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36)

  早餐也沒有那麽好吃,但結婚後,他的廚藝突飛猛進,不到一個月就進化到香得讓人咬掉舌頭的程度,簡直就是按照尤正平的味覺量身打造的。


  鬱華每天將做好的早點放在桌子上就去上班,等尤正平爬起來吃的時候,已經冷掉了,這些冷掉後並不好吃的飯菜是,鬱華中午就會全部吃掉,中午吃不完就晚上吃,晚上還吃不完就明天帶到單位吃,但給尤正平做的永遠是新出鍋的飯菜。


  維持幾天後,鬱華會不著痕跡地讓尤正平發現自己吃剩飯冷飯,熬夜、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他開始吃胃藥,並把胃藥明晃晃地擺在尤正平麵前,捂著胃部在尤正平麵前來回轉。


  尤正平很快發現了鬱華做的事情,他是關心鬱華的,隻是很多事情注意不到。尤正平帶著鬱華去醫院輸液,在醫生麵前,鬱華說出了自己得胃病的原因,十分內疚的尤正平在鬱華病好後開始早晨努力地爬起來吃早餐,連續幾天早起,晚上自然會提早困,加上鬱華又加重了鍛煉身體的強度,尤正平便越睡越早。


  這個時候,鬱華再給他灌輸早睡早起的觀念,還把掉落的頭發指出來,言語中夾雜著“你不睡我也嚴重失眠”的信息,尤正平就不再抗拒作息時間,逐漸養成健康的生物鍾。


  鬱華不會與他吵架,更不會強製他做什麽事情。鬱華有什麽訴求的時候,都會折騰自己,並在尤正平麵前晃來晃去,安靜地等待尤正平關心。


  如果尤正平粗心一點,或者對鬱華關心不夠,就會永遠無法發現鬱華的訴求。


  那可能……他們現在已經離婚了吧。尤正平暗暗想道。


  連宇凡說鬱華是個控製狂,為人專/製,不允許別人忤逆他,甚至懷疑尤正平是怎麽忍受他的,尤正平卻覺得不是。


  鬱華隻是過於強大了,強大到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其實是需要人關心的。鬱華會用很多心機手段達成自己的目的,卻不會主動對尤正平說一句“你不要那麽做,你要這麽做”,他總是安安靜靜地等待粗心的尤正平主動發現。


  這次也是一樣,黑袍在行李箱裏多久了呢?鬱華已經無數次暗示他看行李箱,尤正平卻很少關注。


  希望愛人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渴望愛人為自己做出改變,更希望愛人了解自己的全部,卻不會表達,暗搓搓懷揣著自己的小心思,拐彎抹角地做一些事情引人注目。


  “怎麽有這麽別扭的人啊……”尤正平長長地歎道。


  “你在說我嗎?”鬱華的聲音中包含一絲危險,“嗯?”


  尤正平卻絲毫不怕他,肯定地說:“嗯,說的就是你,太別扭了。”


  鬱華將手從尤正平掌心抽出,搓了半天也沒有焐暖的冰冷手掌貼在尤正平的後頸上,握住那纖細柔韌的脖子,低聲道:“你再說一次?”


  尤正平順勢向後靠了下,讓後頸與鬱華的手掌貼得更緊:“不過幸好你是這樣別扭的性格,我有點慶幸。”


  鬱華沒有說話,指尖貼在尤正平的頸部大動脈上。


  “我是你的伴侶,約定好直至死亡才會將我們分開的,不管什麽困難,我都願意和你一起麵對。”尤正平道,“可同時,我也出身軍人世家,從事著……保家衛國的工作,我有我必須履行的義務和職責。無論哪一個,我都不會放手。我知道世事總是兩難全,所以直覺讓我一次又一次忽略你,可總有要麵對的時候。你……會逼著我做選擇嗎?”


