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持證上崗
他一激動居然說出了這種話，林婭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季景淮見她聽到了想聽的話，卻又一句話都不說，冷笑一聲道：「怎麼？聽到了想聽的話，現在滿意了？」
她沒說話，盯著季景淮，良久，她微微一笑，「季景淮，你演技真的太好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看看，我說了，你都不信。」
「我倒是想信，可是我不敢啊，以前我多相信你啊，但是我被你騙的多慘啊。」
她被季景淮的那場戲碼安排的明明白白，只要她一想到季景淮是愛她的，她就開心，可是她一想起曾經他騙她的事情，怎麼都過不去心裡那一關。
其實什麼混混不混混的，她根本就不在意，只是這件事情，像是刺一樣扎在她心上，怎麼都拔不掉。
「怎麼樣你才能忘記那件事情，安心地跟我在一起？」
她轉身走到沙發邊上坐下來，翹著二郎腿看著他，笑著歪歪頭，「怎麼樣能忘記？季景淮，你當人的感情是垃圾嗎？想扔就扔？」
「這件事情，就不能忘記？」
她搖搖頭，「抱歉，我是真的辦不到。」
「可是我愛你。」
這句愛你，多麼美好。
可惜林婭只有剛聽的時候是開心的。
「我完全不知道我現在想幹嘛。」她有點茫然。
她想跟季景淮在一起，她也挺喜歡季景淮的，甚至聽到他說愛的時候，她都快開心死了。
可她只要一想到那件事情，她的心情就跌到了谷底。
他看著她有點茫然的臉，走到她面前，彎下腰伸手挑了挑她的下巴，一臉深情地看著她，「林婭，不管我曾經做了什麼，重要的是我現在在做什麼。」
「你家人都不喜歡我。」
「是我要娶你，不是他們娶你。」
「是嗎？」
季景淮見林婭的表情終於緩和了，心裏面也鬆了一口氣，他鬆開手，坐在她身邊，靠在沙發上。
「我從來都沒有對你撒謊。」
她也不想跟他掰扯這些沒用的了，這些根本就沒什麼用。
「我等會還是要回去的。」
「你回去干還什麼？」
她挑眉看著他，「你說呢？公司都快沒我的份了，我還不回去想幹嘛？」
「你來季氏上班吧，我可以給你個很好的職位。」
他這是要挖牆腳了？
她也不想再去想一些煩心的事了，笑著靠過去，「你出多少挖我？」
「季氏的老闆娘，夠嗎？」
林婭咯咯的笑了，這還真是挺誘人的。
但是吧，林婭覺得，女人還是得有自己的事業，她去季氏，是給別人打工，在林氏，她是給自己打工，她乾的開心。
而且，現在林氏也有她的心血，怎麼能輕易拱手讓人？
「那不行，林氏是我的心血，我沒有辦法不管。」
她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和頭髮，低頭看了看季景淮，「想走就現在走，不想走的話，走的時候替我把門關上。」
她說完便往外走，季景淮在身後叫她，「不要我送你嗎？」
「不用。」
女人的心情就像是天氣一般，說變就變的。
……
回到林家，林婭便看見林淼坐在客廳裡面哭，看來又告狀了，這女人可真是個禍害。
許久不見的她出現在眾人面前，眾人都挺驚訝的。
尤其是林國生。
他皺著眉頭，冷漠地看著她，「怎麼捨得回來了？在外面不是挺瀟洒的，我看你現在已經默認自己是季家人了是吧？進出季家像是家常便飯一般，我還沒有同意你們兩個在一起。」
她摸摸頭髮，笑著走到他身邊坐下來，「我現在這不是回來了？」
「我聽淼淼說，你要跟葉城朗複合？」
林婭的視線轉移到林淼臉上，林淼的視線從她進來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她，那眼神像是要殺死人。
她笑著點點頭，「是。」
「為什麼？當初我讓你嫁給葉城朗，你卻怎麼都不願意。還去季景淮家裡，現在又說要跟葉城朗複合，林婭，你就這麼善變？」
「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覺得葉城朗好像還挺好的，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糟糕，再加上我之前跟他有感情基礎，我覺得我們兩個會很合拍。」
她這話說的，好像確實是有點道理。
林國生轉過頭看向林淼，林淼一見他這副表情，哭得更大聲了，「城朗明明是我男朋友，為什麼林婭說搶走就搶走？」
「能夠被搶走的愛人都不叫愛人，林淼，這點道理你還不懂？」
林國生對林淼有點不滿，她怎麼成天為了男人哭哭啼啼的，看得他就心煩。
「爺爺。」
「這件事情還得看看葉城朗是怎麼想的，你們兩個在這裡說這麼多廢話有什麼用？」
林婭笑著拿出手機，給林國生看了看，「葉城朗已經答應跟林淼分手了，並且跟我報告了喜訊。」
搶了妹妹的男人，居然還說成是喜訊。
