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辭而別
隻見金影緩緩地推開了金彧,從容地站了起來。金彰抬眼一看,隻見金彧的胸口,赫然插著一把匕首!
金彧大睜著雙眼,他僵硬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
刀子深深地插進了自己的心口,冰冰冷冷的,卻不怎麽疼痛。金彧隻覺得一陣恐懼,他緩緩伸出手,想拔出刀柄。但試了兩次,卻最終無力的垂了下來。
金影冷冷地看著他的動作,喃喃地說:“這樣咱們扯平了。”
金彧的嘴唇抽搐著,他用盡力氣吐出了三個字:“你竟然”話音未落,便一口血噴了出來。
金影平靜地說:“我竟然騙了你,是不是?你騙了我這麽多次,也該我騙你一回了。”
金彧圓睜雙目,他不甘心地躺在了地上。金影再沒看一看他,隻是對著金彰淡淡地說:“如此,我便了了一樁心事。”
金彰感歎道:“他可真是應了自己的誓了!”
金影微微一笑:“還得多謝師兄幫我。”
金彰問道:“你想過以後要怎麽辦了嗎?”
金影抬眼望著天邊的雲彩,她一邊摸著肚子,一邊向往地說:“我想找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再好好養大。師兄啊,我還得拜托你一件事。”
“你說。”
“如果你能碰見蕭姑娘,請幫我告訴她,我走了,謝謝她。”
金彰納悶道:“你不親自和她道別嗎?”
金影搖了搖頭:“不了。我已經麻煩她太多了。”
“好吧,我答應你。”金彰點了點頭,“咱們做同門這麽久,突然你就要走了,還真是挺舍不得的。”
金影輕描淡寫地說:“嗨,破山派不就是這麽回事嘛!早就看透了,新人永遠比舊人多。這幾年,也多虧了師兄明裏暗裏的照顧。”
金彰挑了挑眉頭,微微笑了笑:“你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了。”
金影疲憊地搖了搖頭:“最好期待再也不見。這些年,這些事,就像是一場夢。一旦脫出,便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金彰想了想:“你說的也是。”
金影對著金彰拱了拱手:“我走啦,師兄,你要多保重!”
金彰亦是拱了拱手:“保重。”
金影甩開輕鬆的步子,向未知的遠方走去。金彰目送她離開,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
與此同時,蕭清竹等人正在山腳下的一片溪水邊等待著。一個時辰後,他們沒有等到金影,而是看著金彰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三人立刻從地上蹦了起來,劉岱警惕地問道:“怎麽是你,金影呢?”
“你們別緊張!”金彰攤開了兩手,“金影托我來告訴你們一聲,她先走了。”
蕭清竹狐疑地問道:“哦?真的?”
金彰笑道:“她說她謝謝你,以後她要去個陌生的地方好好過。”
蕭清竹放下心來:“嗯,這倒是金影的語氣。”
金彰懶洋洋地說:“話我傳完了,咱們之間的事兒還沒了。不過今天我沒心情收拾你們,你們先走吧。”
三人麵麵相覷,劉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金彰坐在了一塊石頭上:“當然。因為我有把握,你們絕對脫不出我的手心。”
劉岱還要問些什麽。哪知道蕭清竹一聽這話,立刻騎上了臭子,她猛地一拍驢屁股,似一陣風似的向前跑去。
“你倆還愣著幹啥?!”
劉岱和劉峰雙雙啊呀一聲,跟著驢子就跑了起來。三人揚起了一陣沙土,隻一瞬間就沒了蹤影。
金彰頓覺啼笑皆非:這個姑娘行事如此乖張,卻一點兒也不招人討厭。
這也算是本事了。
卻說三人連跑帶顛兒,也不知跑了多久。就在天色越來越暗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抱怨聲。
“蕭姑娘!”劉岱呼哧帶喘地喊道,“我不行了!”
劉峰也喊道:“累死了!”
蕭清竹回過頭,對著二人露齒一笑:“別介啊,繼續!”
“趕上你騎著驢子了!”劉峰一邊抱怨著,一邊慢慢停了下來,他彎下腰,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劉岱則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們跑了一身臭汗,此時衣服都能擰出水來。
蕭清竹見他們實在跑不動了,便想驅趕著臭子往回走了幾步。哪知道臭子也累壞了,它呼哧呼哧地打著響鼻,對主人的命令充耳不聞。
蕭清竹隻得跳下了驢子,她走到二人麵前:“那咱們今晚就在這兒過夜?”
劉峰立刻一疊聲地表示同意。而劉岱則問道:“咱們這是走到哪來了?”
蕭清竹頓時愣住了:那會兒她一聽金彰說放他們走,便信馬由韁地瞎跑起來。這會兒他們到底在哪,她自己也不知道。
蕭清竹頓覺不好意思,她嘿嘿嘿嘿地撓著腦袋:“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好像迷路了!”
“我的天啊!你這個不靠譜的!”
“坑死我了!”
劉岱和劉峰哀嚎連連,而蕭清竹則一臉可氣的笑容:“這事兒,唉,咋說呢賴我賴我,你們別生氣,哈哈,哈哈!”
二人筋疲力盡地站了起來。劉岱無奈地說:“算了,現在怪你也沒用。走吧,咱們往前看看,那裏似乎有人家。”
三人牽著驢子,慢悠悠地往前又走了一段。直到一個小河邊,三人發現了一個矮矮的村碑,隻見上麵寫著三個大字:馬倌村。
這個地名挺小的,三人之前從來沒聽說過,連地圖上都沒有標記。放眼望去,村裏似乎就幾十戶人家。此時正值晚飯時間,家家戶戶都升起了了炊煙。幾個半大的孩子在村口的大樹下踢口袋,時不時傳來一聲呼喚,便有一個或兩個孩子跑回家吃飯了。
這樣寧靜的小地方,還真是令人舒坦。
見有生人來,幾個小孩兒頓時停下了遊戲,他們呆呆地望著幾個不速之客,隨後便互相望了一眼,四散奔逃。
“哎!你們等等!”
蕭清竹快步奔了過去,想攔住一個孩子問個明白。哪知道這些孩子見了她如同見了洪水猛獸般,隻一瞬間便鑽到了哪個犄角旮旯不見了。
三人隻覺得一陣陣奇怪:為什麽這裏的孩子那麽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