  尤正平顫聲問道,這句話,不僅是在問鬱華是否會坦白身份,更在詢問鬱華的立場。


  “我們從來不是對立關係,”鬱華認真道,“是伴侶,隻是你們未必相信。”


  “我相信你。”尤正平果斷道,“你希望我們知道你的事情嗎?”


  鬱華身上的寒意漸漸散去,他上下摩挲著尤正平的後頸,低歎道:“我隻在乎你的看法,你的安危,隻想和你一起過平靜的生活。”


  他不希望新城商場天台上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隱瞞而讓愛人身受重傷,他不願意愛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失去生命。為此鬱華心甘情願將一切告訴尤正平,又不想受製於守護組織。


  “我明白了,”尤正平雙手環住鬱華的腰,“別告訴我更多事情了,有什麽你覺得我們必須知道的,下次見麵再說吧。”


  下一次,守護者隊長與黑袍人相遇時,再說吧。


  鬱華慢慢放開尤正平的後頸,將人攬進懷中,唇輕輕碰了下尤正平帶著脈動的頸部動脈,輕聲道:“好,下次吧,再讓我們度過一段平靜的時光吧。”


  隻有一段了嗎?尤正平將頭靠在鬱華肩膀上,希望時間能夠停留下來。


  他悶聲道:“我早晨沒吃飯就回來了,想吃你做的早餐。”


  “哦,我這就去做。”鬱華立刻道。


  尤正平:“把空調關了吧,好冷。”


  鬱華應道:“好的,這就關。”


  尤正平:“還有窗簾,屋子太黑了,都看不清你的臉。”


  鬱華:“馬上就打開。”


  窗簾打開,空調冷風關閉,溫暖的陽光沐浴在兩人身上,真是一個溫馨又平靜的早晨。


  作者有話要說:

  尤正平:鬱華才不是控製狂,他隻是個缺愛的可憐人啊!


  鬱華:小尤做的夾生飯太好吃了吧,險些吃掉一鍋!

  連宇凡:你倆視力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原落日!


  這章有點少(好吧, 是太少),晚上八點前有二更,愛大家麽麽噠(づ ̄3 ̄)づ╭?~


  第 76 章


  有研究表明, 人類最適宜的睡眠溫度是16-20度,稍冷一點的室內恒溫環境加上一個舒適溫暖的棉被,睡眠質量會格外高。


  尤正平不知道這個說法的正確性, 隻知道他在16度的空調房中睡得挺香的。


  他連日來困擾於某件事, 難以入眠, 今天終於得到了解釋,雖然距離完整的答案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他隻要知道黑袍人是否會傷害守護組織, 得到否定答案就可以了。


  至於其他事情, 等黑袍人願意告訴守護組織的時候,再來討論吧。


  尤正平看了眼時間, 竟已經是下午兩點了。他7點吃過鬱華親手做的早飯後, 就被推到臥室裏體驗了一次暗無天日的感覺。


  心情不好要拉上遮光窗簾擋住那令人厭惡的陽光, 心情好也要拉上遮光窗簾迎接令人欣喜的黑暗,很好, 這很鬱華。尤正平覺得自己越來越了解鬱華了。


  他捂著腰爬起來, 回憶自己多少年沒有感受過腰酸了。


  未成年前訓練時總會能量不足脫力,等他的空間成長到可以容納下成年人後,就再也沒有腰酸過。


  看來以往鬱華的確是收斂了, 尤正平暗暗想道。


  他覺得有點餓,來到桌前,看到鬱華用保溫盒將飯菜放好,還在盒子上貼了便簽:我去上班了, 這是午餐,希望你能在三點前吃到。


  三點嗎?他比鬱華預計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 是不是代表他的力量比鬱華預估的強呢?尤正平有點開心,他打開盒子, 聞到了肉菜的香味。


