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41)

  道你不知道, 在回溯小世界中,一切都是假的, 唯有死亡是亙古不變的真實。”


  夢裏的鬱華停下腳步, 輕蔑地笑笑:“一條死狗和一個陌生的小孩有什麽可救的?我不過是想告訴你,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殺了你。”


  他側頭看了黑衣男人一眼, 眼中寫著“你與我的差距,不是重來可以彌補的”。


  麵對鬱華的嘲諷,黑衣男人淡笑道:“傲慢、專/製、獨/裁……你還是你,多少年都沒有變。既然你這麽自信, 可千萬不要解開封印,畢竟以現在的局勢, 一旦解開封印,就會……”


  就會什麽?鬱華猛地驚醒, 他敲敲自己的腦袋,這夢怎麽不再多做一會?

  夢裏的他與記憶中的自己截然不同,鬱華是個有些理想主義的畢業生,高中以前他一直在做班長,協調班級關係,大學一路做到學生會主席,並在畢業那年考了支教老師,想去偏遠地區做教師。


  他性格好,願意團結同學,幫助老師和同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還經常組織班級活動,從來不會冷臉待人。


  夢裏的他卻真的如那個黑衣男子所說,傲慢、冷漠、無情。


  大概夢都是反的吧,他怎麽也不可能變成那副樣子,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導致的。


  畢竟他目前深陷一個逃生遊戲中,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裏。


  他從草堆裏爬起來,拍了拍腳邊的狗。


  腳邊是一條哈士奇,它抱著一個小男孩睡得香甜,被鬱華拍醒時還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腦袋在小男孩脖子上蹭了蹭。


  這條狗和小男孩劉軍軍是與他一同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的,鬱華本能地覺得自己有義務照顧他們,一直盡可能幫助他們。


  他們現在隻能露宿野外,晚上收集附近的草掩蓋氣味。夜晚寒冷,小孩子抵抗力沒有大人強,幸好軍軍帶著一條狗,哈士奇毛發旺盛,是個天然大型暖手寶,軍軍每晚抱著它睡覺,倒是比其他人睡得更好。


  “讓你守夜你怎麽睡得比我還死?”鬱華戳了下狗頭道。


  哈士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到鬱華的瞬間,藍色的眼睛中充滿恐懼,“嗖”地一下躲在軍軍身後,尾巴夾得緊緊的,好像軍軍的身體能夠擋住它那龐大的身軀一般的。


  從相遇闖關開始,這狗就怕他怕得要命,鬱華記得自己挺有小動物緣的,沒想到在這條顏值相當高的哈士奇心中顯得那麽恐怖,這讓鬱華有些挫敗感。


  他叫醒幾個同伴,吩咐道:“去洗漱一下,把救濟糧吃了,精神一下,今天還要繼續PK。”


  同伴們也艱難地爬起來,他們昨晚沒吃飯,早晨起來體力不是很充足。


  這是鬱華的第十一關,前十關是新手模式,大部分任務都是活下去就可以,體力好、運氣好、腦筋好的人活下去的概率更大。例如一個世界是學校中隱藏著一個殺人狂,在殺人狂被捕之前活下去就好。運氣好的闖關者沒碰到殺人狂就躺贏,體力好的闖關者遭遇殺人狂後逃脫存活,腦筋好的闖關者通過線索分析出誰是殺人狂,成功將其捕獲。


  奇怪的是,鬱華對前十關的印象並不深,仔細回想,的確有自己闖過關卡的模糊記憶,但細節想不起來了,仿佛是好久好久之前發生的事情。明明他闖過前十關隻用了不到半年,怎麽好像過了幾千年那麽久一般?

