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前因後果
郭昊趕到畫室的時候,已經隻剩下蒲晨和徐南歌兩個人了,徐南歌讓其他人先下班,順便給他們都批了假期,在安然回來之前,畫室是沒辦法再開張了,更是沒必要讓他們都在這兒守著。
郭昊在來的路上已經了解了全部的情況,雖然著急,但見到蒲晨之後,卻也沒什麽激烈的反應。
畢竟,這種事情,在這個時候,還不是追究責任的時機,最首要的任務,就是趕快找到安然。
左瑩這個女人,雖然在外人看來,是一個事業上有勇有謀,敢作敢為的女強人,可在這些了解她的人麵前,她不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偏執,心狠手辣,無情,甚至.……有些變態的女人。
她對所有的事情,有自己的認知,一旦她認定了的道理,任誰說都沒有用。
她認為同性戀是一種病,那別人說什麽她都隻認為是借口,根本就不會聽。
她本來以為,隻要她能讓蒲晨回家,安安生生的結婚,那麽,蒲晨的病就不藥而愈了。
可當這個從小到大一直非常聽話的孩子第一次反抗了她的時候,她就認定她的兒子會變成這樣,一定是安然害的。
這樣的認知,最直接的結果就是牽連到了安然,造成了如今安然的失蹤。
蒲晨心裏已經百分之百認定安然就是被左瑩派人給擄走了,隻不過,沒有證據,他不敢貿然的去老宅要人,生怕激怒了左瑩,害安然受到傷害。
偏偏他還沒辦法通知安家,左瑩畢竟是他媽,一旦通知了安家,事情就沒那麽容易結束了,很有可能會影響到蒲氏。
出於這個考量,蒲晨隻能動用自己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去尋找安然。
他現在,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安然千萬不要受傷。
他已經在感情上傷了安然一次,不能因為他而在身體上再傷害他一次了。
蒲晨簡直不敢去想,依照左瑩的脾氣,安然落到她的手裏,會變成什麽樣子。
蒲晨隻期盼他的人能盯死左瑩,至少,讓她沒有時間去找安然,這樣,安然也能少受些罪。
唯一讓蒲晨覺得欣慰的,也就是徐南歌和郭昊的做法了。
即使,他們都在第一時間猜到了前因後果,也沒有通知安家。
這個做法,讓蒲晨覺得鬆了口氣。
畢竟,就算他們真的要通知安家,蒲晨也沒有什麽理由可以阻攔。
安然被擄走,說白了,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他,更何況,擄走安然的人還是他的母親。
於情於理,他都討不著好。
可是,徐南歌和郭昊還是願意暫時幫他隱瞞,不至於讓他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
尋找安然的行動越發的困難,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所有人都有點沉不住的氣了。
安然失蹤的時間越長,他危險的係數就越大。
偏偏左瑩那邊沒有一點動靜,就連他們盯著的各大黑幫最近都沒什麽大動靜,讓他們幾個人愁的連覺都睡不著。
幾個人都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盡量在沒有安然的消息之前,保證不會做出什麽打草驚蛇的事情來。
可當安然失蹤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之後,所有人都沉不住氣了。
最先表現出來的,自然是徐南歌。
一天一夜沒睡的徐南歌,看起來有些疲憊,眼底,卻被滿滿的焦急所占據。
她無法想象安然如今的狀況,誰也不敢保證安然在這二十四小時之內沒有受傷,更何況,以安然的脾氣,徐南歌百分之百肯定他受傷了。
正是有這樣的認知,才讓徐南歌顯得越發的焦急。
徐南歌猜的到的,郭昊和蒲晨自然也猜得到這件事情。
可他們現在卻隻能靜靜的待著,不能有大動作,怕驚動了安家,把事情鬧大,不敢去找左瑩,怕打草驚蛇害的安然更加受苦。
郭昊和蒲晨從來沒覺得這麽憋屈過,從來都沒有。
想來也是,郭昊父母都是軍人,從小,雖說管教的嚴,但畢竟是家裏的獨子,不能說是要風得風吧,至少沒受過委屈,想要的東西,也總是有辦法搞到手。
蒲晨就更不用說了,有蒲軒宇的時候,他可以說是對蒲晨寵到不行,就算是後來有了蒲翊,對蒲晨也從來沒有忽視過。
可現在,兩人終於嚐試了一把無能無力的感覺。
一個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弟弟,一個是自己不願放下的心上人,想想也知道他們兩個人心裏有多難過了。
到了這一步,徐南歌也沒再為難蒲晨。
徐南歌是個局外人,所以,看蒲晨和安然自然是比他們兩個人看的要清楚的多。
她看的出來,兩個人之間,並不是完全靠安然來維係,從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能持續三年這點就看的出,蒲晨對安然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