  可樂雞翅、手工肉丸、宮保雞丁和菠蘿咕嚕肉,鬱華真是了解他,知道他愛吃肉。


  菜還是熱的,尤正平盛了碗火候恰到好處的白米飯,上好的稻米加上適當的水分和火候,燜好的飯不軟不硬,入口香甜,尤正平一頓可以吃掉一鍋。


  這才是米飯啊,看看他昨晚燜得是什麽鬼東西。


  吃著好吃的白米飯,尤正平不由想起早餐時那盤被鬱華當成寶貝的火腿蛋炒飯。


  早晨鬱華聽到尤正平餓了,立刻去烙餅,給尤正平吃的是新出鍋餅皮酥脆的牛肉餡餅,自己卻拿出昨晚的剩飯炒了一盤炒飯。


  尤正平聞著火腿的香味,有點吃著碗裏想著鍋裏,要鬱華給他吃口炒飯,不料卻被鬱華拒絕了。


  他還是第一次在食物上被鬱華拒絕,尤正平自然不甘心,靠著色/誘鬱華搶來一口炒飯,放入口中的瞬間險些吐出來。


  那是什麽破米飯,又硬又生,牙口差點都咬不動,胃動力差點都消化不了,白白浪費了鬱華親手灌製的火腿腸和雞蛋,暴殄天物。


  尤正平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搞不好是昨天他做的米飯。昨晚的海鮮大餐有岑霄把關,岑霄幫他看著火候,盯著他的每一道程序,沒出什麽大錯,而燜米飯這件事太簡單了,這是岑霄唯一一個沒有把關的食物,偏偏就在米飯上出了差錯。


  尤正平強行咽下炒飯,見鬱華一臉不開心,竟在生氣他搶了一口炒飯。


  鬱華的表情完全不似作偽,他是真心覺得炒飯好吃,尤正平呆了數秒,不由問道:“你……是沒有味覺嗎?”


  “也不算沒有味覺,味道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否則也沒法下廚,”鬱華放下筷子,指了指自己的大腦,“是這裏出了問題。”


  尤正平不明白他的意思,為什麽有味覺還能覺得炒飯好吃,愛屋及烏也不是這樣的。


  鬱華解釋道:“我經常懷疑人的大腦與身體究竟是不是利益相同體,多數時間,身體與大腦是協調運作的,但一旦出現緊急情況,大腦和身體會做出截然不同的反應。


  “例如疼痛達到一個閾值的時候,人就會不再感到痛楚,這不是不疼了,而是大腦優先保護自己,放棄了肢體的感覺。在能量不足的情況下,大腦往往會舍棄包括心髒在內的所有器官,以自己的生存為前提。同樣的,肢體的動作也不是大腦直接控製,而是脊髓中樞神經,所以會出現大腦死亡,身體還活著,脊髓中樞神經持續工作的情況。


  “正常人吃飯,會通過味覺神經傳輸到大腦,大腦辨別味道後,產生愉悅或厭惡的情緒,我的這段通路已經切斷了。


  “像我烙的餡餅,我能夠品嚐出肉的香味,清楚這是有營養味道好的東西,我也知道自己的烹飪沒有問題,沒出現糊或者不熟的情況。但這樣的食物,嚼在口中大腦無法產生愉悅感和幸福感。”


  唯有這盤炒飯,有“尤正平親手做的”這個概念加成,大腦率先產生了愉悅感,主動與味覺神經連接,品嚐到了香甜的味道。


  “你……是連自己身體的感覺也不相信嗎?”尤正平從無數理論中,精準地捕捉到鬱華想要表達的意思。


  鬱華沒想到尤正平一針見血地猜到真相,他頓了下,點點頭道:“不敢信。”


  吃在口中香酥嫩滑的食物,說不定是要命的寄生蟲,如果敗給食欲,就會吞下這些蟲子,變成怪物。想活下去,必須保持絕對理智,將欲望壓抑到極致,眼睛看見的不能信,耳朵聽到的不能信,舌頭品嚐的不能信,手指碰觸的不能信……能夠相信的,隻有抽絲剝繭後的推論。


