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試一試
“蒲晨，你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安然看著蒲晨的臉發了半天的呆，突然就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他實在不能理解，蒲晨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如果是放在十年前，有人告訴安然說，蒲晨對某個人產生了強烈的占有欲的話，安然一定不會相信。
蒲晨這個人，一向是以自我為中心，不愛別人管著他，也從不願意去管著別人。
占有欲這種東西，可好可壞。
可放在蒲晨的身上，卻隻能是壞了。
現在的蒲晨，對安然，占有欲太強，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麽能把安然綁在身邊，不願意讓任何人觸碰安然，也不想讓安然和任何除了他以外的人接觸。
這麽強大的占有欲和控製欲，對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有些難以招架的意味存在。
安然就是覺得難以置信，蒲晨怎麽就能變成這樣了呢。
他從來不敢想蒲晨這個人，也會有愛上別人的一天。
他總覺得，蒲晨是自由的，他可以存在於任何人的身邊，曖昧不明，卻片葉不沾。
因為以前的蒲晨給安然的感覺就是這樣的，他不該被任何人束縛。
那時候的安然，總希望蒲晨能為了自己，變成隻屬於他的人。
現在，蒲晨真的變成了這樣，安然卻真的迷茫了。
這樣的蒲晨，還真的是蒲晨嗎？
為了愛情變得瘋狂的蒲晨，真的還是安然最初愛上的那個人嗎？
安然坐在床邊，手指輕輕的描繪著蒲晨的五官棱角，這個早就被刻在心底的人呢的模樣，如今，是真的變得陌生了嗎？
安然不知道該怎麽辦，更不知道該給蒲晨一個怎樣的答案。
他根本做不到重新、完全的接受蒲晨走回自己的心裏，他們之間還橫了那麽多的障礙，無論是來自外界的，還是來自安然自己心裏的障礙，都是那麽的難以跨越。
就算安然心裏很清楚他對蒲晨根本就放不下，卻也沒辦法再次敞開心扉的歡迎他的歸來。
如今蒲晨的咄咄逼人，一步步強硬的逼近，讓安然有些無力招架。
他知道，隻要蒲晨繼續一直這樣下去，他絕對是會被攻克的。
然後呢？
兩個人就這樣看似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然後呢？
安然心裏太多的結還沒打開，蒲晨曾經的太多行為都在安然的心裏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還有蒲晨離開後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都成為安然猶豫的理由，或者是借口。
即使安然知道自己的猶豫不決對於蒲晨來說可能是莫大的折磨，他也無法做到再次毅然決然的和蒲晨在一起。
“你到底想讓我怎麽做？”
如果此時蒲晨醒著，那麽，他至少能從安然的眼中看到，他對自己的愛恨交織有多麽的濃烈，足夠灼傷彼此。
這樣一個普通的夜晚，對安然和蒲晨來說，卻可能是產生巨大變化的一晚。
安然知道，自己該做出選擇了。
蒲晨醒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全身無力，就好像是跑完了一次全程馬拉鬆回到家後狠狠的睡了一覺醒來時的脫離感，最主要的是，回家之後還沒洗澡就睡了，整個身上都黏的發慌。
蒲晨撐著自己做起來，仔細的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猜到現在他會變成這樣應該是發燒了，畢竟，這段時間他的身體狀況一直都不是很好，昨天晚上出去應酬又喝了些酒，會高燒也正常。
可是誰昨晚在照顧他呢？
蒲晨依稀記得昨晚難受的時候一直都有一個人在身邊忙前忙後的，隻要他說渴，就立刻有人給他喂水，隻要他說冷，就肯定有人給他蓋被子。
蒲晨很肯定昨晚他沒有給秘書打電話過來，而且，他也絕對沒有這麽好心來照顧他一整晚。
那是誰呢？
“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想要你回心轉意，我無限的包容你，給你耐心，是因為我要你回到我的身邊。”
“我看到你和那個不知名的男人在一起談笑風生的時候，你知道我怎麽想的嗎？我差一點，就衝上去，想殺了那個男人！”
“你明明就是愛我的，為什麽不接受我？”
“安然，給我個答案吧，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蒲晨捂住腦袋，自己昨天晚上到底都幹了些什麽啊。
安然好不容易來找自己，結果，自己卻對他說出那種話，一定會嚇壞他的。
這下好了，要是把安然給嚇跑了的話，蒲晨是真的哭都沒地方去。