  前十關大部分時間是單打獨鬥,十一關就出現了組隊模式。他們隊伍要與對麵隊伍PK,抽取各種不同的對決遊戲,有體力型賭博型策略型等,獲勝的隊伍可以得到食物、生活用品、甚至舒服的房屋,失敗的隊伍不僅什麽也沒有,夜晚還有可能遇到野獸襲擊。


  不是每個隊友都能抽中擅長的對決遊戲,昨天他們輸得很慘,好在鬱華有策略地在前一天獲勝時沒有吃掉所有食物,保留了一些,這樣今天他們還可以吃一點,免得遇到體力類的對決會因為沒有力量失敗。


  鬱華也不清楚他的隊友是如何分配的,他進入關卡時,就有很多隊友在闖關了,大家也不清楚要怎麽過關,隻知道要不斷對決,可能對決出結果就可以過關了。


  除了他以外,也會陸陸續續加入新隊員,大家茫然地過著每一天,有種活一天算一天的感覺。


  鬱華是個非常有信心的人,他的到來給隊伍注入了新的活力。他是策略型闖關者,前十關都是靠著發現關卡漏洞過關的。他認為一定有大家全部通關的方法,隻要耐心去找就可以。


  他很快成為隊伍中的精神領袖,大家相當信服他。


  小男孩軍軍和哈士奇是和鬱華一同來到這個關卡的,這人狗組合非常奇怪,軍軍一問三不知,他沒有前十關的記憶,說自己就在小區遛狗,走著走著忽然來到這裏,什麽也不知道。


  狗倒是鬼精鬼精的,係統把哈士奇和小男孩算作一個通關者,前天那場體力對決,是哈士奇帶著軍軍逃跑獲勝,換來了不少救濟糧,這些糧食幫助他們撐過了兩天。


  實際上哈士奇贏來的糧食並不多,足夠他和小男孩吃一周,可是分給所有人就隻夠一天。


  鬱華也不想欺負小男孩和哈士奇,但他知道,分出去一點,他們還能保留一些食物,死守這點吃點,有餓極了的人可能會搶奪他們的食物,造成更大的傷亡。


  “軍軍,小哈,我做主拿走了你們贏來的大部分食物,是我不對,我會幫你們贏回來的。”在河邊洗漱時,鬱華對小男孩和狗說。


  他們昨天輸了對決,從像賓館標間一樣的房間轉移到野外,睡枯草堆,用河水洗漱。據說夜晚有野獸,鬱華派了哈士奇守夜,結果狗比人睡得還死,真是多虧他們運氣好。


  鬱華向人與狗道歉後,還摸了摸哈士奇的頭,用河水粗略地幫哈士奇洗了把臉,嚇得狗露出“見鬼了”的表情。


  鬱華覺得有必要與軍軍聊一聊,他說道:“可能是我拿走小哈贏來的食物,讓它戒備我吧,小哈一直很討厭我。”


  他說這話時,哈士奇一直在瘋狂搖頭,表示它區區一條狗,怎麽可能有資格討厭鬱華您呢?不過它的毛臉沒辦法做出“誠惶誠恐”的表情,軍軍和鬱華都將它的搖頭理解為厭惡和抗議。


  “我會安撫好它的,小哈一向聰明,還特別懂事,它絕對會好好配合鬱華哥哥的。”軍軍點點頭道,“而且爸爸媽媽也教過我,有好吃的要分給小朋友們,我應該這麽做。”


  “你不是應該這麽做,你自己贏得的食物,分給別人是道義,不分是情理之中。”鬱華為這個單純的孩子解釋,“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分比不分更容易保護你的生命安全,不要善良得過於聖母,也不要冷漠到無情無義,這才是團體相處的中庸之道,明白嗎?”