  “以前我想,既然品不出滋味,倒不如在環境優雅的地方用餐,雖然也不覺得有多典雅,但至少整潔,”鬱華輕笑道,“現在不一樣,看到你吃得開心,我就覺得很好吃了。”


  他喜歡親手做飯給尤正平吃,看到愛人喜歡的樣子,他的大腦會產生愉悅感,會告訴味覺,尤正平喜歡的食物,就是珍饈佳肴。


  尤正平低頭把整張餡餅塞進嘴裏,拚命咀嚼,借狼吞虎咽的動作掩飾心痛的表情。


  桓子虛的話再一次回蕩在耳邊:“一個闖過3841個世界的人,你覺得他是普通人嗎?他還能理解普通人的生活嗎?”


  他的確無法過普通人的生活了,但與桓子虛想象得大不相同。


  “怎麽吃得這麽急。”鬱華遞上一碗蛋花湯,防止尤正平噎到。


  鬱華做的蛋花湯用澱粉勾芡過,絲絲嫩滑,入口極其順滑,尤正平一口灌下去,這才把堵在喉嚨中無法下咽的食物咽下去。


  即使已經咽進去,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還是壓在尤正平心上。


  “有什麽可難過的。”鬱華沒再說別的什麽,隻是溫柔地拍拍尤正平的頭。


  他安靜地起身收拾廚房,收拾幹淨後,一把將剛刷完牙的尤正平抱進了主臥。


  尤正平能夠感覺到,鬱華是喜悅的,喜悅於尤正平對他的心疼。


  尤正平咬了一塊咕嚕肉,低聲道:“真好吃。”


  這麽好吃的飯菜,鬱華怎麽舍得上班去呢,留下來和他一起吃午飯就好了,尤正平有些寂寞地想。


  鬱華也不想上班,但他有點不想再看到尤正平難過的樣子。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在這個世界重新開始,就是想忘卻前塵,在這裏安安穩穩度日。小尤與他心意相通,他很開心,但這樣就足夠了,何必說以前的事情讓小尤難受呢。


  於是鬱華趁著尤正平睡著時,悄悄做了午飯,隨後去上班了,他去壓榨一下工作室的員工們解氣。


  今天全是開心的事情,不需要解氣。嗯……鬱華沉思了下,覺得小尤難過他就難過,所以開始要去工作室找人出氣。


  進門看到甄黎在練習一字馬,其餘人都不在,鬱華問道:“其他人呢?”


  “原落日拍完生活視頻就進組了,”甄黎連忙站起來解釋,“連宇凡陪著桓子虛看新租的房子,哈經理被軍軍帶走了。”


  “軍軍?”鬱華皺眉道。


  隻有尤正平、岑霄、駱懷在公園事件中見過劉軍軍,剩下的人連連宇凡都沒見到軍軍,工作室的人對劉軍軍的印象隻是隔壁小區喜歡狗的小男孩。


  “那條狗會和普通人玩到一起?”鬱華有點疑惑。


  甄黎撓撓頭,他知道哈經理的身份,原本也不同意讓普通孩子代為照顧哈經理,也擔心軍軍受到傷害,可是今早的事情讓他迷茫了。


  早晨他無意識地吃掉軍軍買的早餐,桓子虛不知出於什麽目的沒有提醒他,還與他一同分食小籠包。


  軍軍站在他們身邊默默流淚時甄黎還沒注意到孩子為什麽哭,直到哈經理衝過來瘋狂撕扯空空的早餐袋子,還對著甄桓二人發出像狼一般的嚎叫聲,甄黎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早餐是別人的,忙去小區外早餐店買了一份一模一樣的,並向軍軍道歉。


  期間哈經理一直在咬甄黎的褲腳,直到軍軍不哭才停下來。


  桓子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雙手插兜道:“這到底是誰的狗,一點也不護主。”


  瞧他那若無其事的模樣,好像他沒分著吃早餐似的。


  哈經理對於軍軍維護,甄黎也挺好奇的,不明白一個破壞者怎麽會對軍軍如此上心。


  連宇凡知道這件事後也挺挫敗的,明明是他自掏腰包買了優質狗糧,治好哈經理的細小,又是他負責訓練哈經理,這狗的腿子怎麽往外拐?