雖然徐南歌從私心上來講,並不希望安然和蒲晨在一起,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否認蒲晨對安然的感情。
在安然看不到的地方,蒲晨看安然的眼神,永遠都是那麽的炙熱,好像要把安然拆解入腹一樣。
徐南歌有幸目睹了幾次。
這也是為什麽到了後來徐南歌對安然愛蒲晨這件事情的評價越來越少的原因。
她不喜歡像蒲晨這樣的人,隨性,對待生活隨性,對待感情也隨性的人。
可安然對蒲晨來說,是不一樣的,至少,徐南歌是這麽認為的。
這一次,安然被綁的事情,除了一開始對蒲晨有些憤怒之外,徐南歌完全是氣不起來了。
前因後果,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畢竟,雖然左瑩是出了名的女瘋子,可並不是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她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去綁架安然,尤其是在知道安然是安家的孩子之後,還做出了這麽找死的舉動,這必然是有原因的。
而徐南歌之前聽秦漠提過一嘴,說左瑩是一個非常嚴重的恐同患者。
這樣一聯係,徐南歌就明白了現在的狀態。
無非就是蒲晨對家裏攤牌了,鬧了個不歡而散,惹急了左瑩,她才做出了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對於恐同的人來說,已經沒有比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更能讓她抓狂的事情了吧。
至於蒲晨之前的舉動,徐南歌隻能歸結為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安然了,反正,他最後也沒和吳家那個白癡結婚不是。
所以,即使安然被綁了,徐南歌也沒有更多的立場去埋怨了。
這邊的人急的要命,而那邊的安然,也沒見的多好過。
“嘶······”
安然從昏睡中再次醒來的時候,覺得好像自己的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為什麽說再次呢,因為這是安然第二次從這個破地方醒來了。
對於安然來說,那應該是他最不想回首的記憶吧。
他長這麽大,第一次在打架上被人完全壓製,雖然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來自於對方的人數壓製,可安然從來也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有這麽一天。
第一次被那群人在他無防備的情況下偷襲,輸了,安然還有個借口可以找。
然而,在他計劃逃跑卻還是被他們給攔截了之後,安然就真的覺得自己弱爆了。
也不知道安樂有沒有安全跑回店裏,畢竟,它可是姐姐留下來的,要是出了什麽事,他可真的沒辦法給安璿個交代。
安然覺得自己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想這個也是挺神奇的,難道他不應該想想為啥還沒人來救他嗎?
當然,安然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挺神奇的人,畢竟,能守在蒲晨這種人身邊三年多還對他死心塌地的人,能正常到哪去?
安然試著懂了一下手指,傳來的無力感讓安然更加的無力了。
氯挫沙宗,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肌肉鬆弛劑,安然醒來的那一刻,就猜到了,此時的動作,也不過就是為了進一步的證實自己的想法罷了。
他就說那群孫子怎麽可能那麽好心,連手都沒綁呢,合著是找到了更保險的方法啊。
安然覺得他們這招挺奇葩的,不過,也是真的損。
沒拴著,也沒綁著,可就是沒力氣跑,讓人想想就覺得憋屈。
不過安然又想,還好有肌肉鬆弛劑,畢竟,這玩意兒平常是用來鎮痛類的非處方藥,像他現在這種被揍得渾身疼的情況下,有了這玩意兒,反而輕鬆了不少。
安然努力的讓自己慢慢的挪到了牆邊,費勁兒的把自己撐起來,靠到牆上。
平常隻是幾步的路程,安然愣是用了快半個小時才把自己給安頓舒服了,卻也是累了個滿頭大汗。
這個姿勢對安然來說是最好的,可以看到整個倉庫的構造,無論出了什麽事情,都能有個反應的時間。
雖然,現在的他估計除了心裏吐槽吐槽之外,也給不了其他的反應了,可安然還是要給自己個心裏慰藉不是。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安然是懵逼的狀態給帶到了這裏的話,那麽一次逃跑失敗的經驗之後,安然至少知道了自己為啥會在這裏的原因了,這也算是他最大的收獲了。
因為蒲晨。