  “我不太懂,不過我聽鬱華哥哥的。”軍軍爽朗地笑著,他天真得像完全沒有經曆過前十關一樣。


  鬱華不明白軍軍是如何來到這個關卡的,或許這是個運氣型的闖關者吧。


  軍軍偷偷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奶糖遞給鬱華:“鬱華哥哥,這是我私藏的大白兔奶糖,我媽媽說我在換牙,一星期隻許我一顆糖,不過我趁她不注意藏起來幾顆。這個給你,不容易被別人發現。”


  軍軍一般會趁著溜小哈的時候偷吃,所以他每條褲子裏都藏著幾塊糖。


  鬱華遲疑了一下,收起了小孩子的奶糖,並摸了摸軍軍的頭:“我肯定會帶你闖出這個世界的。”


  收下糖果後,鬱華隱約覺得哪裏不對,他想了想,對軍軍道:“你叫我……哥哥?”


  “是啊。”軍軍把另外一塊奶糖塞進口中補充體力。


  “我大學剛畢業,你叫我哥哥倒也正常,”鬱華皺眉道,“可是我為什麽會覺得,你應該叫我叔叔?”


  “怎麽會呢,哥哥你多年輕。”軍軍自然而然地道,“不過是跟小哈的大主人鬱華經理叔叔一個名字,就是長得不像。”


  聽到軍軍說鬱華“年輕”,哈經理在地上瘋狂撓出一個坑,把腦袋埋在裏麵,似乎不想讓人看到它的表情。


  這個名字同名的概率不低,鬱華倒也沒太在意,隻是疑惑地摸摸臉,奇怪他為什麽會覺得自己年紀或許不小了。


  他明明20剛出頭。


  提醒軍軍一些在團體中需要注意的事情後,鬱華把他親手藏起來的食物拿出來,一一分給大家,食物不多,每個人也隻能吃到半個麵包,但足以提供能量了。


  吃過早飯,大概還有一個小時新對決就會開始,他們到時會被傳送到一個對決空間中。


  這一個小時的時間是給大家投票是否參加對決,對決不是強製參加的,不參與也不會影響其他隊友,不過要是係統隨機抽取時抽到沒有來對決空間的人,會自動判定這個隊伍失敗。沒人會放棄參與對決的,不僅僅是不想拖累隊友,還因為對決空間裏提供座椅和熱水,參與對決起碼能喝到熱水。


  一個小時後,隊伍七個人一條狗全部到位,被傳動到對決空間中。睡了一晚草堆腰酸背痛的隊友們忙衝到躺椅上,並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緩慢地喝一口暖暖身體,並發出舒服的喟歎。


  軍軍則是先給小哈晾了一杯,警告小哈不要喝燙水,這才自己端起一杯水慢吞吞喝起來。他雖然隻是個八歲的孩子,不過為人自律,能把自己和狗照顧得很好。


  鬱華也補充了水分,盯著牆壁上的大屏幕,等待係統抽取選手。他來到第十一關已經三天了,還沒有被抽中過。


  正這麽想著時,大屏幕上的字跡變化起來,一個屏幕顯示抽取的隊員,一個屏幕是對決類型,由隊員們自己按下暫停鍵,選出是誰參賽。


  如果沒有人按下這個按鈕,十分鍾內選不出一個成員,對方卻已經選出來了,就是不戰而敗。


  但由誰來按下按鈕呢?不管選中誰,負責按按鈕的人,都會承受出賽者的遷怒。


  鬱華建議大家把手一同放在按鈕上,齊聲喊“一二三”後一同用力按下,這樣不管誰被選中,都有自己七分之一的因素在裏麵,不用責怪任何人。


  七隻手和一隻毛爪疊在按鈕上,隨著“一二三”的呐喊後,大屏幕上不斷變化的字跡停下來,顯示對決人鬱華,對決項目體力型。


  鬱華沒有太多表情,也確實該輪到他了。


  不同隊伍沒辦法看到對方的名字和長相,他們會戴上麵具進入對決場所,等待係統發布指令。


  鬱華拿起一個銀色的麵具,被傳送到決鬥場所,透過麵具,他看到一個戴著白色麵具,染著七彩頭發的男性選手走進來。


  不知道為什麽,對手出現的瞬間,鬱華心跳漏了一拍。


  作者有話要說:

  哈士奇:弱小可憐無助,我什麽也看不到。


  尤正平:一見鍾情ing~

  晚上8點前有加更,麽麽噠(づ ̄3 ̄)づ╭?~


  第 88 章


  心跳加速之餘, 鬱華有點想笑,好在他忍住了。


  鬱華對其他闖關者們沒有惡意,即使他知道有些闖關者並不是善類。


  經曆過十關新手世界的他清楚,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大部分人在普通的環境下生存, 一生循規蹈矩, 有時候可能會因為情緒不好升起一些想暴打社會的念頭,但也隻是發泄型的想法, 不會訴諸行動, 也不會因此影響正常的生活。


  但在極端環境下, 人性就會展現出它的多樣性。


  鬱華認為,人非聖賢, 他在這樣的環境下尚且無法保證行差踏錯, 也不會要求其他人纖塵不染。


  即使是對戰模式的世界, 他也對對手保持著敬意。


  尊敬每個人的喜好和選擇,可以不認同, 但不能嘲笑。


  雖然真的很好笑。


  鬱華記得很清晰, 這個世界是不需要改變體貌的。有些世界要配合世界本身的生物,可能會變成一些類人族的生物,有些世界要融入世界隱藏身份, 係統會提供一個假身份,讓闖關者兌換假麵具,改變容貌,這個世界卻不用, 隊友之間可以互通身份,對手之間卻不可以。


  由此可以推測, 他的對手是故意選擇七彩頭發的。一般選擇這樣醒目的造型,不是想讓某個人認出自己, 就是想通過這種吸睛的方式獲得其他人的另眼相看,會通過外物吸引注意力的人大都自卑。


  不管是哪一種原因,都不是他嘲笑一個人理由。


  鬱華的麵具是半麵具,隻擋住眼睛和鼻子,露出嘴巴。他嘴角並沒有勾起,眼睛卻是眯起來的,他還是沒能忍住笑意,幸好有麵具。


  “你好,”鬱華有禮貌地伸出手,“雖然我們這一輪是對手,我會盡全力戰勝你,不過這並不帶代表我們是敵人,通關才是我們共同的目的,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鬱華會對每個闖關者伸出友善的手,就算大部分人都不會回應他,有些甚至還會說他是“笑麵虎”,他還是不放棄伸出友好之手。


  闖關者不是敵人,是困在遊戲中的同道中人。


  七彩發色的對手沒有猶豫,友好地回握住鬱華的手,並用大拇指在鬱華掌心摩挲,有些曖昧。


  鬱華隻覺一陣酥麻感自掌心傳遍全身,他想抽回手,七彩發色卻加上另外一隻手,雙手握住他的手掌,口中還道:“你好像很年輕?有22歲嗎?”


  22歲是男性法定結婚年齡。


  “還行。”鬱華努力奪回自己的手,隨意地說了句萬金油回複。


  “滴滴滴!”


  七彩頭發卻牢牢抓著他的手不放,望著鬱華的眼睛。


  透過那顏色繽紛卻並不淩亂的短發,鬱華看到對方有一雙非常純淨的眼睛,眼中倒映著他的臉。


  那雙眼睛讓鬱華鎮靜下來,他不再試圖奪回自己的手,認真回答道:“20歲。”


  他跳過級,畢業的年紀比一般人早兩年。


  “20歲啊……”七彩發色喃喃道,“好小,比我相親時還小一歲。”


  鬱華意外地發現,對手的聲音很好聽,像個陽光大男孩般清澈明朗,他因對方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而升起的戒備心被這幹淨的聲音淡化。他聲音軟下來道:“怎麽才21歲就到相親的程度了?”


  他轉念一想,搖搖頭道:“不對,我不該問你的私事。你是想念原世界了嗎?沒關係,係統說我們在遊戲中的時間是不會影響到現實的,隻要努力闖關,通關後就可以回家,還能許一個願望,我們一起努力通關吧。”


  “滴滴滴!”