  不過哈經理終究隻是條狗,造不成什麽傷害,甄黎便由它去了。軍軍喜歡狗,他們也懶得耐心遛狗,小區離工作室又近,有個人負責照顧精力日益旺盛開始拆家的哈士奇挺好的。


  甄黎又告訴鬱華他已經成為守護者,過幾天分的房子就會到位的事情。


  甄黎小聲地講了源計劃的事情,鬱華早有所料,表情沒有絲毫意外。


  “這個計劃會對你或者係統造成傷害嗎?”甄黎關心問道。


  鬱華冷笑一下道:“僅有一個世界的力量,遠遠不夠。”


  甄黎驚呆了,他聽到源計劃時,又是擔心又是充滿期待。擔心的是守護組織會用源計劃對鬱華造成傷害,期待的是源計劃可以直接除掉係統。


  “我還以為能有一點助力。”甄黎訥訥地說。


  “有是有一點的,”鬱華道,“有時候左右戰局的往往隻是最後一根稻草,隻不過……”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似乎不想對甄黎解釋什麽,轉而道:“哈經理竟然向其他人搖尾乞憐,真是吃裏扒外,我去帶它回來。”


  鬱華總歸是要找人出氣的,甄黎剛剛成為守護者,這麽好的事情實在沒有理由對他發脾氣,就去找狗吧。


  鬱華走路帶風地來到小區,遠遠見到一個小男孩正和哈經理玩拉雪橇遊戲,這孩子也是心大,把狗繩拴在平衡車上,自己坐上平衡車,讓狗拽著跑,也不怕出什麽事情。


  哈士奇是雪橇犬,精力十分旺盛,每天不遛足十公裏,它不是撕家就是撕人。哈經理之前患了細小,整個狗蔫巴巴的,看不出活潑的樣子;在連經理精心治療下痊愈,拆家的本能日漸浮現出來。偏偏工作室有鬱華這個魔鬼在,晚上原落日背法律背得哈經理連叫聲都不敢超過50分貝,精力被壓抑到極致。今天難得軍軍帶它出來玩,哈經理算是發泄了個夠。


  軍軍的小區人車分離,夏天中午小區內行人少,軍軍的平衡車又跟得上哈士奇的速度,哈經理快樂地奔跑著,此刻的肆意狂奔竟比身為闖關者引/爆/炸彈/時更快樂。


  這就是雪橇犬的天性,哈經理在感覺悲哀時,又抗拒不了這種源自本能的幸福。


  痛並快樂著的哈經理此刻對鬱華的恐懼更勝,這個任務目標不愧是被係統當成眼中釘的存在,不僅強大還狠毒,他在用這種方法折磨它,讓它時刻在靈魂認知和身體本能中掙紮,太惡毒了。


  正思考呢,忽然眼前出現大魔王的身影,哈經理一個急刹車撞在鬱華腿上。它刹車太急,軍軍的平衡車來不及刹車,因為慣性也向前衝去,被鬱華一把攔住,這才停住平衡車。


  “謝謝叔叔。”軍軍也沒怪鬱華突然出現他們麵前擋了路,有禮貌地說道。


  鬱華盯著軍軍的腦袋,他的“真實之眼”還沒有覺醒,無法看到軍軍身上發生了什麽,但精神力不均勻的分部讓鬱華知道,軍軍失去了一段記憶。


  鬱華還記得,當日緝捕甄黎和桓子虛的四位守護者中,有個能抽取記憶的人,叫駱懷。


  是什麽事件需要駱懷出手抽取這孩子的記憶?鬱華餘光瞥向哈經理,見狗夾著尾巴擠在他和軍軍中間,似乎在保護軍軍。


  甄黎也說過,哈經理對軍軍意外的回護。


  “我是鬱華,原落日的領導,”鬱華冷漠道,“這狗我帶走了。”


  “啊,原來你是小哈真正的主人,”軍軍忙道,“不好意思,我不該帶著小哈亂跑,這太危險了,是我的錯。但是,下次還能讓我和小哈玩嗎?”