林淼感覺要被她氣到心肌梗死，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好。既然葉城朗也沒什麼意見，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們年輕人自己看著辦吧。」
「爺爺！」
林淼倏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一臉憤怒地盯著他們，「你們就是串通起來欺負我的，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這樣對待。」
林婭倒是挺坦然的，「趁這個機會看出了一個人的人品，你應該開心才是。」
「我不需要你好心，我本來可以很開心的。」
「你就這樣作下去吧，林婭，遲早有一天你會被自己給作死的。」
林婭聳聳肩，對於林淼的話並不放在心上，「你就等著喝我們的喜酒吧。」
桌上的茶杯猛地被掃落在地上，林淼一臉憤恨，眼底的恨意濃的可怕，要不是殺人是犯法的，林婭現在已經死多少次了。
「我不會放棄的，林婭，你記得你剛進這個家裡面我說的話嗎？」
林婭沒有說話，但是腦子裡面很清晰地展現出了當初她剛進林家的畫面。
那時候她也就才十幾歲吧，到了林家，人生地不熟的，整個家只有一個林淼跟她年齡比較相仿。
她也沒有想要刻意去討好林淼，但是當時她對林淼還是很和善的，並沒有像現在這樣針鋒相對，但林淼似乎對她恨的很深。
「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你趕出林家，你這個小三生的雜種。」
那個時候林淼才十來歲啊，說出來的話是那麼難聽。
於是那一天，她狠狠地揍了林淼一頓，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其實吧，這顧梅也不能完全說是小三，因為林振海沒結婚的時候就跟她勾搭上了。只是後來因為一系列的事情，沒能夠在一起。
林振海剛結婚不久，他跟顧梅在外面的孩子便出生了，便是林婭，不知道是不是犯沖，林振海的夫人卻一直都沒有懷孕，直到七年後，他的夫人終於懷上了林淼。
一大家子都希望林淼能是個男孩，但是很遺憾，又是個女孩。為了家族，林家不得已將流落在外的林婭接回林家來培養。
現在林婭已經足夠優秀了，能夠在公司獨當一面，除了私生活有點混亂外，其他的都很好，這也是林國生對她又愛又恨的原因。
林淼對於這一點，也是一直懷恨在心，氣得牙痒痒。
林國生看上去好像是偏她的，可是實際上還是站在林婭那邊的，他就是想把公司徹底給林婭，她一杯羹都分不到。
想到這，她冷哼一聲，「爺爺，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淼淼，不要這麼跟爺爺說話。」
林國生表情很是難看。
她笑了，「你把公司給她也就算了，現在還幫著她搶我的男人，爺爺，你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小，所以特別好欺負？」
她轉身便出了門，帶著滿心的憤怒。
林婭看著她的背影，心情突然有點複雜。
林國生看著她的表情，有點看不懂，「你這是想跟葉城朗和好，還是不想跟葉城朗和好？」
「您不是最擅長解讀人心了嗎？」她笑道。
「我不喜歡你們姐妹兩個勾心鬥角。」林國生看著她們兩個，也是真的累。
……
林國生沒有留林婭很久，林婭離開林家，手裡面攥著手機，手機上還留著季景淮發來的未讀消息。
她掃了一眼，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他一定是問她，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沒過多久，季景淮便給她打電話了。
她接了電話，有點冷漠，「什麼事情？」
「怎麼都不回我消息，我還以為你幹嘛了呢。」
「我能幹嘛？」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林婭笑了笑，「我是誰？有我辦不成的事情嗎？」
季景淮也笑了，語氣里滿是寵溺，「說的是，我的女人就是這麼優秀。」
「你愛我什麼？」林婭突然問道。
季景淮愣了愣，這問題問的，好像仔細想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見他不吱聲，林婭有點不悅。
「林婭，有些問題不需要這麼刨根問底的。」
「是嗎？可是我現在就是很想知道怎麼辦？」
季景淮笑了笑，「我愛你長得漂亮，有錢，身材好。」
「你就這麼膚淺嗎？」
「男人都是膚淺的，你不知道嗎？」
林婭倏地笑了，心情不知道為什麼就好了，明明他的答案是那麼令人難以接受。