  “係統是這麽對新闖關者說?”七彩發色咬牙切齒道,“這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你在說什麽?”鬱華用自由的那隻手捏了下耳朵,他發現自己剛才根本沒聽到七彩發色說的話,隻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動,聽不到聲音。


  鬱華不會讀唇語,看不懂他的意思。


  “是係統不允許新手知道關於闖關世界的真相,還是我無法改變既定曆史?”七彩發色焦急道,“呸!這算什麽曆史!又不是真實世界時間回溯,隻是一個小世界!”


  “你說什麽?”鬱華還是一個字也聽不到。


  “滴滴滴!”


  “沒什麽。”七彩頭發還是緊握著鬱華的手不放,“我叫……”


  他還沒說出自己的名字,鬱華忙用自由的手捂住七彩頭發的嘴:“不同組的闖關者不能互通姓名,你不要說,會受到懲罰。”


  七彩頭發也是半麵具,他眨眨眼,嘴唇不小心碰到鬱華的掌心。


  鬱華猛地縮回自己的手,連同另外一隻被七彩發色牢牢握住的手掌也抽了回來。


  “滴滴滴滴滴滴!”急促係統音不斷響起,一直在聊天的兩人這才聽到聲音。


  他們一同看向係統大屏幕,見上麵寫著:對決即將開始,請闖關者盡快就位。超過三秒鍾不到位,兩人全部算作不戰而敗,現在開始倒計時,3、2……


  兩人迅速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在數字變成“1”之前站在高台上。


  隨著兩人就位,這個足有上萬平米的房間地麵開始下降,而兩人的高台也向房間兩個角落移動,一直移動到距離最遠的兩個角落才停止。


  天花板上每隔一米出現一道鋼索,房間長寬分別是100米,天花板上的鋼索一米一個,就是共有100-1個,99道鋼索。


  此刻,腳下陷落的區域被濃酸填滿,高台逐漸被濃酸腐蝕,已經不足以成為兩人的落腳點。


  鬱華與七彩發色同時起跳,握住鋼索,高台完全陷落,被濃酸溶解,原本明亮的房間瞬間成為煉獄,誰堅持不住鬆手掉下去,就會落入濃酸中,像高台一樣被溶解。


  這時每個鋼索上都用細繩懸掛著一塊半徑1厘米的圓圓的小餅幹,餅幹在鋼索上的位置是蛇形遞減序列。例鬱華掛在鋼索最左側,他那根鋼索上的餅幹的位置大概是從左數99米、從右數1米處。而距離最近的鋼索上的餅幹,卻在從左數2米,從右數98處。


  七彩發色的也一樣,他掛在鋼索最右側,他所在鋼索上的餅幹,在從右數99米,從左數1米處。


  “不會吧,這種體力型的對決?”鬱華隱約猜到了對決規則。


  果然屋子角落的揚聲器中傳來一個機械音女聲:“歡迎來到吃餅幹遊戲,規則如下——


  “第一,闖關者隻能按照編號順序吃餅幹,可以以正序從1號吃到99號,也可以倒序從99號吃到1號,但決不允許跳過順序食用,必須從1或99開始,不允許先吃2號,或者吃完1號跳過2號去吃1號。跳過順序者所在的鋼索會斷落,掉入濃酸中。


  “第二,不可以用手碰觸餅幹。


  “第三,不可以手以外的其他部位碰觸鋼索。


  “第四,共99個餅幹,吃餅幹數字最多的闖關者獲勝,若是一名闖關者先吃掉第50個餅幹,就默認獲勝。


  “第五,掉落到濃酸中的人視為失敗。


  “第六,本遊戲是單純的體力遊戲,禁用任何異能,請闖關者自重,不要用異能作弊。


  “第七,餅幹按照順序吃,不代表闖關者必須處在餅幹所在的鋼索上。闖關者可以在不同鋼索上自由移動,隻要不吃錯餅幹就沒關係。


  “第八,本遊戲沒有時間限製,隻要體力足夠,闖關者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第九,失敗者將掉入濃酸中。