  男孩清澈的眼睛看著鬱華,鬱華卻毫無感情地問:“旭陽區中心公園翻修的前一天,你有沒有去過公園?”


  “啊?我不記得啊。”軍軍道。


  而鬱華這話也不是問軍軍的,他低頭看向哈經理,果然這狗腦袋低下去,不敢看軍軍。


  “我知道了,如果狗還願意和你玩,我不介意。”鬱華道。


  說罷,他領著哈經理離開小區,路上鬱華問道:“你之前拿軍軍做人質了對嗎?這麽喜歡拿小孩子當人質?”


  “嗷……”哈經理小聲地叫著。


  鬱華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哈經理道:“你知道初始道具和本源能力的關係嗎?”


  鬱華說這話時,周圍的空氣好像凝固了般,時間在刹那間靜止,連他們身後被風輕輕吹動的樹葉都停止了飄動。


  “嗷?”哈經理不明白鬱華為什麽突然說這話。


  鬱華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守護者是沒有初始道具的,這是因為本源能力是軀體本身的力量,而初始道具是靈魂的具象化。它們本該同宗同源,闖關者的同源能力被係統拆開,才方便係統掌控和回收,而守護者沒有這個困擾,他們的能力是初始道具和本源能力的結合,比闖關者更純粹,也更穩定。隻有同時掌握了兩種力量的闖關者才有機會升到高級,像封魁的機械骨骼和金屬係能力,桓子虛的‘銷售冠軍’和精神係‘虛假交換’,原落日的‘視覺連接’鳥籠和‘真實之眼’,甄黎跨世界攜帶的衣櫃和異次元胃,全部屬於同種類能力,你的呢?”


  哈經理呆若木雞,它的項圈可以靈魂轉移,本源能力卻是“爆/破/遊戲”,這兩者什麽關係也沒有。


  “除了你之外,其餘四個闖關者來到這個世界,係統都是隨便捏造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身份,守護組織已經調查過,甄黎的大學學曆和租房記錄以及房東對他的縹緲印象都是虛假的,原落日則是公園的流浪漢,根本沒有背景。唯有你,是占用了已經死去的人的身體。”鬱華無情地說,“答案是,他們選擇了正確的本源能力,在前十關內及時地兌換了屬於自己的力量,而你,早就失去了身體和本源能力。你真是運氣好,遇到係統削弱的時候,否則不到150關,你就會被係統轉化為靈魂能量吸收。”


  哈經理如遭雷擊,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它一直看不起的原落日和甄黎,潛力比它還要大嗎?它才是最沒用的嗎?


  “沒有容器的靈魂遲早會被消磨侵占,你對軍軍好,是心存愧疚,還是犬類本能?我猜兩者都有。”鬱華俯下身,伸手按住狗頭,稍一用力就可以捏碎脆弱的頭顱,“我不會反對你和軍軍接觸,喜歡他就一起玩吧。不過……沒關係,隨你心意去吧。畢竟,靈魂沒有辦法抗拒身體本能,不是嗎?”


  他竟鬆開手,放過了哈經理。


  “嗷汪?”哈經理一頭霧水,哈士奇的腦容量不足以讓它分析鬱華的話,而且前後也沒關聯,完全無法理解。


  但有件事它是聽懂了的,鬱華同意它和軍軍一起玩。


  想到這裏,哈經理不由自主地晃起了尾巴。


  作者有話要說:

  鬱華:想讓小尤心疼我,又不願意看他難過,我真矛盾,歎氣。


  鬱華:小尤不開心了,我找狗出氣去。


  哈經理:嗷汪?


