲喝止克拉克，反倒是一個個停下修煉，饒有興致的等著看接下來的熱鬧。
咻——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劍影破空而來，攜迅猛之勢，轟然撞擊在克拉克後腦勺上。
哢嚓！
白色長劍當即崩散，克拉克卻也被撞得腦袋一晃，微有眩暈。
上官聽雪趁此機會，準備刺出左手所持的霜白長劍。
卻不料這「寒血劍」如頑劣孩童，偏在此時瘋狂顫動，搗亂不停，差點從上官聽雪手裏掙脫出去。
上官聽雪隻好凝氣於右手掌心，顯化成一朵雪白色的虛幻蓮花。
“天山玉蓮掌！”
上官聽雪輕喝一聲，右掌猛然遞出，那朵由劍氣所化的蓮花陡然綻放，每一片花瓣都宛如一道劍刃，密密麻麻轟擊在克拉克胸前。
“當心！”一道略顯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上官聽雪聽到提醒，沒有猶豫，當即後仰上身，躲開克拉克攻城錘般的沉重一拳。
一道身影此時堪堪來到克拉克身側，他擰轉腰胯，身形緊繃如弓，攜前衝之勢，一拳狠狠砸中克拉克右肋。
砰！
克拉克小山般的身軀也抵擋不住這一拳，它悶哼一聲，向左側踉蹌退出了數丈距離，才堪堪穩住身形。
陸離收回拳頭，站在上官聽雪身前，問道:“有興趣一起?”
一襲青衫，腰背筆挺的葉勝青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陸離身旁，雙臂上有青色小蛟纏繞。
葉勝青笑道:“一起上，幹它娘的。”
上官聽雪沒有說話，隻是雙手握住劍柄，將「寒血劍」朝著地麵狠狠刺下。
嗤——
一陣讓人牙酸的摩擦聲中，霜白長劍半截劍身沒入了青色石板內，「寒血劍」嗡嗡顫鳴不停，卻怎麽也掙脫不出。
四周旁觀者看見這一幕，頓時嘩然:
“這可是我等傾盡全力也損壞不了的青色石板啊！”
“太鋒利了吧？居然能半截劍身都沒入青色石板！
“此劍不愧是劍聖所贈！”
……
沒有「寒血劍」添亂，上官聽雪輕挑繡眉，卷起雙手袖袍，露出兩截雪白小臂，準備大打一架。
“嗬嗬，三個小垃……”克拉克話還沒說完，就見上官聽雪左手掐劍訣，右手並指如劍，隔著數丈距離，斬出一道雪白劍光。
雪白劍光去勢極快，瞬息間已斬至克拉克身前，克拉克右手握拳，猛然砸下，竟徒手砸散這雪白劍光。
陸離嗬出一口白氣，凝氣化劍，右手持此長劍，一劍刺向克拉克咽喉。
克拉克不閉不躲，直直轟出左拳，要先碎長劍，再碎陸離。
兩條青色小蛟忽然從陸離身後掠出，一條於瞬息間纏繞住克拉克左臂，另一條青色小蛟則張牙舞爪，直撲克拉克麵門。
“吼——”
克拉克發出一聲凶猛咆哮，無形的聲波震退了撲麵而來的青色小蛟，它左臂肌肉於瞬間鼓脹隆起，撐斷另一條青色小蛟，依舊直直一拳，轟向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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