  “第十,判定勝負後,闖關者可以使用異能自保。


  “遊戲開始。”


  兩人誰也沒有動,隔著鋼索在房間兩頭看著對方。


  這哪裏是什麽體力遊戲,分明是自相殘殺遊戲!規則第七條有意無意地暗示著闖關者,可以移動到對方位置,將人踹到濃酸中,對方掉下去就沒必要辛辛苦苦吃餅幹了,傷人者可以不戰而勝。


  要麽主動與對方廝殺,要麽等著對方體力不支掉下去,就算兩人都很強,吃到第50塊餅幹時也會為了爭奪餅幹拚個你死我亡。


  鬱華心中有個想法,他猶豫著是否要對七彩發色說出自己的辦法。他與七彩發色也是第一次見麵,不知道能否信任這個人。


  七彩發色卻立刻敏感地說:“判定失敗後,就可以使用異能自保。判定失敗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堅持不住掉入濃酸內,一種是對方吃的餅幹比較多或者自己犯蠢吃錯序號。


  “如果是第一種方法失敗,在落入濃酸之後才能判定失敗,必死無疑。倒是第二種失敗方法,在掉落之前就可以判定失敗,有時間施展異能自保。”


  七彩頭發完全不吃力地左手抓著鋼索,右手抵著下巴做思考狀,看起來體力就非常好。


  鬱華沒想到對方如此敏感,幾乎是瞬間在隻讀一次的遊戲規則中找到唯一一條就算失敗也能活下來的辦法。他想,他或許可以冒險相信對方,勸七彩發色與自己一起冒險。


  鬱華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時,七彩發色說道:“我的異能絕對可以在濃酸環境中保護好自己,你先吃餅幹吧,等你吃到第50塊,我輸掉比賽,這樣至少我們兩個都能活下去。”


  “你不打算努力了嗎?”鬱華問道。


  “還能怎麽努力,難道還要看你送死嗎?”七彩發色道,“我也不知道你的異能是什麽,不過肯定是前期很弱後期逆天的能力,防禦濃酸的話,肯定是我比較能打,我來吧。”


  他有些懶散地掛在鋼索上,竟真的一副不打算行動的樣子。


  鬱華舔了下唇:“我有個提議,可能會兩個人都輸掉,也可能兩個人平局,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試試?”


  “好啊。”七彩發色問都不問是什麽辦法,痛快地答應了。


  鬱華有些感動,他說道,“我們先從各自的順序吃餅幹,等到我們一同到50號鋼索上再議,好不好?”


  “可以。”七彩發色也不懷疑鬱華是否心懷不軌,還有點擔心他,“你體力夠吃到第50塊嗎?不行我直接跨順序吃餅幹先輸掉好了。”


  “我可以。”鬱華聽到他質疑自己的體力,不由不服輸地說,“我臂力和腰力很好的。”


  “我知道你腰力好……”七彩發色嘟囔一句,當然鬱華照例沒聽到這句話。


  七彩發色體力真的非常優秀,他雙手抓住鋼索,竟是一用力倒立在鋼索上,雙手若足般在鋼索上自如地行走著,沒過十幾秒就來到99米外的第一塊99號餅幹前。


  他落下來,從倒立改為懸掛,張口輕輕地吃掉了第一塊餅幹。


  鬱華見他遊刃有餘的樣子,心中暗暗升起不服輸的念頭。他雖然是個普通的大學生,平時也非常注意鍛煉,又在遊戲裏曆險好幾個月,體能很好。


  但他沒辦法像七彩發色那般自如地在鋼索上移動,隻能通過移動手臂衝向餅幹。


  七彩發色看他速度不快,就停下來,配合鬱華的速度移動。


  “你不用等我的。”鬱華有種被人讓了的挫敗感。


  七彩發色卻笑笑道:“沒關係,這次換我等你長大。”