「結婚嗎？」她攥緊手上的戶口本。
季景淮還有點不太相信，以為自己聽錯了，「你願意了？」他有點雀躍。
「怎麼？不相信我？」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拿到戶口本的？」
林婭笑了笑，一副神秘的樣子，「這我不能告訴你，秘密。」
季景淮倒是也不糾結這些了，唇角彎了彎，輕笑一聲，「既然如此，老婆，我們領證去吧。」
一聲老婆叫的林婭心都酥了。
她從來沒想過雙向愛慕是這麼令人快樂。
她笑了笑，「好。」
「以後我就可以持證上崗了，是吧？」
他得了便宜還賣乖，隔著電話就開始講起了葷段子，林婭一臉無語，「正經點。」
「嗯，好，我這一會沒見你，有點想你了，怎麼辦？真想把你拴在我的褲腰帶上。」
「這麼誇張？」
「那當然，不僅我想你，還有那……」
「閉嘴吧你。」
林婭將戶口本扔在駕駛座上，笑得很是燦爛。
這樣的快樂，她好像很久都沒有過了。
開著車，她在去民政局的路上，一路上風光都變得好了起來，許多天不見的馬路邊居然有了一些生機。
這大概就是愛情來臨的樣子吧，以前她心情陰鬱的時候，根本就注意不到身邊有什麼美好的東西。
只是到了一處拐彎處，迎面突然來了一輛大貨車，她一臉震驚地看著大卡車，方向盤猛地往邊上上打，但是還是沒有躲過那輛大貨車。
「啊……」
車頭直直地撞在貨車頭上，林婭尖叫一聲，意識在慢慢渙散，視線落在副駕駛上的戶口本上。
果然，她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她才開心了不到一個小時而已，上帝可真是會開玩笑。
她唇角彎了彎，整個人陷入了黑暗當中。
季景淮一個上午都是渾渾噩噩的，總覺得哪裡不得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久，安冉便給他來了電話，說是林婭出了車禍。
他頓感晴天霹靂，不久前她還說要跟他結婚來著，怎麼就出車禍了？
電話裡面安冉一直在哭，看樣子，真的很嚴重。
他手指捏著手機，指尖微微泛白，站起身往外走，臉色陰沉的可怕。
為什麼好好地會跟貨車撞上？
林婭開車一直都很穩，任何人都可能出車禍，但是她不會，除非是別人故意來撞她。
想到這，他對跟在他身後的助理說道：「去查一下這場車禍。」
「好。」
他匆忙趕到了醫院，林婭還在手術室里，還沒有出來，安冉一看見他，眼淚開始嘩嘩的往下流。
他趕緊問道：「怎麼樣了？」
安冉伸手抹了抹眼淚，抽泣道：「已經進去好幾個小時了，但是還沒有出來。」
江晨抱著她，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沒事的，老闆會好起來的。」
「她不會死了吧？」
一聽到這個字，季景淮整個人都像是炸毛了，呵斥道：「你不要胡說八道。」
他渾身上下散發著戾氣，安冉抱著江晨繼續哭起來，也不再說什麼不吉利的話。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林婭還沒出來。
季景淮的臉色也愈發難看，休息室的煙灰缸里，煙頭越來越多，他真的是該死，他就應該跟著林婭的，就算是林國生不喜歡他，他也應該跟著去的。
又過去了好一會，醫生終於出來了，醫生也是一臉疲倦，季景淮一見醫生出來了，趕緊衝上去，拽著醫生的衣袖，「醫生，怎麼樣了？」
「手術目前是比較成功，但是還是要在重症病房觀察三天，如果三天後有好轉，便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季景淮一看見醫生開的病危通知單整個人就不好了，「做了手術都不能保證好起來嗎？」
「我們儘力了，季先生，能做的我們都做的，現在就看林小姐能不能撐得過去了。」
撐過那三天，她就重生了，要是撐不過去……
季景淮不敢想，他伸手捂著腦袋，靠在牆上，眼睛酸酸的，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有這種無力的感覺。
即便是被人追債的時候，他都是咬著牙，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可是林婭這次的事情讓他徹底慌了神。
「我可以進去看她嗎？」
「抱歉，家屬現在不能探病。」
他只能在林婭被推出來的時候看看她的臉，她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像個失去了靈魂的軀殼，他咬著牙，跟著病床走上去，眼裡滿是眷戀。
如果林婭真的出事了……
那他怎麼辦呢？
他的人生其實何其幸運，在那個下著大雨的晚上，他遇到了林婭，他被人按在地上打，她面無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很是豪氣地甩出一張卡來，將他從混混的手裡救了出來。