  大家明天中午12點見哦,麽麽噠(づ ̄3 ̄)づ╭?~


  第 77 章


  因為尤正平會難過, 鬱華不再提起與以往有關的事情。


  尤正平也盡量閉口不談,知道的越多,他對守護組織的愧疚心會更多, 還不如不問也不說。


  他將揭露身份的時機選擇交給鬱華, 鬱華覺得必要的時候, 就會對守護組織說出自己的身份,在此之前, 尤正平會保持沉默。


  當然, 如果黑袍人做出傷害世界和守護組織的事情, 尤正平會與他同歸於盡,殉情並殉道。


  這是尤正平唯一能想到的兩全。


  他們兩人最開始戀愛時, 鬱華已經過了十一年普通人生活, 他自認已經失去力量, 沒有什麽可隱瞞的,日子過得坦蕩又安心。而相遇時尤正平沒有經曆過實戰, 對自己守護者身份沒有太多認識, 新一代守護者甚至認為不會再有破壞者出現了,他們隻是一群力量稍微強點的年輕人而已。


  前四年的戀愛結婚,他們彼此並沒有欺騙對方什麽, 相處中心意相通,處處是默契,感情自然溫馨。


  鬱華封印鬆動力量變強是一切的導/火/索,他力氣變大開始破壞家具不久後, 甄黎便出現了,尤正平第一次遇到破壞者, 認清了自己的使命。


  從此以後,憂鬱夫夫背道而馳, 懷揣著小心思,隱瞞彼此的身份,再也沒辦法像以前那般心有靈犀。


  直到現在,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方能再次正視對方,氣氛又回到了最初。


  鬱華明白尤正平的小心翼翼,也理解愛人的立場,他留著馬爾代夫雙人遊的豪華套票,始終沒有選擇出行日期,因為他知道,旭陽區守護者隊長尤正平不能離開這片他堅守的土地,沒有人可以替代尤隊長。


  希望有朝一日,這張套票可以用上,否則退票手續費太貴了,很虧。


  鬱華畢竟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十分心疼這筆錢。


  這個炎熱的夏日,就在兩人的心照不宣中度過。


  而這一個多月,旭陽區居然很平靜。


  更多的破壞者在其他區域和國度被發現,因為甄黎工作室的吸引,各地雜兵們拚命趕往旭陽區,這些人要麽是孑然一身無牽無掛,要麽是替代死者性情大變,再加上拐彎抹角打探甄黎工作室的情報,抓住他們簡直不能更簡單。


  通關聯盟的人往往還在潛伏調查期時,就被守護組織盯上,設下陷阱捕捉,甚至沒有造成多大的社會危害。


  與甄黎等人不同的是,這些破壞者不夠幸運,他們隻要一被守護組織抓住,就會立刻自爆,鬱華連吸收他們能量的機會都沒有,這些如沒頭蒼蠅般的闖關者就這樣毫無建樹地死去了。


  已經成為守護者預備役的甄黎收到這個消息後,曾偷偷詢問過鬱華,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鬱華的回答是:“因為你成為了守護者。”


  “和我有關係?”甄黎驚訝道。


  鬱華神情冷漠道:“係統最初將闖關者投放到旭陽區,是希望通過你們的口泄露我的身份,欺騙守護組織對付我。但事情走向不僅沒有按照它的計算發展,你這個破壞者竟然還和守護者握手言和,成為其中一員,係統送通關聯盟的人來是消耗我的,不是給自己添麻煩的,自然不希望再發生類似的事件。”


  甄黎難過道:“原落日也被世界法則認可,覺醒了能力,哈經理、桓子虛、封魁也有融入這個世界的趨勢,如果持續有闖關者轉化為守護者,新來的闖關者會越來越難以接近你,所以係統控製大家腦內的自爆係統,不再給闖關者悔過的機會,一旦被抓就立刻摧毀?”