  作者有話要說:

  尤正平(叉腰自豪):趁著鬱華鮮嫩可口,我偷偷占個上風。


  鬱華(事後回憶):吃餅幹遊戲時,小尤的身姿比餅幹好吃……不對,比我強。


  關於尤正平、小哈、軍軍為什麽有現實記憶而鬱華沒有的問題,遊戲是否為過去真實存在等疑問,以後會慢慢講述的,大家不要著急哈~

  明天中午12點哦~麽麽噠(づ ̄3 ̄)づ╭?~


  第 89 章


  鬱華見七彩發色遊刃有餘的樣子, 心中有些不服輸。


  說實話,落下就是濃酸,必死無疑, 異能還被封印, 換成誰都會害怕的。恐懼的情緒會使人呼吸急促, 加快能量消耗。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最初能發揮的力量可能會比以往大, 但一個起碼要吃掉50塊餅幹, 在鋼索內最少移動2500米、鋼索間最少移動49米的體力遊戲, 是一項需要持久力的遊戲,最開始因恐懼激發的力量絕不可能維持這麽久。


  闖關者經過前十關的體能改善, 體力很強, 但也不至於強到這麽變態的程度。


  鬱華吃掉第40塊餅幹時就已經氣喘籲籲了, 七彩發色則是越過第50塊餅幹,來到鬱華身邊給他打氣。


  “加油!沒有多少塊餅幹了, 你可以的!”七彩發色的眼睛亮亮的, 充滿了對鬱華的信任。


  他們是對手,鬱華就算向七彩發色提建議時,也還是保持著警惕的。這個遊戲, 比起跨越鋼索內2500米的距離去吃餅幹,顯然越過鋼索間49-99米的距離去攻擊對方更輕鬆。吃餅幹的結果有可能是雙雙體力不支雙輸,提前幹掉對方才是最輕鬆的勝利法。


  鬱華心中清楚,如果隻能活一個時, 人類會選擇對自己更為輕鬆的方式獲取勝利。但若是有兩個人都活下去的方法,隻要不是太反社會的人, 大都會選擇更吃力但兩個人共贏的方式。


  良心在生死麵前或許不值一提,但它對人類的影響絕對沒有那麽差。


  他本是想先穩住對手, 如果對手答應了,再來討論獲勝方式。可是七彩發色明明有完勝的實力,卻依舊願意等他的方法。


  他真是個善良的人。鬱華心裏暗暗想道。


  有過長跑經曆的人大概都有這種感覺,在力竭時,若是旁邊有個人陪你一起跑,並為你呐喊加油,你的力量和速度都會有大幅度提升,這就是並肩作戰的力量。


  有七彩發色在身邊陪伴,鬱華順利地吃掉了前49塊餅幹,來到第50塊麵前。


  七彩發色則是掛在鬱華對麵,半徑1厘米的小餅幹在兩人中間搖晃。


  “我的方法是……”


  鬱華剛要說出自己的方法,就見對麵的七彩發色一口咬住餅幹,叼著餅幹靠近他。


  鬱華瞬間讀懂對方的意圖,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對方顯然誤解了。


  可是現在,七彩發色已經開始吃第50塊餅幹了,如果他不配合,那就真的輸了。


  望著越來越近的嘴唇,鬱華輕輕地閉上眼睛,咬住另外一半餅幹。


  柔軟的觸感傳來,鬱華心跳如鼓,五感瞬間封閉,隻剩下耳邊“呯呯”的心跳聲和唇上的溫軟。


  良久,一半餅幹在口中化掉,鬱華才在甜香的餅幹味道中睜開眼睛,向後移動了一步,別過臉說:“我的意思是,弄斷第50塊餅幹的細繩或者鋼索,讓餅幹掉入濃酸中,這樣我們每個人都吃了49個,是平局,要麽不分勝負,平分獎品,要麽雙輸,沒人能得到獲勝獎品。但不管怎麽樣,我們沒有違反規則,不會落入濃酸中,兩個人都能活下去。”