他問她的名字，但是她轉過頭來，對著他微微一笑，「我只是閑得無聊，多管閑事罷了。」
後來她便離開了。
後來幾經輾轉，他終於在一個酒吧再次遇到了林婭，他也是在那個時候知道了林婭的名字，以及她的身份。
他那麼卑微，根本配不上她，於是他選了個最低賤的手段——做她的情人。
她長得真好看，無數個夜晚，他都睜開眼睛偷偷地看她。
然而，他不能讓她知道他的想法。
「在想什麼？」
思緒突然被打斷，他抬起頭看看安冉，「沒想什麼。」
她在他身邊坐下來，微微笑了笑，眼睛有點濕潤，「小婭真是沒看錯人啊，我其實一直都覺得你除了窮，其他方面都很優秀，沒想到，你是深藏不漏。」
「以前我是真的窮。」
安冉有點不解，「可是你不像。」
「我從小在季家長大，長大了才離開的季家，後來輾轉又回到了季家。」
豪門的悲哀。
他跟林婭有點像。
他低下頭，拿出打火機，想點燃一根煙，安冉指指禁煙標誌，他叼著煙，動作頓了頓，隨後將煙拿下來重新塞了回去。
「這件事情太突然。」安冉突然說道。
她不相信林婭開車會出車禍。
季景淮點點頭，眼裡滿是狠意，有些事情，他一定會查清楚的。
「你放心，我會查。」
「你之前突然說是出車禍，是為什麼？」
「確實是出車禍了，但是藉機也試探了一波。」
安冉沒有再問什麼了，林婭和季景淮果然都是心思深沉的人，做事情都是那麼令人難以置信，還有點讓人不太能接受。
季景淮苦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挺變態的？」
安冉點點頭，毫不隱瞞。
確實挺變態的。
有時候季景淮也覺得自己挺變態的，為什麼會做出那種愚蠢的事情呢？害的林婭那麼傷心，還害的自己和林婭兩個人差點沒了機會。
「算了，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林婭好了以後，你們好好在一起吧。」
林家人姍姍來遲，林淼攙扶著林國生到了醫院，後面跟著好幾個人，有顧梅，林振海，還有……葉城朗。
林國生一臉悲傷，看見季景淮瞬間就被憤怒所替代，「你在這裡幹什麼？」
「林婭出車禍了，我來看看她。」
「要你假惺惺的。」
他這話說的，他看看葉城朗，葉城朗也是一臉敵意地看著他。
他挑挑眉，不屑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葉城朗一臉理直氣壯地回答：「我是林婭的未婚夫，我不在這裡在哪裡？」
季景淮有點震驚，卻又不露聲色。
葉城朗說完這句話以後，林淼的表情明顯就變了，看來這事情是真的有鬼了。
難不成林婭答應了要跟葉城朗結婚？
難怪林國生這麼乾脆的就把戶口本給了林婭，敢情是以為林婭要跟葉城朗結婚。
他無奈地搖搖頭，林婭啊林婭。
「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林淼開始下逐客令了。
季景淮突然對她來了興趣，「林二小姐，你姐姐要跟你的前男友結婚了，你心裏面不生氣嗎？」
林淼面色僵了僵，隨後憤怒地盯著他，「她現在都躺在醫院裡了，你還要侮辱她嗎？」
「侮辱？這怎麼能叫侮辱，我只是覺得這事情有點蹊蹺，你說這事情，會不會是你懷恨在心……」
「你胡說八道！」
她急不可耐的打斷他的話，看上去異常心虛，讓季景淮不得不懷疑她。
「你緊張什麼？我不過就是隨便說說。」季景淮一臉嚴肅。
林淼看上去有點緊張，「我跟我姐姐的事情不是你這種外人可以管的。」
外人？
呵呵。
季景淮不想再跟他們廢話，坐在那一動不動。
「你們自便。」
林國生現在也不想跟他多廢話，只想林婭趕緊好起來，一部分原因是，她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女，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公司不能沒有她。
一旦這個時候林婭有個好歹，公司必定會崩盤。
嘴上說林婭不是公司的負責人了，但其實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而那少部分人也知道，嘴上是這麼說的，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林婭的情況十分不穩定，在重症病房的第二天，心電圖直接就變成了直線，所有人都被嚇壞了。
經過一系列搶救，她終於又緩過來了。
季景淮感覺自己的心情真的是大起大落，這輩子就沒這麼悲喜交加過。
「再不好起來，我就要跟司晴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