  鬱華頷首:“不僅如此,它還將闖關者投放到距離我較遠的地方,免得被我提前發現,抽取係統能量。”


  “怎麽可以這樣,”甄黎滿臉絕望,“係統把我們這些闖關者當成了什麽?”


  “你在下圍棋的時候,會心疼損失的棋子嗎?”鬱華麵無表情道,“隻會心疼失去的領地而已,隻要領地還在,棋子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闖關者都沒辦法接近你,這麽做隻是白白送死啊!”甄黎怒道。


  甄黎向來是個好脾氣的人,被連宇凡揍過還能與他和諧相處,他很少發火,今天卻是動了真怒。


  “我也覺得奇怪,係統不會做無用功,送這麽多炮灰早就提高了世界法則的閾值,現在它想做什麽?”鬱華低頭沉思。


  鬱華與係統畢竟是老對手了,略一思索他就明白了係統的意思,眉頭緊皺:“你轉告守護組織,旭陽區內部全方位戒嚴,不久後可能就會迎來一場大戰了。”


  “大戰是什麽意思?”甄黎害怕道,“是您之前說的法則掌控者嗎?”


  “不止,”鬱華道,“係統在逼通關聯盟。”


  甄黎是見過通關聯盟盟主的,他仔細思索來到世界後發生的事情,頓悟道:“係統希望通關聯盟同時派大量高級闖關者來到這個世界,讓你分/身乏術,一舉除掉旭陽區守護組織,切斷我們的後路!”


  鬱華之所以能夠心無旁騖地對付破壞者,多虧守護組織拚命保護普通人,維護旭陽區穩定。一旦守護組織受到重創,係統就可以將普通人的生命當成盾牌,阻止鬱華的腳步。萬一鬱華沒能收住手,殺掉大量普通人,守護組織與黑袍人的結盟也就不複存在。


  屆時鬱華腹背受敵,又無法對守護組織出手,就是係統除掉鬱華的最佳時機。


  這陷阱並沒有多少技巧在其中,甚至是陽謀,但它狠毒。


  用闖關者、守護者、普通人成千上萬棋子的性命堆積出一道通向鬱華的道路,係統將踩著這些人的屍體靠近鬱華,給予致命一擊。


  這是多麽殘忍無情的方法,但對於已經吞噬破壞無數個世界的係統而言,螻蟻之命有什麽值得在意的。


  甄黎從鬱華這裏得到消息後,立刻將消息打印出來,按老規矩裝作消息突然出現在工作室的樣子。他知道這種方法用多了守護組織會懷疑他,可能影響到他的轉正,已經住了一個月的81.26平米的住宅或許也會收回,但這些外物在無數人命麵前不值一提。


  甄黎現在不需要通過連宇凡或者平平無奇1號岑霄聯絡守護組織,他有肖局長的緊急聯絡方式,隻要發了信息,很快就會有武警車接他去基地。


  消息太重要了,現代所有電子聯絡手法都不保險,必須是甄黎麵見肖局長告訴他這個情報,再由肖局長開緊急會議告訴其他守護者。


  同時,肖局長還要向上級打報告,申請調動其他區域守護者精英來旭陽區。這並不容易,因為世界各地陸續出現破壞者,守護者人手嚴重不足,每個曾出現過破壞者的區域都增加了兵力,很多還16歲以上但未成年的守護者預備役已經以實戰訓練的名義投入戰場。


  此時已經有一個多月沒發現破壞者的旭陽區不派人支援其他區域就很好了,更別提向總部要人。


  駱懷這個月四處奔波為其他區域善後,足足瘦了一圈,像個紙片人般仿佛風一吹就會倒,精神狀態也相當差,整個人陰鬱不少,無論心理醫師如何輔導也難以開朗起來。


  甄黎想起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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