  “是嗎?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啊。”七彩發色聲音有些呆,還藏著一絲失望。


  “這個遊戲,除了你說的方法,還有第三種必勝的辦法。”鬱華一手抓住鋼索,一手從腰後麵拿出一排薄如蟬翼的小刀。


  他對著最裏側隨手丟出一個刀片,鋼索應聲而斷。


  “這個對決遊戲有問題,係統聲稱不能用異能,但沒有限製道具。”鬱華道,“這是我前幾關攢下的道具之一,‘削鐵如泥的刀片’,一次性道具,每個刀片隻能使用一次。真正的獨勝方法是,從我的位置擲出刀片,你前方任意一處的鋼索。餅幹必須按照序號吃,隻要是靠近你的鋼索,不管哪一個斷裂,你不能跳序號吃,失去一個就是必敗結局。”


  “是這樣嗎?”七彩發色拿過鬱華手中的刀片,“那如果我選擇不吃餅幹,而是過來殺掉你呢?”


  鬱華道:“我會在毀掉一塊餅幹後,繼續不停歇投擲刀片,割斷附近十根鋼索。我們移動隻能依靠鋼索,在不能異能的情況下,十米的距離就是天塹,對手必輸無疑。”


  “那這個刀片也是巧合吧?你是運氣好才帶著刀片的。”七彩發色道。


  鬱華搖搖頭:“不是,係統清楚闖關者身上有什麽道具,它絕對是針對闖關者設計出最合適的遊戲。對決雙方肯定各有底牌,誰夠狠夠快就能獲勝。”


  “說起這個,我身上有把水槍一直不知道怎麽用。”七彩發色也從後腰處拿出一把玩具水槍,他對準一根遠處的鋼索,扣動扳機,一道強酸噴出來,熔斷了遠處的鋼索。


  七彩發色呆了呆,他將水槍丟給鬱華:“你說得對,確實如此。可是你沒有趁我吃餅幹的時候出手,而是眼睜睜地看我吃完了49塊餅幹。”


  “因為如果你有吃第50塊餅幹的意圖,我可以及時出手割掉那根鋼索。就算你可以在鋼索斷掉的瞬間換一根鋼索,也無法跳過50號,直接從49號到51號。隻要毀掉50號,我就可以再次與你談判,是背負一條人命,還是平局。”鬱華忽然臉紅。


  他一向是個善於計算的人,在聽到規則時就想出無數種方法。但眼前這個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想到這裏,鬱華抿了下唇。


  “那你也是在冒險。”七彩發色道,“你願意放棄必勝的方法,冒險去相信對手的人性,想做什麽?”


  “我想找同伴,”鬱華道,“能夠一同闖關,攜手共進,在這樣的死亡遊戲中互相扶持不會背叛彼此的同伴,不冒險怎麽會找到值得相信的人?”


  係統似乎不想讓兩人繼續聊天,室內很快恢複正常,變回原來的白色大屋子,鬱華放開手,掌心已經勒得通紅,手臂也有不同程度的肌肉拉傷。


  鬱華沒有在乎這些傷勢,而是熱情地看著七彩發色:“你願意做我的同伴嗎?”


  “我願……”


  七彩發色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係統提示道:“雙方吃掉的餅幹數字相同,不分勝負,平分獎勵,本次對決的食物將會平均分給兩個隊伍。”


  機械提示音結束後,七彩發色的尤正平就被彈回隊伍中,他取下麵具,一臉遺憾,沒能多看年輕的鬱華幾眼。


  餅幹的甜香還殘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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