“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頭還痛嗎？”
蒲晨從震驚中抬頭，安然看到他的表情嚇了一跳，有必要看到他跟看到鬼一樣嗎？
“幹嘛？我很嚇人嗎？”
“你怎麽會在這兒？”
“喂，你這麽說話很傷人哎，我昨晚一晚沒睡就是為了照顧你，你醒來了居然對我這個態度？”
安然佯裝生氣的把手裏的早餐重重的放到一邊的櫃子上，然後坐在床邊。
“不管你怎麽想的呢，都要先吃飯，我親手做的早餐，很適合病人吃的哦。”
安然輕笑著端起粥，小心的試好溫度，然後遞到蒲晨的嘴邊，用眼神催促他快點吃。
“我昨晚不是讓你走了嗎？你還留在這兒幹嘛？”
“誰讓某人昨晚又哭著求我留下來，後來還生病了，我才迫不得已的留下來照顧病人啊。”
“你現在撒謊還真的是不眨眼啊，我昨晚雖然是喝了點酒，還生病了腦子不太清楚，也不代表我會什麽事情都不記得。”
“真不可愛啊，就連生病還這麽討人厭，怪不得沒人要。”
“安然，如果你留下來是為了氣我的話，我勸你趕緊走。
昨天晚上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你要是還不走，那就永遠都別走了！”
安然見蒲晨一直都沒有打算張嘴喝粥的意向，終於還是把手收了回來，畢竟，一直舉著碗也是很累的。
“雖然你沒有明確的表示你不想我走，但是呢，從你昨晚的表現來看，還是很渴望我留下來的吧。”
蒲晨雖然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我不想安然離開。
“但是，能不能讓我留下來，主要還是要看你的本事啊。
想要我心甘情願的留下啦，那就給我一個非留下不可的理由啊。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讓我自願留在你身邊，讓我離不開你。”
安然說的認真，蒲晨聽得靜默。
他實在是不懂安然腦袋裏是怎麽想的了，這麽一個曖昧不清的答案，說了等於沒說。
“你怎麽就在這種時候變得這麽笨呢？還是說，你發燒真的把腦子燒傻了啊。”
“······”
“你要是真的覺得，你有決心這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離開我的話，我可以再次試著接受你。
但是，我需要時間，可能會很慢，你能等嗎？”
這是安然思考了一晚上的結果。
其實這是他擺脫蒲晨最好的一個機會，隻要他離開，那麽他們兩個可能就真的如蒲晨所說的一樣，就此止步。
這也是安然一直以為自己想要的結果。
可一想到以後這個男人就真的實實在在的和他不再有任何關係的時候，安然又猶豫了。
他還是無法忍受自己和蒲晨從此變成了陌路，再無任何關係。
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兩個人足夠的時間。
給蒲晨足夠的時間去想清楚，也給安然足夠的時間解開心結。
雖然安然也知道自己這樣的方法是很爛沒錯，但他也確實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能給蒲晨一個確定的答案，在一起，或者就此分開。
可無論哪一種答案對安然來說，都不是那麽容易說出口的話。
“你可想清楚了，這次你不趁機甩掉我，以後，就不是那麽容易從我身邊逃開的了。
十年前是我無能為力，才選擇的離開。
從今以後，再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了，包括你要我離開你，也是我無法做到的事情。”
“雖然，現在的你，和當初我愛的那個你差別有點大。
但是，你就是你，不管你怎麽變，你到底都是蒲晨。
即使我現在不確定，我們是不是會永遠在一起。
可是，我就是想試一試。
我就是想知道，這一次，我和你之間，到底是身在地獄，還是處於天堂。”
“我說過，不管是天堂地獄，我都會拉著你陪我。”
“那你可得拉好了，一個不注意，我可能就走丟了。”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走丟的。”
蒲晨伸出手，緊緊的握住安然的手腕，感受著安然的脈搏跳動。
這個人，現在這一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於自己的麵前，而不是如同前十年一般，當他想去觸碰的時候，就幻化成灰，那如現實一般的幻覺。
安然把自己的另一隻手放在了蒲晨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他能感受到蒲晨的不安，以及他那想要去確認是夢還是現實的動作。
這一切，都讓安然心疼。
“安然······”
蒲晨看著這樣的安然，突然就有種衝動，他多想真的把安然囚禁起來，成為隻屬於他一個人的人。
雖然是這樣想，但蒲晨知道，自己不能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